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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第三章 九黎供奉 文 / 龍人

    偃金神色不變,依然不屑地道:「誰會不知道鬼方也派人來了?」

    「你知道鬼方來的人是誰嗎?」軒轅反問道。他知道如果將偃金的話題引開,在兩人之間談論得越久,對對方的目的也便可能猜得越準。因此,他故意將話題的主動xing操控在自己手中。

    「是誰?」偃金自然不在意知道這麼一條消息,是以他不由得問道。

    「來的人包括土方部首領地神土計,沚曲部的高手及曲妙,還有另一個武功不輸給曲妙的鬼三,若我估計沒錯的話,刑天也領著高手在這附近!」軒轅這番話倒不是作偽。

    偃金吃了一驚,神色間變化了數次,這些人他當然聽說過,更知道這群人沒有一個是好惹的。如果連刑天也來了,那這場角逐立刻便顯得極為艱辛了。或許他們會一敗塗地。

    「你是怎麼知道的?」偃金問道。

    「因為我在兩個時辰前差點死於曲妙和鬼三的聯手之擊中,而剛才,我發現土計在忘憂谷出現,我之所以猜測刑天會來,是因為刑天曾出現在有熊族的癸城外。因此,他自是有可能來此。」軒轅並不掩飾地道。

    「你剛才與曲妙他們交過手?」

    「當然,這件事情我沒有必要說謊,被人打得四處逃竄並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所以,我想找個人合作,不僅僅是為了我們的目的,也想讓鬼方人看看,我軒轅並不是好欺負的!」軒轅淡然道。

    「你認為我們之間有合作的可能嗎?」偃金語調變冷道。

    「事在人為,雖然我曾是你們的大敵,但那是形勢所逼,為了求存自然不能留情。可是在一定的環境下相互合作也並不是沒有可能,至少這場角逐可以在我們排除了重重阻礙快接近目的時再進行,那無論是對你對我都多了一份希里,省了不少力氣,難道供奉不覺得嗎?」軒轅反問道。

    偃金一呆,軒轅之語所說成理,事實本就如此,如果此刻他們拚個兩敗俱傷的話,那麼的確有可能為鬼方所乘,讓對方揀了便宜,而且他們的目的也可能無法達到。但如果此刻能與軒轅聯手,先將鬼方這一強大競爭對手的力量削弱,然後再對付軒轅也容易多了,說不足還可以讓軒轅與鬼方拚個兩敗俱傷,那樣效果更為理想。

    當然,想法是美好的,可事實真能夠如此順利地按他心中所想去發展嗎?這自是偃金不敢放心的事。

    「我憑什麼相信你這些不花力氣的話?」偃金的確有些無法安心相信軒轅。

    「事實上,合作兩利,斗則兩害,如果你執意要對付我,我說什麼也沒有用,但我勸你還是三思而行。」

    「你是在要挾我?」偃金冷漠地問道。

    軒轅笑了笑道:「不如這樣吧,我先讓你看看某些正在虎視眈眈的人,你再作出決定吧!」

    「誰?」偃金逼問道。

    軒轅在眾目睽睽之下拔出身上所攜的銀質小刀,目光變得無比鋒銳,向偃金道:「希望供奉能夠與我配合一下!」

    偃金不知道軒轅弄什麼鬼,但為了表示不畏懼軒轅,他故作輕視軒轅手中的小刀。不過,他心中卻在小心戒備著,當然,他對軒轅手中這柄銀質小刀並不怎麼看好,卻想看看軒轅是在弄什麼玄虛。

    「土計,還不出來嗎?」軒轅一聲低喝,手中的銀質小刀化為一道電芒,直射入五丈外的泥土之中。

    偃金和百戰諸人皆駭然,但見五丈外的泥土之下立刻有一個土丘迅速拱起,向遠方以快得不可思議的速度延伸,如同有一條奇異的蛇在上中極速飛馳。

    「轟……」十二丈外的泥土終於爆裂開來,在塵土四射之中,一道黑影沖天而起。「土計!」偃金吃了一驚,那自土中竄出之人果然是土計。

    「嗖……」百戰諸人的勁箭全都調頭對著虛空中的土計射去,此刻他們竟相信了軒轅的話,自偃金的語氣之中也可捉摸到偃金yu對付這個擁有神鬼莫測遁地之術的土計。

    土計在虛空中發出一陣「桀桀」怪笑,身子化成一團旋風,那四散的泥土竟似凝成了一面土牆,射向他身體的勁箭似被他身體所帶起的那股強風引向一邊,竟沒有一箭可以對他造成任何傷害。

    偃金沒有出手,但軒轅的身子卻如一道虛影般射向土計,瘋枉的殺機挾帶排山倒海的強大氣勢如潮水一般向土計湧去。

    偃金並不想阻攔軒轅攻擊土計,讓這兩個敵人交手,他自是樂得清閒。何況,他根本就沒有把握阻擋得了軒轅這瘋狂的一擊。

    土計一聲輕嘯,身子在虛空中一旋,避過那自泥上中追she而出的銀質小刀,如投林之鳥一般向山林間掠去。

    土計竟yu不戰而走,這大出偃金的意料之外,但更出乎偃金意料的卻是軒轅在抓過那銀質小刀後,也飛身投入山林之中。

    「對不起了,供奉大人,我先走一步,咱們後會有期!」軒轅遠逝的身影後只飄來這樣一句讓偃金氣得翻自眼的話。

    此刻偃金哪還會不明白,軒轅這所有的一切只是想找個機會溜走,事實上,軒轅根本就沒有興趣對付土計,甚至根本就不知道他們所謂的目的是何物,但此刻yu追也是來不及了。

    當然,偃金並沒有怎麼後悔,如果剛才土計一直在窺聽著他們的話,那當他與軒轅鬥個兩敗俱傷之後,土計一定不會吝嗇痛下殺手,剷除他們之中剩下那已疲憊不堪的一個。因此,軒轅這一舉動實是對他們兩個人都有利。不過,在土計走後,偃金大可將軒轅留下,那時候他便可傾力對付這個可怕的對手而不用擔心其它,只可惜軒轅太精明了,這一點早就已經算到,所以在土計一現身之際,便立刻找機會逸走,誰也奈何不了他,畢竟其速太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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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軒轅所取的方向與土計完全相反,一來他不想土計陰魂不散地纏著他,事實上,他也找不到辦法殺死這個潛行匿蹤的高手,之所以能夠發現土計的所在還有些僥倖的成分。當然,他不會每次都有這麼幸運,如果真讓土計陰魂不散地纏著,那確實不好玩。二來,他仍要急著去見跂燕,沒時間與土計糾纏,跂燕所在的方向與土計所行的方向自是不同。

    土計的確是個可怕的敵人,軒轅知道這個對手必須清除,否則他沒有安生的日子,就算他不懼土計的暗殺,但是如跂燕、柳莊諸人卻是無法抗拒土計的偷襲,抑或包括將來的葉皇、蛟夢,只要有土計存在的一天,這些人的生命就不可否認地受到極大威脅,是以軒轅覺得最首要的便是要讓土計永遠消失。可是,他卻想不到用什麼方法對付此人,否則,當年神族八聖早就將這個討厭的對手給宰了。

    軒轅知道此地有龍族戰士存在,心頭又禁不住活躍起來,他才到這裡不久,對這裡的情況瞭解不是很多,但如果能與自己的兄弟們取得聯繫,那時候便足夠瞭解清楚眼下的形勢了。只要瞭解了眼下的形勢,一切都可適當的安排,是以他也一路留下了只有龍族戰士才能識別的聯絡暗記。他可不想再瞎摸亂打,那時候說不定會真的栽在別人的手中也說不定。

    *****************************************跂燕諸人竟未曾離開那個山洞,見到軒轅回來居然又是哭又是笑,跂燕更是賴在軒轅懷中不起來,使得軒轅哭笑不得。

    劍奴已將軒轅的事與眾人說了,蛟夢諸人來過這裡立刻又走了。但跂燕始終不相信軒轅會出事,堅持一定要在這裡等上兩天,誰知道才不過兩個時辰軒轅便回來了。使得本來沉鬱的氣氛一下子活躍了起來,那悲淒的情調給沖得無影無蹤,最妙的卻是那匹馬兒也親熱地趕來,在軒轅的身邊磨蹭,逗得眾人禁不住大笑。

    蓋危對軒轅是佩服得五體投地,硬要領著眾人前往不遠處的蓋山氏駐地,雖然軒轅想早點找到蛟夢諸人敘舊,但盛情難卻之下,只得跟蓋危一起前往蓋山氏,何況蓋危想讓蓋山氏也成為龍族的一份子,他自然樂意接受。能夠使龍族不斷壯大,這當然是一件讓人極為欣慰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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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蓋山部距陶唐部不遠,也是在太行山腳下,不過,蓋山部卻只有兩百餘人而已,確是屬於一個極為弱小的部落。

    部落依山落寨,整個寨頭顯得極為簡陋,以土木石稍作壘疊,與有熊族比較起來有著天壤雲泥之別。

    如果說這些防事對那群毫無智商的野獸有作用那還說得過去,但對於敵人的攻擊來說,這些東西實在是太過簡陋。

    當然,對於蓋山氏而言,他們幾乎每日都在作遷徙的準備,就因為他們太過弱小,很輕易被敵人吞併。是以,他們若並不想遭受滅族之厄或成為外族的俘虜和奴隸,就必須逃亡避難,不住地遷徙。所以,再好的防事對於他們來說,都不是很重要,他們所防的就是如虎狼之類的惡獸傷人,這才築起寨牆以杭。

    由於這是一個不住遷徙的部落,因此其結構便比較簡單,一般的老人並不多見,在一次次的遷徙和奔逃中,老人根本就無法承受那種苦楚,一些不願遷走,一些在路途死去,或由於行動過緩而被俘。對於一個不住遷徙的部族來說,年老體弱實是一種悲哀。

    對於小孩,在這種部落之間極為看重。一個種族只要有小孩,那這個種族便還有希望。在一個重視小孩的部落之中,女人也備受關懷,不過女人們的任務只是生兒育女,當然男女分工也不同,一個男人更可同時擁有幾個女人。

    蓋山部無疑是一個十分重視小孩的部落,雖然族中只有二百餘人,但有七成是婦孺。

    蓋危就有三個女人,五個兒子,這也是蓋危的驕傲。事實上,蓋危在人丁稀少的蓋山氏之中,地位極高,因為他是族中出名的勇士,能夠徒步追上野馬,又擁有超乎尋常的靈覺。因此,很受族人的擁戴。何況族中一共只有二十戶人家,年齡最長的也只有四十歲。

    蓋危的大兒子已經十五六歲,也是族中有名的獵手,二兒子也能夠上山獵獸,只有最小的三子仍然只是少不更事,而他仍有一個妻子已懷胎六月。如果算起來,蓋危已有十多個兒子,只是病死的病死,被野獸吃掉的也有。當然,這一切在這個時代極為普遍,但能夠生存下來的,都是生龍活虎、極具土命力之人,也或許是一種幸運。

    軒轅諸人的到來使得蓋山氏為之震動,倒似是蓋山氏有史以來最大的一件事。

    軒轅所帶來的那匹神駿異常的野馬當然也成了小孩戲耍的對象,而如軒轅與跂燕這般俊男美女同樣讓蓋山氏的人歎為觀止。

    蓋危的三個女人雖然在族中算是佼佼者,但與跂燕一比,有著螢火皓月之別。

    蓋山氏的許多女人是自別的部落裡搶過來的,但被搶過來的女人也都成了蓋山氏的一部分,而蓋山氏的背景正是整個時代的縮影。

    在這洪荒的時代中,一切都失去了法則,為了生存,所有的秩序都被打破。

    人與人之間,部落與部落之間,都變得**裸,除了掠奪還是掠奪。

    軒轅諸人的到來,整個蓋山氏都大感振奮。

    對於軒轅和他的那一群戰士,蓋山氏以最大的熱情最隆重的形式歡迎,是因為龍族戰士的傳說早已飛遍了天下各地,而軒轅在君子國的大名更是紅極一時,當然,君子國的名聲極好,這是一個中立從不對外掠奪、愛好和平的強大部落。

    所以,那些弱小的部落都喜與他們交往,也絕對不會去惹他們。鑒於這些,蓋山氏便不得不以最盛大的禮節來對待軒轅諸人。

    蓋危更講出了軒轅相救的經歷,還有大破沚曲人等驚心動魄之事,聽得蓋山人只當軒轅是個活神仙,軒轅解釋都沒有用。

    柳莊諸人才來一會兒,便被蓋危的大兒子蓋石領著一群年輕的大娃娃給纏住了,然後族中的年輕人也都纏住柳莊這群來自君子國的劍手,要他們傳授劍法,指點武功,倒是因為劍奴年齡太大,那種深沉的樣子,大孩子們不敢惹,軒轅因身份特殊也沒人敢來胡纏,而跂燕則被那群女人們給拉去。

    這種場面亂成一團糟,連蓋危諸人也沒辦法,只好聽主任之。軒轅也感到好笑,這種禮遇他還是首次遇到,不過,這卻是蓋山氏的一片盛情。

    軒轅倒是向族中諸人討教有關於馬的經驗,這群人經常去捕野馬,但很難尋到如軒轅所馴服的野馬這般狂野。

    蓋山氏中的長者們毫不藏私地向軒轅傳授捕馬的經驗,其中有許多深刻的要點。不過,蓋山氏中許多人都只有捕馬經驗,而未真正享受過騎馬的快樂。於是所有年長者都聚在寨外的平地上,欲試騎軒轅所捕之馬。

    蓋危諸人給馬兒套上韁繩,率先躍上馬背,風馳電掣般跑了一圈,只讓所有圍觀者大聲叫好。

    軒轅也沒想到繫上韁繩的野馬如此容易控制方向,當然,這也是因為蓋危的身子靈巧,方能在顛簸的馬背上坐穩。

    軒轅也騎了一圈,感覺不錯,就是覺得所坐之處有欠干穩,似乎少了點什麼。

    然後又有幾人試馬,但其中有兩人險些被摔下馬背,若非軒轅抓住馬韁,只怕會摔成重傷。如此看來,這馬兒也不是很好騎。

    蓋危也察覺到了騎在馬背上的弊端,如果只是騎馬,全部心神用在馬背上還好說,但事實往往不是這樣,一旦分神,可能就會有被摔下馬背之危。如何讓馬背之上少些顛簸,讓馬兒在跑動時,一切都顯得平衡,這就成了他們所想的問題。

    軒轅也知道,以這群蓋山氏長者十餘年對馬兒的經驗,比他更有發言權。雖然這群人並沒有真正騎馬作戰的經驗,但在與馬群的鬥爭之中,他們不知道多少次翻上馬背,又被馬兒摔下馬背。因此,他們對馬背上的運動規律掌握得比別人更為深刻,由他們去想辦法解決問題應是最佳的選擇。

    軒轅終還是個大孩子,在難得有片刻輕鬆下,也被蓋石那群不知天高地厚嬉鬧的大孩子給勾起了童心,這讓他想起了數年前的自己。事實上,軒轅也只是比蓋石大兩三歲而已,之間應無什麼隔閡,他已經很多年沒有找到這種感覺了,或許因為他是有僑族中的一個另類。

    作為另類,軒轅或許裝得夠像,夠冷酷,但在他冷酷的外殼之下,也同樣藏著一顆火熱的心,只是因為時勢所限,他不得不將孩提的童貞過早地掩藏,取而代之的是對生命的思索,對現實的反省。是以,當他徹悟之時,方明白若想讓這個世界變得清明、和睦、友愛,就必須讓這個世界在一個強權之下發展,便如偉大的盤古大神建立起強大的神族一樣,那時候整個天下在種族的掌控下,各部落間相互尊敬,團結友愛,各種族之間相互通婚,根本不存在戰爭,就算有戰爭,也不會如現在這般每個部落、每個氏族都人人自危,失去了一個制衡的標準和法則,處處充滿了血腥,充滿了殺戮,人類變得比野獸更可怕,更沒有人性。因此,這個世界所缺少的不是仇恨,不是物質,不是人丁,而是一種法則,一種規律,一種約束眾生的標準。

    軒轅深深地明白,這個世界缺少了一個強權的統治,以一顆仁愛的心去建立這強權的國度,將這些相互殺戮仇恨的部落規範起來,方是真正讓世界和平的最佳途徑。

    這個世界已經不相信仁義,不相信眼淚,在血腥的風雨中,每個人都或多或少地有些瘋狂,未瘋狂者遲早也會被逼得瘋狂起來。若想拯救整個世界,惟一的方式便是以暴制暴,再施之以威德。這或許是因為軒轅自小就厭惡那血腥的殺戮之故,對那些披著仁義皮毛的醜惡嘴臉更是深感憤恨,也使他立志要讓這個世界以他的意志去重整。而龍族戰士和所有已屬於他的力量,都是他重整天下的籌碼。

    其實,人活在這種無休無止的鬥爭之中的確很累,軒轅也不例外,是以他也想要輕鬆。眼下蓋石諸人正勾起了他的心思,於是他也加入到了這群年輕男孩之間。

    軒轅的加入讓其他人一時難以適應,但蓋石諸人也很快就適應過來,畢竟年輕人樂起來便有些忘乎所以,哪裡還管軒轅是什麼身份?

    蓋危諸人先是有些吃驚和擔心,後來見軒轅玩得不亦樂乎,也就釋然,倒是劍奴一個人靜靜地對著夕陽而坐,似睡似醒,抱劍之狀極為嚴肅。

    沒有人敢去打擾劍奴,像劍奴這般年長者,蓋山人很少見到,但每個蓋山人都知道劍奴也身懷不世武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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