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一回 柳巷之首 聚花齋 文 / 麟子
北朝初年，國泰民安，風調雨順。京城開封府內更是繁華。在城郊有一個大莊園，這就是名震天下的螳螂門，簡稱螳門。新任教主杜占卿可謂是少年得志，滿面春風。這杜掌門正值加冠之年，身高八尺，眉清目秀，一表人才。人送外號玉螳螂，手中螳螂刺威震中原。
這一ri家中無事，杜占卿便決定到城中轉轉。他穿著絲綢的長衫，文質彬彬好似中舉的狀元，一點也不像個武功修為深厚的高手。他來到主街，看到前面有座三層的大型閣樓，樓前燈火萬盞，彩旗飄揚，人來人往，車水馬龍，正中一個大牌匾「聚花齋」。這就是名滿京城的聚花齋嗎，杜占卿一下起了好奇心，並邁步走進了聚花齋。
聚花齋響噹噹的名號也有十幾年的光景了，是這京城最大的花樓。上是皇親國戚，下是達官顯貴，九流之輩根本進不了聚花齋的大門。要說這功勞可全是老闆娘一人之功，來的人都稱她為徐媽媽。她親手帶大的姑娘李黇黇可是京城名秀，名震一方的花魁。人們比喻她為雍容華貴，溫柔大方的玉牡丹。此女生的是國色天香，活是在世西施，並且她十分聰慧，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她向來少言，也沒有幾個人知道她的身世。她原名李嬌兒，父親是武林中的知名人物，後退隱江湖，但卻還是被仇人滅門，一家人慘遭殺害。那年她才七歲受了傷昏倒在廢墟中才躲過此劫。後來被路人所救，卻因這路人貪財便把她賣入了聚花齋。徐媽媽慧眼識珍，悉心照顧。十一年後黇黇果然名滿京城。但她柔中帶剛，賣藝不賣身，備受達官顯貴的注意。具徐媽媽說她早已訂婚只是不知是哪府的公子。
另外聚花齋的四大花王也各有風姿，被人稱為「金」，「銀」「銅」「鐵」。排在第一位的就是金茉莉，她也是徐媽媽親手帶大的，最討徐媽媽的歡心。第二位是銀芙蓉，又稱「賽飛燕」，銀芙蓉舞下，萬人迷，無數王孫貴侯都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第三位就是銅臘梅，媚傳四方，傲氣凜然。最後一位是與銅臘梅關係最好的鐵牡丹，嬌滴滴，歌聲讓人過耳不忘，就像是掉進了蜜缸裡甜酥了骨頭一樣。
杜掌門進大門的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徐媽媽。徐媽媽徐娘半老，風韻尤存，只是體態有些發福。只見她上身一件棕紅色的對襟小襖，鑲著紫邊。前襟是純正的蘇繡百花爭艷圖，下身是相同顏色綢子面的八片大羅裙，同樣鑲著紫邊但沒有繡花，在陽光底下可以隱約看到喜鵲迎春的圖案。杜掌門剛進來時，就有知情人告訴徐媽媽這就是螳門新任的掌門。徐媽媽聽說後忙用手摸摸髮髻，她的頭飾只是挽了一個普通的發卷在腦後，帶了一朵大紅的牡丹花，花色艷麗多姿就像真的一樣，而且花蕊完全是用珍珠做的，在花的旁邊還插了一支金簪，摸完頭後徐媽媽甩了下手中的香帕，走到杜掌門面前。
「呀，這不是螳門的新掌門杜公子嘛，真是年輕有為，一表人才。今天有空來這裡做，真是我修來的福，裡面請，我去找最漂亮的姑娘。」
杜掌門雖然覺得徐媽媽說的世俗但還十分客氣的說：「想必這就是徐媽媽，您真客氣。我還得您多照顧。」
「呦！真會說話，只怕我徐媽媽親自帶人用大轎抬你，你都不來呢。來，後園的小閣。」又大聲說：「去請黇黇姑娘。」
徐媽媽領著杜占卿來到後園小閣，杜掌門一看，心中暗自吃驚，這裡決不比皇宮差，園中小路都是大理石鋪成的，蘇州的園林，西湖的風景這裡樣樣都有，而且出出入入不下三百人。杜掌門到了小閣下，抬頭一看，是座三層小樓，掛著牌匾「望月樓」。望月閣簡直像是一件藝術品。整座都是用東北的椴木壘成，做工什麼精細。進了屋，上了二層，杜掌門坐在了靠窗的桌邊，桌上有各種瓜果，一會小丫鬟泡好了桂林毛尖端了上來。這屋裡十分淡雅，每件傢俱都是用上好的檀香木雕成的，櫃子上面擺放些古玩，古玩多是花瓶，可以看出這些古玩每件都價值連城。杜掌門俯首向窗外看，下邊是清澈的湖水，碧波蕩漾，真是人間仙境。這時一個小丫鬟進來了，在徐媽媽耳邊說了幾句。徐媽媽眉頭一縱說：「朵兒，這又怎麼了，快請於神醫。」
接著，那個叫朵兒的小丫鬟走了，徐媽媽又滿面堆笑的甩著香帕說：「杜掌門，真不好意思，我本來想把我們這裡的花魁叫來陪您的，可惜黇黇身體不好，不能出門見客人，不過我們這裡的四大名花也是名震天下的，銀芙蓉舞下，鐵牡丹……」
「徐媽媽，這銀芙蓉是誰？」
「哦，她不但人長的萬里挑一，舞姿還賽過趙飛燕。」
杜掌門心想，我的侍女如煙，似玉。雖然也是絕色佳人，琴棋書畫也算精通，但論跳舞還真是外行，想到這裡，他馬上說就點她好了。
其實徐媽媽巴不得他點別人，她哪裡捨得黇黇見客。但來的人都是不好惹的，她都只是用黇黇搪塞一下。不過這次黇黇真的是病了，這病是種怪病，是李家滅門那天留下來了，那時黇黇傷了頭部，便從此落下了個頭痛的毛病，並且時常發作，發作起來頭巨痛無比。這種病也只能是妙手回春，在世華佗於神醫能治。於神醫有個怪嗜好，就是不出門治病，也不給陌生人治病。他是念在黇黇身世可憐而且又是這樣楚楚動人才答應給黇黇治病的。但細說起來，這於神醫能親自為黇黇把診看脈也算幸運，那些公子哥兒們想見黇黇難於登天，每天為了在她梳頭打開窗子那一會看她的富家公子，願花千金的也不在少數。
此時杜占卿只聽見清脆的鈴聲，從樓下走上來一位美女，緊身的淡粉色的紗裙，紗裙上繫了好多鈴鐺，頭髮盤的高高，只插了兩支釵。走路輕飄飄，慢盈盈的來到杜掌門座前，做了個萬福，細聲說：「小女芙蓉，給杜掌門請安。」這時杜掌門的魂都飛了，連忙起身相攙。
芙蓉又說：「杜掌門不用客氣，小女只是個舞ji，先讓我給掌門跳支舞吧！」
「好，好極了！」
芙蓉不愧為舞下，果然名不虛傳，輕如飛燕，再加上鈴兒驚響，真是美極了。一支舞過後，芙蓉向杜掌門敬酒，杜掌門也爽快的一飲而盡，這時桌上已擺滿了佳餚。芙蓉和杜掌門對面而坐，飲酒，攀談，徐媽媽也知趣的退下。
「芙蓉姑娘，這「望月樓」真是別緻，人間仙境，不知名字因何而起。」
「杜掌門，您看外邊，湖水清澈，晚上皓月當空，天上一個，水中一個，兩兩相映，可謂佳景，而這裡就是觀賞的最好處。」
「那樣，我今晚一定要在這裡觀月亮。」
幾杯酒過後，杜掌門有些醉意的說：「芙蓉姑娘，有些話我不知是否當講，你舞姿優美，人又這麼嬌艷，為何屈身在此。」
「唉」，芙蓉的臉色不覺的竟變了，但又馬上笑容滿面。「賣身葬母唄。」
杜占卿也知道其中必有苦衷，便不好意思再問下去了。
註解：虎賁ben(一聲)古時指勇士
加冠男子二十歲
黇黇tian(一聲)一種性情
溫順的小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