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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第四回 城隍巧遇 夏衙內 文 / 麟子

    這日是農曆的五月十五,正是城隍廟一年一度最大的廟會,李周琳心中煩悶,加上有個心願要許便稟告了父母,去城隍廟上香。李父允許了,叫了四個轎夫,兩個打手,兩個貼身的丫頭陪著小姐上香。

    這城隍廟果然盛大非凡,人來人往,特別熱鬧。有擺攤賣貨的,打場子賣藝的,上香還願的,遠遠望去黑壓壓的一片。李周琳坐的這頂軟轎被四個轎夫抬著十分吃力的在人群中移動著。到了城隍廟前,四個轎夫已是大漢淋漓,李周琳覺得帶他們進去很不方便,就下了轎,讓他們在門口等著,自己帶了兩個丫鬟進去了。她先來到正殿,取了三支香,十分虔誠的跪在觀音坐像的面前磕了三個頭,把香插入香鼎中,然後祈求菩薩道:「信女李周琳,今年已滿十七,小時由家父定了親事,不知此人品xing,相貌如何,只知他是當朝宰相之子,我別無它求,只求日後他能對我好些,人不一定要十分英俊,也不需要什麼官職,只希望他能誠心待我,若能有點真才實學,我便更滿足了。還有我哥哥,整日不學無術,求菩薩能幫他改邪歸正,希望我未來的嫂嫂通情達理,並能管教好我哥哥,孝敬父母。願我父母健康長壽,添福進壽。我以後嫁出去了就不能孝敬他們二老了。」說得這裡李周琳還流了兩滴傷心淚。許了願,丫鬟羞花和閉月扶起了小姐,三人一齊走進了側殿,李周琳跪在供桌前恭恭敬敬的磕了個頭,拿起桌子上的籤筒晃了三下,從裡面掉出一支籤來,丫鬟撿起簽並扶小姐起來,攙著她來到殿門口的褂攤前面,李周琳低頭坐在褂攤前的凳子上,丫鬟把簽交給了看簽的老者,老者問:「小姐,求什麼?」

    李周琳一聽,羞的滿臉通紅,不好意的將頭轉向了一邊,小聲說:「姻緣。」

    老者手捋鬍須笑道說:「嗯,這是支求姻緣的上上籤,所謂是姻緣自有天注定,千里萬里一線牽」老者解籤道:「小姐是個貴人,將來必嫁入官宦世家,享不盡的榮華。但好事多磨,小心誤會。」

    李周琳迫不及待的問:「請您明示。」

    老者搖搖了頭說:「天機不可洩漏。」

    李周琳馬上滿臉疑雲,思索著會發生什麼事。

    老者又說:「小姐吉人自有天象,你不必過分擔心。」

    李周琳謝了老者,給了賞錢,由羞花、閉月扶著向外走,羞花邊走邊說:「小姐放心吧,我們家的姑爺將來一定是個大福大貴之人。」

    她們將要走出側殿,李周琳一隻腳剛剛垮過門檻時,一把鐵扇子神不知鬼不覺的伸向李周琳的下巴底下,順勢向上一抬,李周琳嚇得把頭轉到一邊,連忙把腳收了回來,羞花上前用身體護住小姐,閉月從另一邊偷偷溜了出去找打手。眼前這個人也不失公子風範,忙收回鐵扇,躬身施禮說:「在下多有冒犯,請小姐見諒。不知小姐尊姓大名,改日一定登門謝罪。」這人非是旁人,正是與李周琳訂了親的宰相之子,夏昭陽。夏昭陽人送外號「賽西門,天下第一大浪少」。因為他是當朝宰相的兒子,所以人們都叫他夏衙內。夏衙內中等身材,人長的不醜不美但很有特點,色瞇瞇的小眼睛彎成了一道縫,嘴角也笑的彎了上去,他的穿著一看就是個富家公子,一身淡紫色的長袍是純正的杭州真絲做成的,腰掛玉珮,頭鑲美玉。夏昭陽雖說也沾花惹草但品行卻比李大少強的萬千倍,他武功才華,文學修養都算是上等,夏宰相更是希望他的獨生兒子成材,遍請了天下各路名師,所以夏昭陽上知天文,下曉地理,樣樣精通。他的武器是千年純鐵打造的扇子,兩邊的扇子骨是空心的,裡面暗藏毒針,扇面是絲綢的,正面是李白的詩:『大鵬一ri同風起,扶搖直上九萬里』詩的旁邊畫的是『奇松聽風圖』,後面畫的是『仕女圖』,他靴子中還藏著匕首,內穿護身甲刀槍不入。他後面跟著三個人,兩個穿緊身的黑衣,頭帶黑帽,一個留著小胡的是夏衙內的謀士袁華,另一個濃眉大眼的叫劉顫。此人看起來長的非常精神,走起路來卻是又顫又顛,搖頭擺尾,他原來是個市井的無賴經常被人追打,有一次被夏衙內救下從此死皮賴臉的硬要跟從夏衙內,夏衙內覺得他並不是個壞人,就讓他做了貼身的打手。還有一個人穿的異常麻煩,土白色和藏青色相配的衣服,頭上裹著麻布,此人乃波斯的武功高手,他的中原名字是『姜坤生』,因為夏衙內是夏宰相的獨苗,所以夏宰相視其命高過己命,特地從波斯請來這位姜先生,陪夏衙內練功和保護他。

    今早,夏衙內在書房看書,劉顫和袁華悄悄的溜了進去,袁華扒到夏衙內的耳根輕聲說:「少爺,今天可是十五,是一年中最大的城隍廟會。」

    「廟會有什麼稀罕,我又不燒香。」夏衙內眼睛不離書本的說到。

    「少爺,你可不知道。」劉顫好像什麼觸到了他的興奮神經一樣,口若懸河的講了起來:「您不去燒香,可有人去呀,什麼大家閨秀,小家碧玉,美的,醜的,胖的,瘦的。什麼樣子的都有。您天天在書房裡看書多悶呀,還不去看個熱鬧。」

    夏衙內把書放下,驚奇的瞪著他的小眼睛說:「真的?」他一下站起身來,拿起桌上的鐵扇向空中輕輕一點說:「好,叫上沉魚,落燕一起去。」

    「啊——」袁華大叫了一聲。

    劉顫一睜眼睛說:「少爺,做這種事怎麼能帶丫鬟呢,最好連那個阿什麼姜也不要帶。」

    「那兩個丫頭可以不帶,不過姜先生,我爹讓他和我形影不離,現在他就在外邊練功,如果我不讓他去,萬一讓我爹知道就要受罰。」

    說完,夏衙內叫了門外的姜坤生和劉顫,袁華從後門出了府直奔城隍廟。他們在城隍廟,美女也見了不少,可是夏衙內的眼光極高,一般的世俗女子他根本看不上眼,就在這時,出現了定綠呢軟轎,四個轎夫抬著還跟著兩個打手,兩個丫鬟。袁華一見,拉著夏衙內的胳膊說:「少爺,你看,那一定是大家閨秀,長的也一定漂亮,家裡不放心才跟了這麼多的人,您有興趣看個究竟嗎?」

    說到這裡,從轎中下來一位絕色美女,隻身帶了兩個丫鬟進了廟門,頓時令夏衙內心花怒放,忙跟著上去監視她的一舉一動,直到她們要離開,這才顯身相見。

    正在此時,只聽見人群中一片混亂,人群分向了兩邊,幾個拎著刀槍棍棒的僕人在一個小丫鬟的帶領下氣勢洶洶的向這邊走來,袁華看著勢頭不對,忙向劉顫使了個眼色,說了幾句。劉顫一下消失在人群中。

    那小丫鬟跑過來扶住李周琳說:「小姐,沒嚇著吧?」

    袁華也忙拉住夏衙內,趕緊向李周琳賠禮說:「失禮,失禮,小姐,一場誤會,一場誤會。」說完拽著夏衙內消失在人群中。

    袁華拉著夏衙內來到一個茶樓,上了二樓進了雅間坐定,夏衙內不高興的說:「你這狗奴才,怎麼壞我好事。」

    袁華做了一個無可奈何的表情說道:「少爺,那種情形下如果真的打起來我們會吃虧的,再者講,如若讓人知道你堂堂的夏公子在廟會上調戲民女,老爺臉上也無光呀。我已經讓劉顫去盯梢了,到時候就知道是誰家的姑娘了。」

    正說著,劉顫大模大樣的提簾走了進來,一副功臣的樣子,坐在凳子上,倒了茶起來又把雙腳搭在另一個凳子上,這時只聽『啪——喳——』一聲,劉顫一臉痛苦的坐在了地上,那杯熱茶也灑了他一身。那姜坤生用不太流利的漢語說:「你這傢伙,真沒教養,不懂規矩,在少爺面前也敢這麼放肆。」

    夏衙內見姜先生這樣說了,也只好說:「劉顫,以後注意點規矩,不得放肆,快把你打聽到的都說出來。」

    袁華上前把劉顫扶了起來,又找了把凳子讓他坐,劉顫翻了翻眼睛,一撇嘴說:「那是城東李府的千金,那宅子也非常的大,看樣子是個富貴人家,門前的匾上只寫『李府』二字,不像是做官的。一個富家女能攀上我們宰相少爺,也是有福氣嘛,不過,這小妞也確實標緻,上門娶親,咱們少爺也不虧。」

    「不是娶妻,是納妾。」夏衙內拿著鐵扇在空中畫了個圈,嘴裡慢慢的吐出這幾個字。

    夏衙內趕忙回到相府,逕直的去見自己的母親提出納妾的事,夏母說:「男人三妻四妾到也不算什麼,不過此事要等正房妻子進了門再說。」

    夏衙內一聽,背過身去不理會母親,氣呼呼的說:「不,我要先提親,萬一她嫁人了怎麼辦。」

    夏母拗不過夏衙內,就答應了他瞞著夏老爺明日去提親。

    第二日,二十個轎夫抬著十隻大紅木箱在郭媒婆和夏衙內的帶領下匆匆的來到了城東李府。

    此時的李府正亂作一團,李大少吵著要父親去贖李黇黇,正當李老爺不知如何是好時,有家丁來報說夏衙內上門提親的事,李大少也知趣的退下了。李老爺並不知詳情,以為夏家選好了迎娶的日子,來送聘禮,滿臉笑容。

    郭媒婆先大步跑進了客廳,一甩手帕叫喊道:「李老爺,我給你道喜了,生了個這麼如花似玉的女兒,夏少爺一眼就看中了,這次是特地來提親的,雖說不是正房,可也是……」李老爺一聽話頭不對,剛要問個究竟時屏風後面有丫鬟大喊,小姐暈了,原來李周琳聽說宰相的兒子來了,就想看看他長什麼樣子,便躲在了屏風後面,當她看到是夏昭陽後怒氣攻心一下就暈了過去。閉月也從屏風後跳了出來,喊道:「就是他調戲小姐的。」

    李夫人也剛好從側堂來到前廳,打量了下夏昭陽說:「這就是和我們女兒定親的姑爺嗎?」

    夏衙內聰慧過人,馬上猜出了其中的原由。撩衣襟跪倒在地,說:「岳父、岳母大人在上,受小婿一拜。」

    李老爺見此情形,言語不清的自語道:「納妾,調戲,賢婿……」一下也昏了過去。

    註解:衙內宋朝初年多指官僚的子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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