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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第七章 冥王(2)問情 文 / 帥帥

    藏在樹梢上的白蝶偷偷笑出了聲,沒錯,他走了,現在他已經到了一個沒有危險的地方,這一切都是她的功勞,是她放的蝴蝶。白蝶雖不想和姐姐黑蝶作對,可她更不想看到他受到任何的傷害,,至於原因嘛,她自己也說不明白,是因為他救了自己一命?好像不是,她們的師父救過她們的命,但在殺他時她反而有一種快感,誰讓他整天欺侮姐姐,是因為他唱的那首滑稽的歌嗎?好像也不是因為當時她正在偷偷看他的眼睛,他的臉、他粗糙的下巴好像要比歌還吸引人。

    最後白蝶把一切原因歸結到那個溫暖的懷抱,前一刻還是她要殺的人,可是那一刻卻變的那麼舒適溫暖,彷彿那是一個全世界最安全的地方,白蝶的臉微微發燙;在那輛吉普車上她假裝睡著了,可是她的心卻一刻也沒有閒著,她在感受他的呼吸,他的心跳,他健壯的胸肌,他結實的臂膀,還有他那又大手,他用這又手抱著她拍著她和著一些似乎是兒歌樣的調子,就像是一位可愛的熊外婆在搖著小寶寶睡覺,她當時想笑可一直忍著,直到粗心的熊外婆自己被自己的催眠曲帶入夢鄉,然後她吻了他,雖然她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做,可是那兩片厚厚的嘴唇有一種致命的吸引力,她不管不顧地吻了上去,其實,從前她一直都那麼不瞻前顧後,只不過這次不同,她很緊張,彷彿做了件錯事,但她不後悔,她喜歡吻他,她的心一直在這麼說,從看到他的那一刻起。

    後來她被一些人關了起來,那樣的牢房,她閉著眼睛也能逃出去,可她沒有逃,因為她在等,等著有一天他忽然跑來生氣地問她「你為什麼要偷著吻我。」然後她會把自己心裡想地都說出來,固執地說出來,即使他不允許,她也要說,可是他沒有來,鷹鉤鼻子看到了那一幕卻沒有告訴他,她恨那個鷹鉤鼻。後來她被姐姐救走了,雖然她還想等,可是她的姐姐比她還要固執,她打昏了她……

    木屋此刻已變成了地獄,到處都著著火,地上到處都是被打碎的東西,蜂瘋狂地搜索著,這一次她下決心自己把冥王找出來打死,不去依靠月的那又小白眼。漁比她的槍還要暴躁,找不到人她就摔東西砸傢俱出氣;現在已經沒什麼東西供她發洩的了,終於她瞄上了那張床。

    「嘿,我好像已經找到了。」

    「哪裡,哪裡。」蜂衝了上來,一副如果你不說我就掐死你的勁頭。

    「這裡,這裡。」漁指了床下的密室入口,一塊從裡邊鎖著的石板。

    「好的,姐妹兒,讓開點,看老娘我給你現場表演一下。」

    「你說什麼,這可是我先發現的,臭婊子,如果這次你再搶我的功勞,我就把你的腦袋像雞蛋殼一樣敲碎。」

    「好吧,那你燒吧,等你把這石板燒穿,估計那傢伙早老死在裡邊了。」

    「你……」

    月在窗外的一堆亂石後面把屋裡的一切都看的很清楚,甚至在石板下邊是什麼,她也看明白了,一個女人一個小孩,根本就沒有冥王。正當她想用對講機把這些情況傳達給漁和蜂時,已經太晚了,兩顆子彈幾乎在同時帶走了蜂和漁的溫度,而她月卻根本沒有看清子彈是從哪裡射出來的,第一次,月第一次在別人開槍之後仍不知對方的位置,她現在終於明白了為什麼他會被稱之為「冥王」,因為在這世上根本就不可能有人能打敗他,她不行,雲不行,黑蝶、白蝶也辦不到,能打敗他的人恐怕只有他自己了。

    「用手雷轟密室,逼『冥王』現身。」她對屋頂上的雲說道,這是最後一招了,除此之外就是被死神帶走。月的話剛用心靈感應傳輸過去,就傳來一連串的巨響,雲身上的一顆手雷引爆了她身上其它手雷一連串的爆炸。

    「怎麼會……這樣……」月話還沒說出口就死了,因為上天的恩賜也是一種負擔,月和雲本來就只有相同的一條命,雲死後月的生命也到了終點,只不過她兩姐妹至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但是這世界上有兩個人知道,一個是「冥王」,另一個則是白蝶。此時,她正在飛奔,遠離這個是非之地,因為她現在面對他根本就是死路一條。

    從冥王動手到月安靜地死去用了不到一分鐘的時間,在這一分鐘裡,白蝶真正體會到了冥王的可怕,剛開始蜂和漁死的時候,她還沒反應過來,雖然她一直通過瞄準鏡觀察著,但是她也沒看清冥王是如何動的手,是從哪裡動的手,直到冥王自己現身殺雲的時候,她才知道他隱藏在了哪裡。

    除了冥王那是個任何人都想不到的地方,他躲在了燃燒的壁爐裡,更準確地說他躲在火堆的下面,那裡早先已挖好了一個大坑,然後再鋪上一層防火的特製膠布,他就在膠布下面藏著,因為火焰的溫度很高,所以月根本無法看到僅隔一層膠布的冥王,他的體溫在烈火的掩護下完全可以忽略不計,冥王超乎常人的思維,雖然可怕但更可怕的是他近乎殘酷的忍耐力,膠布雖然可以隔熱,但下面的熱量與稀少的氧氣,根本不是人類所能忍受的,不過冥王做到了,而且一直忍受到漁和蜂最鬆懈的一刻,最令人難以置信的地方還是冥王殺雲的那一刻,他把膠布翻起後就開了槍,甚至連頭都沒抬一下,子彈穿過木屋頂打中了雲,而且打中的是最要命的手雷。

    白蝶知道那不是運氣,因為殺手去靠運氣殺人,就等於是在自殺。冥王那樣的人當然不會犯這種低級的錯誤。一連串的爆炸之後,夜似乎平靜了下來,白蝶突然收住了腳步,他會不會被炸死,雖然這個想法很可笑,但她還是很擔心,要不要回去看一下,白蝶慢慢地轉過身來,抬起頭時,卻差點笑出了聲,是他,沒錯他就在她後面不遠的一棵樹下倚著,黑亮的狙擊槍在他肩上放著光,她最終沒有笑出來,因為根本沒什麼可笑的了,他的眼神告訴她作好準備的話就決一生死吧,殺死她對於他來說就像喝杯茶那麼簡單悠閒,也許此刻他正等著她先出手,她出手的那一刻也就會是她倒下的那一刻。

    白蝶咬緊牙關沒有哭出聲來,但眼淚卻早已不聽使喚了,眼淚可以打動他嗎?恐怕不能,冥王在大開殺戒的時候,就變成了冷面無情的活死神,誰都無法令他停下來,連他自己都不能;白蝶忽然想到了烈火下的煎熬,對自己如此殘忍的人,對敵人會是怎樣呢,她的心彷彿在一瞬間凍結成冰。

    「上次我放了你,是因為你想殺的是我,這完全可以原諒,但這次你想傷害我的家人,就無論如何不能原諒了,讓你先動手吧。」他語氣裡沒有憤怒,但卻有種比憤怒更恐怖的東西在裡面,白蝶感覺就好像地獄中的死神忽然轉身對她說:「你死定了!」

    時間只有八秒,白蝶卻感到幾個世紀的漫長,她本來以為死在喜歡的人手裡也許感覺會好些,但是說不出的遺憾和惆悵始終環繞心頭,生命對於她來說才剛剛開了頭。

    幾秒鐘之後,白蝶做出了決定,扔槍,不是她選擇了死亡而是她要選擇另一種開始;他顯地有點糊塗,以為她又在搞什麼花樣,他當然不會理解她此時的心境。

    「殺了我吧。」白蝶像一片樹葉落在他的面前,黑洞的槍口即沒有帶來怨恨,也沒有帶來恐懼她只是不甘心地看著他。

    「好,我成全你,放心你甚至不會感覺到痛。」

    白蝶很放心,因為冥王的殺人技法從來都是天下最快的。

    「我數三聲,就開槍,一、二……」「等等」準備赴死的白蝶突然又睜開了眼睛,他笑了,笑地那麼不屑,彷彿他知道她會求饒的,可是他錯了,她不會那麼簡單的死,她要完成一樁心願,如果他不答應她就要和他同歸於盡。

    「你知道嗎,我偷偷吻過你,就是上次在吉普車裡!」

    「哦」他回答地漫不經心,等著她繼續編故事。

    白蝶知道他不會相信,但在臨死前,她要勇敢地說出想說的一切。

    「那一次是我吻了你,所以現在我要你還回我的吻來。」他一怔之後,隨即哈哈大笑起來,

    「小小的年紀就會施美人計,真是令人佩服啊,哈哈——」他暴笑著無情地嘲弄著她的感情,白蝶三步並他兩步走了上去,「啪」狠狠地摑了他一巴掌,他當然可以躲過這一巴掌,但他沒有躲,因為他不相信有人敢打死神的臉。

    她打了,而且很用力,他的臉上甚至有了一個小巧的紅掌印,但她不後悔,他可以殺她卻不能蔑視她的感情,這是她第一次愛上一個男人,也很有可能是最後一次,她容不得別人有絲毫侮辱,連他也不例外,實際上他現在徹底的糊塗了。

    他不懂是什麼在支持著她,白蝶知道是愛情,女人為愛情可以不要命,但男人作不到,而且連想都不敢想。

    「你……你怎麼敢打我?」他問地很傻,冥王只是指他的殺人技法,他還不是洞察人內心想法的神。

    「我為什麼不敢打你,是因為你手裡有槍,還是因為你是冥王。」白蝶回答地很無畏。她在等著他的答覆,不過她已經看出事情在發生轉機。

    「我從沒見過像你這樣的女孩子,從未見過,我搞不清楚你是真瘋了還是真的不怕死,但我懶得去想,我決定放你走,條件是你要答應我永不要傷害我的家人,永不要再在我面前出現。」他轉過身準備離開,白蝶的心沒有劫後餘生的喜悅,反而有種難言的痛楚。

    永不要在他面前出現,如果出現他會毫不猶豫地殺死她嗎?不,這不是她想要的結果,白蝶決定再搏一下,無論如何要搏一下。

    她輕輕一躍擋在了他的面前,「我不讓你走,因為你還沒有答應我的要求!」

    「要求?什麼要求?我不是已經放你走了嗎?」

    「不是這個,我可以被你殺死,但你必須先吻我一下。」白蝶的眼神很固執。這令他哭笑不得。

    「小姑娘,你知不知道,生命對人有多麼重要嘛,為了一吻送命,這恐怕是亙古以來未有的事情啦,我知道你這個年齡段會幹出許多傻事,實際上我也親眼目睹了許多像你這般大小的孩子干的那些蠢事,可是今天我不得不承認你是他們當中傻的最絕,也是最可愛的一個。」

    「這算是答案嗎,你同意了。」白蝶咬緊了嘴唇看著他。

    「好吧,像你這麼傻的人恐怕遲早要死在他人之手,今天我就好事做到底,在這裡殺了你。」他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眼中的殺意立現。

    白蝶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難道為了他的一吻,真的要用命來換?

    「如果現在你後悔了,還來的及。」他笑著問。

    「我不後悔。」白蝶閉上了眼,在最後一刻她拿定了主意。

    「好吧,這是你自願的,到了地府可別怪我。」白蝶不說話靜靜地等待著死亡這吻的降臨。

    「叭嗒」一下,他已在她額頭上吻過,就像是父母在孩子睡前的吻別。白蝶靜靜地看著他憤怒、絕望、怨恨都寫在她的眼神,他被這又眼睛瞪地極不自在。

    「我和我兒子就是這麼吻別的,你也還是個孩子,……在我眼裡。」

    「我要的是男人和女人之間的吻。」白蝶幾乎是一字一頓地說,此時她的眼神甚至可以殺死神。

    「好吧,好吧,你用生命換來的吻,我不該隨意地打折,好啦,我重新吻過。」

    白蝶對這個結果很滿意,但這次她沒有閉上眼,她不要再受任何的愚弄。他慢慢走上前來,伸出一支手,抱了她,雖然她不敢相信,但這是真實的,事實就擺在面前,他的臉距她好近,他口中呼出的粗氣吹到她臉上。好熱,看樣子他也很緊張,比她好不到哪去。

    「你……你不能閉上眼嗎?你這樣看著我,我有罪惡感。」

    她閉上眼,蹺起腳尖,他也閉上眼低頭迎了上去,幾乎在同一刻她聽到了他的心跳,他也聽到了她的,只不過,這一次用的嘴唇,不知過了多久,他睜開了眼,她也睜開了。

    他的臉漸漸地遠去,而她卻笑了,她很開心,現在她終於知道為什麼人在快樂時會稱為「開心」。不是打開心讓對方看也不是對方打開心讓你看,而是兩人同時把心靈開通,共同享受彼此的氣息,感知彼此的存在。

    「你準備好了嗎?」他端起槍開始往後退,也許她的血會很美,但他沒有必要把它濺在自己身上。

    「好了。」她呼出一口氣,此刻她死地無怨無悔,但槍聲遲遲沒有響起,等她睜開眼時,他已經走遠了。

    「我可不可以再來看你。」他沒說話,只是揮了揮手,她滿意地離開了,這就是她今晚最大的收穫。

    我真的沒有想到會晚節不保,不是對妻子的愛不夠忠貞,而是受不了那女孩決絕的眼神,一個人想要用生命做一件事,誰都阻擋不了,連身為冥王的我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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