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三十九章 夢醒 文 / 帥帥
子彈帶著一絲快意穿透了一個個原本生氣勃勃的腦袋，他們的臉被血鮮浸濕的同時扭曲著，似乎在死亡之後仍能體會到那鑽心的痛楚終於他們倒下了，「噗通」頭皮觸地鮮血淋瀝，紅白相間的腦漿流了一地，並逐漸漫延開來形成一條流動的小河，鮮紅的河水裡沒有魚只有幾隻不停掙扎的骷髏，這一切都是我做的嗎？
天雨低下頭看著自己的右手，食指是彎曲的，而且好像彎地越來越厲害了，天雨想把它拉直，但沒有用他拉不動，天雨拉著那根醜陋的食指大聲地哭喊起來，「我不要殺人，我不要」，食指突然「彭」地一聲，被連根拔了下來，天雨停止了哭泣，把它放在左手手心默默地看著它，它依然固執地醜陋地彎曲著保留著開槍時的姿式。
「我不要你了，永遠不要。」天雨將它狠狠地扔了出去，它掉進了小河，濺起一個水花，天雨笑了笑地那麼開心，但他的笑容很快僵在了臉上，水面不再平靜，它一下變成了洶湧的血海，一浪接著一浪彷彿要把天雨吞嗜一般.
天雨想跑可根本抬不動腳，兩條腿像是被灌了鉛，有千斤之重，血水漸漸漫過了膝蓋，而且血水還在上升，就在這個時候天雨的不遠處有動靜，一副副骷髏突然浮上了水面，在血水的包圍下變地豐滿起來，有了人形，血霧散開，天雨看地真切，拖著半條腿的大兵，胸前有個血窟窿的貴婦還有那個屁股爛掉半邊的下士，不斷有骷髏升起不斷有死去的人復生，他們搖晃著支離破碎的肢體，一步步地走向天雨，天雨想吐想喊想叫卻張不開嘴，一隻滿是血污的手，緊緊摀住了他的嘴，回頭看時，是半個腦袋的蒂爾斯•；卡羅。
「啊！」天雨驚叫著坐了起來，只是一場噩夢嗎？他感到頭痛欲裂，這時門外的門被有節奏地敲響了，是雷諾在幽靈只有他還敲門，天雨發現幽靈隊員和屠夫的另一個共同點，粗魯而且不禮貌，雷諾是他們當中另類的意外。
「請進，門沒有鎖。」天雨往身上胡亂套了件外套，雷諾笑呵呵地走了進來，準確地說是搖著輪椅進來的，這令天雨想起了一個人——秋水。
「睡懶覺可不是軍人的好作風，看看你的臉都睡腫了。」
天雨張了張嘴卻沒說什麼，他不想讓人覺地他懦弱膽小。
「作噩夢了吧。」天雨吃驚地看著雷諾，他甚至懷疑他會讀心術。
「不要用那種眼光看著我，我不是外星人，呵呵，只不過，年輕時第一次殺人也作了噩夢，人第一次狙殺自己的同類時會有一種狙殺自己的感覺，這感覺會造成精神上的傷害，並通過噩夢，自言自語，獨特的動作表現出來，算是一種宣洩吧。」雷諾的目光很慈祥溫和彷彿是在看他被噩夢驚醒的小兒子。
「我聽一個傳教士說，殺人會令自己的靈魂不完整，以至於死後進不了天堂，你說這是不是真的？」
「你什麼時候開始信仰上帝啦」？
「從殺卡羅的那一刻，我有種負罪感，壓地讓人喘不過氣來。」
「因為我還活著所以給不了你明確的答案，不過有信仰是件好事，它讓你不那麼迷茫消沉，像我們這樣的人的確要多作一些贖罪的事，不是為了死後上天堂，而是為了能活地更輕鬆更長久些，知道嗎，每年都會有1—2名幽靈隊員吞槍自殺，他們沒能調節好自己，他們即不願被當成一件武器，又不能疏導自己的罪惡，於是他們把自己趕進了死胡通，事實上除了你自己沒人會太在意你的感受你的生命，小伙子學地樂觀些吧，忘掉一些你無法改變或無法阻攔的事，這不是逃避而是一種保全生命的策略，記住，無論現實多殘忍，生命都是件精美無以復加的珍品，你得用盡終生小心翼翼地去保護好它，它易碎卻是人最貴重的東西。」雷諾拍了拍天雨的頭來到窗子旁拉開了窗簾，陽光一下子照了進來令人睜不開眼，它們旺盛的金色光芒多少給了天雨一點活力。
「謝謝你，老大，你的腿怎麼樣了，還疼吧？」
「不疼了，我根本感覺不到它的存在，如果不是門外那迷人的護士小姐一再叮囑，我早就跑出去晨煉了，嘿，小伙兒，醫療室的小護士個個都不錯，要不要我給你當中間人。」
「算了吧，你四十多歲的人啦，自己還打光棍呢，替別人瞎cāo的什麼心，對啦，你怎麼還不結婚，是不是那方面有障礙啊，上天保佑子彈打中你的只是大腿而不是大腿內側，那會令你雪上加霜的。」
「臭小子，你信不信，我打爛你的屁股，沒大沒小的，快起床吧，混小子，由於任務的順利完成，你會有半個月的假期，還有一疊美鈔在等著你，好好地享受吧，不用掂記我這老頭子。」
天雨看雷諾「嘿嘿」地笑了起來，「放心吧，我才不會想你的，我要找個有女人有酒的地方，生幾個兒子，到時候送你幾個好啦。」
天雨指的有酒有女人的地方自然是梅子酒吧，那裡的酒很對天雨的胃口，而梅子的床上技術也相當不錯，經歷了一些事情之後，天雨想開啦，他現在甚至慶幸安娜離了他，因為他的工作太危險，根本不知道自己還會有沒有一個真實的明天，離開他安娜也許會過的更快樂更平靜些，天雨總是這樣安慰著自己，雖然他明知道這些都是些無奈的欺騙，欺騙自己的內心，欺騙自己的真實感受，他忘不了安娜，他還執著地愛著她。
梅子對天雨的自主回歸，大感歡欣應該說他是她所見過的男人中最具野性最具魅力的一個，他在酒醒的時候甚至還很溫柔，雖然他總透著一股子客氣和保持著一點距離，但梅子已心滿意足了，她下決心為自己安一個正常的小家和他有一個自己的孩子；為此，她雖仍和黑道有些聯繫，但與以前的那些老大小白臉堅決劃清了界線，她要重組一家庭，就像她十三歲之前那個安靜和睦的小家一樣。
天雨假期很快結束了，臨走時，他甚至吻別了梅子；對於梅子，說實話他並沒有多少感覺，以前把她當成一個發洩的工具，現在也只不過把她那裡當成一個安樂窩，只是由於梅子的真誠令他有點不知所措，他不想玩弄誰的感情，他開始重新審視自己和梅子的關係，只是結論，還有待進一步的確定，不過，他學會了告別，梅子是他現在唯一的朋友或者說是情人，所以他得和她告別，對安娜的不告而別已經是他今生的痛，他不願歷史再重演一遍.
梅子是個懂事的女人，她知道男人想告訴你的事，他會主動告訴你，如果他不說，你強問反而會自觸楣頭，所以她對天雨的走什麼也沒問，只是默默靜靜地享受了臨別時那個匆忙的吻，她忽然覺地她已經是他的女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