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五十三章 交手 文 / 帥帥
天雨在一樓的走廊看到了一個女人，一個穿著白色緊身衣的女人，她站在走廊的盡頭仰望著窗外的雨。
「你是誰，是黑蝶派來半路殺我的嗎？」天雨握緊了手中的槍，他現在可不能有絲毫的閃失。
白衣女子沒有說話只是輕輕轉過身來又臂環抱看著天雨，就像是在欣賞一副名畫，走廊的燈光很昏暗，但卻絲毫沒有減弱她的美貌，如果說秋水能一笑傾城的話，那麼眼前的女子再笑則可傾國了；她那樣美，以至於天雨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是真實的，要是從一開始就是夢該有多好，天雨歎了口氣，今晚死了那麼多人而他卻正在為一個陌生女子的美貌而感慨不已，真是有點可笑，也許人生本身就是場鬧劇吧。
「你和你父親長的可真像，只不過……只不過你少了你父親的王者氣概罷了，當年，他的眼神，第一次令我知道了什麼是恐懼，可你好像一輩子也無法做到這點啊。」
「你是白蝶？」天雨只是猜測，僅僅是猜測，他好像和她挺熟可又記不起在哪兒見過。
「怎麼？你知道我？」
「嗯，也許吧，我現在有事要做，沒空陪你在這兒閒聊，如果沒什麼事，請讓開。」
「你嚴肅起來的樣子倒是有三分似。」
「如果你沒事又不讓開的話，我就對你不客氣啦。」
「不客氣？你怎麼不客氣？」白蝶的話還沒說完人已來到近旁，天雨從沒見過如此快速的身法，一時竟不敢肯定她是人還是鬼。
「怎麼你怕了嗎？」
「我……我怕你什麼，你快，但你有子彈快嗎？沒有吧。」天雨這句話安慰自己的成分更大些。
「給。」
「什麼？」
「麻醉彈。」
「什麼意思？」
「黑蝶是我親姐姐，我太瞭解她啦，如果你傷著秋水半根毫毛，即使你贏了也會死的很慘。」
「你覺的我能擊敗她？」
「如果你真的是冥王的兒子就一定可以，冥王的血統裡有著不可戰勝的成份。」天雨看了一眼子彈沒有去拿。
「怎麼？」
「殺掉她女兒會比殺她更痛苦吧！」
「你說什麼？」
「我已經想好啦，這是一場公平的決鬥，我不希望佔別人便宜，更不希望自己吃虧，生也好，死也罷，今晚就要有個了斷。」天雨說完這話頭也不回地走了，他復仇的慾望在今晚尤為濃烈，這完全激發了他殺戮的本性。
白蝶呆呆地站在那裡良久無語，這孩子身上剛才所表現出的霸氣倒和他父親一般無二。
後園裡的雨似乎從沒斷過，淅淅瀝瀝，沒有溫情只是不停地吞吐，形成一層霧，鋪天蓋地卻又欲言又止，上帝也許都不會喜歡這下半夜的雨，不過有人喜歡，園裡的花草們就很喜歡，雖然它們所需的水分已經足夠，但它們還是忍不住在雨夜裡往外伸展，往夜色的淡墨處伸展；其中就有那麼一株植物悄悄地開了花，看不清它的色澤卻很清楚它的形狀，精雕細琢後的它，每一片絲狀的花瓣都那麼美好，雨水都在為它的美麗鼓掌，「辟嚦啪啦」響起一片，它似乎是更得意啦，變起了魔術將一滴晶瑩的水珠托在掌上越變越大，終於水珠大到它再也托不住啦，它放手，水滴有它自己的落寞，看到有人就一躍而下爬進他的脖子，然後順流而下……。
天雨臥在這塊頑石後面，已經有此時辰了，但似乎除了雜草和著微風不經意間的舞動一切都是顯地那麼自然那麼和諧，沒有人需要武器沒有人想殺戮，這一切，令天雨倒像個局外人。
天雨之所以選擇這種類似守株待兔的打法是有原因的，首先在臥室裡，天雨就見識到了秋水一縱既逝的輕身功夫，如此一來，打運動戰則是必輸無疑，於是天雨上來就與秋水來了個背道而馳，隱藏進了花園裡的另一側，耐心的等待，此時秋水的最大優點則變成了其致命的弱點，試想一下，輕身功夫煉到鬼神莫測的地步，自然是藝高人膽大，而膽大經常與輕敵成正比，所以膽子比較大的一方往往是最先出手的一方；天雨所選擇的這塊伏擊地，地勢不算高，但視野甚好，眼前的這四路每一個細節都可盡收眼底而後一側是連成一片的假山，真可謂是攻防一體，任她通天手段也只有背動挨打的份了。
另外的一個原因就是天雨自身的問題了，觀感一直都是他的優點，可在這雨夜卻成了一種牽絆，而能量感知鏡又被證實了是多麼的不可靠，於是天雨就只剩下這以靜制動這一條路可走了。
當時間的馬車又駛出一段距離後，秋水終於失去了耐心，十五米外的草絲後面有了動靜，雖然聲音很小，動作很輕，天雨卻聽地真切，這幾年他的五感在實戰中已有了突破性的飛躍和在蘭德軍校時比可謂是判若兩人，天雨調整好呼吸，靜心等待，等待秋水顯身的那一刻他就開槍。
這時，心裡突然有一個聲音在問「你真的忍心殺死一個這麼可愛美麗的姑娘嗎？」天雨腦海中立刻浮現出他倆相互依偎取暖的那個雪夜，那個一路走一路雪的夜；該死，在這種時候怎麼可以想這些，對敵人寬容就是對自己殘忍，何況雷諾他們還在等自己去救，不想不去想，把她當成一個未曾謀面的敵人，她的快樂她的幸福與我無關。
天雨將心思一點點沉入肚子裡變為一塊沒有思維的頑石，冷酷有時候和生命無關但有時卻和生死有關。
終於草叢往兩邊一閃動，秋水出現了，那竟是隻兔子，天雨長舒了一口氣，不知為什麼他不但不沮喪甚至還有些欣慰，幸好那不是秋水，如果是——天雨不願想下去，今晚必須有一個人倒下不是他就一定是秋水，天雨剛要沉下心來繼續伏擊卻突然聞到了一股子異香，是什麼東西這麼香，天雨尋味找去竟在自己腰間找到一顆圓形的紅色瑪瑙，天雨這次完全傻掉了，他怎麼也想不通，秋水是在什麼時候把這玩意別在他腰間的，如果是剛才他聚精會神瞄兔子那一刻……
天雨身上的汗毛倒立，太可怕啦，如果秋水剛才真的下手，那殺他十次都沒有問題，天雨頹然地站起身來望著無邊的雨夜，現在該怎麼辦，難道要我繳械投降，不，對於一個軍人這絕對是最好的恥辱，銀狐黑洞的槍口慢慢掉轉過來指向自己的腦袋，也許像伯特那樣才算是一個漢子吧。
就在天雨的左手食指要扣動阪機時，一個銀鈴般的聲音在風中迴盪。
「我原以為你很強，可是我錯了，我原以為你是不屈的的男兒可我又錯，你比繳械投降的懦夫還可悲，別人還沒決定要把你怎樣，你卻要主動繳出自己的生命，我等了兩年的男人難道是個孬種嗎？」秋水在責問天雨又像是在追問自己。
天雨想聲大聲地說他不是孬種，可話到嘴邊卻怎麼也說不出口，秋水說的沒錯，他還沒有戰死，怎麼可以就此結束，雷諾老校長他們的生死還握在他的手中，如果他自殺啦，豈不是要連累死許多人，不行，不能放棄，要活下去，天雨給自己打著氣，可現實世界畢竟是殘酷的，秋水的狙擊水平實在是高明太多啦，現在唯一的勝算就在於秋水的一念之仁，以自己為誘餌引出秋水然後狙殺；天雨突然發現自己是如此的殘忍，為什麼要去殺一個處處對自己手下留情的姑娘呢，難道要利用她對自己的好感來殺掉她，天雨腦中一片混亂，他無法想像殺掉秋水後會是個什麼樣子，也許他會被深深的愧疚折磨一輩子，可是他現在已別無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