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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第八十四章 難題 文 / 帥帥

    夜裡,天雨翻了個身,右胳膊彎成一個勾把腦袋放上頭,這是他多年形成的一個習慣,尤其是睡不著的時候,當過軍醫的他當然知道向右側躺臥比左側臥更有益於身體健康,(因為右臥壓迫部位離心臟較遠,對血液循環有好處)可他還是改不了那個壞習慣,右胳膊被壓的累了,自然而然地換到左胳膊,一切那麼自然,一切那麼身不由己。

    唉,睡不著啊,對於睡意一向濃的天雨來說失眠是件很丟臉的事,天雨白天時的種種輕鬆是裝給秋水看的,現在趁著月色死亡的陰影在心底不斷拉長。

    在他翻第四十八個身的時候,秋水終於忍不住了,「還在為晚上的事生氣呢!其實我只是想逗你樂一下的。」

    「我哪有那麼小心眼啊,我只是在想白天的那場賭鬥,你的輕身功夫如此了得,枯葉蒙著眼睛卻自信滿滿,每賭必勝,這裡邊到底有什麼玄機呢。」天雨最終決定徵詢一下秋水的意見,他明白單靠他的力量二十天後的決鬥無異於送死。

    「你還不知道啊,枯葉長老最厲害的功夫就在他耳朵上了,聽說他可以聽到人類聽不到的極限聲貝」,秋水用手輕輕地揉著天雨的耳朵說。

    「是嘛,以前我倒是聽雷諾說起過,只是他的耳朵厲害到什麼程度還真不清楚,而且枯葉雖然在殺手界盛名已舊,卻久未在江湖中走動,檔案庫裡連他近十年的資料都沒有,唉,對了,他長的到底是什麼樣啊?」

    「他呀,猛一看挺嚇人的,可仔細看呢,也就一老土豆。」天雨心說你這是在描述人的外貌嘛,根本等於什麼也沒說,看樣子語文學的也不咋的。

    「嘿嘿嘿」,不知秋水忽然想到了什麼竟自己樂出聲來。

    「你土豆也吃多了」,天雨對秋水這種不太淑女的行為表示不滿。

    秋水「啪」地在天雨胳膊打了一下,天雨疼地直咧嘴,「我突然想起多年以前,老媽曾告訴我說,枯葉年輕時有一個諢名,你猜是什麼?」天雨很無知地搖搖腦袋,知道你就猜不出,告訴你吧,他的諢名竟是『大耳』,可他根本就沒有耳朵嘛,你說好笑不好笑,哈哈。」秋水心滿意足地看著天雨,可天雨連半絲笑意都沒有,「喂,好不好笑嘛」?秋水滿地推了推這位唯一的聽眾。

    「嘿嘿嘿」,天雨乾笑了幾聲,他可知道枯葉的耳朵是怎麼沒的。

    「這還差不多」,秋水親了天雨一下,翻身繼續睡。

    可天雨卻連僅有的一點睡意也跑光了,是當年與冥王絕戰時的大耳吧,雷諾雖然不太會講故事,可是那一戰顯然對他震撼頗深,所以在講給天雨聽時已經深思熟慮百煉成鋼了,現在想來雖然話不多卻句句切中要害。

    沒什麼風,腳下基本都是裸露的岩石,沙子很少,冥王為救變色龍一命,用自己的耳朵和大耳賭,冥王不知從哪兒弄來一大抱石子,一邊走著一邊扔,就這麼輕輕鬆鬆地摸到了大耳的腦袋,他的腳步是很輕,可是並不是一點痕跡都沒有啊,雷諾說他閉上眼睛試過,如果靜下心來屏住呼吸,還是可以聽出差異的,但不知大耳中了冥王什麼魔法,一點沒聽到,只是一個勁的冒汗,最後賭輸了自己執意割去了耳朵。

    問題肯定出在冥王扔的那些石頭上,只是石頭落地和腳步落地是相當易於分辯的,以大耳的聽力完全沒理由聽不出來啊?

    「老婆」,天雨扒在秋水耳邊一臉嚴肅的說,「明早多煮幾個土豆,陪我上山。」

    「幹什麼?」

    「尋找破解『大耳』之法。」

    天快亮的時候天雨終於睡著了,不過很就被秋水拍醒了,為此他一路上都在打哈欠,遠沒有平時的精神了;由於島上植被覆蓋率比較高,所以找一塊全是岩石的寶地還真不容易,圍著小島轉了近半圈才在小山崖上找到一塊比較平整的巖地。

    「為什麼必須是巖地呢,草地坐上去是不是更好?」秋水把肩膀上滿滿一包土豆找了個比較平滑的地方放上。

    「和你說多少遍了,我們是去練功,不是去chun游,當年枯葉在岩石上被冥王打敗過,我在找其中的原因,這也是我唯一打敗枯葉的希望!」天雨在對秋水說也是在對自己說。

    「你會贏的,無論如何都要贏,我不許你輸。」秋水說地斬釘截鐵,這些日子她強顏歡笑絕口不提決鬥的事,為的就是天雨能安心養傷,其實暗地裡她比誰都著急。

    「放心吧,我可不是那麼容易被打敗的,我想一定可以找到一個破解枯葉超凡聽力的方法。」天雨嘴上雖這樣說但心裡卻沒有半分必勝的把握。

    「他的聽覺真的有這麼厲害嗎?」雖然她曾和枯葉交過幾次手,但還是沒完全體會到枯葉聽力的可怕。

    「你還記不記得昨天你和枯葉老頭打賭的事。」

    「當然記得啊,你問這個幹什麼?」

    「當時我在你耳朵說了三個字,還記得嘛?」

    「『用詐勝』就三個字,不是我理解能力強,真不知你在說什麼。」秋水對自己那天的表現也感到很滿意,在短時間裡完全領會天雨的意思的確不是件簡單的事。

    「我不是指那個,我是說你覺的當時的語速語音怎麼樣?」

    「很快,很輕,就好像在我耳邊輕吹了一口氣。」

    「你覺的別人會不會聽到,比如說枯葉老怪?」

    「怎麼可能,他踞我們還有近三米遠。」

    「你再仔細回想一下。」

    「嗯……在我走近他時看到他好像在自言自語的嘀咕什麼,不過我當時沒太在意現在也拿不準……後來……後來……他好像……說不準。」

    「他好像怎麼了?」天雨覺的答案快揭曉了,「他好像……好像是笑了一下,不過,你知道老土豆臉上那麼多褶子,突然多上一道也沒太大變化,難道他……」

    「對了,和我猜測的一樣,他聽到我對你說的話了,所以他才能知道你又要耍詐,要不憑他的土豆腦袋怎麼會一下就知道你又要耍詐?」

    秋水一下恍然大悟,隨即倒吸了口涼氣,「完了,完了,完了。」

    「到底怎麼了?」天雨比她還要急。

    「為了不打擊你的自信心,我一直沒有告訴你,枯葉耳朵上一直戴著個像是膠皮做的隔音塞,就連賭鬥的時候都沒摘下來,如果他,如果……算了,我看不如趁現在沒人跟蹤咱倆,趕快逃走吧。」

    「逃走?連船都沒有向哪兒逃,現在有船的地方肯定有成批的人守在那兒等著咱倆自投羅網。」

    「哎呀,這可怎麼辦呢?怎麼辦?」秋水急的直扯天雨的頭髮。

    「鬆手,鬆手,疼啊!」天雨費好大勁才從秋水手中把頭搶回來。

    「如果你把我拽成了和尚,你得提前守寡。」

    秋水默不做聲地跑到一邊,拿土豆撒氣,抓起土豆一個個向石壁上狠狠摔去。

    「有了,有了,我有辦法了。」天雨一拍大腿,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秋水放下手中的土豆豎起耳朵認真聽。

    「你過來,這法子得輕聲說給你聽。」秋水見天雨在這個時候還神神秘秘的樣子有點生氣,不過轉念一想也對,說不定枯葉能偷聽到呢,於是她先爬上山頂四下偵察許久,確定四周的確無人後才來到天雨身邊蹲下身子把耳朵靠在天雨嘴邊。

    「我愛你!」天雨猛喊一嗓子差點把秋水震聾了。

    「討厭,這時候你還知道鬧。」秋水沒好氣地拍了天雨一把掌。

    「你放心,當年枯葉輸給了冥王,那麼今天他也會輸給我,你要明白我是青的,我爸就是藍的,我是冰的那我爸就是水作的這個道理。」

    「是青出於藍而青於藍,冰為之水而寒於水吧,我的傻阿哥,哈哈。」

    天雨先是一愣,隨後才反應過來,「啊,對哇,我就是這個意思」,天雨發誓自己再扯古文一定先抽自己一頓大嘴巴,為了轉移話題,也為了讓秋水更好地配合自己,天雨詳詳細細地說了一遍,當年冥王和大耳的那場賭鬥。

    「這裡邊關鍵又關鍵的地方,在於為什麼那麼明顯的腳步聲他聽不到,這裡面有個盲區,也許還是枯葉的弱點,也有可能不是了,但它是我們所知的能打敗枯葉唯一突破口。」

    真正的訓練開始後,天雨才發現自己平時引以為傲的直覺力反而成了最大的負擔,無論秋水把石塊扔的多麼響,他都能很輕鬆察覺出她的位置,一連幾次都是如此。

    「不行,不行,你給我的感覺氣息都太明顯了。」

    秋水正美滋滋地估算自己在天雨心目中的地位,卻見到天雨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要不這樣?咱倆現在就下山,先找個地方把婚離了,這樣呢一來有助於訓練,二來我一掛你可以立馬再婚,連守夜都免了……」

    訓練繼續,只是天雨頭上多了個大包,秋水蒙著面扔她的石子,她說這樣有助於模糊她在天雨心中的女神形象,天雨調神寧息努力用聽覺代替其它幾感,只不過雖然聽覺力大部分集中在了那些沒有規則散落的石子上,但他還是可以聽到秋水的大體位置所在,在這樣近距離的範圍想聽不到都難。

    中午吃土豆的時候天雨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照現在的形勢看,想打敗枯葉連門都沒有。

    「不要灰心嘛,辦法總會有的。」秋水給丈夫打氣,不過這次天雨笑的很勉強,他的腳步比秋水要沉重許多,枯葉應該會輕鬆聽到。

    下午的訓練依然沒什麼進展,天雨的心情越發有些急躁,晚上回去後也是一言不發,自己躲在閣子的一角發呆。

    「來,這是今天的藥水,快喝了吧。」秋水把一大盆熱熱苦苦的湯藥端給天雨,要是平時,天雨一定會左推右擋一陣才在討價還價中喝上小半碗,可這次,他什麼也沒說,端起藥來「咕咚咕咚」一飲而盡,他似乎在用苦澀的滋味來刺激一下自己麻木的神經。

    「你其實不用那麼著急,到時候你眼睛一好,也許什麼問題都會解決了,也許枯葉的耳朵根本派不上用場呢。」

    天雨苦笑著搖了搖頭,枯葉的心情他是大體瞭解的,枯葉一輩子想要戰勝的人在沒有被他打敗之前就死去了,這種空前的失落感無論如何是要從他這個當兒子的身上找回點來的。

    「遊戲會繼續,而方式也會一樣。」這是天雨一整夜說的唯一的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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