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八十六章 生機 文 / 帥帥
剩下的日子，像流水一船淌過，天雨似乎已完全放棄了最後的努力，因為無論他怎麼想也無法解釋枯葉那變態的耳朵聽不到明顯的腳步聲這一回事，索性樂呵呵地陪著秋水過完剩下的日子，秋水也曾暗中提醒過幾句，見天雨不以為然，也就不好再說些什麼了，不過，她倒準備的挺充分的，包括菜刀、剔骨刀、砍柴刀、修腳刀等等都計算在內，她已經有十八把刀了，她準備用這些刀和枯葉來場火並。
就在天雨樂天知命地等著受死時，一隻蝙蝠在無意中闖入這個平靜安詳的小家庭，秋水首先發現了它，其時，她正在炒一鍋枯葉派人剛送來的青椒。
「看鏢」，秋水連驚呼都省略了，直接把炒菜的勺子飛了出去，要說準頭和力量她都掌握的很好，只是她沒有把落點計算在內，小蝙蝠被打暈後飛流直下，不偏不倚地落進了等著吃飯正仰頭高唱國際歌的天雨嘴裡，天雨還以為他老婆疼他先扔來一肉塊給他吃呢，忙不迭地用力一咬……
到晚飯的時候天雨還是吃什麼吐什麼，當然這也不能完全怪他，秋水明知道天雨一聽到「蝙蝠」兩個字時會立刻有反應，還給他上一盤「蝙豆」和一大碗「豆蝠湯」，那還能不吐嗎，直至晚上睡覺時天雨也沒再吃什麼，不過秋水很快聽到了他的肚子「咕嚕咕嚕」直叫。
「要不我再去給你弄點吃的？」秋水推了推枕邊的天雨，只見他在沉思了一段時間後緩緩地搖了搖頭，接著又改變主意似的點了點頭，然後好像又是搖頭，就在天雨搖擺不定的時候，秋水已經給切好了一小盤火腿腸。
飢餓暫時戰勝了心理作用，天雨一手端著盤子一手快速的來回移動著。
「好吃嗎？不夠我再給你切點去。」秋水憐香惜玉地遞上一杯香茶，這次天雨的回應比較果斷，塞的滿滿的嘴裡發出一個響聲，「好，腰土盤。」
「什麼？」秋水有點茫然，天雨接過茶「咕咚」一口長長地吐了一口氣。
「怕你聽不懂專門用的英語，你都不領會，我說我要two盤。」
「噢」，秋水恍然大悟，笑嘻嘻地接過盤子走開啦。
秋水一走天雨就開始自己在盤算，明天就是揭開紗布決一死戰的日子，偏偏會遇到這種事，那該死的東西要是不飛進來就好了，天雨的肚子在下意識裡一陣抽動，彷彿有個小東西在伸拳踢腿一般，秋水回來時看到了天雨的那副戚苦的表情。
「老公，你沒事吧，要不我去給你找枯葉老怪來看看。」
「不用了，我……我一會兒就好，全當是……全當是為你十月懷胎的感覺探探路好了。」
天雨一手捂著肚子，另一手摸索著秋水端來的火腿，秋水眼明手快，把火腿給給端了起來，「你都這樣了就待會吃吧」，天雨痛苦的表情立時增添了幾分，不過他還是無可奈何地點了點頭，心裡直埋怨自己出手不夠快。
等折騰到終於又躺下時，已是華星滿天了，天雨咬牙切齒地摟著秋水，卻怎麼也睡不著，腦子裡越是不去想那只蝙蝠，結果就越是想到蝙蝠，到最後彷彿看到無數只蝙蝠捕天蓋地的向他襲來。
「不，不，蝙蝠，蝙蝠。」天雨驚叫著醒來才發現自己竟不知在什麼時候睡著了，還做了個噩夢，秋水坐了起來輕輕從後面抱住天雨。
「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明天你就要和枯葉老闆決鬥了，而我卻……」
「沒事兒，沒事兒，不就是只……蝙蝠嘛。」天雨輕拍著秋水像是在安慰她又像是在安慰自己，也許是由於剛作了一個有關蝙蝠的惡夢，現在對「蝙蝠」兩字竟沒有那麼大的反應了。
天雨心頭一陣竊喜，看樣子那隻小蝙蝠已經習慣了我肚子裡的生活環境，不再鬧事了。「蝙蝠——蝙蝠，蝙蝠！」天雨突然想到了什麼。
「蝙蝠的視力不好，卻有一又超凡的耳朵，如果，枯葉他……」
「你是說枯葉老怪用嘴發出聲波然後再用耳朵接收？」秋水一下也來了精神。
「那不可能，枯葉的耳朵雖厲害但也遠比不上蝙蝠，再說他也不可能有一張那歷厲害的嘴啊。」
「這倒也是」，秋水對自己剛才的猜測也感到有點好笑。
「不過，蝙蝠的確給了我一點啟發，聲音是直線傳播的，在遇到障礙物時會反射回來，蝙蝠就是利用這一點在黑夜也能ziyou活動，如果……我是說如果，枯葉可以把自己的耳朵練到只聽一條直線上的聲音會怎麼樣呢？」
「那將是異常恐怖的聽覺，在這條線上的任何一點微不足道的聲音，他也會聽的到。」秋水的手在不知不覺中抓緊了天雨的胳膊，一個困擾他倆夫妻的迷團似乎就要接近終點了。
「如此一來，世上再厲害的輕功也沒用了，因為只要有動，就會有聲，哈，我想我已經知道答案了。」天雨低頭吻了秋水的額頭一下。
「你是說冥王和枯葉當年的決戰時，之所以可以輕鬆取勝就是窺破了這種聽覺的玄機，用石子不斷地把枯葉的注意力引開，而在那條聽力線以外他就可以大踏步地向前走而無所顧慮？」
「我想當時枯葉一定也注意到石子的響聲是個騙局，可是由於石子落在岩石上的聲音比冥王的腳步聲要大許多，自己的聽覺會身不由己地被吸引過去了，就像今晚你不願想蝙蝠卻會一定想到蝙蝠一樣的無可奈何。」秋水一口氣說完話後靜待著天雨的讚揚，沒想到天雨卻重重地歎了口氣。
「蒼天吶，大地哇，為什麼？為什麼要如此殘忍地對待我的兒子？」
「你的……兒子？」秋水完全被弄糊塗了。
「你想想啊，你這麼冰雪聰明，我又這麼聰明絕頂，負負得正，我估計我兒子會是個白癡。」
「去你的吧，也不說點吉利話，應該是正正得正，我的孩子一定是全天下最漂亮最聰明的小孩了，對了，你怎麼知道我會為你生個兒子，不是女兒的？」
「直覺，我的直覺。」天雨的回答很堅定。
「好啦，不和你鬧了，現在，你乖乖地睡覺，我去給你撿石子兒去，你的輕功需要撿鵪鶉蛋大的石子呢，還雞蛋那麼大的？」秋水這次問的挺認真。
「你覺的這次我還能以同樣的方式打敗枯葉嗎？」天雨苦笑著搖搖頭，「幾十年過去了，現在的枯葉早已不是當年的大耳了，光從他戴耳塞這一點來看，他的聽覺已經達到了令自己都無法忍受的地步，把聽力集中在一線，恐怕早已是歷史，他現在可能已經煉就成片成面的聽覺力了。」
「那……那你豈不是輸定了？」秋水沉沉落下的心又被提了起來。
「也不是一定沒有反敗為勝的希望，只不過……只不過我還沒有想到取勝的法子罷了。」
天雨看著秋水失望的眼神卻堅持沒有把自己想到的方法說出來，雖然那是現在唯一可以戰勝枯葉的方法，方法其實很簡單，就是讓秋水和他一齊參戰，已達到神乎其技的枯葉當然不會把加進來的秋水放在眼裡，秋水的輕身功夫已是得心應手，把自己腳步聲調整到與天雨一樣的頻率與大小不會是件難事，這樣一來，枯葉就得做出選擇，如果他選到了秋水，天雨就有足夠的時間摸到他的腦袋，勝算的機率由0%變成為50%，只不過一切是以秋水的生命作賭注的，這樣的勝利天雨當然不會要。
「怎麼辦，到底怎麼辦嘛？」秋水比天雨還急，她可不想就這樣老老實實地等著當寡婦。
「沒事的，沒事的，辦法我正在想，你先睡吧。」天雨把秋水輕輕摁倒在床上，自己也躺了下來，只不過此時他倆都沒有什麼心情睡覺，很久之後天雨輕輕歎了口氣。
「你還在想嗎？」秋水把頭枕在天雨的肩膀上輕聲問道，天雨明白現在就算強迫秋水先睡恐怕她也睡不著，索性把自己一直還未解開的迷團拿出來其同探討。
「你想啊，無論什麼樣的殺手練成什麼樣的絕技，都首先想到的是取人性命，但如果還按照當年的遊戲規則，枯葉只是一種守式完全依靠他人的進攻來換取自己的攻勢，幾十年過去了，枯葉不可能還用單純的守勢，他一定加入了我們還沒有注意到的進攻因素在裡面。」
「是啊，剛才我還在想，如果只是單純的依靠你的互動來搜尋你的方位，那你不動就好了嘛，就這麼耗上三天三夜，反正你年輕力壯的，到時候把枯葉老頭耗暈，他的腦袋還不隨便摸嗎？看樣子是我想的太簡單了。」
「哈，這點你都能被你想到，真是不簡單，好了，現在再充分轉動你聰明的大腦想一下，枯葉會用什麼媒介反守為攻呢？是風嗎？」天雨像是在問秋水，不過他隨即給予了否定的回答，「風的流動太不穩定，而且風與人磨擦的聲音也太小了，即使枯葉那變態的耳朵恐怕也聽不到。」
「是雨」，秋水肯定地說，「雨水連續不斷而且相對比較穩定，落到人身上與落到地面上所發出的水聲也會明顯不同。」
「不，這又太小兒科了。」天雨雖然連見都沒見枯葉一面，卻對他的脾氣稟xing摸的異常透徹，「這種事情，我也可以做到，你也可以做到，只要一流的殺手幾乎人人都可以做到，枯葉會把一場等待了半生的表演以如此草率的方式收場嗎？他當然不會，絕對不對，所以現在你最好祈求今後一直是雨天，那樣也許我還可以多活一段時間，我想今晚枯葉那老小子一定在聽天氣預報了！」
天在不知不覺中亮了，但可惜的是今天的天氣相當不錯，別說是下雨，就連雲彩都沒有，天雨夫妻倆都無精打采的樣子，實際上，他倆一直討論那神秘的媒介到底是什麼，蜜蜂、蝴蝶，甚至連蝙蝠都考慮進去了，可始終沒有一個滿意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