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11 紅嘴小鳥 文 / 竇應泰

    「偵緝官。」鐵嶺警察局劉局長萬沒想到在他管轄的地域內發現的一個無名女屍，竟會驚動關東名聲遐邇的偵緝官許文桐!劉局長見許文桐來到河岸就戴上白手套準備驗屍，就指著一位戴著斗笠、打著赤腳的漁民說：「他就是最先發現屍體的報案人!」「你是什麼時間發現這具屍體的?」漁民說：「我是昨天晚上從柴河上游打魚歸來的時候，無意中發現這具屍體的。」老漁民為許文桐描述出一幅可怕的慘景：老漁民劃著一隻小船從柴河來到岸邊，這時天色已近昏黑。他忽然發現距河岸不遠的淺水裡，有個黑黝黝的包裹在水中浮動。當時老漁民出於好奇，將手裡木槳搭了上去，然後他猛地一拽，嚇得他驚叫一聲，丟下了那包袱，跳上河岸就跑。他發現是具漂亮的女人屍體。「偵緝官，你看那是只什麼鳥兒?」許文桐的助手歐陽白正圍著女屍拍照，他忽然發現一隻小鳥正在河邊柳樹叢中飛來飛去。許文桐這才發現那是只非常漂亮的小鳥，它紅紅的小嘴，黃色的羽毛，不住地圍著可憐姑娘發出淒婉的鳴叫。歐陽白看了看說：「嘿，真怪呀。」許文桐這才發現鳥兒確實有些奇怪，空曠的河邊為什麼會忽然飛來這樣一隻羽毛鮮亮的小鳥，而且又那樣依依不捨繞著死去的女屍啁啾不絕?「偵緝官，這鳥兒究竟是怎麼回事?」女助手馬維屏是保定警官學堂的畢業生，她初次接案就遇上了駭人聽聞的偽鈔案，現在柴河又出了人命。當馬維屏見那隻小鳥繞著死屍盤桓著不肯離去時，才發現這隻鳥兒非同一般。它羽毛呈淡黃色，頸項卻是亮閃閃的藍色。鳥兒最醒目的部位當然還是那鮮紅的小嘴兒。許文桐默默盯著鳥兒，卻不說話。他辦案多年，從沒在死屍前見過這麼好看的小鳥飛來繞去。歐陽白說：「偵緝官，你聽，它叫的是多音節，顯然是只雄鳥呀。」馬維屏卻說：「我怎麼就聽不出來，還不是和所有鳥兒一樣叫嗎?」歐陽白顯得十分內行地說：「不一樣，確實不一樣。你聽，它叫的是多音節。叫起來『啾，啾啾』，這就說明它是只雄鳥。」許文桐的注意力也被吸引過來，他讚許地望了望歐陽白，又對女警官馬維屏說：「現在的問題是，這麼珍貴的鳥兒，它怎麼會飛到這可怕的驗屍現場上來呢?」「偵緝官，法醫來了。」就在許文桐和助手歐陽白、馬維屏等人觀察那繞著女屍飛叫不已的紅嘴小鳥時，劉局長忽然引一個法醫走過來了。當地法醫顯然在天明前已在河灘上對女屍進行了剖檢，他向許文桐躬身說：「偵緝官，奉軍法處長常蔭槐的命令，我們今晨就對這具女屍進行瞭解剖，發現她在投水以前，曾經喝過足以致其昏迷的麻醉藥，然後有人把已被藥蒙昏的她投進了河裡，從而造成嗆水而死的假象。」許文桐站在屍體前沉吟說：「也就是說，兇手是有意製造她是投水自殺身亡的現場，是嗎?」劉局長答道：「偵緝官說的分絲不差!」許文桐又來到距河岸不遠的草叢中，對劉局長說：「可以肯定，這是他殺!這女人是在鐵嶺吃飯時誤飲了毒藥，然後再被人用馬車運到河邊來的。」「馬車?」劉局長和身邊的警察法醫聞言都暗吃一驚。他們在河邊已忙碌了一夜，卻沒得到任何與死者相關的蛛絲馬跡，萬沒想到剛從瀋陽來到柴河邊上的許文桐竟出驚人之語。劉局長等這才意識到面前這可憐的少女，在昨天入夜前曾有過一次酒席的應酬，中毒後才被人移屍和拋屍的。「各位請看。」許文桐將劉局長等警官引到距河岸幾米遠的土路上，指著泥土上清晰可辨的車轍和馬糞說：「我想這裡在一般情況下，是不會出現馬車的。因為柴河沒有碼頭，當然也無人到這裡來尋船擺渡。所以，這裡的車痕和馬糞就不能不讓人感到可疑了。」劉局長聽了許文桐的話，從心裡越加敬佩許文桐的細緻多思。他們這些在河灘守了一整夜的當地警察，竟然沒注意到女屍來歷至關重要的車馬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