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111 白儀萍的苦衷 文 / 竇應泰

    奉天鐵嶺。在銀崗客棧二樓上，有間女老闆單獨居住的豪華房間。一面高大的化妝鏡裡，映現著一個華貴女子白皙富麗的面龐。她正用一柄綠瑩瑩的梳子在梳理她那烏雲般的髮辮，然後將烏黑秀髮在腦後綰起個高高的髮髻，她雍容華貴的麗容，極像一位艷美異常的日本女人。她就是女老闆白儀萍。鏡子裡的她雖然仍在髮髻上插著亮閃閃的首飾，但是，可以看出白儀萍已經幾夜不曾合眼，眼圈烏黑，那雙漂亮的大眼睛不知為何已深深凹進眼窩裡去了。她肯定在為什麼心煩事日夜憂思著。就在白儀萍在梳妝台前精心打扮的時候，那雙大眼睛忽然變得呆直起來，她驀然從鏡子裡發現有3個男人的身影閃進來。白儀萍暗吃一驚，喃喃叫了聲：「又是……你們……」「白儀萍，沒想到我們會再次上門吧?」偵緝官許文桐望著鏡子裡勃然變色的女老闆，冷冷一笑。「警官先生，我早就知道你們還會再來的。」沒想到端坐在鏡前梳妝打扮的白儀萍，在剎那的緊張過後，很快就恢復了她慣有的平靜。在鏡子裡瞟了偵緝官一眼，然後心態平靜地說：「因為我知道是繆登峰惹了大禍，你們在找不到他的情況下，肯定到處找和他有關係的人。不管這些人是否真知道犯了什麼罪，譬如我吧，只因和他有過情人關係，所以就成了你們必追無疑的人，是吧?」「白儀萍，你和繆登峰不是情人，你是他的姨太太。我們確實對你從前和繆登峰在哈爾濱圈樓的結識很感興趣。」許文桐望著鏡子裡神態自若的白儀萍，說出他再次從滿城來鐵嶺的用意：「我不知繆登峰和滿城結髮妻子是那樣一種堅貞的關係，為什麼還要在外邊另尋姨太?」「這有什麼大驚小怪的!」白儀萍仍然不動聲色地坐在那裡，精心往自己臉上塗脂抹粉。她希望把自己打扮得更加漂亮，因這一習慣早從哈爾濱就養成了，乃至在3個警察的威脅之下她仍能泰然自若。白儀萍道：「在當今這污穢的社會裡，像繆登峰這樣有萬貫家財的男人，有幾個沒娶三妻四妾?我在哈爾濱能結識他這樣的好人，是我一生中的幸運。雖然這次他可能因受別人的威脅走了絕路，甚至會因偽鈔大案成為千古罪人，可我仍然認為他不是個壞人!」「既然如此，你為什麼不在滿城又流落到了鐵嶺?」許文桐寸步不讓地追問：「據我聽說，你當年從哈爾濱從良以後，繆登峰不是想把你送到故鄉滿城，做他名正言順的妻子吧?」白儀萍聽了這話，和悅的面孔忽又現出幾分憂鬱的愁雲。她避開許文桐的盯視，垂下頭來，低聲說：「不錯，當年我倆萍水相逢，確有一見鍾情之感。可是，我沒想到一位人老珠黃的暮年女人，到了這種年紀竟然仍對繆登峰舊情不捨。她為了得到他，佔有他，甚至不惜一切代價。包括情願把他們繆家在鐵嶺的最大資產，也就是這家銀崗客棧，交給我作為一種補償，也堅決不容我留在滿城，構成對她趙瑜冰的威脅。初時我也難以接受這可怕的現實，一個女人沒有男人生活在一起，該是什麼樣的生活啊?我那時甚至恨繆登峰無能，他有那麼大本事能經營從關裡到關外的生意，為什麼不能讓個進入老境的女人接受存在的現實呢?可是，後來我終於理解了他。因為他和趙瑜冰之間的感情，實在太深了呀!在這種情況下，我還有什麼理由不離開滿城呢?偵緝官，莫非我在鐵嶺經營這家客棧，也值得你們大驚小怪，和那起偽鈔大案聯繫在一起嗎?你們就在我的客棧裡裡外外搜好了，我這裡沒藏一張犯法的偽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