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一百零一章 回家的路 文 / 鬍子長
我忍不住歎了口氣，對著珍雪遠去的方向道：「這條路平時沒有出租車，你們看她到底要走到什麼時候才能夠走回家？唉，真是挺為她擔心的。一個女孩子穿的那麼少，而且還要在冷雨中慢步回家，真是上被子糟了什麼孽噢？」
藍零使勁的掐了我一下，朝我努努嘴，小聲道：「你少在那裡說風涼話，貓哭耗子假慈悲，恐怕你現在心裡高興得很吧？」
我瞪了藍零一眼，道：「你這是什麼話？我是那樣的人嗎？真是的，本來想讓你們追上去送她一段路程，現在看來還是算了，免得你又說我什麼壞話。」
「呵呵！」藍玖環抱著胸，嘲諷道：「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大方，憐香惜玉起來。」
「其實我本來就是一個惜花之人，不過卻被你們誤解罷了。」我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眼睛迅速偷瞄兩姐妹的臉部表情，嘴角不經意間溢出笑意。
藍玖陰沉著臉說道：「你笑什麼？」
我皺著眉頭，露出思考的神色，反問道：「我笑了嗎？」
「剛才我明明看見你偷笑了，說，為什麼偷笑？」藍玖不依不饒的問道，攔住我，不准我上車。
我「哦！」了一聲，恍然大悟道：「看來我真笑了，藍玖，你能告訴我為什麼笑了嗎？」
藍零坐在車上喊道：「姐姐，你們快上來吧，雨越下越大了，小心著涼。」
「哼！這次我就放過你，上車。」藍玖把我往車的後座推去，拍拍我肩背上的雨水，埋怨道：「你看看你的衣服都浸濕了，你買的都是些什麼衣服？快換下來，我的行李包裡面有件衣服你可以穿穿試試看。」
藍玖迅速的從後備箱裡面拿出一個小的行李包，翻出一件黃色的羽絨服，我一眼就看出這件衣服是男人穿的，女人沒有願意穿這樣的樣式。「你的行李裡面怎麼會有男人的衣服？姐姐。」藍零怪異的笑了笑。
「哦！這件啊，是前幾天我逛商場看見的，覺得和爸爸挺合適的，所以就買了下來。再說爸爸他們在鄉下，可能比較冷，反正我們要前去，所以我就帶上了，妹妹有什麼問題嗎？」
藍零釋然的笑道：「我還以為你專門給張平買的呢，呵呵……」
「妹妹你這句話就不對了，就算是給張平買衣服也是你的事情，怎麼也輪不到我是不是？」藍玖脫下我的外衣，打開車窗扔到了路邊。
「呵呵，姐姐你這樣想就對了。」藍零不再說話，繼續開著汽車。
「我看我們還是回來登記吧，現在直接趕往我家。」我提議道，因為前面的路口轉彎就是民政局了。
「好吧！」藍零爽快地回答，汽車沒有轉彎，一直向前開去。
車裡面突然安靜了下來，我覺得很不適應。但是一時之間我又找不到合適的話題，而藍零專心開著汽車，藍玖則望著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我慢慢爬起伸長手臂擰開車載收音機，笑嘻嘻道：「太安靜了，我們還是聽點音樂吧！」
藍玖瞥了我一眼，又把臉轉向窗外，心事重重的樣子。藍零沒有說話，從後視鏡裡看了我們一眼，繼續開著車。
汽車平穩的上了文將立交橋，據說這座橋是為了紀念某位烈士而建造的，橋頭立著這位無名烈士的塑像，從衣者來看應該是抗日戰爭時候的人。從現在開始正式進入大建路，汽車的速度也提了起來，一下子飆到了160，外面的風景向後倒去，轉瞬即逝。
外面的雨依然下著，好像有漸漸加大的趨勢，我悄悄提醒藍零道：「能不能開慢一點，你看外面正下著雨呢。我可不想把我們的婚事變成冥婚。」
「呸呸呸！烏鴉嘴，說什麼呢？」藍零大聲說道，分開一隻手關掉收音機，「今天你能不能說些吉利點的話，結婚不是你一個人的事，是咱們兩個人的。」
藍玖把眼睛收了回來，呵呵笑道：「你們兩個啊！真是，唉，讓人說什麼好呢？」
「對了，前面有個三岔口，我們應該走哪個方向？」藍零問道。
「一直開，走中間的那條路，別的都到不了。」
「年這不是廢話嗎？」藍零撇嘴道。
在三岔口的地方，藍領突然獎汽車停下來，說道：「姐姐，還是你來開吧，我現在想睡會，昨天晚上興奮了一夜，沒有睡者。」
「一晚上？興奮？」藍玖瞪大了眼睛看著我和藍零，臉上隱有不高興得神色。
「藍玖，你可不要想歪了，她說的一晚上興奮是指今天終於可以把自己嫁出去了，高興，使這個意思。」我呼出一口氣，這個藍零說話怎麼只說一部分。
藍玖微微笑了笑，臉上的神色緩和了一些，但是隨即道：「你沒有必要向我解釋，你們兩人反正都快成夫妻了，做什麼事情不需要向別人解釋的，知道嗎？」
藍零悄悄地揣了我一腳，上下嘴皮不停的翻動，不知道在嘀咕什麼。「到你們家需要多少時間？」
「嗯！」我想了想，「如果按現在的速度再過兩個小時就可以到了，呵呵，是不是有點遠？」
藍玖道：「不是有點遠，而是非常遠。」
我點點頭，「是啊，其實我也不想離家那麼遠的，父母都上了年紀，可是為了學習，所以只有再忍忍一兩年呢。」
「學習？」藍零不解的看著我，「學習什麼？你不已經是醫生了嗎？」
「是醫生沒錯，可是畢竟你才出來沒有多久，還有好多事情你是不懂得，比如那個地方的藥比較正，哪個市場的藥材比較地道，還有就是與大城市裡面的衛生官員打點關係，最重要的就是向醫院的有名的醫生學習，他們的臨床經驗很豐富，這樣以後自己開店的時候比較沒有那麼多的麻煩，你知道嗎？」
「哦！」藍零是懂非懂得點點頭，「按你剛才的意思，你準備回你的家開門診對不對？」
「沒錯！」我露出神往的表情，「你知道嗎？在我們那個地方，人們看個病是非常麻煩的，往往要走很長的路才能夠到醫院，再說了，就算是到了醫院，也沒有多少錢治療疾病。啊！我忘了告訴你們，這輛車好像是開不進去的。」
藍零苦著臉道：「你們那裡怎麼這麼貧窮哦！真不能夠想像你當時為了出來讀書是多麼的刻苦，還有爸爸媽媽他們是多麼辛勞。」
「是啊！」我歎了口氣，腦海裡浮現出爸爸媽媽當時送我出村到火車站的情形，我感到眼睛一熱，似有淚水往外流。
事情並沒有我想的那麼糟糕，汽車的停放問題很快就解決了。原來藍氏集團在我們城市還有分公司，藍玖藉著檢查公司的業務，順便就讓分公司的經理把車的問題解決了。
在藍零的強烈要求下，我們又去了趟商場買了很多東西，藍零的意思是給村裡的孩子們買的。
本來就已經拿了幾包行李，現在又拿這麼多的禮物，我的心裡有些不快，不過看到藍零準備給村裡孩子們買禮物時的興奮勁，我隱忍不發，漸漸地卻被藍零的快樂所替代。
令我沒有想到的是到村裡居然有車，看來還是有經濟頭腦的人隱藏在民間。車，很簡單，一張木板子，兩個輪子，一條黃牛，和在下雨天或者是烈日高照的時候多出一張兩米見方的塑料蓋子而已。問了一下價錢，非常便宜，基本上是村裡人消費的起的價格。師傅看我們是城裡來的，說給我們加一些乾草，坐起來軟和，不顛簸。不過得再加兩元錢。藍玖二話沒說，爽快地答應下來。我想就算是師傅在增加1萬元，藍玖還是很爽快地答應，錢，對她來說現在就好像是紙一樣，揮霍已然成了她的代名詞。為什麼我會這麼說呢，剛才在商場的時候，趁她們兩姐妹沒注意，我去問了一下服務員自己身上的這件羽絨服的多少錢？本來年輕漂亮的女服務員沒打算理我的，可是一看我是和兩位富婆同時進來的，而且還相當的熟，冰冷的面容立即換上陽光燦爛的笑臉，她仔細的看了一遍，大概估了一個價，聽到這個價格當時沒有把我嚇倒，「先生，據我的行業眼光，你身上這件衣服至少得3萬元。」
「師傅，路比較濕滑，請走的慢些，謝謝。」看著師傅的速度我大吃一驚，不免叮嚀幾句。
「呵呵，好啊！」師傅點頭答應。
越往村裡走，路越泥濘，有些地段的路面已經有些坑坑窪窪了，就算屁股下面有乾草還是被顛簸的生疼。藍零和藍玖似乎沒有因為屁股上的疼痛影響到他們去我家的興奮勁，兩姐妹一路上有說有笑，完全沉浸在旅行的快樂中。
熟悉的場景一幕幕的出現，剛過去的那個小山坡就是兒時的樂園，只要自己一放學，爸爸就讓我趕著家裡的牛兒到這邊，因為這山坡的草好，牛吃了長的壯。而且旁邊還有一條小溪，特別是在夏天，天氣炎熱，趁放牛的時候的空檔可以跳進小溪裡洗個痛痛快快的澡。每每想到這裡都是興奮的要命。再轉過這個山頭就可以看見鄉政府了，不知道還是不是以前的那座古老的房子，記得老房子還是在斗地主的時候留下的，去年爸爸打電話告訴我，市政府準備把古房子弄成文化遺產，可是到最後不知道怎麼回事這件事情不了了之了。
「張平，那是房子啊！好像很古老似的。」藍零驚叫道。
「是啊，聽說是宋朝的時候修建的，而且當時應該是很大的一幢房子，可能因為戰爭或者是瘟疫什麼的，現在只剩下這麼一間房子了，呵呵，想不想進去看看？」看著藍零一副雀躍的樣子，我的心也有點蠢蠢欲動了。
藍玖笑嘻嘻的道：「好啊！就是不知道裡面怎麼樣？」
「師傅，你就在前面把我們放下巴，呵呵。謝謝了。」我扭頭對藍玖道：「反正不會讓你們失望的。」
為了更真切的觀賞和接觸古屋原貌，我們索性把禮物和行李放到前院的一個角落，反正就快過年了，這裡平時就很少人來，況且是現在。呵呵，記得自己在讀初中的時候，有天下午放學，因為作業沒有做完就被老師留下完成。我這個人做起事來是很積極的，沒有用多少時間就把作業完成了，等到準備離開的時候，可惡的老師又叫我到教師宿舍樓頂將他的被蓋取下來，所以等到回家的時候，已經晚上七點多了。我不敢現在回家，因為這個時候爸爸會以為我在外面玩，回去正好撞在槍口上，一定會屁股開花的，等到九點的時候在回家，那個時候，他們的憤怒心情已經開始轉變為擔心和不安，這個時候在回去，那麼他們不但不會責怪我，而且還會對你關愛有佳。
我沒有地方可去，想到這個時候鄉政府裡面一定沒有人，所以就跑到那裡去。那時候我們鄉還沒有通上電，四周都是黑漆抹烏的，只能夠偶爾看見點點煤油燈的光從屋內閃出。鄉政府更是黑的可怕，幾乎到了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步。我本來只想在門口坐坐，到了時間就往回走。可是還沒有等我坐穩，就聽見屋子裡面匡簹一聲，開始的時候我以為是老鼠也就沒有多理。可是後來又響了幾聲，按照我的經驗這就絕對不是老鼠了，「是不是有賊？」我的腦子一下子跳出這個念頭，聽爸爸說賊都是膽小如鼠的，只要稍稍的響動就能夠把他們嚇走。想到這裡的，我的膽子也大了不少。躡手躡腳的靠近聲響發出的地方，隱隱的聽見有沉重的呼吸聲，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半空，果然有人。如果我被發現，會不會被他打一頓，又或者是害我性命？我慢慢的向後退去，說個不好還真有丟掉性命的危險。不過，裡面的發出說話聲又將我留了下來。「雪哥，你說我們這樣對不對啊？」「有什麼對不對的，只要我們生米煮成熟飯，害怕你爸爸媽媽他們不同意嗎？別考慮的那麼多了，還是來煮飯吧！」
我的心裡有些納悶，怎麼大人還作這些小孩子玩的遊戲嗎？煮飯？什麼時候不可以煮，偏要到這裡黑漆漆的地方煮飯，況且上個月鄉長才說注意防火，特別是鄉政府這幢房子。這件老房子是我們村裡所有人的，不允許陳雪這麼就把房子燒了。我的責任心瘋狂的燃燒著，噌的一聲，我站了起來，準備推門而入制止他們。「哎呀！雪哥，你弄疼我了！不是那個地方。」「哦！對不起！對不起！我重新來過，嘿嘿，咱們不是新人嗎，沒有找對地方是很正常的。娟妹，忍著點，我聽說開始是很疼的。」「唔！雪哥你來吧！為了我們的將來，我不怕疼。」我的臉紅了紅，迅速的退了出去，快速的想家裡跑去，原來他們是在煮那種飯啊！
「你在想什麼啊！」藍零的手在我面前晃了晃，不滿的說道。
「呵呵，沒什麼，只是想到自己小的時候一些趣事。走，咱們到那邊看看。」我走在前面，講解著這裡發生的一些故事，當然這些故事也是鄉里面的老革命講給我聽的。
大約傍晚的時候就到了我家，灰色的大門上貼著威風凜凜的門0，兩邊還有一副對聯，是剛貼上去的。藍零把手中的禮物放到我的手裡，笑嘻嘻的道：「我來敲門。」然後掄起粉拳，快速的敲打在不是很結實的門上。
我嚇了一跳，急忙制止藍零，板著臉道：「你能不能輕一點，這不是鐵門，而是木門，很薄的，你知道不知道？」
藍零撇撇嘴道：「什麼嘛，我敲自己家的門也不可以嗎？你管的那麼多。」
「不是，我只是……」我連忙解釋。
「你只是什麼？」媽媽笑道，她的手一把抓住藍零的手，憐愛的左右看看，「零零你好像這幾天瘦了？是不是平兒欺負你了，說出來，媽媽幫你報仇。」
「不是，只是太想你了，所以就變瘦了，我想好了，以後要是長胖一點點，就想像媽媽，那麼就會變瘦。」藍零在媽媽的身邊撒嬌道。
媽媽輕輕刮了藍零的鼻子，笑道：「把我當成了減肥藥，是不是？呵呵，別站在外面，快進來啊。玖兒，你把行李交給平兒就行了，來，跟阿姨進來。」媽媽另外一隻手拉住藍玖的手。
藍玖受寵若驚的看了看我，然後隨著媽媽進屋去了。我失笑道：「這麼多東西我怎麼能夠拿的完呢？」於是朝裡屋吼了一聲，「爸爸，快出來幫忙啊，兒子快累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