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四章:震敵 文 / 狼行琴島
「噗」的一口鮮血從影子的口中激射而出,在揚到半空中後,才猶如禮花綻放般飄灑開來。影子的生命也隨著這股血箭被噴出,他的喉嚨裡一陣格格做響後,身子抽搐了幾下,就此一命嗚呼。
剩了目光冷漠地看著地上的屍體,他雖然不是嗜血之人,但此時面對這具屍體卻也毫無驚懼或慌張的情緒。只是在他內心裡即有殺人後的淡淡失落,卻也奇怪地夾雜了一絲痛快淋漓的感覺。
天空中有薄霧一樣的浮雲流過,遮掩了那些不忍再看下去的星星之眼。從牆後伸展出來的老樹也好像被這裡肅殺的氣氛給驚嚇著了,悄悄地收斂起剛才張牙舞爪的姿態,將自己的影子隱藏到了牆邊。
剩了平復了一下心裡波動的情緒,然後一腳將地上的屍體踢到門前,這才回身伸手在門上一按,一股大力將破舊的門扇直震得飛進院子裡。
這一聲大響立即就衝破了院子裡的寂靜,將剛才那到處瀰漫的詭異氣氛沖得乾乾淨淨。但這聲大響卻絲毫也沒驚動屋子裡的人,從門縫中透出來的隱約嘈雜聲依舊,卻沒有一個人開門出來看看。
剩了此時挾著初勝的快意,根本就無視屋子裡可能存在的危險。他大跨步的直衝著屋門走去,離的近了後,忽然抬腿就是一腳,將屋門直接就給踹散了架。
屋子裡的人倒也不少,首先映入剩了眼簾的正是王名。此時他正被五花大綁地捆在一張硬木椅子上,而在他的周圍則是他那幫弟兄橫七豎八地躺了一地。
在王名的身後和對面,有三個身著黑色體恤的人,正揮舞著手裡的鐵棍狠勁地抽打著王名。而在屋子的另一側,則有個低垂著眉眼的中年人端坐在椅子上,看也不看挾風雷之威闖進來的剩了,就好像現在進來的只不過是只小狗小貓一樣。
聽到聲響,那三個正在抽打王名的黑衣漢子,卻沒能像這個中年人一樣穩如泰山。他們齊齊地停下手裡的動作,將惡狠狠的目光投向了也正怒目盯著他們的剩了。
看到王名和他的弟兄受到如此地折磨,剩了雖然和他們還沒有多少感情,卻也從心底裡騰地冒起了一股滔天的怒火。他冷冷地看了看那三個黑衣大漢,又扭頭打量了一下還在做深沉狀的那個中年男子,然後再回頭看了看王名。
他這一圈環視沉穩而凌厲,竟使得那三個躍躍欲試的大漢有了一絲猶豫。這一猶豫又給了剩了一個先發制人的機會,他腳下一錯,身形如閃電一般就徑直衝向那安坐如山的中年人。
剩了剛才在環視屋裡的眾人時,已經發覺這個中年男人雖然沒向他看上一眼,但那隱藏在眼簾後面的眼神卻是凌厲之極。同時從他的坐姿和厚實寬大的手掌上來看,應該是在地位和力量上要高出那三個黑衣人不少。
擒賊先擒王的道理,剩了可是明白得很。他在權衡了屋子裡的形勢後,立即就決定先拿這中年人下手,爭取在最短的時間裡將他打倒,然後再去對付那三個稍弱的黑衣漢子。
中年人感覺到那狂猛地攻勢,他緩緩地抬頭看著飛撲而至的剩了,嘴角忽然浮現了一抹嘲弄的微笑。那輕蔑的眼神就好像在看著一隻螞蟻正撲向大象,不屑一顧的神態表露無遺。
剩了就在這無比藐視的目光中,如龍行九天一樣殺奔了中年人。他一改以前出手即用拳頭的習慣,而是將從李剛那本書中學得的勾手用了出來。五指緊撮成尖嘴的樣子,直直地點向中年人的雙眼之間。
三個黑衣大漢一愣神,這才猛的反應過來。他們跟著剩了也紛紛躍起到半空當中,手裡的鐵棍從三個不同的方向輪向一往無前的剩了。
但此時剩了的眼裡只有那嘲弄而視的中年人,對於那三個大漢地追擊卻看也不看上一眼。他的意思很明白,就算是拼著挨上一棍,也要盡快地解決了這個匪首,以取得先聲奪人的效果。
他的身影徒然加快,在那三根鐵棍堪堪就要砸在身上之時脫出棍影,而指尖也已幾乎觸到了那中年人的額頭上。
就在這個時候,那中年人忽然伸手向上晃了一晃,剩了直覺得自己好像是撞在了一堵柔和的厚牆上,巨大的爆發力被輕輕一帶,就滑向了一邊。那道牆有質而無形,但在剩了那強猛無匹的巨大力量下卻好像暗含了一股奇怪的勁力,絲毫也不能被撼動。
剩了一擊未成,立即在半空中轉換身形,藉著那一帶的拉力,游魚一般滑向了側面。
三個緊緊跟在他後面的漢子卻沒有剩了那般敏捷,又一輪棍影在失去了目標後,都收手不住,紛紛砸在中年人身前的氣牆上。
「咦~!」中年人一直半瞇著的眼睛突然睜開,詫異地看著剩了側飛的身影,身子在不易覺察中略微晃了一晃。他的手臂一震,將那三個漢子的鐵棍猛地震開後,才後撤了一步,盯著正要做第二次撲擊的剩了道:「先等一等,小朋友,你這一身力量是從哪裡學來的?」
剩了聞言立即頓住了身形,他警惕地看著面前的中年人,不知道是因為什麼,突然脫口道:「我的師傅名叫李剛,我就是從他那裡學來的這個力量。」
「你是李剛的弟子?」中年人的眼裡有厲芒一閃而逝,他擺手制止了身後那三個大漢想要繼續進攻的動作,然後盯著剩了的眼睛,好像想從那裡面分辨剩了所說的話是真是假一般,同時緩緩地道:「李剛現在怎麼樣,他現在在哪裡?」
剩了這身力量是被逼接受的,其後又在昏迷中被千里迢迢地送到了西寧來。現在被人問起那怪人的近況,他卻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遲疑了一下,剩了搖頭道:「我也好久沒有見到過他了,至於你問的問題,我現在也回答不出來。」
那個中年人皺了皺眉頭,顯然對於剩了地回答並不滿意。但剩了的這幾句話卻也無懈可擊,從哪個角度來分析,都只能說明剩了離開李剛已經好久,卻不能看出他在哪裡有撒謊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