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八章 保釋一般的微妙 文 / 邪惡者
空曠廳堂中央的圓桌周圍圍繞著凝重的氣氛,桌上有一個花瓶,作為裝飾孤獨突兀地杵在那裡,裡面插了一枝小花,因為長久的缺乏水份而變得乾枯,原本的白色已經有點兒焦黃,邊緣捲了起來。
穿著紅袍的菲安娜坐著把腦袋枕在桌上,眼瞼微微相合,朦朧地望著旅館的門口。長長的袍子因為懶散的姿勢而扭曲出很多皺褶,褐色的長髮隨意地散著,蓋住臉頰和手臂,使菲安娜顯得溫和而嫵媚。
納斯坐在對面,手撐著臉靠在桌上,也望著同一個方向,只是眼中卻沒有期待,只是感到無聊。迪司則神經質地用劍殼敲擊著地板,顯得十分焦急。
今天早上剛進城,伍德就被一對軍人攔住叫了去,過了大半天,卻至今未歸。
當伍德一臉疲憊地回到旅館的時候,菲安娜馬上就迎了上去,詢問出了什麼事情。伍德當然說沒事。
「我們的**師被叫去能出什麼事啊?瞧你緊張的。」納斯顯然不會幫伍德安慰菲安娜的,他是唯恐天下不亂的,他學著軍官的腔調,一連正經的模仿,「能有伍德這樣偉大的法師加入我們軍隊是在是我們的榮幸。」
「師兄?你被邀請加入軍隊了?你不會同意吧?」伍德將炙熱的責備的目光投向納斯,納斯卻全當沒有看見,繼續裝模作樣地學著政治家的語氣,「伍德**師是愛國的軍人,昨天晚上將半座拜德城燒成灰燼的事當然不是他幹的。」
「他們以昨晚上的事威脅師兄?但那確實不是師兄做的啊。」
伍德對納斯的口無遮攔已經無奈了,他本來是不想讓菲安娜知道這件事情的,事實和納斯說的完全一樣。這次他也不等納斯的諷刺了,直接自己解釋:「軍隊早就想拉攏我加入了,這次有這麼好的借口又怎麼會放過,他們對事實可完全們有興趣。明年一月我就要入伍了。」
「很好很好,又多了一個強大的殺人機器。」迪司的諷刺沒有納斯那麼隱諱,卻更加刻薄。
帕伯爾公國的軍隊在民間的風評一直不怎麼樣。不像其他國家,將游手好閒的莽夫招入軍隊服役,帕伯爾公國的每一個軍人都是經過嚴格挑選的戰士,更類似於一支完全有高貴的騎士組成的隊伍。不同的是,軍人沒有騎士精神,他們只是完全的服從命令,每一個人穿上帕伯爾公**隊紫色的制服就必須變得冷酷。
伍德對軍隊也相當反感,但同時也覺得軍隊是對自己的一個很好的歷練的地方,所以也無所謂。他擔心的反而是,一直處於中立狀態的帕伯爾公國此刻如此積極地「抓壯丁」是否是有介入戰爭的準備呢?
「行了行了,趁你現在還不是殺人機器,快點先解決之前的事情吧。」納斯又重新回到了座位上,露出無奈的表情,「你那兩個師弟也找不到,還是先快帶我們到那個死靈法師藏身的地方去吧。」
「你什麼時候看出來的?」伍德確定自己並沒有哪裡透露自己知道死靈法師的藏身之地,納斯未免也太神了一點吧。
「直覺。」聽納斯的回答,伍德有一種想要打人的衝動。
「因為你給我的感覺,死靈出現的時候立刻作決定離開城市,所以就覺得你知道了。」這根本算不上解釋,但是伍德知道,也許事實就是這樣。他也覺得自己的行動有點不自然,想不到納斯還一猜就對。
納斯沒有問伍德和死靈法師的關係,伍德也不好問他要殺死靈法師的原因。連奧西也沒有找到,伍德是很沒有自信四人打敗那個強大的死靈法師的。本來他還想等法艾爾來了再說的,但現在奧西和馬修的失蹤令事情變得複雜,憑他對那個死靈法師的瞭解,如果奧西或馬修落在他手上,就更難對付了。所以伍德只能選擇馬上出發。
就在他們準備出發的時候,馬修沒頭沒腦地出現了。說師兄已經和菲安娜回合了麼,又找了兩個幫手要去制裁死靈法師了麼,問奧西師兄呢,說當晚菲安娜一走他也就走了,還以為是去找菲安娜了呢。說既然要出發了就帶我一起去吧。
一連串的話自顧自說著,四個人都插不上嘴,面面相覷的。
迪司問這個人可以信任麼,伍德很肯定地說:「可以信任……也許。」這是他能用的最肯定的語氣了。
也許是被馬修糊弄過去了,也許是大家根本不在意,馬修昨晚的遭遇並沒有被提及。
一路上,馬修喋喋不休地說著各種有意義或者沒有意義的話,表情和動作快速的變動著,就好像一個卸了妝的小丑,仍然在手舞足蹈地努力逗著人。三個男人心情很沉重的走著,任憑馬修的喋喋不休。菲安娜一直想問馬修最後見到奧西時的情況,卻一直插不上嘴。
馬修也確實是什麼也不知道的——奧西的情況。
之前只是魔法上的脫力的話,現在奧莉西雅連身體都完全沒有力氣了。
原本詛咒的力量已經快過去了,卻在這個時候又接受了被吸血的強烈刺激,情感強烈的震盪,這原本就是詛咒引發的條件,這是的奧西又無法恢復原來的身體了。他覺得自己的靈魂正在被自己的身體吞噬,他在做令自己感到恐懼的事情。
奧西不承認那是自己,自己沒有做錯事情。自己的身體就是女性,有什麼錯呢?奧莉西雅本就是一個可愛的女孩,天使一般的惡魔,黑色的魔鬼。她在微笑,無力的、虛脫的。如同陽光一般,甚至連魔鬼的心魄都能夠攝取。
眼前就有一個被攝走了心魄的魔鬼。一個吸血的惡魔,正打算裝作毫無感覺地離開這個女孩。用完了餐,應該離開去過自己的新生活了。陽光之下,只要不被陽光直射,這個高等的吸血鬼就能夠享受光明的生活了。但他卻沒有發覺,陽光的魅力已經並不那麼強烈了。這個美味的女孩正在偷偷換走他的夢想。
「就這麼不負責任地把我放在這裡走了嗎?把我弄的那麼的虛弱。」有氣無力的聲音依舊甜美,純純的聲音。
「你還想怎麼樣啊?」
「照顧我。」瓦姆派爾看到一個壞壞的笑,幾乎無法抵擋的美麗。從毫無心計的蒼白嘴唇做出的形狀看卻似乎是有陰謀,但瓦姆派爾覺得從這個要求中得益的是自己。「你應該弄點有營養的東西給我補補血。」
「大小姐,我們的約定中好像我只提供你需要的知識吧。」
「好吧好吧,你還真是固執。那我提問了,有什麼方法能令一個被吸血鬼吸過血的女孩靠自己在一個月之內恢復健康來再被吸血?」
這個惡毒的小女人,拽住瓦姆派爾令他無法離去。為了吸血方便而解開的衣領還沒整理好,露出白嫩的肌膚,令瓦姆派爾克制自己不再咬一口都很費力,於是他決定妥協了。他決定先把女孩安頓到洞內更深的地方去,不要讓被的什麼東西在自己離開的時候把女孩給偷吃了。
不過他要抱怨為什麼吸血鬼的身體不像別的種類地殭屍那樣沒有感覺,更加遺憾當初自己選擇背著女孩,和柔軟的身體的摩擦以及耳朵裡不斷吹來的溫暖的鼻息讓這個嗜血的殭屍渾身酥麻。
奧莉西雅輕輕的在瓦姆派爾耳邊說:「告訴你啊,其實我有一種感覺自己是男人。」
奧莉西雅的腦袋靠在瓦姆派爾的肩膀上,聲音直接傳進他的耳朵裡,嚇了瓦姆派爾一跳。他開始相信奧莉西雅是引誘吸血鬼墮入地獄的小惡魔了——高貴的吸血鬼是生活在地面上的黑色城堡裡的,並不像一些傳說的那樣生活在地底,他們同樣敬畏地獄。
「說什麼傻話呢,吸血鬼的味覺是十分靈敏的。我可從來沒有嘗過你那麼美味的男人。」
其實奧西當初和瓦姆派爾約定的時候也不確定自己的血的味道合不合他的胃口,幸好自己還算一個女人,否則他肯定會被那個吸血鬼撕碎。可憐的奧莉西雅則不得不收拾奧西留下的爛攤子,還全然不知有另外一個自己存在,傻傻地說著這樣的話兒。
「那,有沒有一種魔法可以把男人變成女人呢?」
「完全沒有。」瓦姆派爾實在受不了這個女孩的異想天開,然而他突然想到一個例外「等一下……沒有能的,你不要亂想了……」
「誒?你在說什麼啊。」從側面看著瓦姆派爾傻笑的臉,奧莉西雅狡黠地一笑,「我們不是還有一個約定,你要提供我知識的麼?這個就當作我的問題好了。」
「不是我不肯說,只是太荒謬了。這個連在我們吸血鬼中都只是作為傳說存在的。
「傳說中有個充滿對世界的怨恨的自稱為死神強大死靈,憑自己的喜好四處隨便殺人救人,有一次他就把一個獸人部落的強壯而年輕首領變成了一個少女。」
「後來呢?」
「少女自殺了。」
「沒了?」
「那你還想怎麼樣?難道少女嫁給了王子不成?我們吸血族的傳說可不想你們人類那麼浪漫。」瓦姆派爾微笑的轉過頭看著天真的女孩,輕輕的把她從背上放下來,又利落地在地上畫了一個魔法陣。「乖乖地在這裡等我回來,不要走出防禦結界,我很快就回來。」
「好的!」奧莉西雅十分爽快的答應了瓦姆派爾,這反而讓他放心不下,那張臉上寫滿了耐不住寂寞。他無奈的談了一口氣,還是離開了。
這裡本來就不像有什麼東西的樣子,他設個結界也只是為防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