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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第十一章 死神姐妹 文 / 邪惡者

    帶著夢幻色彩的午夜十二點,編織著多少童年五彩的夢幻。只有當長大成人,才會發現,原來那黑色的世界,只有蕭條與恐怖。

    教堂的鐘聲響起。有多少即將成為騎士的勇者正在守衛著自己的盔甲,等待著明天的清晨,公爵舉著寶劍,用寬厚的劍刃拍打自己的肩膀。少年的英雄之夢即將實現,守衛的自己心目中的美麗姑娘,或是博得公主的青睞。即使是夢魘和寒風,也無法將他們的堅定消磨。

    然而就在這裡,黑色的長袍所經過的邊緣小城。教堂庭院中的烏鴉扯開他們嘶啞的嗓子,唱誦出惡毒的詛咒,在享用了神的食物之後,滿足的離去了。

    大陸第一的騎士,領導了人民多次戰勝了邪惡的黑袍法師的真正英雄,已經失去了他引以為傲的劍和盔甲,仍然高貴的服裝也已經污損不堪。一個面目猥褻的黑衣人,正扛著他,偷偷走進了神聖的教堂。

    「迷途的羔羊啊,除了你們的信仰,神已經一無所有了。這裡並沒有什麼你可能會需要的東西。」

    每一次聽到神父說話,那斯就會覺得拳頭在發癢,特別是像面前的這種極度虔誠的並且因此極度自以為是的,所謂上帝的忠實僕人。一無所有的明明是他自己,而他偏偏要說是上帝,並且不分青紅皂白地就把他確認成一個小偷了。

    然而有求於人,那斯也不得不撿起一地的雞皮疙瘩:「善良的神父啊,上帝與我們同在!這裡有一個勇敢並獻身於正義的騎士,受到了惡魔的污蔑而無處容身。我相信,仁慈的上帝會給予他的子民庇護之所的。」作為傭兵生存在這世上,這點技能還是必須要掌握的。

    「請放心吧,對上帝的虔誠信仰會幫助你們。這裡卻是由你們需要的東西,上帝的庇護無處不在。」

    那斯決定先放下羅蘭休息一下。如果再和那個神父說上一句話,那斯要是能夠僥倖不因為神經崩潰而死,他就不能保證神父不會因為自己的一時衝動,再也開不了口。

    其實神父也是幸運的,若是他和那些富庶地區的神父一樣,被給上帝的貢品養的心寬體胖,滿臉流油的話,那斯就會因為不好的印象一下子把他給宰了。因為在他看過的所有騎士小說中,這種神父多半會出賣主人公。而這個瘦高個兒,雖然迂腐了點兒,但也正因為如此,那斯可以放心的休息一下了。

    經過了長時間的顛簸而突然靜下,意志堅強的騎士終於以超越常人的速度清醒了過來。緩緩地睜開眼,她立刻就意識到了發生了什麼。

    「那斯,你是白癡嗎,誰讓你救我出來的!這樣我就真的成了叛徒了!」剛剛睡醒,羅蘭就開始發火了。

    「這個與我無關,我只知道你救了那些白癡,而那些白癡竟然還要處死你!連毫無關係的我都無法忍受了,真不明白你怎麼能忍受!」那斯頓了頓,暴躁的聲音被改變成平緩的了,「不過我還真沒有想到,第一個打敗我的人,大陸第一的騎士,竟然是個女人。」

    羅蘭這才發現,由於剛剛醒來和太過激動,自己剛才竟然忘了改變聲音了。不過其實那斯抗了她那麼久,又沒有穿盔甲,那斯也早就發現了。羅蘭倒也不是很在意,公國的法律從來沒有規定女人不能做騎士,因為從來沒有人做過那種事情。羅蘭只是在意自己的忠誠,自己作為騎士的榮譽。自己已經出來了,已經無法改變這個事實:「你還太年輕了,那斯,你不明白的。」她搖了搖頭,無奈地坐下。

    那斯還想繼續爭辯,但他眼角的餘光突然看見一個黑色的身影出現在了教堂裡。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進來的,不用說沒有腳步聲,就連禮拜堂那個老舊的木門也沒有吱呀作響。

    那個黑色的身影和一點點白皙的肌膚,令那斯一時間還以為是奧莉西雅。

    但那斯馬上發現那不是她了。奧莉西雅得銀髮令人一眼看去又神秘、枯萎的感覺,而這個人的黑髮卻更加的詭異和黑暗。但若不是這個人的頭髮也比奧莉西雅長好多,兩個人差不多的年齡同樣會令那斯懷疑奧莉西雅染了發了。

    那斯迷惑了——現在流行少女當黑袍嗎?

    實在是太嫩了一點兒吧——那皮膚,脆弱得如同搪瓷人偶,精心雕琢的毫無瑕疵的美麗,卻怎麼看都不能讓人感到心情舒暢,配上鮮艷過分的朱唇,薄而精巧的,發se雖然和伍德相同,都是黑色,卻不像伍德那樣因為乾枯而發白,如同絲綢一般的黑髮也直得過分——怎麼看都不像世上的活物,只給人予恐怖和壓抑。

    那斯緊緊地握住了身邊的劍,他突然想起了這個女孩,但又覺得十分的矛盾——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十四年的歲月,怎麼可能對這個屠殺他們全村的少女一點兒影響都沒有!

    在去年討伐辛帕斯的事件中,那斯聽伍德說了那件事情的真相:女孩接受村長的委託殺死全村所有的患有黑死病的人,於是,原來村中的人,就只被殺剩了那斯一個。從另一個角度說,還是這個女孩救了那斯。直到了真相的那斯,當時就已經放棄了報仇的念頭。然而現在,困擾了那斯十幾年的仇人卻在他心灰意冷的時候出現了,那斯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不說她是否真的是當年的那個女孩,也不說那斯是否還想要報仇,單是當年的屠村的影像在那斯心中造成的陰影,就令他沒有信心拔劍了。

    「這裡似乎有兩個有趣的客人呢!」那斯如同驚弓之鳥,死神少女塔那托斯一句普通的話就讓那斯緊張了一下。

    然而那斯沒有注意到,羅蘭的臉色更加得難看:「艾……艾絲?」無論是聲音還是發se膚色衣著甚至連臉部的神態,塔那托斯都與艾絲極其相似,即使是肖,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也搞錯了,何況羅蘭。

    黑袍少女的嘴角形成了一個詭異的弧度,望著羅蘭的眼神變得更加的恐怖了……

    「墮入黑暗的靈魂啊,被上帝拋棄的可憐孩子,這裡不應該是你來的地方,你唯一能夠存在的地方是地獄——」可憐而善良的神父也能夠分辨出塔那托斯的邪惡。但他的「禱文」還沒有念完,一團火焰就在他胸前炸開了。過份執著於正義的他,身體一下子彈了開去,深深地嵌入了牆壁,腦袋向下一倒——完全停止了動作。

    一個溫柔善良的生命就這樣中止了,也許像他一樣純潔而善良的人,死後可以上到天堂,見到他崇敬的上帝吧。

    然而天堂真的存在嗎?抑或那只是人類由於對死亡的恐懼而臆造出來的呢?

    邪惡者在地上橫行,人們看不到正義的光輝,所以才希望有一個死後的理想國度,來進行審判吧。

    那些對於見面者所說的第一句話的回應就是奪取他的生命?羅蘭無法忍受,那斯同樣是無法理解。

    難道這樣的人就不擔心又比她更強的人?如果更強的人也像她這樣隨便殺人,她可以保證自己不會無故被殺嗎?

    那斯一下子從教堂祈禱用的長凳上站了起來,劍也順勢拔出,對著塔那托斯。更不用說守護正義的騎士,身邊雖然沒有了劍,也立即站起了身,表現出敵意:「你為什麼要殺他!」這超出羅蘭的理解範圍。

    但那斯卻知道,和這樣的人講道理是沒有用的。當年她也是這樣,殘殺了所有村人康復的希望,也許這個女子只是因為嗜血而殺人吧:「我不懂什麼正義,但殺人的同時你也應該有了被殺的覺悟了吧。」

    而塔那托斯卻出乎意料地露出了委屈的表情,正好像是被兩個大人欺負的小孩,剛才微笑的表情也消失不見了,緊張的樣子就好像一個因為犯了錯誤而被責備的小女孩,隨時會哭出來:「不……不是這樣的……我……我只是……」面對這樣的一個女孩,那斯和羅蘭反而束手無策了。雖然兩個人都沒有看到塔那托斯唸咒甚至是轉過身去,但那種情況下是很容易判斷是誰下了手的。

    而在很多時候,美麗、可愛、年輕和外表的脆弱都可以作為強大的武器,甚至以次打敗比自己強大許多的敵人。

    「不要裝了!」那斯大聲地呵斥。對於這樣的陰謀,一個傭兵比謹遵騎士道的騎士可要見得多了。她可以想像,少女怎樣在痛哭流涕令自己放鬆戒心的時候突然釋放出了魔法令自己變成黑炭的樣子。

    但少女終究沒有哭泣,她突然地像那個可憐的,死裝極為淒慘的神父的屍體走去。

    屍爆?召喚骷髏?控制殭屍?

    這些是在對於魔法比較瞭解的羅蘭頭腦中所形成的字符。

    然而那斯卻只想到了兩個字:鞭屍!

    只見塔那托斯狠狠地踢了那個已經變成屍體的牧師一腳:「快給我起來,別裝了!」於是那個屍體便摸摸腦袋,只時候頭髮不小心被弄掉了。接著,它又把自己欠進牆壁的身體從牆壁裡弄了出來,而站起身來的時候,它的腳的小腿部分又似乎不小心被折斷了的樣子。最終在塔那托斯的幫助下,比起在剛才矮了一大截的「神父」終於從那層殼裡鑽了出來。

    「一點都沒意思,塔妮(指死神少女塔那托斯)每次都欺負我。」「神父」現在成了一個穿著一身白色的衣服女孩,頭髮是常見的褐色,拉著「塔妮」的手臂開始撒嬌,兩人似乎是姐妹。相對於塔妮的一臉妖異和冷酷的樣子,這個女孩圓潤的臉蛋和厥起的嘴則看上去溫和、貪玩多了,更加符合她的年齡。

    塔妮**的甩開白衣女孩的手,一臉的殺氣:「你不要來管我的事情,太礙事了。」

    「嗚嗚,塔妮真無情。」

    塔妮用手刀猛砍白袍少女的腦袋:「你這個白癡,每次都這樣,上次那個魔法師的一個火焰魔弓都能讓你作出血流滿地的樣子。」

    白衣少女捂著頭:「塔妮,不要打了,好痛啊。」

    教堂肅穆氣氛被打破,難道這一切真的僅僅是少女的遊戲?那斯和羅蘭在困惑。

    然而,即使沒有處女的笑鬧褻瀆神靈早已不復存在的尊嚴,教堂的大門依舊會被無情的鐵蹄所踐踏。穿著重甲的騎士在幾天前還在對付邪惡的魔獸,轉眼卻又在聖子的雕像面前揮劍:「比金伯爵,想不到您竟然越獄了。」帶隊的騎士掀開頭盔的面罩,不應擁有的奸詐在臉上浮現。

    少女的吵鬧也被闖入者所中止。

    「我跟你們回去,這事和這裡的其他人都沒有關係。」立即走上前去的羅蘭又馬上被那斯拉了回來:「你瘋了嗎!我不會讓你去的。你的榮譽已經沒有了,別犯傻了。」

    「你確實還太年輕了,那斯。不管我的榮譽怎樣,如果大陸第一的騎士真的畏罪潛逃,會毀了多少少年的夢想,即使現在再回去,一個英勇地被絞死在刑場上的英雄,仍然能激勵他們的鬥志。」

    「我不明白。死了的話就什麼也沒有了,什麼少年啊,都不存在了。」當那斯正跟羅蘭爭得面紅耳赤時,白衣少女**將講演台推向了糾纏中的兩人,兩人一下子跳開。正當他們疑惑的時候,講演台——也就是他們兩個剛才站的地方,出現了一團黑色的火焰——只是燃燒了一下便消失了,連同剛才在那個位置的存在。

    講演台的一部分憑空的消失了,切口十分的平整。如果這裡還有人記得,這個位置和大小正是羅蘭剛才的心臟的所在。

    「亞特密斯姐姐!」塔妮的聲音有著掩飾不住的憤怒,「你不要干涉我!」

    「你不能殺了羅蘭,塔妮!」亞特密斯也不像適才那麼戲謔了,雖然語音還是那麼的活潑。

    「不要管她們,先抓住羅蘭;比金!」接受了命令騎士們立刻衝了上去,而那斯也隨即用劍截住了他們:「有我在,你們就休想!」

    羅蘭卻不知如何是好了。她不能幫助那斯去反抗帕伯爾公國的騎士,更不可能去攻擊一片好心救自己出來的那斯。即使是有兵器,她也只能站著,看著一場不願意兩方的任何一方失敗的爭鬥。

    「亞蒂姐姐(即亞特米斯),」塔妮的語氣平緩了下來,「如果你真的要干涉我的話,我就不得不認真和你戰鬥了。」

    「不要這樣,塔妮。不如我們兩個各退一步,你不殺羅蘭,我讓那些帕伯爾士兵將羅蘭抓回去處死?」亞蒂這樣的提議,隨便被什麼人聽到都會感到奇怪吧。

    「好吧,你這麼做總有你的原因。」

    於是亞蒂直接地向爭鬥中的那斯和騎士們走了過去。她捋起袖子露出白皙的手臂來阻擋混亂的進攻中可能傷害到她的兵器,而那些精心打造的騎士劍,一下子就砍入了她的手臂,直到骨頭才被擋住。而從傷口中滲出的血,卻立刻將那劍融化了,那個傷口,馬上癒合了。手臂依舊是那麼的白皙。

    亞蒂就站在兩方的中間,硬生生地停止了他們間糾纏不休的戰鬥。塔妮低聲罵了一句「白癡」,立刻將那斯和亞蒂拉開了。一直在頑抗的那斯,就呆愣愣的就這樣被拉開了。

    騎士們並沒有信心去招惹這些奇怪的女孩。「你們走吧。」在交流了意圖之後,羅蘭就跟著騎士們走了。她倒是十分的感謝這兩個少女替她解決了兩難的情況,最終的結果如她所願。

    只是在羅蘭最後回望那斯的時候,那斯卻好像中了什麼魔法一般,兩眼無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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