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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第三章 瘋劍亂斬 文 / 邪惡者

    「邪惡的黑暗召喚士奧莉西雅,老實地接受正義的懲罰,否則你要小心我的劍刺穿你的腦袋!」一大清早,弗雷德麗卡和奧莉西雅剛出城不久,就被一群穿著騎士甲騎著馬的年輕人給圍了住。

    這也全要怪奧莉西雅奇怪的癖好。在城內走動的時候,她倒也都是穿著白袍的。然而一旦出城,她就把那件袍子黑色的一面穿在了外面。這樣被人看見了自然會有麻煩。這群自稱是聖光騎士團的年輕人似乎是專門等在這裡的,他們既然連奧西的名號都叫上來了,說明麻煩已經很不小了呢。

    因為對手是一個黑袍法師,所以一群騎著馬的正義之士包圍著兩個女孩似乎也不覺得羞恥。奧莉西雅揚起腦袋,側著頭望著他們,嘴角路出了一個看上去很邪惡的微笑,不過也確實很美。弗雷德麗卡完全不能明白奧莉西雅,也許是因為奧西並不習慣變成女人的緣故,她變得更加的沉默了。奧莉西雅也很少笑,因此這次的微笑顯得十分詭異。但看著她十分鎮定的樣子,弗雷德麗卡也很放心了。她期待著奧莉西雅用那些巧妙的魔法狠狠的教訓這些不知深淺的年輕人一頓。

    奧莉西雅將要間掛著的劍拔了出來,握著劍鞘平舉著對著那個說話的年輕人。

    「她的意思是一對一用劍比試。」弗雷德麗卡想不到自己竟然能夠明白奧莉西雅的意思,同樣想不到奧莉西雅竟然要用劍。事實上奧莉西雅這樣也是迫不得已的。她自己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這個女性的身體充滿了魔力,卻也因此難以控制,比起趕跑一群新手騎士,對她來說去毀滅一個國家要容易得多。所以她也只好用劍了。

    而這令弗雷德麗卡很不服氣,用劍是她的專長,奧莉西雅卻不肯把那破劍送給她,讓她一直沒有武器。

    騎在馬上的騎士們互相議論開了,這樣的要求是他們沒有意料到的。好久,才終於統一了意見。那個領頭的金髮騎士下了馬來,走向奧莉西雅,半鞠了一個躬:「剛才真是失禮了,在下是提休斯;杜;愛德華,接受你的挑戰。如果你能夠不用魔法戰勝了我,我們會紳士地讓你離開,但如果你輸了,你就得接受宗教裁判所的審判。你要知道,即使你用卑鄙的手段戰勝了我,局勢也不會有多大的改變的,我的同伴們一樣不會放過你。雖然從來沒有騎士與女人或者地位低下的惡人決鬥的先例,但也沒有騎士圍攻女人的先例,我們為了維護正義與公平,才接受你的挑戰的。」

    不類似於帕伯爾公國,萊特公國的全民都是神的忠實信徒,其實也自然講究騎士道,這本是很好的,不過這也令他們變得囉嗦,即使還只是一個年輕人。這令弗雷德麗卡驚奇的發現,變成了女人之後,奧西的耐性也好得多了。

    奧莉西雅鞠了一個躬,對面的騎士也慌慌忙忙地回禮,然後兩個人一起拔出了劍。

    法師的長袍並不適合舞劍,但柔軟的材質與溫暖的線條正與劍的剛強呼應,再與隨風飄蕩的銀色的長髮相組合,形成了一個儒雅的劍客的形象。對面的提休斯披著貴族的斗篷,單手拖著劍柄,平舉著劍,作出刺擊的姿勢,又像是試探,臉上的表情也絲毫沒有因為對手是個年輕的女孩而輕敵或因為對手是個黑袍法師而恐懼的樣子。

    青年騎士首先喊了聲:「看劍了!」由此開始了兩人的比試。

    剛開始,也許是為了試探對手的實力,兩柄劍優雅的交錯在一起,擊打出美麗的火光。輕盈的步伐與劍相互碰撞所發出的聲響,融合成一段優雅的舞曲。但奇異的旋律漸漸響起,一個突如其來的輕快步伐,配上一段詭異的連續高音。那是華彩的樂章,美麗的藝術家盡情展現自己的才能。

    奧莉西雅的劍招變得越來越詭異,毫無穩重的感覺有區別於輕盈,就好像嗜血的妖獸,招招瞄準著人的性命,面對對方本應可以輕易抵擋的劍招,他卻險險地向側方躲閃。提休斯漸漸捉襟見肘了。

    一招失手,提休斯的劍被奧莉西雅一挑,脫了手,遠遠地飛開了。

    提休斯連忙退後兩步,舉起雙手:「我認輸了。」

    所有人都已經察覺到了奧莉西雅的不對勁,提休斯在與她對覺得時候偶然看到她的眼神都會感到恐懼,那是一種可以令他堅信自己會被殺掉的感覺。他不敢與奧莉西雅對視,而看到奧莉西雅那把光澤暗淡的劍的時候,他甚至可以看到那劍上隱約有著亮紅的血光。

    就像提休斯的感覺中的那樣,即使提休斯已經認輸,奧莉西雅卻絲毫沒有停下的意思。她提著劍快速想提休斯衝過來,提休斯連忙倒退但從速度上完全沒有逃脫的希望。

    提休斯看到了奧莉西雅臉上木然的表情,眼神中卻充滿了殺人的**。他彷彿看到了死神,他感到了最後的死亡的恐懼。

    懦弱者在死之前就已經經歷過數次死亡的恐懼了。但提休斯沒有。他確信自己是鏖戰到了最後一刻,而在與黑袍對決之前,他就已經有了死亡的覺悟了。但最後的恐懼還是難以避免的。

    「叮」的一聲脆響,提休斯的一個同伴及時地趕到替他擋下了這一劍,又連忙拖著發愣的提休斯退後幾步:「他已經認輸了,你又何必非要取他的性命!」

    奧莉西雅絲毫不理會他的話,將一把劍揮得霍霍作響,趕來救援的男人自顧不暇,只能勉力抵擋,幸好其他騎士也跟了上來作掩護。

    弗雷德麗卡看得發呆,在她的映像中奧西並不是那麼咄咄逼人的人。那個極度瞧不起別人的傢伙是絕對不會對這些年輕的騎士認真的,更何況她也不會因為殺了他們而得到任何好處。

    而奧莉西雅一個面對五個手持利刃的騎士卻不是在戰鬥,而是一味的進攻,單方面的砍殺,就好像是虐待手無寸鐵的老弱婦孺。那毫無規則的衝殺令騎士們不能相互照顧,散向四面根本發揮不出人多的優勢。

    騎士們隨著交戰的繼續,越來越力怯,奧莉西雅得劍招卻越來越詭異,騎士們的先後受傷失去戰力或劍被打飛,剩下的最後一個人剛擋過一個縱向的砍切,稍一不留神,奧莉西雅那把劍已經出現在了脖頸邊,慌忙伸起右手去抵擋,有幸以一個拇指的代價保住了性命。

    但他面對的是一頭毫無理智的野獸,所有人都能夠看得出,奧莉西雅的劍所渴望的是人的生命,她並不會因為戰鬥的完全勝利而停手。

    「不要殺我!」其實大聲嘶吼。但毫無作用。他閉起眼睛,那時條件反射,而不是沒有膽量看到向自己襲來。

    這次是弗雷德麗卡,她慌忙中撿起了地上的劍,正趕上救人一命。但就像一塊被拋出的巨石,什麼也不能擋住奧莉西雅的銳勢。弗雷德麗卡也只擋下兩劍,手中的劍便被打飛。那柄耀眼的利刃向弗雷德麗卡襲來,她望著奧莉西雅,眼都沒眨。

    劍帶起的風拂過弗雷德麗卡的臉龐,吹動著金色的髮絲飄動。冰冷的金屬吸收了她脖頸的熱量,割破了她的皮膚。

    奧莉西雅停下了動作。

    周圍所有的人都注視著這兩個對峙的少女。撫過草地的微風掀起層層綠浪,在這一刻彷彿也已經凝固。清晨的陽光明媚卻並不刺眼,遠處樹叢中傳來細細的鶯歌燕語。

    弗雷德麗卡能夠感到脖子上的大血管隨著心臟的跳動而微微的脈動,緊貼著冰涼而鋒利的刀刃,似乎一不留神就會因為它本身的微動而被割破。而從傷口中滲出的血已經順著劍鋒滑下,沿著脖子流淌。

    弗雷德麗卡注視著奧莉西雅的雙眼,她本人是一種強橫的眼神,而奧莉西雅那雙燃燒著嗜血的烈火雙眼也終於與弗雷德麗卡對視。

    瘋狂的眼神與絕對的理智正是背靠著背地站著的,輕微的一轉身,本是絲毫看不出差別的。

    奧莉西雅緩緩地把劍插進了劍鞘,聲音輕柔地說著話,與方纔的表現相互襯托,如同一個儒雅的惡魔:「奧西似乎曾經說過,要教導你戰鬥技巧的。」

    奧莉西雅說得就好像剛才只是在為奧莉西雅作實戰的示範。

    弗雷德麗卡還是望著奧莉西雅的雙眼,奧莉西雅也不迴避眼神。好久,弗雷德麗卡才轉向年輕的騎士們:「你們可以走了。」

    騎士們還很不放心地對著奧莉西雅回望了幾眼,才互相攙扶著慢慢離開了。

    奧莉西雅沒有再對弗雷德麗卡說什麼,只是扔了一塊白色的手巾給她,讓她自己處理脖子上的傷口。自己轉回身,繼續向原來的方向前進。

    弗雷德麗卡也什麼都沒說,托著手巾摀住傷口,默默地站了起身跟了上去。

    奧莉西雅匆忙地趕路,弗雷德麗卡只是跟著,兩個人一路上都什麼話也沒有,中午也只是草草地吃了幾口乾糧和著水嚥了下去。但顯然,奧莉西雅比弗雷德麗卡更不習慣吃這樣的東西,嗆得很厲害。因為這個原因,奧莉西雅一個下午都很生氣地嘟著嘴。不過弗雷德麗卡是沒有注意到她那麼任性的細節。

    下午的路上也十分的寧靜,只是奧莉西雅經常要停下休息。弗雷德麗卡確信,她是因為不相信任何人而不願意雇一輛馬車。她也不知道奧莉西雅這麼急著趕路,要去的是哪裡。總之這一個下午,她們倆並沒有走多少路。

    日落的時候,她們遇到了幾個牧羊人,正在烤羊肉。牧羊人熱情地邀請她們一起吃的時候,奧莉西雅還是什麼話都沒說,與他們交涉的是弗雷德麗卡。但很顯然,由於伙食的改善,奧莉西雅陰沉了一下午的臉變得很晴朗。

    像弗雷德麗卡這樣「懂事」的女孩,很受牧羊人的歡迎;而奧莉西雅這個美麗的「少年」,雖然有點太過沉默寡言,也不至於令人討厭。

    兩個女孩和四個牧羊人一起圍著篝火坐著,火焰上方架著一隻羊。奧莉西雅顯得很拘束,羊肉還是弗雷德麗卡割了以後給她的。羊奶裡加了一點酒,味道很稀薄,只是能暖暖身子,喝著口味極佳。奧莉西雅雖然很喜歡,但只喝了幾口,臉就有一點紅了。

    牧羊人們吃得正在興頭上,話也多了起來。

    「小伙子,看你長得挺清秀的,實在不像習慣旅行的人,但你不說的話,我們萊特的牧羊人也沒有打聽別人私事的壞習慣。只是你還是帶著妻子的,有些事情不得不注意一下。」這個年齡最大的牧羊人說著,大大地灌了一口羊奶酒,而那邊的奧莉西雅,好容易從那塊羊肉上找到了一個下嘴的地方,小小地嚙了一口,沒有將自己的臉弄得和牧羊人一般油光光的。而在聽人說話的時候,她就停下了嘴上的工作。「我不知道你是從哪裡來的——大概是埃克斯,那裡怪人最多了——但我勸你在萊特公國的土地上最好還是不要穿著一身黑衣服到處行走,這裡是十分忌諱黑衣服的。」

    「說得是!」另一個有著山羊角一樣的鬍子的牧羊人也來插話了,他的鬍子上沾著白色羊奶的液珠,「我們村裡的那個塔妮就是,其實是個很不錯的姑娘。她爺爺是一個很受村裡人尊敬的魔術師,她小時候跟著她爺爺學魔術,她爺爺死後也就繼承了這個位置,村裡人有什麼東西壞了去找她,保管能修好。但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就穿上了一套黑色的衣服,準是因此被惡魔盯了上,犯了瘋病,整天嚷嚷著要做出能讓人飛上天的機器。但她人還是很好的,村裡人都十分可憐她,原本是個好姑娘啊!」

    「就是。你兒子原本還打算娶她作媳婦的。」

    「別提它了!」

    察覺到那個黑衣服的少年一直沒有反應,牧羊人們向他望了過去,卻發現他竟然坐著睡著了。

    「我扶他去躺下吧。」弗雷德麗卡說。

    「去吧,我們今天多搭了帳篷。」牧羊人微笑著說,「真羨慕你們年輕人,感情那麼好。我看那小伙子剛喝了幾口酒就已經很困的樣子了,卻也不提要去睡,要陪著你。」

    牧羊人看著弗雷德麗卡也不回答,只是靦腆地低下了頭,害羞地扶著奧莉西雅向帳篷走去了。他們便繼續吃他們的,開著這對年輕人的玩笑。

    弗雷德麗卡卻很黯然。才不像他說得那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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