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068 二中社團的新名詞 文 / 胸口碎大石
早上，四個人拖著疲憊的步伐走進第二高中的校門。從菜鳥網吧歸來的路上，除了王海龍之外其他三個人全都失去了說話的興趣，也失去了吃早點的興趣。
他們現在只想好好的睡一覺，昏天暗地的睡一覺。可是現實總是很難如願的。
「哎！自作自受，沒事找事啊！」聶平。
「哎！電腦害人，電腦害人啊！」林曉楠。
張兵則是困得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唯獨王海龍依舊圍繞著他們三個精神亢奮，滔滔不絕的講述著自己昨天晚上的英勇事跡，「其實阿兵死在哥們兒的槍下絕非偶然的，根據唯物辯證法，道實論，生成論，循環論，無為論等等等等諸多的偉人們的言論，就可以知道我在三十二個人的大血戰裡面，我，王海龍，做為一個唯一生存下來的勇士，槍神，上帝，終結者，阿修羅，普羅米修斯……這，難道還不能說明一個問題嗎？」
「說明什麼？我暈死，你怎麼不說你是姜子牙或者莊化蝶呢？」林曉楠抓著自己的頭髮，表情暴燥。
「哎！龍子，你說的那些偉人一定不包括**，**吧？否則你應該知道，**他老人家的20個基本論點裡面的第三點是這麼說的：「卑賤者最聰明……」我想你的確是個聰明的人，但根據他老人家的言論，好像你也最卑賤的……「聶平無精打采的說。
張兵則是依舊打著哈欠，連和他們抬槓的力氣都沒有了。
「立毛」掃了他們幾個一眼，不說話了。他看的出來，如果他繼續說下去，林曉楠這個瘋子一定會撲上來和他拚命的。「我不是瘋子，所以我絕對不會和他拚命！」立毛小聲的安慰自己……
一行人就這麼有氣無力的走在操場上。走在最後滿腹經論無處發洩的立毛突然發現了一個很有趣的現象。「怎麼操場上的每個人看上去都有氣無力的？」王海龍的表情就像哥侖布發現新大陸的時候一樣興奮。
「有什麼好奇怪的？每天不都是這樣的嗎？」林曉楠。
「就是啊！咦？好像真的有點不太對勁啊，往常那些同學們不管在怎麼困，看到咱校的女生以後都會像突然打了興奮劑一樣的跳起來啊！可是你看今天……怎麼好像連女生都像一夜沒睡似的？」聶平也感到好奇了。
「厄，她們不會和我們一樣，全去菜鳥網吧通宵cs了吧？」張兵突然開口了。
就在這時，身後一個女生的話立刻證實了張兵的言論。「小佳，你昨天也去菜鳥網吧了？有沒有帶防曬油啊？」
「有丫，我還帶了洗面奶，潤膚霜，五彩唇膏，口香糖，巧克力，無花果，開心豆……」
「……」
「這是去玩cs還是去郊遊啊？」二中四傑聞言飛一般的躥進了教學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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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自習，楊夢詩出乎意料的對昨天林曉楠，張兵，王海龍，聶平，丁娜等人的逃課之舉閉口不提，這讓二中四傑很詫異。他們齊齊的轉過了頭，一起盯住了丁娜。
後者聳了聳肩，表示我什麼也不知道。
楊夢詩不說林曉楠等人自然也不會提了，他們心裡偷偷的開心了一會兒後，又感到惶恐不安了起來。
楊夢詩是何等人物？那是全校教師的楷模，三八紅旗手的代名詞啊！她怎麼可能對他們的翹課不聞不問呢？這裡面肯定有古怪，肯定有。
努力掙扎了一會兒，林曉楠等人終於抵抗不住睡眠的力量，趴在桌子上口水直流的昏昏睡去。
林曉楠身旁的丁娜氣的直瞪眼睛，不過沒辦法，她太熟悉林曉楠了。想要他從夢中突然醒過來，好像比要狗不去吃屎還要困難一點。
所以丁娜今天只在他的胳膊上留下了「三個青痕」，就不再難為他了。因為第一堂物理課，已經開始了。
姚萬德姚老師看到楊夢詩走了以後，全班居然有三分一之的同學埋案而眠，忍不住滿臉苦笑。「這是學校還是足療館啊？」他苦笑著，開始了第一堂課。
十分鐘後，姚萬德終於忍無可忍了。本來有三分之二的同學認真聽講也算不錯了，可是那三分之二清醒的同學裡面，偏偏有個立著寸發，看上去一夜沒睡但卻依然精神弈弈的胖子正前後左右的口沫橫飛的講著什麼，偏偏那一圈子的同學居然好像還聽的津津有味，欲罷不能！
難道他講的那些比我講的牛頓定律還要精彩？還要吸引人？
姚萬德有些憤怒了。
可是對於一個從來沒有罵過學生，打過學生的老教師來說，他就算憤怒，也沒有什麼好怕的。這點，王海龍很清楚，所以他更加的肆無忌憚了。
他越說越大聲，越說越興奮，漸漸的，另外的全班三分之二的同學誰也沒有興趣在去聽什麼牛頓定律了，就連丁娜也不例外。
姚萬德好像聽見王海龍在說：「來，來！我給大家講述一個警察與黑幫的故事，三十二人在撒哈拉大混戰，唯一倖存者生還的真實故事！絕對比牛頓他老人家被蘋果砸的時候要驚險刺激多了！大家都來聽聽啊！」
於是王海龍開始口若懸河的講了，講的很生動，很活潑，他說：「那一年，我十八歲。本是豆蔻年華，陽光普照的年齡。
本來我有個很溫暖的家，很溫柔的老婆，很可愛的孩子，本來如果就這樣活下去，我會平凡而又簡單的幸福一生……」
一同學不耐煩：「趕快說重點吧，求你了！要不我們聽牛頓定律去了啊！」
面對著同學們的威脅，王海龍只能從善，「其實是這樣的。當時警察一名，匪徒三十一名，當時的我，只有一把聶平那個王八蛋從井裡撈出來的水淋淋的usp，而匪徒們個個裝備精良，又是ak，又是大炮的……」
一同學好奇：「聶平難道不是和你一夥的嗎？」
「哎！就是因為裝備太差，所以他才舉白旗投降做匪徒的啊！」
同學恍然：「那後來呢？」
「後來……」
講台上的姚萬德終於忍無可忍了，他一邊跺腳，一邊咆哮如雷的吼道：「前面說話的同學能不能小聲點？難道你們不知道這樣會很影響，十分影響，非常影響後面睡覺的同學嗎？」
「……………………….」同學們啞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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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圍在王海龍身邊的同學一浪接著一浪的前仆後繼，趨之若鶩。基本上每個同學都聽了至少三遍以上的「立毛英雄大戰三十一焊匪」的故事。
聽得多了，同學們也膩了，聽來聽去這個新鮮的故事好像還不如以前聽過的「阿里巴巴和四十大盜」那麼有趣。
王海龍見風使舵，察言觀色，一發現苗頭不對立刻撰編了另外兩個版本，一個是，一個是，於是同學們再次廢寢忘食的前仆後繼的投入到這個b版本和c版本的精彩故事中去了。
這時候的丁娜，就沒有其他同學那麼享福了，她儘管也在聽故事，可是她聽的，卻是楊夢詩列舉的一個好學生是如何墮落成壞學生的故事。
辦公室裡，楊夢詩義正詞嚴，正襟危坐的看著丁娜，語重心長的說：「知道嗎？你和林曉楠那幾個男生不一樣，你是女孩子，你怎麼能像他們一樣逃課呢？」
丁娜惶恐的看著楊夢詩，道：「我……」
楊夢詩歎了口氣，道：「也許我的語氣嚴厲了些，可是我也是為了你好啊！你知道今天當著大家的面，我為什麼不說這件事嗎？」
「我知道老師的艱苦用心，但是我……」
「哎……不要說了，把你家裡的電話號碼給我，一會兒我去給你父母打個電話，咱得好好說說這件事情啊！這麼下去肯定不行的！」
「老師我……我知道錯了，我一定改啊！能不能赦免我一次？」丁娜眼圈紅了。
「不行！哎，我也是為了你好！如果不這樣的話，你下次還會犯的！老師也是沒有辦法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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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四點。校長室。
楊夢詩雙手撐著校長的辦公桌，表情猙獰的狂吼：「校長，我不明白，為什麼要給我處分？我做錯什麼了？」
校長笑了笑，「小楊啊，你看你，多大的人了，怎麼還是這麼爆脾氣啊！你先坐下，坐呀，咱們坐著說行不行？」
「不行！今天校長您不給我個說法，我就告到教育局去！」
校長高深莫測的笑了笑，站起來，緩緩走到楊夢詩的身前，拍了拍她的肩膀，「年輕人有衝勁是正確的，我有說過你做錯了嗎？可是不管你做的有多麼正確，你都不該把電話打到丁娜的家裡面去，你知道她父母是做什麼的嗎？」
「不知道，這有什麼關係嗎？」楊夢詩明亮的眼睛幾乎噴出火來。
「呵呵！所以我說啊，年輕人畢竟是年輕人啊，做事不謀後果！我現在告訴你，丁娜的母親，是政府的官員，他的父親呢，則是每年給我們學校添磚加瓦的s市首屈一指的商人，我不怕告訴你，在第二高中裡面，恐怕我的影響力還不如他們大啊！你明白嗎？別說你了，就連我想批評丁娜的時候，也要考慮考慮後果啊！」
「什麼？丁娜她……這麼說的話，難道以後在班級裡，我的地位還不如一個學生嗎？我難道要跟在一個學生的後面聽取意見嗎？」
「不是，你誤會了！丁娜之所以不敢給你電話，並不是因為害怕你！而是害怕她父母將這件事情鬧大了，你懂不懂？你難道沒有發現她一直以來生活的都很低調嗎？她就是不希望別人知道她的家世後，帶著有se眼鏡看她。哎！你不是丁娜，有些事情你不會理解的！」
「那麼，校長，您的意思是……」
「昨天我打聽過了，不光丁娜，你們高一。二班的學生至少有三分之一的同學去網吧包夜，至少有三分之一的同學正準備今晚包夜，還有三分之一的同學正準備和你談判，以後每個晚上都包夜……你想想……你想想……學生們為什麼會這樣？」
楊夢詩自然知道校長在故意危言聳聽，她沒有理會他的誇張說法，直接切入正題道：「您就別和我繞圈子了，您究竟想怎麼樣？直接說吧！我這人能承受住壓力！」
校長呵呵一笑，隨手點燃了一顆煙，深深的吸了一口，道：「其實，我和你一樣著急的，我也不希望看著一個一個的學生們就這樣沉迷於電腦前而不可自拔，可是你想過沒有，有的時候，教育不是枷鎖，是不可以硬加在學生們的身上的，這樣只會讓他們的叛逆心裡越來越強盛……」
楊夢詩的眼前突然一亮，她想到了最關鍵的問題，「您的意思是說……教育局那邊也收到風聲了？」
「嗯，你猜的不錯！我不知道這股電腦旋風是怎麼刮起來的，我只知道不光你們高一。二班，甚至高一.一班，高一。三班，高二，高三的各個班級也開始了一場前所未有的電子熱潮……而且五中，七中，三十六中等周邊中學也出現了這種情況。儘管這股旋風才剛剛開始，可是它的影響力絕不能讓人忽視啊！」
「那教育局那邊怎麼說？」
「呵呵！裡面朝廷對梁山好漢們是怎麼做的？裡玉帝對孫悟空又是怎麼做的？限制並不是一個很聰明的做法，有的時候我們需要的，是理解和適可而止的縱容。這也是教育局的說法，難道你不曉得最近貌似很流行改革的熱潮嗎？」
楊夢詩一楞：「改革？改什麼革？難道把校園全部改成網吧？」
校長不悅的瞪了她一眼，「你想喝牛奶的話，要不要養一頭奶牛啊？」
楊夢詩想了想，「難道您想……」
「沒錯！既然教育局都這麼說了，我們也沒必要墨守成規。改革，總會需要代價的，總要犧牲一些東西的！所以我決定……」
「等等！」楊夢詩突然打斷了校長的話，「您的意思莫非要犧牲我？」
校長乾笑了幾聲，道：「當然不是，我說的犧牲指的是從前的教育制度，你那點兒犧牲也算犧牲嗎？小楊啊，你難道不知道你現在可是我們二中的一大瑰寶啊，你說我捨得犧牲你嗎？處分你只是做給外人看的，也是讓那些有反對意見的老師們閉嘴的法寶之一，實際上，你根本沒有任何損失的，我又不扣你錢，你怕什麼？」
「…………」
校長笑了笑，笑的就像條老狐狸：「你說我明哲保身也好，說我大刀闊斧也罷，總之這革啊，是一定要改的，對了，你覺得你自己的計算機水平怎麼樣呢？」
楊夢詩想了想，道：「校長，我直到今天才真正體會到姜，還是老的辣這句話的含義，我一直以為我是個好老師，是個教育界的精英，可是站在你面前，我才知道自己不過是個乳臭未乾的黃毛丫頭啊！您真是……問個問題，您為什麼不去參選議員，競選州長呢？」
校長瞪了她一眼，苦笑道：「小楊你就別挖苦我了，我這也是沒有辦法中的辦法啊！別廢話了，我記得你好像有計算機畢業等級證書的吧？我們新成立的這個社團，就叫「電子競技社團」吧！我希望你能放開一切的成見，完全融入到這個新社團的生活中去。我不知道「電子競技」這個詞我下達的是不是準確，可是我始終覺得「電子」這塊難啃的骨頭，在以後肯定會是大勢所趨，以後的校園生活，絕對會因為這兩個字，而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啊！」
楊夢詩想了想，終於無奈的低下了頭，「那您的意思是，這個「電子競技」的社團社長的位置，由我來擔任嗎？可是我沒有接觸過任何電腦遊戲啊？」
「呵呵！沒接觸過可以學嘛，你剛生下來就會走路嗎？也許，以後你會愛上這個名詞也說不定呢！」
楊夢詩笑，苦笑：「您覺得我這個年齡的女人還會對這種新潮的玩意兒有所動心嗎？我現在只希望，以後不會被萬夫所指就好。還有，對於您的改革，嚴格來說其實我不是很贊成，可是沒辦法，誰叫您是校長，我是教師呢！」
校長也笑，苦笑：「你以為我這個校長當的很輕鬆嗎？如果後世的萬夫想要指責的話，也是先指責我這個校長啊！我都不怕你怕什麼，我覺得你應該看清楚一個事實。電子競技，也是競技，為什麼不可以將它和足球，籃球一樣看待呢？現在我們有足球社，籃球社，為什麼不可以有電子競技社？你的思想，看來比我這個老頭子還要保守啊！」
楊夢詩聞言全身一震，校長的話如晴天霹靂般劈入她的心底，她突然隱隱約約覺得，校長的話，也未必就是錯的，人類總是在不斷的進步中不斷犧牲，沒有犧牲哪來的進步？可是這「電子競技」四個字也太匪夷所思了一點，她一時間有些接受不了。
她看著校長，沉吟良久，道：「好吧！我就好好的做這個什麼「電子競技社團」的社長好了，只希望不會辜負您對我的期待吧！哎……」
校長滿面含憂的目送著楊夢詩的身影消失在校長室外，心煩的意亂的連續抽了三根香煙，剛剛的笑容完全消失不見了，說句實話，其實他比任何人都要沒自信，因為這個命令是他下的，他是校長，他面對著教育局或者說面對著丁娜母親的壓力，他不能不下這個命令。
可是下完以後呢？真的會一帆風順嗎？他不知道，他也不想知道了。因為就像他們剛剛說過的，改革，總是要有犧牲的，他不希望犧牲的那個人，是他校長本人。因為這個位置，他還沒有坐夠。
「哎！管它明日幾多憂，今朝有酒今朝醉啊……」校長頹廢的看著窗外，喃喃自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