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159 站起.邁出.傻瓜都一樣 文 / 胸口碎大石
夜。寒夜。冷徹心扉的寒夜。
夜雖冷。但更冷的，卻是人心。夜，雖黑，但更黑的，卻是那看不見光明的未來。
今夜有雪，雪飄，飄雪。今夜有風，風吹，吹風。
風雪之中，有兩個孩子靜靜的坐著，默默的傷著。他們的目光呆呆的直視著前方，彷彿一柄生了銹的劍，再也沒有了往昔的銳利。
目光中的劍雖然能傷人，但是心中的劍，只能傷害自己。
張兵和林曉楠心中的劍，似乎還不止一把。現在，他們終於體會到了萬劍穿心的滋味。
兩個人誰都沒有說話，就這樣靜靜的坐著，彷彿癡呆。
雪，越下越密了。
突然，就在這片雪花之中，一曲若有若無的歌聲遠遠的傳來。時隱時現，時快時慢，但在這樣寂靜的夜，林曉楠和張兵還是聽的格外清楚。
那是一首，林曉楠和張兵用盡一輩子的時光都無法忘卻的歌。
…………………
誰會來帶我走，
逃開深鎖我的憂愁，
曲終人散的時候，
我是否願意承認這是盡頭。
傻瓜都一樣，
都不懂逃過悲傷，
因為總有夢想在心上，
所以甘心流浪。
傻瓜都一樣，
執著在天平中央，
對錯擺在兩旁不能忘，
怎麼走都丟了方向，
我們都一樣…………….
「是的，傻瓜都一樣！」悠揚緩慢的樂曲聲中，張兵終於抬起了頭，他的雙眸之間，光芒閃動，彷彿一匹從冬眠中，緩緩甦醒的狼！
「我們都一樣！」林曉楠看著他，在雪舞紛飛的夜晚，這樣對他說著。
「我們在幹什麼？」
「悲傷！」
「為什麼要悲傷？」
「因為我們是傻瓜！」張兵和林曉楠同時抬起了頭，面朝蒼穹，眼迎雪飄，突然異口同聲的大笑起來。他們一邊咳嗽，一邊笑，彷彿這一刻，他們寧願馬上死掉，也不願意停止笑容一樣。
「原來……我們是傻瓜！」張兵大笑著，喘息著說。可是笑著笑著，他突然又哭了。「原來…我們是傻瓜！」他不斷重複著這句話，每說一次，林曉楠就跟著大笑一次，直到由最開始兩個人的相視大笑，到最後兩個人摟做一團痛哭，這笑聲才嘎然而止，慢慢轉變為抽泣。
不知道過了多久，林曉楠看著張兵那被風雪不斷染白的頭髮，情不自禁在他耳邊輕輕的說：「我們是不是真的很傻？」
「我不知道！」張兵回看著他，「我只知道，這首歌會是我聽過的，最動聽的一首！」
「我也是！」
「曉楠！你還不記不記得，你曾經的夢想是什麼嗎？你記不記得，你對自己的評價？」
「當然記得！」林曉楠道，「那個時候，我的夢想，就是考上一所名貴的大學，將來衣著光鮮的為我父母蓋一座像「賊窩」這麼大的樓房，好好的讓他們享福！「他一邊說，一邊比劃著。但是現在，張兵卻看不到任何的華麗，只看到茫茫的白雪。這是否代表他們的前途和命運，也是迷茫的？
林曉楠看著他，續道，「可是，現在，我的夢想，已經變了！」
「從幾何時？」張兵問。
「從我聽到，最初的夢想這首歌的時候，從那天，我和你一起進入cs的時候！」林曉楠露出了堅定的表情，說，「我沒有想到，這個遊戲，改變了我的一生！」
「是，你的確是cs裡的諸葛孔龍！」張兵拿雪擦了擦臉，說。
林曉楠學著他的樣子，也捧起了一團雪。但很快的，他乾脆整個人躺了下去，將臉深深的埋在雪粉之中。張兵也照著做了。
半晌，兩個人一躍而起，深深的呼吸了一大口之後，他們的精神抗上去的確振奮不少。
林曉楠這時才接話道：「如果我是諸葛孔龍，那你一定是呂布韋！」
「你還記得！」張兵笑了笑。
「當然記得！」林曉楠搓了搓手，「我們曾經說過的話，似乎都在cs的世界裡，神奇的預驗了，這是不是代表，我們的性格，注定了我們的成長？」
「不！曉楠，我們並沒有真正的成長起來！」張兵一語雙光的說。「我們還很幼稚！」
「你指cs？」
「各方面！」張兵淡淡的說，「但是過了今天，一切都會不同了！」他的臉，逐漸被一種冷漠所替代。林曉楠透過這張臉，一下子想起了黎聰，但這種冷漠卻比黎聰的冷漠還要可怕！因為它已接近，冷酷。
林曉楠下意識的打了個寒顫，「你變了！」
「我不知道！」張兵說，「但我知道，無論我怎麼變，對你林曉楠，我永遠不會變！」
林曉楠心裡升起一股溫暖，他想了想，說：「如果，有一天，我們各自站在不同的陣營裡，你會不會對我手下留情？」
「如果是在cs裡，我絕對不會！難道你沒有聽過，戰場無父子嗎？」
「我們不是父子，我們是兄弟！」林曉楠握住了他的手，「有句話叫打死不離親兄弟！這話誰說的？真***對極了！」
「如果真有那麼一天！」張兵想了想，道：「你也絕對不會輸給我的！你有聽過呂不韋輸給諸葛孔龍的故事嗎？」
「沒有，但我卻聽過孔龍讓梨的故事，如果那個梨，我們都要爭，那怎麼辦？我只能讓給你！」林曉楠大笑。這一刻，他似已經完全忘記了悲傷。與之前的他，判若兩人。
張兵很明顯也被他的情緒感染著，他微笑了一下，道：「大梨，並非代表勝利！小梨，也並非代表失敗，如果你讓給我的，是華麗的失敗，那豈非也是大梨的一種？」
「我想過了，阿兵！」林曉楠突然改變了話題，「我想一畢業後，就去參加職業站隊！我想真真正正的玩好cs，但是，在這之前，我一定要說服我的父母！你陪我嗎？」
張兵看著他，道：「你認真的？」
林曉楠點頭，「是！」
「好！」張兵同樣嚴肅的點了點頭，想都沒想的說：「有林曉楠的地方，就有張兵！」
「反過來也是一樣的！」林曉楠大笑。
笑聲中，兩隻冰冷的手，緊緊的握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