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209 真相大白(下) 文 / 胸口碎大石

    「來者何人？」法官皺了皺眉。

    「丁娜！前第二高中的學生，丁娜！也是林曉楠的女朋友，丁娜！」

    「來了….她終於來了！」骨龍在下面小聲的嘀咕著…

    郝律師道：「我不管你是誰，總之，你不可以…」

    「法官大人！我有些話想說，林曉楠絕對是無辜的！」

    「但是….」

    「丁娜，其實，也是我的證人。」王律師站了起來，道。

    法官看了他一眼，沉默半晌，道：「好。你有什麼證據。儘管拿出來吧！」

    丁娜駐著枴杖，一瘸一拐的慢慢走了過來。

    但她的目光裡面，卻只有林曉楠一個人。人群中有的吃驚，有的佩服，有的感動，還有一些人，卻是驚慌失措。

    林曉楠不敢再看她。把頭深深的低了下去。

    丁娜咬著牙走到前台，目光在人群之中搜索著。

    終於，她的目光定格在人群深處的中年人臉上。

    她的手指伸了過去，大聲的道：「真正的兇手，其實是他！」

    「唰！」

    所有人全都露出了吃驚的表情。

    「你這麼說，可有什麼證據？」郝律師皮笑肉不笑的道。

    「沒有！」丁娜淡淡的道。

    人群再次嘩然。

    郝律師冷哼道：「沒有證據，還敢胡言亂語？」

    「但我敢以生命的代價起誓。我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實的。而且那個人，我是認識的。因為他曾經因為某些事情，來求過我媽媽。而且後來他跟我爸爸也有一些來往。」

    對面的中年人聞言反到鎮靜了下來。雙手叉胸。眼睛不停的轉著。

    丁娜道：「而且，那天，也就是一月二十日事發前一天，我親耳聽見了他和我父親在書房內的對話！」

    中年人的額頭上終於泌出了冷汗。他再也顧不得一切，大庭廣眾，眾目睽睽之下，拿出手機開始小心翼翼的播著電話。

    「你聽到了什麼？」王律師的話將所有人的注意力重新拉了回來。這次，林曉楠再也不閃不避，任由丁娜的目光落在他的臉上。他也同時用一種最深情、最溫柔的眼神回望著她。他想告訴她：「他真的很想她！」

    他相信，她也一定會明白的。

    果然，丁娜回了他一個瞭解的目光，點了點頭，代表「我也是！」

    林曉楠目光下移，看著她的腿，露出心疼的表情。

    丁娜搖了搖頭，表示沒什麼。這才道：「我聽到，在黎聰走了之後，我父親跟他說，幫我好好教訓一下姓林的小子，告訴他，別在糾纏我的女兒了！」

    「………….」人群爆發出一陣噓聲。

    郝律師這次皺了皺眉，嘴角動了動，欲言又止。

    王律師問：「黎聰？」

    「是的，那天，黎聰來找過我父親！」

    「黎聰是誰？」

    「是…….我的未婚夫！」

    郝律師故意訝然道：「那你又說林曉楠是你的男朋友？難道你這麼小，就學會一腳踏兩船了嗎？」

    一直沉默著的林曉楠這時候突然站了起來，怒道：「放屁！」

    c4，骨龍等人也是一臉憤慨。

    丁娜轉過頭，目光在林曉楠的臉上凝住，柔聲道：「正是因為我只喜歡林曉楠一個人，而卻不喜歡我父親為我安排的黎聰，所以，我父親才會那麼說。再加上，黎聰那天去我家也正是因為，他知道我不喜歡他，所以他想退婚！」

    人們的目光又紛紛向角落裡的黎聰投去。

    林曉楠也投去感激的目光。

    黎聰卻是看著丁娜，心裡一疼。避開了所有人的目光。

    丁娜接著道：「於是，正因為這樣，所以我爸爸更加生氣了。所以他想找人教訓一下林曉楠！」

    「這麼說，是你爸爸指使人陷害林曉楠的嘍？」王律師接口道。

    「不！我爸爸雖然生氣，但他卻也並非沒有腦子的人。他也知道，假如他真的這樣做了，那麼恐怕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他的！」

    「那你又說….」王律師不懂。其他人也都感到這件事的內幕實在是太複雜了。

    丁娜道：「我爸爸只是讓他找人教訓一下林曉楠，但卻並沒有讓他陷害他的意思。這所有的一切，都是這個人搞出來的。因為，這個人不是別人，他就是丘振男的父親——丘勁松！」

    「啪！」中年人的手機掉在地上。c4，骨龍，林曉楠等人的臉上，也同時露出了震靜的表情。

    丁娜在所有人的驚訝聲中，接著道：「正因為事發當天，他的兒子在精英杯比賽裡面，輸給了林曉楠和張兵的戰隊。丘振男也在比賽過後被送進了醫院。而且碰巧當天，我的父親又找他來教訓一下林曉楠，所以他索性將計就計，找來一些人合演了這齣戲。他的身份，其實正是警察局裡面的高層幹部。如果他想要在「一.一六事件」當中的那個軍火庫裡面，找來一把手槍實在是太易如反掌了。

    丁娜的目光緩緩掃射著在場的每一個人。她的語調裡面，的確有種動人心弦的力量，只聽她接著道：「其實，據我猜測，丘勁松本來並不知道，和自己兒子真正有仇的，其實是張兵。最開始想要嫁禍的，也是張兵。」

    王律師道：「為什麼？」

    「因為，我曾聽說，丘振男小學的時候，和張兵有著某種深切的仇恨。但很多年過去了，這個自己兒子的仇人，在他的記憶裡，可能已經模糊。大概，他也並沒有放在心上。直到，精英杯開賽之前，也許丘振男在他的面前表現出了一些有異於常人的活動，所以，那些塵封的往事，在他的心裡，又被翻湧了出來。

    比如說丘振男會拿著從前的照片發呆，比如說他會時而興奮，時而傷感。

    我一直覺得，在從前的那件事情裡面，受傷的並非只有張兵，丘振男的心裡，也有著一片抹也抹不去的陰影。但也許，正因為他內疚和憎恨自己，所以他從來沒有表白過。可能他也希望，張兵能夠在精英杯裡面堂堂正正的打敗他，讓他走出童年的陰影。」

    這次，郝律師彷彿聽得呆了，並沒有立刻阻止。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深深的陷入丁娜的語調裡。

    王律師道：「說下去！」

    「於是，在他一而在，在而三的追問下，丘振男會說出類似這樣的話：「這是一場我等待了多年的宿命之戰。」

    「為什麼等待了多年呢？以丘勁松的聰明才智，他不難聯想到小學時候的事情。

    「可是那個人的樣子，卻已模糊！」

    王律師道：「所以？」

    「所以，那天的cainiao與zs之間的比賽，他也應該去看了。他不但去看了，而且一下子就認出了林曉楠和張兵這兩個人，他知道，這兩個人之間，一定有一個人，是他兒子從前的陰影！直到丘振男比賽過後被送進了醫院，他開始決定，他一定要把這個陰影永遠的消除，哪怕，不擇手段！」

    「那他為什麼判定了是林曉楠，而不是張兵？」

    「因為一次九七的冠軍爭霸賽！」

    「九七？那是什麼？」王律師不懂。

    但台下丁子俊等人的眼睛裡，卻漸漸發出了光。

    「正因為九七格鬥大賽那天，和丘振男大打出手的不是張兵，而是林曉楠，所以當時的他，受自己情感支配，腦子裡面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置林曉楠於身敗名裂！其實打從一開始，林曉楠就在他心裡留下了一個很深刻的印象。精英杯不過只是一個導火索而已！」

    王律師動容道：「接著呢？」

    「接著，他本來的計劃應該是，去第二高中再次調查一下林曉楠的背景，看看他的檔案裡面，小學是不是在他兒子的學校。但是就在這個時候，我爸爸找到了他，說出了教訓林曉楠之類的話。」

    「於是他突然改變了計劃，決定立刻動手？」

    「是的！因為無論林曉楠是不是從前那個小學事件裡面的人，他都恨他。如果不是他，他的兒子又怎麼可能受傷？心裡的傷，豈非要比任何外表的傷，更疼，更難忘記？」

    丁娜話音剛落，目光緩緩轉向林曉楠。

    後者聞言一震，低下頭避開了。

    她是在暗示他嗎？

    王律師道：「那麼後來的事情呢？」

    丁娜道：「丘勁松當然知道這麼做，會有很大的風險。但是他卻有著七成的把握，可以成功。因為，第一：就算整個事情被揭發出來了，我的父親也絕對不會有時間責怪他。他反而還會包庇他，千方百計的為他所做的事情暗地裡四下活動。因為，不管怎麼說，當初他的確和他說過，讓他找人教訓林曉楠。這個面子，他是無論如何不能丟的。有了這張王牌在手，他覺得這個險，是非常值得一冒的。

    第二，以他的身份，想要在警察局裡搞風搞雨，真是太容易了。就算，康副局長不和他一個鼻孔出氣，他也會趁機在旁煽風點火，先製造外城的輿論，使那些不明所以的人隨聲附和，同時發難指責林曉楠的過失。迫於壓力之下，康副局即使懷疑到整個事件有陰謀，他也絕對無可奈何。那麼，他也就達到了最初的使林曉楠身敗名裂的目的。

    第三，假如運氣好的話，他甚至可以連張兵一起陷害了。這樣，他就不會再有任何後顧之憂。一石二鳥，哪怕殺錯一千，不能放過一個。

    第四，他相信，就算這整個事情裡面，到最後真的出現了什麼意外的變化，也絕對不會逃出他的掌握。因為，他知道，還有一個人會幫他暗中活動的。那個人，就是，我的媽媽。

    丁娜的話，讓王律師和場內的所有聽眾一起楞了好半天，才逐漸恢復過來。

    王律師剛要說話。丁娜又打斷他道：「但無論怎樣精密的計劃，都會有漏洞的。」

    王律師立刻接著道：「那麼這件事情的漏洞，又在哪裡？」

    「太多了。比如說最大的漏洞就是，他忽略了感情！」

    「感情？」

    「是的，不光是他。其實這世界上有太多所謂的成功的人士，他們都忽略了感情二字！」

    「此話怎講？」

    「他忽略了我是林曉楠的女朋友！而且他也忘記了，這世界上除了愛情之外，還有親情！」

    王律師恍然大悟道：「所以他才想不到，今天你會站在這裡？」

    「是的，而且在這整個事情裡面，他還忽略了黎….黎聰….對我….的感情！」

    「黎聰？」

    「沒錯！假如沒有他的活動，沒有他家族的活動，我就不可能如此肯定的猜透整件事情的陰謀！」

    「那你當時為什麼又不立刻站出來，反而要在今天才說這些話呢？而且你也說了，以上種種，你都是自己猜測的啊！」一直沒有說話的郝律師這時候才如夢初醒的道。

    「是的。因為自從事發的當天早上七點起，我就被父親和母親一起關在了房間裡面。失去了任何ziyou。直到…我在聽到曉楠真的出了事後。才從窗戶上跳了下來，我的腿，也正是在那個時候骨折的。但遺憾的是，半路上，我昏了過去。在睜眼時，卻發現，我又住進了醫院！」

    「娜娜……」林曉楠再也忍不住。撫案大哭。c4和骨龍等人也是黯然落淚。

    丁娜卻彷彿正在訴說著和自己毫不相關的事：「再後來，我也曾經矛盾過。因為我知道，父親始終不想把這件事情捅出來，因為以他現在的地位，卻用這種手段去威脅一個高中生實在是有**份的。但是，我不能….我真的不能眼睜睜的看著曉楠坐牢。我愛他，我真的很愛他。我不能失去他….為了他，我可以犧牲一切…」

    「住口！」郝律師絲毫不為所動的道：「你以上所說的，都是一面之詞。你根本沒有任何的證據，還敢妖言惑眾？你以為憑你三言兩語，就想打動陪審團了嗎？」

    丁娜回視著他，語言說不出的堅定：「我丁娜發誓，我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實的。如果我撒慌的話，就讓我….」

    「夠了！」郝律師硬生生打斷了她的話：「你以為，憑你這麼幼稚的想法，就能改變一切事實真相嗎？」

    就在這時，一個成熟女性的聲音再次響徹大廳道：「我女兒說的話，的確都是真話！我就是證據！」

    人群回頭。丁娜卻大聲的叫了出來，道：「媽！」

    林曉楠還未來得及擦乾眼淚，就被從大門內走進來的女人完全驚呆了。

    「這是…丁娜的母親。那個曾經，和他針鋒相對過的精明女人！」

    「我可以證明，我女兒以上所說的話，字字屬實。你要證據是嗎？我可以給你證據！我也可以親自作證，我的老公，的確找人教訓過林曉楠。這是他親口說的。是不是還要他親自來一趟，證明一下呢？而且丘勁松這個人，也的確和我有過來往。關於那把手槍的來歷，我也可以找人出來證明一下，不知道，這位郝大律師是不是非要逼我這麼做呢？你應該相信，我有這個能力！」

    郝律師臉色剎白，卻無論如何再也說不出話來。

    人群中央的丘勁松滿臉頹然的道：「不必了，我當然相信你有這個能力！只是我想不到，你今天竟然會站出來，幫助那個姓林的小子….」

    「你錯了！我並不是幫助他，我只是不忍心看著我的女兒一天天的絕食，一天天的消瘦。我不希望我的兒女還未成年，就先被餓死！」

    「那麼，各位陪審團，你們的意見是….」真相大白。所有人都鬆了口氣聽著法官進行最後的步驟。

    但。就在骨龍等人剛剛放下心裡大石的時候。林曉楠卻突然站了起來。面對所有觀眾深深的鞠了個躬，道：「法官大人，我有罪。請判我有罪！」

    意變又起，人群再次驚呼。

    骨龍高嚷道：「林曉楠，你***瘋了？」

    丁娜也是一臉詫異。

    林曉楠避開丁娜的目光，沉聲道：「我願意坐牢。因為，在這件事情裡面，我欠了太多人的債。尤其是那些默默支持我的，或者和本案絲毫沒有關係的人，包括楊老師，包括張兵，也包括丁子俊，高澤他們。還有…黎聰，還有我的父母。就算我安全無恙的出來了，我也還是無法原諒我自己。那些因我而受牽連的人，我欠他們的，恐怕我一輩子也還不清。我不想出去，我害怕面對他們。我希望法官大人可以體會我的心情，我….」

    骨龍突然不顧一切的衝了過去，高呼道：「林曉楠，你知不知道自己究竟再說什麼，你別瘋了。你…」

    林曉楠後退幾步，道：「不要逼我！真的，我希望你們都不要逼我。就算我現在出來了，我也說不定會真的做出一些違反常規的事情。我想靜一靜，我想贖罪，我願意做牢。為了那些曾經被我傷害過的人。」

    丁娜深深的凝視著他。心如刀絞。「曉楠，你知不知道，我就要去英國了！這是我和我母親之間的協議。你為什麼還要這樣？臨走之前，你就不能讓我放下心來嗎？」

    ……………

    2000年2月10ri。「校園槍擊案」終於在丁娜和其母親聯手作證下，真相大白。林曉楠的冤屈，也終於被洗清。

    可是…….

    當天。林曉楠最後卻還是被判六個月的牢獄之災。

    所有人親朋好友全都震驚於林曉楠的舉動。

    怒罵，驚恐，佩服，鄙視，憐惜，等等一切的表情，一切的聲音都在大廳內迴盪不絕。

    丁娜在混亂的人群中，滴著眼淚，懷著一顆支離破碎的心，頭也不回的離去。

    林曉楠如願以償。但丁娜離去時的背影，卻深深的留在了他的心裡。

    十天後。張兵走出了拘留所。但對於前途，卻是茫然一片。

    聶平，王海龍，c4，骨龍等人渡過了一個畢生難忘的寒假後，重新走回課堂。

    儘管他們每個人的心裡，都留下了此生難以磨滅的陰影，但無論發生了什麼事情，生活，總還要繼續下去……

    經歷了如此多的惡夢般的事情。聶王二人終於決定同時轉學。

    c4也在三個月後，轉去了十六中。

    骨龍卻舉家搬遷去了běijing。

    張兵失學後，在外租賃了一個單間。並在附近找了一份送報紙的工作。整個白天沉默不語，除了偶爾望著蒼穹發呆之外，就是晚上獨自藏在被窩裡面，黯然流淚。

    方柔卻在這個時候。每天都出現在張兵的家裡。為其送飯送菜。張兵卻彷彿行屍走肉般渾然不覺。

    高澤和丁子俊給林曉楠和張兵留下了一筆錢後，也去了běijing再圖發展。

    黎聰從此半年後，音訊全無。

    不過，據說，他最後一次出現在s市的時候，是在林曉楠的面前。

    當天，也是丁娜飛往英國的一天。

    黎聰久久望著林曉楠的眼睛，默然不語。臨走時，扔下一個淺藍色的蝴蝶髮飾，黯然離開。

    林曉楠伸手接過。發現上面刻有丁娜留下的一行小字。

    林曉楠如受雷擊。

    終於，他望著窗外幾千米的高空，再次流下淚來。

    那一行小字寫著：

    「就像蝴蝶飛不過滄海，沒有誰忍心責怪…….」。

    當晚九時許。丁娜坐在飛機上，扭頭俯望著幾千米高空下被萬家燈火所緊緊籠罩的光怪陸離的s市。腦海中再一次浮現出林曉楠深情的樣子來。

    那裡，是她曾經生活了十七年的城市。

    那裡，也有著她付出了一生的堅強所深愛過的男人。

    那裡，也有著用盡一生的時光，都無法忘記的沉痛回憶…

    這時，插在懷中mp3上的耳機內，傳來一陣極其傷感惆悵的音樂….

    一開始

    我只相信

    偉大的是感情。

    最後我

    無力的看清

    強悍的是命運

    ……………….

    「難道…….這，就是屬於我們最後的結局嗎？

    「這，就是我和林曉楠的最終宿命嗎？」丁娜將目光投向窗外無窮無盡，漆黑如墨的星空，在心裡這樣暗問著自己……。

    卷五：離歌（完）

    最終卷：苦盡甘來。

    即將為菜鳥們傳奇的人生，畫下一個完整的句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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