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十章 風穴學藝 文 / 完顏笑金
入夜時分，妮莎正把肉湯餵入克裡口中，克裡眼中滿是感動。
「好喝嗎？」妮莎關切的問道。克裡只覺濃香溢口，連聲道：「好喝極了。」言罷又問道：「這是小姐為小人煮的？」妮莎小臉一紅，這是那個怪人燒的，她從沒有進過廚房。
正要解釋本小姐是想為你做湯的，只是怕你吃不下時，突然之間一陣急切的嗚嗚之聲傳來，聲如鬼嘯。妮莎扶住克裡，大是不解。
那怪人踏入洞中，問道：「丫頭，他好點了嗎？」抬眼正看到克裡半靠著洞壁，臉色居然不錯。
妮莎問道：「先生，這聲音是怎麼回事？」那怪人道：「是風聲，這個不急，等小子傷好後我帶你們去看。」克裡插話道：「謝謝你救了我。」那怪人昂首道：「我救你是有條件的，你不用謝我。」
克裡轉眼望向妮莎，眼神詢問是何條件，妮莎對他說道：「先生想收你為徒，我已代你答應。」說著連使眼色，意思是叫克裡表示出歡悅之意。克裡心中想道：「這方法倒不錯，有勞有得，以後可要學習一下。」嘴上卻說道：「一切但憑小姐吩咐。」
那怪人哈哈大笑，對妮莎道：「丫頭，我知你不甘心，這樣吧，我總算是對你們有恩，你們留此陪我三年這個要求不算過份吧。」
妮莎想了一下，也沒有別的好辦法，只好答應了。那怪人見她答應，喜動顏色，沉吟道：「我以百歲之齡欺你一小女子，好像不太對勁，你有何要求可以提來。」
妮莎眼珠一轉，那怪人看在眼裡，心中大叫糟了，果不其然，妮莎提出了一堆關於衣食住的要求，那怪人話已然出口，只好答應了，不過在心中大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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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天後，克裡已能ziyou活動，只是那怪人不准二人出洞，不免氣悶了一點。
此時妮莎正一劍把克裡的刀挑飛，一腳把他踢翻在地。克裡倒地後一動不動，妮莎笑道：「你別想我上當。」不過終究關心他，還是上前查看他有沒有受傷。
只見克裡翻身躍起，但一腳絆向妮莎，雙手去奪她的長劍。
妮莎躲避不及，只得鬆手讓克裡搶去長劍，自己一個踉蹌後連忙穩住身形。
克裡正沉浸在偷襲得手的喜悅之中，突然耳朵一陣劇痛，只見妮莎臉上薄怒，一手拿住克裡的大耳朵又扯又揪。
頓時洞內外克裡的慘叫聲遠遠傳了開來。
怪人走進兩個玩鬧的洞**，咳了一聲，二人停止嬉鬧，齊聲道：「先生。」他二人多次問及怪人的姓名，但怪人堅持稱呼無所謂，於是二人便叫他先生。
怪人呵呵一笑，道：「隨我練功去吧。」說罷轉身行去。
二人追隨再後。
不久，三人爬出了地下洞**，妮莎呼吸到新鮮空氣，嬌呼跳躍。克裡抬頭看著滿天星斗，有再世為人的感覺。
明月初升。
怪人對二少年說道：「世上最強的力量是什麼？」克裡道：「皇帝。」妮莎搖頭道：「克裡錯了，是愛情。」說罷二人對視一眼，哈哈大笑。幾日相處下來，二人和怪人已熟，此時故意開他的玩笑。
怪人只覺大腦一暈，心中想道：「要這兩個人完成自己的心願是不是正確？」不過此時已然上了船，想下去也沒那麼容易。
他乾咳一聲，道：「你們都錯了，這個世上最強的力量是自然。」妮莎聞言：「不錯，魔法的力量就是自然力量的一種。」怪人一怔，訝然道：「沒想到你年紀不大，居然有此見解。」妮莎道：「這是我父親教我的。」那怪人沒再追問。克裡心中黯然，必竟有家才好。
怪人接著道：「我能教你們的，只是自然而已，我一身所學，可分為武術和魔法，你們兩個各選一樣吧。」如果妮莎的父親在場一定會吃驚的，魔法和武術同時修練成功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妮莎也不用問克裡的意見，下了決定：「克裡學武術，我學魔法。」轉頭又對克裡說道：「克裡，將來你要保護我啊。」克裡躬身領命。
怪人大皺眉頭，暗想：「學了我的魔法還要別人保護，笑話。」不過他知這是妮莎成全克裡的一番心意，心中對這個女孩的喜愛不免又多加了三分。
怪人道：「那開始練功吧，丫頭先看著，小子先練。」克裡抽出長刀，躬身道：「先生。」
怪人從身後抽出一把長刀，刀柄上有根鐵鏈，說道：「小子，用我這把。」克裡把原本自己的刀交給妮莎，上前接刀，口中道：「謝謝。」
那怪人把鐵鏈纏到克裡腕間，妮莎湊過頭來道：「先生，這鏈子有何用處？」怪人道：「把刀和人連在一起，免得丟了刀。」妮莎心中暗笑：「你當克裡是白癡啊，那麼大的人了連刀也拿不住嗎？」
克裡拿起刀揮了幾下，卻沒有急風破空之聲，仔細一瞧，卻是把鈍口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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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中天，妮莎坐在草地上，嬌嗔道：「先生，什麼時候開始練啊，我們等了半天了。」
怪人不語。
妮莎拿一塊小石子丟了躺在不遠處的克裡，叫道：「克裡，來陪我聊天。」
克裡爬起身來要過來，突然怪人大吼一聲：「是時候了。」說罷上前一腳把克裡從石山後面踢了出去。克裡落地一滾，立起身來，不由暗叫屁股好疼。
妮莎跑到怪人身旁，二人躲在石山之後，妮莎側目看到怪人一臉壞笑，心中不由擔心克裡的安危，想道：「是不是有什麼猛獸？」
剛剛想完，突然覺得地在顫抖，心中靈光一閃，叫道：「風……」
克裡只見原本地上空無一物的大洞突然空氣橫流，一道風柱沖天而起，克裡只覺一股大力把他向前一扯，連忙轉頭向前出力抗拒。
剛一轉頭，只見披頭蓋臉的飛石打來，頓時連吃數下，胸甲打了個洞，胸口一陣劇痛，連忙或閃或擋，不想再被飛石打中。
克裡背風而立，看不見奇景，妮莎已然張大了嘴巴，只見一股旋風從洞中沖天而起，彷彿要把四周的一切都吸進洞中，天空中的雲從遠處聚集過來，不久雲相互撞擊，雷電交加，再過片刻，大雨從天空落下。
妮莎再看克裡時，克裡以給飛石打的鼻青臉腫，幸虧還是在石山一邊，如果沒有石山掩護，此時克裡恐怕已經給風吸入洞中了。
那怪人的抖手扔出一道鐵鏈，雖在疾風之中仍準確的套中克裡，怪人把鐵鏈向石山上一扣，高叫道：「小子，你在這兒練吧，記得平心靜氣，如果心慌，那你等死吧。」說罷拉住妮莎就要走。
妮莎**抗拒，但那怪人力量驚人，一手拎起妮莎，一溜煙的去了。
克裡一邊抗拒背後驚人的吸力，一把用刀磕飛撲面而來的石塊，身上挨幾下顧不得了。不久之後，力氣漸失，一刀揮去不但沒能擋住石塊，反而被刀受不住吸力反斬過來，打在克裡肩上，克裡吃痛，不由側身，一側身之間，忽覺風力變小，後來乾脆在地上滾來滾去恢復體力。
漸漸克裡明白平心靜氣的意思了，原地側身翻滾擋刺，他逆來順受慣了，即然先生和妮莎要他如此，他根本就沒有想過要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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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人走進洞內，一把把妮莎丟在地上，妮莎心中惱怒，剛剛要撒賴，卻聽進一陣碎石之聲，只見那怪人一拳打在石壁上，出現了一個碗大的洞，妮莎看著碎石落下，驚的呆了過去。一把大鐵錘也不過如此。
怪人哼哼道：「這兒有大小洞**一百二十九個，你今晚必須保證每個洞裡都用魔法照亮，如果有一個沒有照亮，我就打克裡一拳，如果有十個沒有照亮，我就打克裡十拳……你好好想想吧，我猜三拳打死他，你信嗎？」
妮莎惱的說不出話，看著那怪人一擺一擺的走進了洞**深處，暗想道：「我不用猜，我賭你一拳打死他，你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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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妮莎臉色蒼白，一夜之間幾乎把所有的魔法力都耗盡了，心中暗怪自己為什麼這麼倒霉，不過想想還有克裡可以欺負，心中總算有點安慰。
妮莎聽到洞口傳來一陣鐵器碰撞聲間，聞聲望去，只見怪人拖著克裡，克裡手腕上拖著長刀，長刀上的鐵鏈與地相擦，傳來陣陣刺耳的聲音。
怪人把克裡向妮莎面前一拋，克裡掉在妮莎面前勉力抬起身來，抬頭看了她一眼，接著就向破麻袋一般軟倒了。
妮莎努力調整小臉上的表情，露出一個勉強算是笑容的樣子，對怪人道：「先生，他不要緊吧。」心中已然把怪人亂刀分屍。
怪人呵呵笑道：「他還不習慣，等習慣就好了。」妮莎心中左想右想，想整死這個死老頭，但一想到他那手以手碎石的絕技，又想想是克裡的救命恩人，也間接是她的救命恩人，總是沒有又讓自己良心過的去，又能整這個老頭的辦法。
怪人看他們二人沒有做聲，於是命令道：「妮莎，你去做飯，克裡，你把自己清理乾淨。」
妮莎抬頭指著自己，驚歎道：「我做飯？」怪人過去把一邊把克裡踢醒，一邊對妮莎道：「當然是你，有事弟子服其勞，難道要我做？再說你是女人，做飯也是應該的啊。」
克裡勉力爬起來，聽到後半句，咕噥道：「我去吧。」
妮莎看他一身泥水，一臉青腫，想了想：「好，我去。」一臉就義的表情向廚房走去。沒走幾步，怪人叫道：「廚房不在那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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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裡洗刷乾淨，把頭臉包上布，只露出一對昏昏欲睡的眼睛和一張有點腫的嘴巴，怪人自言自語道：「這麼久了，還沒做好？不要耽誤早上練功啊……」克裡聽到練功兩個字，身子一抖。怪人看到，哈哈一笑：「不用擔心，只是學習書本上的東西。」克裡一呆，他不識字。
克裡正在擔心如果怪人和妮莎發現他不識字會揍他還是取笑他時，妮莎如飄飄仙子一般，捧著三個大石碗見來，老遠坐在地上的兩個男人就聞到一股肉香，怪人讚道：「好手藝。」妮莎心中暗笑：「整不死你這個老傢伙。」
妮莎像個小女孩一般說道：「這一碗是克裡的，這一碗是妮莎的，這一碗嘛，當然是讓我們尊敬的先生的。」
怪人看到妮莎眼中閃出頑皮的神色，心中一動，想道：「可不要老來翻船，給這個小丫頭暗算了。」仔細看了一下碗中的肉，突然發現……肉是生的，只不過泡在熟熱的肉湯裡罷了。
怪人心中好笑，知道這是妮莎要報復，也不在意，心中嘿嘿笑道：「生肉，老子又不是沒吃過，人肉也吃過，還怕這個？」
妮莎也席地坐下，說道：「先生，我們是不是應有張桌子？」怪人想了想道：「嗯，也應有了，讓克裡做一張。」克裡應了聲是，看著面前的肉湯，等著他們說開吃吧。
妮莎瞭解克裡，笑了笑道：「我們吃吧，先生，涼了就不好吃了。」說罷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那怪人，存心看他出醜，怪人微笑不語，卻瞧向克裡，只見克裡狼吞虎嚥，殺氣騰騰，吃的是天崩地裂，日月無光，妮莎看到忍不住捂嘴一笑。
怪人也哈哈笑道：「年輕人能吃是件好事，來，克裡，我分你一點，我吃不了這麼多，年紀大了。」
妮莎一聽這一句心裡慌了，想伸手阻止，但找不到理由，連連對克裡使眼色，讓他拒絕，怪人一切都瞧在眼裡，心中偷笑，妮莎是很精靈，不過對克裡有著連自己也不知道的深厚感情，所以處處受制於怪人手下。
克裡正吃的心神動盪，看到怪人把肉送到面前，拿起木勺接過，嘴裡咬著肉含含糊糊的道了謝，一口吞了下去，三兩口就咬爛嚥了下去，雖覺肉味好像生了一點，也不在意，這情景看的妮莎是又吃驚又好笑，再轉頭看怪人時，只見那怪人大口生肉，大口肉湯吃的正歡。
妮莎看著生肉上溢出的血絲，胃中一陣好噁心。
克裡百忙之中抬頭看到妮莎沒有動勺子，關心的問道：「小姐，是不是胃口不好。」妮莎勉強的笑了一下，低下頭用木勺喝湯，姿式優雅。怪人吃著生肉，看著妮莎，心中已然樂翻了。
早飯後，妮莎在一邊生悶氣，克裡去洗石碗等餐具，怪人去找他的教材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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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微微，山林之間濕氣迴盪，如在仙境。
三人坐在一塊濕濕的草地上，雖妮莎不願，但怪人堅持如此，也沒辦法。
怪人一隻手中拿著一大疊羊皮，另一隻手中拿著一根樹技，問道：「你們二人以前都學過哪些東西，說來聽聽。」
妮莎柔聲道：「克裡，你先說。」克裡摸摸腦袋，笑了笑：「農活，制做農具，幫家畜……」還沒有說完就被怪人打斷了，怒喝道：「認真一點，我是問你學過兵法，詩書，禮儀什麼的嗎？你扯到什麼地方去了？」克裡臉上一紅，躬身道：「先生息怒，小子沒有學過這些。」怪人也知他是奴隸出身，也沒有怪他，臉轉向妮莎，問道：「你呢？」妮莎站起身道：「先生，我學過地理，歷史，美術，音樂，作詩……」怪人一聽，微笑道：「總算還有一個像點樣子。」
克裡是那種外柔內剛之人，這種人一般極有自尊，雖克裡出身不好，但與妮莎在一起後，極有榮辱感，聽到這句話，心中一痛。
妮莎有著別人所沒有的敏銳感覺，眼光掃到克裡眼中閃過一點痛se，不由憐心大想，輕輕握著克裡的手，說道：「我相信，你學，會比所有的人都強。」
克裡心中一片溫暖，一陣輕風吹過，妮莎的香氣環繞在克裡身周。
此時，怪人正在吹虛手中的羊皮上記載著多麼偉大的學識，看到二人細語，眼中閃過一絲疼愛之色，出奇的沒有打擾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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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怪人怒吼道：「你不識字？」
克裡臉紅的點了點頭，手中拿著一片怪人讓他讀的羊皮。
怪人想怪他又不能怪他，一股氣沒處發，一腳把腳下一塊石子踢飛，石子竟鑲入不遠處一棵樹內。
妮莎見怪人如瘋了一般，上前護著克裡，叫道：「不識字怕什麼，以你的英明才學，難道教不會他？」
怪人正在大歎希望落空，突聞之一句話，心中一閃：「是啊，沒道理教不會他，如果他越笨，將來我的成就就越大。」
想到此處，哈哈大笑，對妮莎道：「那好，丫頭，你先教他識字，不過你們一天只能睡晚飯後到中夜的那點時間了。」說罷，一溜煙的不見了。
克裡單膝跪下，低頭卻不說話。妮莎知他心中難過連累了她，嘻嘻一笑，伸手抽出佩劍，輕輕放在克裡的肩上，克裡微微一驚，卻聽妮莎道：「以上神之名義，今日西西格裡的女王……我，授給克裡以騎士之位，願上天之神保佑他。」言罷，佩劍在克裡雙肩各點一下，然後低下頭輕輕的吻了一下克裡包著布的額頭，日後克裡曾親口對人說過，那是讓他永生之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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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飯後，妮莎去睡了，克裡還在溫習白天學習的單字，怪人走了過來，拍拍他的肩膀，克裡叫道：「先生。」
怪人點點頭，在克裡身邊坐下，克裡問道：「先生有事嗎？」
怪人道：「是的，我有點事情要和你說一下，克裡。」
克裡點頭道：「先生有何事儘管說。」
怪人笑道：「克裡，你喜歡妮莎？」
克裡臉一紅，低聲道：「小子不敢。」
怪人呵呵笑道：「不敢那就是喜歡了，好了，克裡，我這不是開你玩笑，要說實話。」
克裡眼中閃過溫柔之色，點頭道：「是的，先生，我喜歡妮莎，從沒有人對我那麼好過。」
怪人默然無語，心想：「我這麼做是不是對的？」怪人猛一搖頭，道：「克裡，答應我，七年之內，不要愛上任何人，好嗎？」
克裡驚訝道：「先生，你這是為什麼？」
怪人搖頭道：「你不為管為什麼，你答應還是不答應？」
克裡點頭道：「我明白您的意思的，先生。我現在一無所有，而且身份這麼差，如果我愛上一個人，只會拖累她，即然不能給我愛的人安全和幸福，不如不去愛她，是嗎？」
怪人站起身來：「你明白就好，克裡，去睡吧。」
克裡默默的看著怪人走了幾步，站起身來，問道：「先生，你是為了妮莎嗎？」怪人站定，歎道：「是為了你們，克裡，想要愛一個人，你先做一個男人吧。」
怪人慢慢的走著，身後一種堅定不屈的氣息正在升起。
克裡看著怪人慢慢離開，眼中淚打著滾，他拚命不要淚流下來，心中只是說：「我會用能力來證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