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五十四章 人的尊嚴 文 / 完顏笑金
「我……」克裡沉默了良久，終於開口了：「不能答應。」
雲索並沒有像克裡想像的那樣大發雷霆，很平靜的問：「為什麼？」
「很久以前，我也思索過世界上是否有平等這種東西存在，而且在很長一段時間我也否定過這個世界上存在平等，現在我突然發現，至少這個世界上有一種東西是人人平等的－－那就是尊嚴！」
雲索笑道：「尊嚴？多少錢一斤？」
克裡哼了哼，道：「我承認你比我強很多，但能力和尊嚴無關，嘿嘿！尊嚴比生命更值得珍惜！當然，我對尊嚴這種東西瞭解的也不夠多，但我無法接受你站在強者立場上與我定下任何協議，我無法接受用一個女孩子去換取力量，那將是我的羞恥，我要說的話說完了，要殺要剮，隨你的便吧！最後說一句，對於剛才你的提議，我看不起你！」
前神殿守護者在一邊聽著，兩個眼睛一閃一閃的，卻不說話。克裡盤坐在地上，身上自有凜然氣勢，就算強大於雲索者，在片刻之間，雖然惱怒，卻也不敢加一拳一指於他。
說實話，克裡其實相當怕死，或者說他是一個相當珍惜生命的人，但他同時也是一個高傲的人，高傲的戰士，他不能允許自己接受這種約定，力量只有通過自己得到才是真正的力量，別人施捨給你，同樣可以輕鬆拿回，那又有何用處？
聯想到平時所看到的，所聽到的一切，一直以來，克裡都認為強姦比殺人更可恥，更令人厭惡，犯下這種罪行的人才應該真正被處死，此時此刻，克裡真正明白了他一直以來厭惡這種事情的原因－－因為強姦，踐踏的是尊嚴，而且踐踏的是弱者的尊嚴，這是每一個有良心的人不能容忍的。
克裡懶得再理雲索，一時之間，他覺得，就算失去了生命，但至少他自尊自重的活過一次，如果向強權、向打著各種幌子干涉別人感情的人低頭，那麼，他就失去了和別人平等相處最重要的東西。
雖說激怒了雲索，克裡心中也不擔心，他只覺得心中活潑潑的，他知道他在這種情況下，有了和別人同等生活在天空下的權利，他再也不用低人一頭……他明白了什麼是尊嚴，並且保護了自己的尊嚴，於是他就是人！更何況，前神殿守護者就站在旁邊，雲索打他可以，想殺他不大可能。
沉默了許久，前神殿守護者說話了：「雲索，我想和克裡先生單獨談談，請你去幫我把默然兒接上來，今天這件事也應有個結果！」
雲索哼了一聲，不肯違背她的意思，轉過身大踏步走了。
前神殿守護者走到克裡身邊輕輕把克里拉了起來，克裡只覺得鼻中充滿了淡淡的花香，身上十分舒服，一隻綿綿的小手握著自己粗糙的大手，感覺很奇特。
呼，克裡吐出一口濁氣，沒想到前神殿守護者年紀這麼大了，還是這麼迷人。克裡現在心無牽掛，隨著默然兒師傅攜著自己的手，向黑暗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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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莎貝爾剛剛開完一個會議，輕輕的歎了口氣，雙十年華的美少女，大好的青春都扔在和這些粗俗的老頭子開會上了。
愛麗絲很識趣的輕輕給伊莎貝爾捶背，伊莎貝爾憐愛的轉過身摸摸愛麗絲的腦袋，愛麗絲差不多七歲大了，越長越可愛，伊莎貝爾像打量藝術品一樣打量著愛麗絲，想：「不用十年，愛麗絲一定是大陸上最有名氣的美女。」片刻之後又想到無論怎麼醫治，都不能讓愛麗絲講出一句話，可能這是連老天也在妒忌愛麗絲的美麗吧。
「這個狗老天，死老天……我可憐的愛麗絲啊。」伊莎貝爾如是想到。
對於正被注視的對象，好像沒有絲毫自覺的忙著自己的事，伊莎貝爾卻也想不到，年紀不到七歲的愛麗絲也有著自己的心事。
在最苦難的時候、在最無依無靠的時候、在最危險的時候，陪在她身邊的人兒，她怎麼可能忘記？雖說已經過去半年了，但在她腦海中的克裡叔叔依然毫不褪色。
「我很想你……」
大小兩位美女各懷心事的沉思，陽光從窗外直射進來，映著兩位人兒各自生輝。
伊莎貝爾平時也有想過克裡，只不過她的工作量實在太大，所以算算也沒有多少次，不過伊莎貝爾倒是派出了大量的探子去找尋克裡，不過個個無功而返。
正當兩個美人兒想自己的心事想的出神之時，一個破壞寧靜的聲音插了進來：「公主，親王大人又在吵鬧了，夫人已經過去看了。」
伊莎貝爾沒有做聲，站起身來牽著愛麗絲的小手，逕自出去了，眾待女待衛急忙跟上。
伊莎貝爾在一個月前一舉奪下了自己親生父親的兵權，坐上了自己父親的位置，一路上伊莎貝爾不停的暗責自己心軟，怕母親傷心而沒有殺了父親，以至於現在整個領地都是關於自己的風言風語。
對於她的這個父親，伊莎貝爾從沒有覺得他是個好東西，殺了他伊莎貝爾也不覺得算是什麼了不起的事情，想想部屬們勸她的什麼：軾父可是要人神共棄的！
人神共棄？神還有空管理這個世間？真應該讓這些豬頭去看看底層的奴隸和平民是處在一種什麼事的生存環境下。這些笨豬根本不知道對統治者來說，民眾的支持就是神！如果民眾真的憤怒了，就算是神也可以打倒！
一瞬間，伊莎貝爾決定了自己親生父親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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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荑族營地。
瑪利婭面帶微笑巡視著營地，每個看到她的族人都熱情的和她打著招呼。
瑪利婭帶著東荑族所有族眾衝入基爾公國已經半年了，並不是基爾公國不想除去這個心頭大患，實在是瑪利婭太過狡猾，遇到小股阻截部隊，多半被她殺的一乾二淨，搶個一乾二淨，而主力總是被她甩在身後，在這半年中，瑪利婭還帶著東荑族數次從背面衝擊過西南防線的薄弱環節，硬是又開出了幾個入口。西部蠻族中的佼佼者東荑族族眾吃苦耐勞，絕對服從命令，又本著自然界強者生存的觀念，對他們來說，丟棄傷者弱者並不是可恥的行為，而瑪利婭並不需要像基爾公國的將領一樣擔心補給問題，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物資便可支持東荑族東遊西竄。以東荑族如此大勢，引的西部一些小部族爭先恐後的前來投奔。
更讓基爾公國頭痛的是，瑪利婭並不像一般西部蠻族一樣擄人奪物，相反，瑪利婭反而殺掉那些大的貴族，將糧食、生活用品散發給被洪災搞的苦不甚言的基爾民眾。
對基爾公國的民眾來說，瑪利婭是侵略者，但是，是位還不錯的侵略者，對於這種侵略者，遠遠沒有從洪災中恢復過來的民眾是沒有任何反抗意識的。
「我們美麗的族長來了……」一個大漢高聲笑道。
瑪利婭臉上還是那嬌懶的微笑：「你們幹的怎麼樣了？不要像天上的彩彩鳥，只會唱好聽的歌，但永遠也抓不到蟲子。」
一位老人給瑪利婭遞上一杯熱茶，茶對東荑族可是奢侈品，瑪利婭很愛喝茶，高興的笑了：「謝謝長老。」
老人摸著短短的鬍鬚看著正微微閉著眼睛嗅著茶香的瑪利婭感慨萬千：誰能想到這嬌嬌柔柔的丫頭能號令十幾萬戰士？
那名大漢報告道：「族長，最近我們又合併了三個小部族，收攏了大約五六個被打散部族的殘部，現在我們能戰鬥的勇士已經有二十萬人。」
大漢身邊的眾人雖然早知道這個消息，但聽到大漢再次重複一遍，仍忍不住激動。
瑪利婭嗯嗯的點著頭，表示她也很滿意，又聽了一會各人的報告，瑪利婭問道：「西部其它部族怎麼樣了？」
一個強壯不輸給男人的女子擠過來接口：「現在這邊越來越亂了，基爾人只能勉強維持住防線，相信過不了多久，進來的部族會越來越多，相信實力僅次於我們的塔塔爾和羅傑也會參加。」
「嗯？塔塔爾也會參加，這可稀奇，他們不是一直不屑和參加這種事情嗎？」
「聽說過冬時他們損失很大，也許想來彌補一下損失。」
「算了，無所謂，他們要來就來吧……好了，各位，你們按我們以前安排的繼續進行，我們會在這兒待一天，明天一早我們出發。」說罷，瑪利婭便要走，不料長老卻輕輕拉住她：「族長，本來這種事情不該我們過問，但我們一直不洗掠城市，很多小部族的首領都表示不滿了。」
瑪利婭搖搖頭：「現在不是時候，再說我們要的不是那些東西。」
周圍眾人半年來第一次聽到族長正面回答這個問題，都很興奮，圍著瑪利婭追問：「那族長，你要什麼？」
半年的時間讓東荑族人口壯大了三倍，更大量裝備了基爾公國制式武器，可謂實力大增，眾人信心十足，就算去打基爾的都城都沒什麼大問題。
瑪利婭歎道：「西部條件太惡劣了，你看看基爾，土地肥沃，不比我們西部好上千倍、萬倍？這次我們來，就是要一塊屬於我們自己的土地！」
眾人聽了大呆，數百年來西部蠻族搶掠基爾公國的事情也有數次，但都是搶奪鹽、茶、糧食等生活用品及擄掠奴隸，第一次有人提出要分基爾一塊土地永遠在這兒生活。這些人能在十萬之眾中脫穎而出，都不是些只有蠻力的一勇之夫，開始考慮可行性和土地的好處……越想越覺得族長大人真是英明，再抬起頭來找尋族長時，卻見美麗的族長大人一搖三擺的走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