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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第十七關 雒靈的任性(b) 文 / 阿菩

    「不破,你在幹什麼!」

    正追趕著血晨的有莘不破一抬頭,是於公孺嬰!

    「我找不到路!所以追著這個傢伙,可這傢伙太狡猾了!就是不往血池跑。你等等,我快抓住他了。」

    於公孺嬰道:「別理他了。跟我來!」

    龍爪禿鷹俯衝,於公孺嬰一把把有莘不破抓了起來,逕向那個死火山的火山口飛去。

    有莘不破道:「老大,你認得路嗎?」

    於公孺嬰道:「江離說了,那血池就在那火山口裡面。」

    有莘不破大喜道:「江離!你見到他了?怎麼不見他?他沒事吧?」

    「沒什麼事情。不過被困住了,嗯,好像叫什麼『肉靈縛』,一時脫不了身,如果我們能把讎皇解決掉,多半那『肉靈縛』就會自動枯萎。」

    有莘不破道:「那我們不如先去救了江離出來,再去對付讎皇。」

    於公孺嬰道:「我原來也這樣想,單憑我們倆實在沒什麼把握對付讎皇,但現在出了點狀況,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有莘不破道:「什麼狀況?」

    「雒靈孤身去探血池了。」

    「什麼!」有莘不破這一驚非同小可:「怎麼會這樣!」

    「我也沒時間問清楚。大概當時發生了什麼意外吧。」於公孺嬰道:「事情到了這份上,也管不了那麼多了,就這麼上吧!」

    龍爪禿鷹身形並不很大,雖然雄健,但帶著兩人也頗為吃力。

    地面上,血晨從一塊岩石後面閃了出來,望著兩人的去向,喃喃道:「他們怎麼會知道血池的位置?」也化作一道影子,向血池的方向掠去。

    ※※※

    雒靈站在血池的邊緣。血池中,那個心聲強大到令人感到恐怖。

    血池中冒出一團人形的血肉,雒靈知道這只是讎皇的分身,他的元嬰應該還深藏在血池內部。

    「你是妙無方的徒孫?」讎皇的聲音很低沉,充滿了壓抑已久的怨毒。雒靈沒有開口,但讎皇已經聽到了她的答案。

    他又道:「妙無方已經滅度多年,是獨蘇兒那小丫頭派你來的?」

    「不是,是我自己要來的。」雒靈這句話連讎皇聽了也大吃一驚。心宗一個功力尚未大成的弟子居然敢跑來見自己!雒靈又道:「我出師門以後,也遇見過幾位已臻極境的前輩,當時都很害怕,幾乎每次都不敢在對方動向不明的情況下去面對他們。我知道,這是我的怯懦。」

    「嘿!」讎皇冷笑道:「原來你到我這裡是煉心來了!可惜啊,女娃兒,你找錯地方,也選錯了時間!這裡豈是讓你ziyou來去的地方!如果你在別的時候來,我看妙無方的面皮,或者不把你怎麼樣……」

    雒靈面對那陣陣逼來的死亡氣息沒有半點退縮,接口道:「現在你大難臨頭,不敢留下我這樣一個變數,對不對?」

    那人形血肉雖然只是讎皇的一個化身,但五官七情無不具備。聽了雒靈這句話臉色一變,道:「女娃兒胡說八道!」血池登時翻湧起來。

    雒靈神色依然平靜,道:「我若不是刺到你的痛處,你何必生氣?其實你應該也已知道的,有莘不破是玄鳥之後,又得高人教導,可不是尋常刀客!至於於公孺嬰,見到他射傷燕其羽的那一箭,你難道還猜不透他的來歷?」

    讎皇冷笑道:「兩個小娃兒,豈是老夫的手腳!」

    「以常理而論,他們加起來或許也還不如你。可是……」雒靈道:「讎皇大人,你好像還沒完成復活吧。就這樣跟這幾個小輩鬥,輸了可不好看。」

    讎皇怒道:「女娃兒!你到底來這裡作什麼!」血池中迸發出一股血柱向雒靈衝去,雒靈卻不閃不避,被讎皇制住以後竟然還微笑著。讎皇把血氣侵入雒靈的體內,發現她沒有反抗,心裡更加奇怪:「女娃兒,為何不還手?以你現在的功力,至少可以一戰才對。」

    雒靈道:「我說過,我又不是來和你打架的。我……只是來看看。」

    「看看?」

    「嗯。看是你殺了他們,還是他們把血池毀了!」

    讎皇道:「你認為你還有命能看到?」

    「讎皇大人。」雒靈道:「我不敢和您作交易。不過我透露一個消息,你讓我多或半天,好不好?」

    「半天?」

    「就是六個時辰。六個時辰後,該看的我大概也都能看見了,死了也無所謂。」

    讎皇冷然道:「我不認為有什麼消息能打動我讓我不殺你!」

    「有的,比如都雄虺大人的行蹤。」

    人形血肉不禁一顫,只聽雒靈道:「聽說都雄虺大人已經來到天山來。不過他現在好像被我師父牽制住,一時脫不開身。」雒靈的語氣很可憐,但話裡卻藏著很委婉的威脅。

    ※※※

    當年,讎皇在事業與功力俱臻顛峰的時候,卻被自己最不看好的徒弟都雄虺暗算,不但粉身碎骨,連元嬰也受到重大創傷,只剩下最後一點嬰靈殘骸——若非如此,這幾十年來都雄虺也不會以為讎皇已死。

    讎皇重傷垂死之際,衰弱得連一個普通人的身體也無法入侵寄宿,甚至連動彈也很吃力。如果讓他暴曬在日光下自生自滅,沒半日就得絕滅。但他運氣好,剛好遇到一個生命垂危的巫師。

    那個巫師的神智已經完全昏迷,僅僅吊著一口氣沒死。讎皇勉強地進入這個幾乎和他同等衰弱的身體之中,蠶食他僅剩的一點生命力。兩天後,他艱難地借巫師的口,讓巫師的家人去尋一些珍貴的藥物服下。兩個生命撐在一個肉身中,堅持了七天,巫師終於撒手歸西,而讎皇的元嬰則恢復了少許元氣,侵入服侍巫師的一個蠢鈍丫鬟的身上。就這樣,讎皇一步步地換宿體,一步步地恢復行動力。經歷了三年之久,他才有能力控制住一個強壯男子的肉身。但他不敢留在中原,因為那個時候都雄虺用一根手指頭就能讓他徹底煙消雲散。他踏入大漠,遠赴天山。來到天山後,見這裡交通不便,音訊隔絕,讎皇鬆了一口氣,知道自己暫時安全了。

    但他又面臨著另外一個問題:如果要復活,他需要大量健壯的人用以形成血池並改造自己的身體。天山太荒涼了,那些零散的遊牧部落根本沒法滿足他的需求。直到有一天,他遇見幾個來天山探險的年輕人!機緣巧合之下,他發現這些人竟然是共工的後裔!

    對血宗來說,天下間所有人獸妖魔的血肉都可以作為血池的材料,而「材料」的力量越是強大,則血池所造出來的肉身的威力也就越強大!

    雖然這些這些年輕人當時只是比普通人強壯勇武一點而已,但讎皇卻知道如何讓他們強大起來。他暗中激發了這些水族年輕人的隔代血繼,讓他們重獲共工留在他們血脈中的力量!不過,當時讎皇在激發的時候有所保留,因為完全覺醒的共工神力可不是那個時候的他所能降服的。果然,那些年輕人不負所望,迅速成長起來——包括力量和野心。讎皇暗中高興,他知道有一天整個水族都會成為他血池裡的一塊塊血肉!

    可是不久之後,中原就發生了子莫守屠殺十方城的事件。讎皇驚奇地發現:自己的另一個徒弟——血劍宗子莫守竟然也孤身來到西域!半覺醒水族的那點力量,自然不是血劍宗的對手!劍道一役後,水族精英損失殆盡。

    那一戰裡,讎皇就在暗中窺視著。慢慢的,一個全新的計劃出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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