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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第八十八節心欲靜 文 / 問心劍

    「皇上,臣安無忌請罪。」出人意料的是,安無忌竟然如此說道。

    明昭輕蹙起了眉頭,疑惑道:「你有何錯。」

    「回稟皇上,那日……那日臣已經知道睿……凌凜要查的案子,也猜出了一些事,可是臣……」安無忌俊臉之上,滿是愧疚神色。若不是自己的心軟,她不會這樣的,不會的。

    「不用說了。」明昭打斷了安無忌的話:「朕知道,不干你的事。他呢……」

    武應安知道明昭說的是凌凜,憤然道:「已經關入天牢了,哼,早晚要發落他。」

    「應安。」明昭道:「朕要親自問……審他,你吩咐下去,要把他看好,等朕身體好後再去問話。」

    「是。」

    「朕累了,你們下去吧。」明昭黯然,那人,他,還好麼。他、為什麼要如此。

    應天診斷得不錯,凌凜刺明昭那一劍偏了不少,沒有刺到心臟,只是傷了肺葉。並無性命之礙,至於昏迷,乃是流血過多而造成的。雖然安無忌等人有些不解,按凌凜的身手,莫論那時明昭並無防備,便是防備了,也不至於刺偏,也不知是凌凜一時心軟,還是因為秦重死前拚命的抱住凌凜而造成的。不過不論如何,大衛明昭皇帝能逃過這一劫才是萬幸,至於那個刺殺當今天子的狂徒,不管他是不是「皇夫」,是不是皇長子的父親,是不是睿王,他都不會有好下場的。要不是明昭吩咐了,要親自審問他,恐怕主持皇宮內外防務的龍易與武應安,早一把把他宰了,然後碎屍萬段,挫骨揚灰。

    在太醫院眾太醫的精心治療調養,無數珍貴藥材的進補下,明昭的傷,ri見好了起來,待到她能起身下床在侍女攙扶下慢慢走動之時,已經是凌凜行刺後的第十七日了。

    初冬的陽光和煦而溫暖,傷勢初癒的明昭在侍書和抱琴的攙扶下,緩緩的在凝yin閣外的花苑內行走著。在淡金色陽光的照射下,明昭因失血過多而蒼白憔悴的俏臉有著別樣的風采。身後十丈處,武應安帶著八名侍衛緊緊相隨。

    武應安出身將門,其祖武戰受一等威遠公爵,其父武釗為西川節度使,節制劍南、成都、漢州等二十一州,起居八座,開衙建府,威鎮八方。武應安乃是武釗幼子,上有三兄,大兄元鼎二十年戰死沙場,二兄三兄皆從軍為將。武應安十六歲便被武釗送入宮中,從最低級的龍武軍衛士做起,半年內升為隊長,後元鼎得知武釗有幼子在龍武軍中,下了特旨,將武應安升為侍衛,並分配給了明昭。

    武應安自幼受其父忠君報國思想之教導,加之明昭御下寬厚,與明昭尤為親厚,早已發誓要以死保衛主子的安全。這次事情發生之後,武應安在心中不知將自己怨了多少回,罵了多少回。也是因為這件事,武應安再也不肯離開明昭左右,定要時時刻刻跟隨,護衛明昭。明昭雖不喜,但是也無可奈何,多次訓斥之後,也只能讓武應安帶著侍衛遠遠跟隨。

    「皇上。」偷偷看了一眼明昭的臉色,侍書小心的說道:「皇上,咱們今天已經走了很久了,回去罷。」

    「再走一陣吧。」明昭道:「難得今日太陽如此好,朕在屋子內悶得久了,想出來透透氣,前面是西海子吧,朕想去看看。」

    侍書面現猶豫之色,好一陣才道:「皇上,西海子那邊風太大了,濕氣也重,對您的傷口不好,咱們還是回去吧。」

    「那去望雲亭吧,朕記得那裡有一株老梅樹,長得極好,那去那邊看看吧。」明昭輕輕道,臉現寂寥之色:「記得以前母后經常帶朕去看,還有寄……」頓了一頓,後面那句話,始終沒有說出來。

    侍書眼珠一轉,繼續說道:「皇上,現在才什麼時候,梅花還早著呢,您想看梅,聽說花兒匠呈了不少絕妙盆栽上來,其中定定少不得梅花,奴婢去取上幾盆來,您歇在暖閣子裡,想怎麼看,便怎麼看。好不好。」

    侍書自以為話說得不錯,哪知明昭一聲冷哼,怒道:「扯七扯八的,不過是讓朕回去歇著,朕乃一國之君,難道自家後院都去不得麼。」

    「皇上……」侍書小嘴一扁,眼眶裡的淚珠便開始打起轉轉來,幾欲落下。

    明昭本是心情煩躁,才要出來透氣散散心,侍書為了她好,她哪裡不知道,不過是因侍書處處阻攔而心中惱怒,才發了一通氣。此時見侍書如此可憐可愛模樣,心中再大的氣也不禁消散了,無可奈何的歎了一口氣,搖頭道:「好了,朕回去歇著便是。」

    「是。」侍書連忙應道,生怕晚一刻明昭便要反悔,嘰嘰喳喳嚷道:「奴婢去叫肩輦來如何。還有,還有,等下奴婢馬上就去取梅花盆載,皇上是要看白梅還是紅梅,或是綠梅……」

    看得侍書如此模樣,明昭不禁又好氣又好笑,制止道:「不要,朕通通不要,你和抱琴跟著朕慢慢的走回凝yin閣就好,你也不要去搬什麼盆載來,朕不喜歡那東西,好好的東西被那些花兒匠給糟蹋折磨得不成樣了,朕還是要自然一點的。」

    「是。」侍書雖然挨了訓斥,卻還是嘻嘻的笑著。弄得明昭也不禁歎道:「你呀,要是像抱琴一樣安靜,少些聒噪該多好。」不過大衛明昭皇帝隨即便推翻了自己剛才的話語:「不過你要是像抱琴一般,朕身邊也太寂寞了,唉,你們啊。」

    堪堪將明昭扶回軟塌上躺下,接替秦重升為明昭隨侍太監的王定急匆匆的行了進來,在侍書耳邊說了兩句話,侍書嘴一撅,低聲道:「不見不見,皇上才散步回來,累了呢,怎麼又來煩,真不識相。」

    侍書聲音雖低,橫臥在軟塌上的明昭卻聽到了,出聲道:「侍書,什麼事啊。」

    侍書見明昭發問,重重歎了一口氣,嘴一扁,肩一鬆,一副垂頭喪氣的模樣,不情不願的移上前去,稟報道:「回稟皇上,安大人求見。」

    「哦。」明昭應了一聲,道:「王定,把定中叫進來吧,侍書,扶朕坐起來。」

    「叩見皇上。」安無忌行了進來,行禮道。

    明昭輕輕一笑,道:「定中不必多禮,起來坐下吧,朕正好有件事要問你呢。」

    「是。」安無忌起身卻不坐,躬身道:「請皇上垂訊。」

    「坐。」明昭抬起左手,微微向下按,示意安無忌坐下,道:「朕想問你,關於朕被刺的事,你們是如何說的。」

    「回稟皇上。」安無忌道:「只說皇上為刺客所傷。」

    「那可有人問寄……那人。」明昭說得雲淡風清,但是在她心中,卻是波浪滔天。儘管當年凌方竹之案是因自己一言而斷,但是那人居然刺出了那一劍,為什麼要刺,為什麼,那人怎麼能如此,怎麼能。難道五年的夫妻之情,那人竟一點也不放在心上麼。一時之間,心痛如絞。

    「睿王亦為刺客所傷。」安無忌的臉上看不出有任何波動。

    「那好……那好……」明昭喃喃說道,忽而,她出聲道:「他關在哪裡,朕……朕要去看……問他一些事。」

    那人,是否真的不放在心上。明昭閉上了眼,恍惚間,一道飄渺的女聲響起,不知來自何處,亦不知要去向何方。

    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是諸法空相,不生不滅,不垢不淨,不增不減。是故空中無色,無受想行識;無眼耳鼻舌身意;無色聲香味觸法;無眼界,乃至無意識界;無無明,亦無無明盡;乃至無老死,亦無老死盡;無苦集滅道;無智亦無得。…………依般若波羅蜜多故,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故知般若波羅蜜多,是大神咒,是大明咒,是無上咒,是無等等咒,能除一切苦,真實不虛。故說般若波羅蜜多咒,即說咒曰:揭諦。揭諦。波羅揭諦。波羅僧揭諦。菩提薩婆訶。

    是否真能除去一切苦,菩薩啊菩薩,明昭願承擔世間一切苦,受盡一切罪,只要莫再讓明昭再受心傷,心靜如水,不起波瀾罷。

    故說般若波羅蜜多咒,即說咒曰:揭諦。揭諦。波羅揭諦。波羅僧揭諦。菩提薩婆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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