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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第三十五節 暗流 文 / 問心劍

    「臣劉仲武叩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臣安無忌叩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劉仲武和安無忌一前一後行入紫宸殿左偏殿,明昭斜著身子靠在矮塌上,沐風則坐在一側,面帶笑容,似是在享受初為人父的興奮。

    明昭見劉仲武與安無忌進來,便直了身子,笑道:「劉丞相安丞相不必多禮了,起來吧。華瑩給二位丞相看座」

    「謝皇上。」二人行了禮起身,華瑩行上前來扶住了劉仲武顫巍巍的身子。

    「臣方才在在殿外聽應醫正說皇上有喜了,恭喜皇上,賀喜皇上,皇上子息繁茂,正是我大衛之福,天下萬民之福啊。」劉仲武站直了身體,並不坐下,而是躬身朝明昭道。

    「臣也賀喜皇上,賀喜平王。」安無忌接口道。

    明昭與沐風相視一笑,方才轉過頭來對著兩位宰相說道:「能給真兒添個弟弟或妹妹,朕也十分高興,二位卿家坐罷,朕有些事要和你們說呢。」

    「是。」二人這才退椅前落座。

    「朕不在京城的時候,除了傳來的急報之外,還有什麼事沒有。」明昭看似不經意的問道,但是兩位宰相想起方才武應安在殿門口的一番話,再加上明昭不在京城之時的種種暗流,臉色都是一凝。

    「皇上不在京城之時,百官各安職守,雖略有些麻煩,但是也無甚大礙。看似相安無事。」安無忌斟酌著字句,小心說道。

    「好一個看似相安無事。」明昭冷笑一聲,道:「朕還以為朕不在京城之時,他們有膽子鬧出什麼事來呢,原來也不過是一群鼠輩。」

    「皇上。」劉仲武欠身道:「皇上行在昨日傳來的消息是說皇上四日後坐船由水路回京,路上卻因為水匪而不得不改行陸路,臣請皇上下旨,調動水軍,剿滅這股膽大妄為的水匪。連皇上的坐舟都敢劫,實在是膽大包天。」說到後來,劉仲武的聲音漸漸提高,已經帶了怒意。

    「要真是水匪朕也不必改道了,可惜不是。」明昭冷笑道:「這事朕自有處置,老丞相就不必過於擔憂了。朕已回宮的消息你們暫且不要散出去,等明日早朝再說。」

    「是。」二人齊聲應道。

    「定中將斟不在京中之時的事情寫成節略呈給朕吧,今日你就辛苦一些,朕明日早朝之前一定要看到。」明昭一歎,道。

    「臣尊旨,不過事情不少,只幾個時辰怕是不夠。」安無忌起身道:「是否可以再尋幾人一同撰寫。」

    「不必了。」明昭揮手道:「只揀重要的寫就是的,去罷。」

    「皇上,臣有一個想法,不知當講不當講。」安無忌臉上閃過猶豫之色,道。

    「說吧。」明昭此時有些隨意了,畢竟這兩日連日奔波,到了大明宮之後她的一顆心也放下了,剛才太醫確診她確實有喜,更是十分高興,把掛心的事確定下來後,人自然也放鬆了。

    安無忌踏前兩步,跪了下去,道:「臣請皇上暫時封鎖消息,不要將皇上孕有龍子之事詔告百官天下。」

    「安大人為何如此說。」劉仲武聞言不悅道:「皇上孕有小皇子或是小公主乃是我大衛之福,難道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需要遮遮掩掩不成。」

    「怎麼說。」明昭挑眉問道。

    安無忌抬起了頭,並不說話,目光卻像兩側侍奉的宮女內侍掃去,明昭知其意,沉聲吩咐道:「除華瑩外,都下去吧。」

    「是。」眾人應了一聲,都退了下去,沐風亦起身笑道:「我還是回去看書罷。」

    「平王坐下吧。」明昭笑著拉住了沐風的手,笑道:「你不礙的,定中起來說話吧。」

    「是。」安無忌起身道:「現在朝中表面上無風無浪,但暗底下卻是波濤洶湧,臣前幾日接到宗正寺報告,說是雍王已經到京。」

    「雍王。」明昭眉一擰,道:「他若沒有大事,是從來不來京城的,這回……」

    「是。」安無忌道:「臣也有所疑惑,因此暗地裡派人去查。查回來的結果卻是雍王在在皇上離京之日就到了京城了,一直在王府之中深入簡出,但是王府僕役卻出入不斷,還有一些官員也接連出入雍王府,似有所謀。」

    「嗯。」明昭應了一聲,雍王居心叵測這在大衛朝堂裡絕對不是個新鮮消息,當年前太子君昕平出事,其中雍王是頗出了幾分力,明昭當年並不知道,登了位之後卻才在元鼎的起居注裡看出了些蛛絲馬跡,其後元鼎立她為儲,雍王預期的扳倒太子,競爭儲位的目的沒有達到,卻也給明昭使了不少拌子,不過雍王城府甚深,做事也原比其他藩王周密,明昭雖然知道他心懷不軌,卻也因拿不到把柄而無可奈何。此時雍王無故入京,還改了入京日期來掩人耳目。無風不起浪,難道……明昭想到了自己歸京路上的事情,面色又是一凝,道:「定中繼續說下去。」

    「是。」安無忌道:「皇上孕有龍子自然是大喜之事,但是臣擔心有一干居心叵測之人知道了皇上有孕之事,趁皇上身體虛弱之時鬧出些什麼事情來,畢竟皇上……」

    「定中的意思朕知道了。」明昭點頭道,畢竟她有孕之後很多事情不方便,尤其是分娩之前的個把月和產後坐月子的時間,要想如同平常一樣料理國事,那基本是不可能的。若雍王等趁那個時候發難,確實是個問題。

    一旁的劉仲武和沐風臉色也沉重了起來,尤其是沐風,方纔他尚沉浸在初為人父的喜悅之中,但是安無忌的一番話,卻讓他認識到了自己的喜悅是建立在眼前這人的危險和苦惱之上的,不禁有些心灰意冷。劉仲武卻道:「皇上有孕之事再怎麼隱瞞,總歸還是瞞不了的,更何況這般隱瞞下去,沒有記載,以後小皇子和小公主出世後怎麼辦,臣以為皇上不若先下手為強,趁早剷除雍王羽翼,雍王便是大鵬,沒有了羽毛,也飛不起來。」

    「不。」明昭眉一揚,秀眸之中放出光來,眼角含笑道:「朕有孕之事不但不要隱瞞,還要宣揚,大大的宣揚出去,雍王隱忍十年,不就是要找個機會發難麼,朕就給他這個機會發難。當年隴西王和孟族之事朕還覺得他們敗得太快,不是朕的對手。哼,朕就要看看,雍王他是不是朕的對手。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就讓朕看看雍王是不是有能力逐到這頭鹿。」話語之中,天下至尊的霸氣毫無遮攔的放射了出來,絲毫不因為她是個女子而有所削弱。

    劉仲武起初愕然,隨即明白了明昭的意思,應道:「皇上英明,引蛇出洞之計果然高超。與其讓雍王這個毒瘤暗暗生長,倒不如讓他發散出來,一刀割了,雖有些痛,卻是毫無後患的好法子。」

    「順便還可以震震其他藩王。」安無忌接口道:「雍王一敗,其他藩王的日子必定也不好過,皇上到時候再整治宗室藩王,下手便容易得多。」

    明昭微微一笑,頷首不語,做皇帝的,不必說太多的話,引個話頭讓臣下去猜測就好了,眼前這兩人,雖一是兩朝元老一是她最信任的心腹,但是帝王御下之道,有時候還是要在這兩人身上使用一下的。

    目光一轉,明昭卻看到坐在一旁的沐風竟是緊鎖眉頭,似是有什麼話要說,卻又說不出口。當下柔聲朝沐風道:「平王滿臉憂心,是否朕之前的計劃有什麼不妥,說出來,計議一番如何。」

    沐風望向明昭,雙眸之中滿是擔憂,但是他是個灑脫人,也不猶豫,道:「方纔我聽劉丞相和安丞相計議,雍王若是發難,定會選在你行動最是不便之時。引雍王露出狐狸尾巴固然是最好,可是到了那時,你的身子,可受得了。」

    起初明昭、劉仲武、安無忌三人計議,滿心滿腦的都是在想如何對付雍王,卻全然沒有注意明昭到時候怎麼辦,連明昭自己都沒有注意到。沐風雖不通朝政,但是也能從三人的計議之中聽出一些東西,他關心明昭要比關心如何對付雍王要多,因此便想到這件事情。

    劉仲武與安無忌雖然都是精細之人,但畢竟一來身為宰相,要注意的事情實在太多,二來婦女有孕,在家中都屬於不用他們管的細務,幾時注意過。而且他們一直把明昭只當作皇上,沒有當作女子。因而倒沒有想到。此時經沐風一提醒,二人立時楞了。是啊,且不說分娩之時危險甚大,分娩前後的時日,明昭也難以處決政務。自己是雍王,也不會放過這個天賜良機的。劉仲武站起身來,滿臉愧色,躬身道:「臣疏忽,若不是平王提醒,險些誤了大事,請皇上責罰。」

    「請皇上責罰。」安無忌亦接口道。

    明昭感動的望了沐風一眼,正過頭來,眉宇之間卻是無比的堅毅:「二位卿家起來吧,就按事先議定的計劃進行,不需要更改了。」

    「可是皇上……」安無忌愕然道。

    「天yu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勞其心智,苦其筋骨。朕手握神器之重,這麼一點點的苦難也克服不了,如何能為萬民之主。不必再說了,朕已經決定。就算有什麼問題,應太醫的本事,朕還是信得過的。」明昭傲然道。

    第二日早朝,含章殿上明昭的出現讓不少官員嚇了一跳,皇上何時回的京,他們竟然一點也不知道。其中尤以楚文森最為震驚,他從雍王那裡得到的消息是明昭至少要在四ri之後回京,而且楚令亨還暗示明昭歸京途中可能會出事,可是現在明昭非但神完氣足的坐在龍椅之上處理國政,寒毛都不曾掉了一根,更別說出什麼事了,而且以雍王耳目之廣,竟然明昭歸京的時間都把握不好,偷偷看著龍椅之上神采飛揚的明昭,楚文森的心中,竟暗暗的生出了一種叫做畏懼的情緒。

    心神不定的楚文森好不容易熬過了這一ri,出了政事堂之後,也不顧一眾官員在他面前奉承逢迎,逕直出了宮,坐上馬車回家。

    到了家中,楚文森入了書齋,把伺候的下人都趕了出去,一個人悶在書齋之中,想靜上一靜,考慮一下是否要為自己和楚家再留一條後路。可是還沒一柱香的時間,便有下人來報,說是楚令亨求見。

    楚文森本待不見,但是略一思慮之後,還是讓人把楚令亨帶了進來。

    「楚相安好。」楚令亨瀟灑行了進來,朝楚文森一躬身。

    「不好。」楚文森冷然道,他好不容易定下來的心思被明昭今日突然的出現,又動搖了起來,現在的他,似乎要在楚令亨身上找到一些信心,來逼自己做出決定。

    「呵呵。」楚令亨似乎早已知道自己會遭到這樣的待遇,呵呵一笑後,搖著扇子道:「楚相莫要焦躁,那人的行蹤我們沒有把握到,這固然是一個失誤,但是人非聖賢,孰能無錯,我家王爺已經重重責罰了主理此事之人,以後,定然不會再出錯了。」

    「哼。」楚文森哼了一聲,卻不說話。

    楚令亨陰陰一笑道:「楚相該不是後悔了吧。」

    「後悔又如何,沒後悔又如何。」楚文森回應道。

    「楚相。」楚令亨加重聲音道:「您和我家王爺,楚家和雍王一派,現在已經是一根繩上的螞蚱,一榮皆榮,一辱,哼哼,最後恐怕連骨頭渣子都剩不下來了,如果楚相還猶豫不決的話。」

    是啊,已經走到這一步了,再怎麼也無法回頭。楚文森這麼一想,心中那塊大石頭才算勉強落了下來,皺眉問道:「你來我這裡有什麼事。」

    楚令亨見狀,知道楚文森的心暫時已經定了下來,當下笑道:「回楚相,我家王爺想見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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