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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第十五節 坐山觀虎鬥 文 / 問心劍

    我,君紹真呆了一呆,方才道:「母皇的意思是再明顯也不過的了,不過是讓我與二弟四妹共同監國,並趁此機會看看我們三人之中誰能當得大任,最後將皇位傳與誰。」

    「既然王爺這般想,那又何必急急回王府來呢,留在宮中多做事,多給皇上好印象不是更好麼。」那虛先生語聲淡淡,但是君紹真和安青揚都有一個想法,就是眼前這人在冷笑,在冷笑。

    「這……」君紹真遲疑了一陣,道:「不知為何,我心中總有些不安,因此急急回府,想向先生請教,願先生不吝賜教。」君紹真為人嚴峻冷峭,城府頗深,能說此這等話,足以證明他對這個來歷不明的虛先生依賴之情,竟達到了何種地步。

    那虛先生以黑巾蒙面,看不出臉上神色,眼中卻閃過一道奇異光亮,緩緩道:「既然王爺這麼說,那虛某自當將心中的想法一一道出了,至於王爺信與不信,那便不在虛某的考慮之中了。」

    「先生何出此言,先生入我穎王府兩年,為我出謀劃策,多有奇謀。我哪有不信先生之理。」不知為何,在這位虛先生面前,君紹真總會不自覺的避免用本王或是孤這等顯示身份的自稱,而多用我字。

    「既然如此,那虛某便直言了。」那虛先生微微頷首,道:「二虎相爭,必有一傷,三虎相爭而最後得利之人又會是何人呢,王爺是否想過。」

    「三虎相爭……」君紹真和安青楊都緊緊的皺起了眉頭,若有所思。那虛先生則雙眼輕閉,書房內只有他幽幽的一句話在飄蕩著:「得利之人莫過於坐山觀虎鬥者,王爺要提防為他人做嫁衣裳啊。」

    此語一出,安青楊立時頓悟,目she奇光,張嘴欲言,卻突然想起一事,硬生生的將已經到嘴邊的話又吞回了腹中。君紹真卻閉上了眼,額頭似有汗珠滴下,良久方才緩緩道:「縱使是坐山觀虎鬥,亦當以有才有德者居之,三弟德行雖不差,卻無大才,且無天下之志。母皇一世英明,再怎麼也不會犯這種錯誤的。」

    「那王爺還有什麼不安。」虛先生冷冷道。

    「我……」君紹真一時語塞。

    那虛先生站起身,冷笑道:「天下乃天子一人之天下也,交予何人之手亦從於天子之意願。王爺與江王、公主三人相互爭奪儲君之位,各有一方勢力。有勢力,為君者必忌之。王爺可還記得當初王爺為何會從宮中搬出,皇上是王爺的母親,卻更是九五至尊的當今天子。於為母親的一方面來說,王爺與江王的明爭,與公主的暗鬥,都成為她心中一忌;於為君的一方面來說,當今當初是如何為國之儲君的,前朝太子謀反之事,距今不過三十年而已,王爺權位ri重,卻又與江王、公主互有矛盾。當今如何能不忌,玄武門之事可是史有明文的啊。」

    君紹真一時無語,安青楊卻出聲道:「先生此言依青楊之見,還是有些危言聳聽了,王爺是皇上的長子,自古不立嫡便立長,睿王爺雖然不在了,但是王爺卻依舊是嫡長子。且廉王素無爭位之心,滿朝皆知,先生只憑皇上帶廉王去大明宮這一點便如此推斷,青楊覺得實在是……」

    「愚者只看昨日,庸者關注今日,智者放眼明日。」當安青楊提到睿王之時,那虛先生下垂的手緊緊的握住了拳頭,只是憑藉著長袖的遮擋,使得君紹真和安青楊二人沒有看到,等到安青楊說完之後,那虛先生的手又鬆了開來,傲然道:「本朝立儲向來是立賢,而立嫡或是立長,當今當初以女子之身尚能登上儲君之位,這嫡長之說,又有什麼用。至於何為賢者,哼哼。」那虛先生冷笑一聲道:「得天子之心則為賢者,王爺若是連這等事情都不明白,那虛某也沒必要浪費口舌了。還有,王爺上次不是說當今十分喜愛新嫁的廉王妃麼,連永平公主數次索要都要不到的東西,只見得一面,便輕巧巧的脫給她,難道兒媳比女兒還要重要麼。再說這位廉王妃,可要比廉王大上一歲啊。」

    「虛先生。」安青楊有些按捺不住,出聲道:「家妹雖然得皇上歡心,但是就此推斷說皇上愛屋及烏會以此對廉王有何幫助的話,恕青楊冒昧,那又是不對了。家父當初之所以同意家妹嫁與廉王,就是因為皇上曾保證廉王不會捲入儲位鬥爭,家父這才放下心來。虛先生通曉天下之事,家父一貫的立場,先生應當不會不知道吧。」

    「青楊……」君紹真見安青楊有些激動,連忙道:「先生也只是為本王著想,雖是推測,卻也無惡意。」

    「青楊冒昧了。」被君紹真如此一說,安青楊才發現自己的冒昧,連忙拱手道:「請王爺恕罪,請先生恕罪。」

    「長史大人。」虛先生的聲音之中帶著一絲慨然,道:「令尊的立場虛某自是知曉,不過如果廉王沒有任何風險便能等上儲位呢。令尊應當十分疼愛令妹罷。如果事實如虛某所推斷的一般,令尊還會嚴守中立麼。而且,令尊效忠的皇帝,若廉王是未來的皇帝呢,令尊還會如何。長史大人再想一想,令尊對長史大人現在的立場,有什麼表示沒有。」

    「這個……」因為安青楊為君紹真之心腹,他與安無忌兩父子現在已經有些貌合神離了,雖然在外人面前父慈子孝,但是安青楊在心底深深的知道,他的父親,對他已經有戒心了。先那虛先生提了出來,他臉上不禁難看了起來。

    「先生。」君紹真見安青楊這般,心下有些不忍,他與安青楊其實可以算是同病相憐,他和明昭**相疑,與君紹朗永平骨肉相爭。在權勢政治的面前,骨肉親情,總是那般的蒼白無力:「先生之言甚有道理,如何應對,還請先生有以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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