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四十五章 八歧 文 / 李白
眾人面面相覷，怎麼跟？難道要和它一樣鑽到水裡去？
「你們怎麼不來？」山本五魚六轉過身來，奇怪的問。
「哦，這個，」淳風有些不好意思：「我們不太會水的……」
「哈哈，是這個哦！」山本五魚六大笑了起來：「我看各位剛才是從天上下來的，想必都會飛吧？小將在前邊水中引路，你們在後面跟著就行了！」說著翻身一個魚躍，跳入了水中。
眾人心中也是暗笑不已，趕緊都上了淳風的大門板，一路緊跟上去。
不多時，遠方的海面之上，火光閃現。一個巨大的島嶼出現在眼前，遠遠的看去就像是天邊的雲層一般，如果不是飛在空中可以隱約看得到島嶼的邊界，淳風幾乎以為到了大海另一邊的大陸上。股股直衝雲霄的煙柱從島上升起，灰黑色的濃雲籠罩在島上，在島的正中有一座高聳如雲的火山，火山口紅光隱現，不停的冒出陣陣升騰的白色氣霧，奔雷般的成陣轟鳴慢慢從雲層之上朝八方延伸傳去，彷彿一個大煙囪似的。「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裡面做飯才能有這麼大的煙啊！」淳風不禁有些促狹的想。
近了一看，整個島上怪石嶙峋，只偶爾看得到一星星的綠色，絕大部分地方都是是光禿禿的，白茫茫的一片岩石偶爾被穿過灰雲的陽光照著，顯得格外的刺眼。
「好了，各位，我只能送到這裡了。各位後會有期！」山本五魚六行了個禮。「你們登岸之後自然會有人帶領你們去見八歧大神的。我潛水了！」說完也不等眾人得回答，一個猛子紮了下去，轉眼便不見了蹤影。
「唉——」淳風一把沒叫住，懊喪的跺了跺腳：「這麼急幹什麼？」
陳摶拍了拍他：「呵呵，別急啦，我們上岸去吧。那個魚頭不是說只要我們上了岸就有人來接應嘛！」
一行人到了島上，還沒走得兩步就聽得一聲清脆的嬌喝：「哪裡來的野人，竟然敢在聚妖島上亂跑？」
淳風心裡一陣苦笑，這裡是不是都喜歡叫別人野人？那個什麼五魚六這麼叫，這位也這麼叫！淳風一抬頭正準備說話呢，一見來的人話都落在肚子裡去了。——眼前的狀況讓他一下說不出話來。前面站著兩個妖怪，一高一矮，高的是個懷裡抱著個貓的漂亮的不像妖怪的大美人，矮的卻是一個頭上頂著盤子的留著口水的綠色烏龜！極端的美麗和醜陋的對比讓他一下也失了神。
好在在場的都是修真之人，馬上就穩住了心神。淳風上前施了一禮：「我們幾個乃是中土大唐來的，想拜見一下八歧大神，不知兩位可否帶路？」
「哦，山本那條笨魚說的就是你們啊！跟著我們來吧！貓女，巡邏的事就麻煩你了！」說話的是那個綠色的烏龜，他隨手從懷裡掏出個水袋，往頭頂的盤子裡加了點水，轉身就向那個冒著煙的山峰走去。
「請問這位怎麼稱呼啊？」淳風開始拉關係了。
「我叫河童太郎。」綠烏龜愛理不理的，比起剛才的山本五魚六來可是有派頭多了。
「哦，久仰久仰！」淳風開始東拉西扯的和河童太郎套起近乎，不一刻便已混的爛熟。——這些日本妖怪頭腦本來就簡單，便是再有派頭，在淳風「別有用心」的熱情攻勢面前，也是不到一刻便已土崩瓦解了。
「好了，淳風君，前面就是大神的居所了。」離火山口還有半里路的樣子，河童太郎停了下來。「那裡面太熱了，我不能夠再往前走了，請多原諒！大神說，你們來了就請你們自己過去！」說完，用手扶住盤子，鞠了個躬。
「對了，那個太郎，你這個盤子有什麼用啊？你幹嘛要老往裡邊加水呢？」天璇一路上看到河童太郎往盤子裡加了幾次水，好奇得很，終於忍不住問了出來。
「天璇前輩，水是我們河童一族的力量來源，要是這個盤子裡的水干了，我也會全身無力，時間久了還會死掉的！這個也是我不能陪你們進去的原因，那裡的溫度實在太高了！」河童太郎也真是老實，天璇一問它就毫無保留的說了。
眾人辭別了河童太郎，逕直就往裡走。此處的溫度已經越來越熱，雖然有真氣護體，淳風幾人還是感到了一陣陣熱浪撲面而來。
說也奇怪，此處雖然酷熱，反而倒是有不少的植物存在。大概是厚厚的火山灰給他們提供了足夠的養料，而不向別處到處是光禿禿的岩石吧！萬紫千紅的各類莖葉植物迎風招展，雖然島上的火山從未平靜過，但一有機會這些生命力旺盛的種子就會生根發芽，無數的植物就在如此惡劣的環境下與死神共舞，它們從未抱怨過命運的不公，從未因為自己靠近死亡而吝嗇花苞綻放的微笑，從未辜負過生命賦予它們揮枝展葉的熱情。
走在植物叢中的淳風看著身邊這些頑強的植物，不免心有所悟。或許它們並不能開出象牡丹一樣富貴美麗的花朵，但是在這裡，能夠活下來，本身就是一種成功。生命的意義，道的意義，原來就是如此的簡單！
淳風似乎隱隱約約的抓到了點什麼，卻不能準確的用語言闡述出來，越想反而越迷茫，乾脆放下不想，既然在心中有了疑問，那麼總有一天自己會明白的。
不多時眾人便到了火山口上，看著這個洞口，一行人都驚呆了。這個洞口實在是太大了！上百丈方圓的黑漆漆火山口就像一個巨大的怪獸張開了他的嘴巴，而站在這個嘴巴邊上的眾人連螻蟻都算不上！
淳風將護體真氣外放至最大，忍著火山口中噴出的灼熱的氣浪，站在火山口內壁頂端邊緣朝下望去。
火山口下的世界就像是將一堆沒燃燒徹底的煤炭倒在鐵桶裡裝起來，從上面看到下面彷彿只是一個小紅點，也只有當淳風功聚雙目將千丈下的景色放大，才能清晰地看到火山口下千丈深處的岩漿表層。
那處決不是大火熊熊的樣子，而是殷紅髮暗的地表偶爾竄出幾道青綠的火苗，只有當慢慢滾動的岩漿表層裂出紋路，才能看清下麵條條的紅光。
「八歧在那兒？」淳風有些意外，本以為八歧那麼龐大的身軀應該很容易就看見了，不料他忍著炎熱搜尋許久都不見蹤影。抬起頭來一看，眾人都搖了搖頭。
「下去吧！」天璣輕聲說道。「八歧既然安排我們來這裡，要不就是想給我們個下馬威，要不就是想看看我們的能耐。不管怎麼樣，如果連下去都不敢下去的話，絕對就會被他瞧不起，那些讓他信服什麼的話，根本就是在癡人說夢了。」
「是啊，為今之計，也只好下去了！」淳風回頭看了一眼淳志：「師兄，你就留在這裡為我們把風吧！」
淳志知道自己現在的功力下去只會是累贅，很乾脆的點頭答應了。
「好！」四人對視一眼，縱身一躍而下。
落下不到十丈，一陣針刺一般的灼熱猛然傳來，淳風身形不由一窒。他大吃一驚，一聲暴喝，一頭長髮根根豎起，功力運轉到了極致，才堪堪抵住熱浪的侵襲。
「此處的熔岩可比長白山中的那次厲害多了！」淳風不由想到遇到鴻鈞那次，也是地火熔岩中，可上次就沒這麼灼熱。
轉眼之間，四人就落到了火山的底部。見到四處再無立足之地，淳風放出戲雲，讓大家都站在上面。戲雲本是火系寶物，此時到此酷熱環境中倒是如魚得水一般，淳風差點是控制不住。
此時的景觀和剛才在洞頂看到的又有所不同。火山內龜裂的岩漿表層赤痕隱現，辟叭亂竄的青綠火苗不時帶出點點紛飛的火花，滾燙的熱氣使得淳風體內的水分不斷從皮膚被擠壓蒸發出去，渾身大汗淋漓，包裹著全身的真氣不斷萎縮，被熱風掀起的衣擺瞬間碳化碎裂。
「八歧到底去哪裡了？」淳風一陣煩躁，這種環境，連自己這種修煉火xing真氣的人都支持不了多久，自己三位長輩就更別提了。必須盡快找到八歧才行。
「八歧大神你在哪裡？」淳風忍不住大聲呼喊起來，帶來了洞裡一陣陣的回音，而且回音越響越大，最後逼得眾人不得不用禁音咒閉住了自己的聽覺，好一陣才還原。
突然岩漿表層裂開一個大縫，刺拉，鑽出八個巨大的蛇頭。蛇頭從上倒下全覆蓋在後後的黑色火焰般的鱗片下，每個頭上都有著黑色的肉冠，巨嘴張開時露出巨大黑的發光的鋸齒，漆黑漆黑的眼珠子，像是要把所有生物的靈魂全部吸收進去。頸部以下的身體完全隱沒在岩漿中，不知道到底有多長，長得什麼樣子。不過看頭就知道，所謂「八頭八尾，身長跨八座山頂、山谷」多半沒有誇張到哪裡去。
「誰在叫我？」其中的一個蛇頭開口問道，巨大的蛇信一吞一吐的，倒像是一面揮舞著的巨大的紅旗。說也奇怪，八歧如此龐大的身軀，說話的聲音卻是無比輕柔，想來是在這個地方呆久了，已經適應了環境。
「後學晚輩，拜見八歧前輩。」淳風按照中土的規矩，執足了弟子禮。開玩笑，洪荒九獸級別的妖怪，就算是執弟子禮也不吃虧。
「嘿嘿，中土來的修真者啊……」八歧發出幾聲冷笑，「說吧，有什麼事？」
淳風心裡暗暗叫糟，八歧乃是妖怪，妖怪自古以來便是道門壓迫的對象，八歧對自己這些修真者有敵意也是很正常的，自己怎麼把這個忘了？當下腦中飛快旋轉起來，想找出個對策。
「我們是給大神帶來運氣的。」淳風眼珠一轉，突然說道。
「哈哈哈哈，有意思！」八歧發出一陣輕笑，「給我帶來運氣？什麼運氣？」
「八歧大神最近幾次與那些該死的神交手，只怕是不太順當吧？」淳風話鋒一轉。
「什麼不順當？輸了就是輸了，有什麼不好說的！」另外一個頭轉了過來，眼裡竟然閃動著一絲譏誚。
「大人不過是運氣不好而已，只要有我們幾人在身邊，我們一定會讓那些神屁滾尿流的。」淳風說得有些誇大，卻毫不擔心。
「哈哈哈哈哈哈哈，運氣不好！說得真好！既然如此，你們就用你們的運氣來保佑你們能夠從我手上逃得性命吧！」八歧一陣狂笑，眼中開始閃爍著暴虐的光芒。
「且慢！」淳風一聲斷喝。「前輩乃洪荒神獸之一，得道已經不知道幾萬年了，還來為難我們幾個後生晚輩，怕是對前輩的名聲不太好吧？」
「名聲？嘿嘿，名聲是什麼東西？」八歧吞吐著紅信子，活像一排迎風招展的旗幟。「你們不要有任何幻想了，我們妖怪被你們這些修真者欺侮了近萬年了，我今天一定要吃了你們，以消我心頭之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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