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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第十二章 龍之傳人 文 / 藍冰

    泰若伯對金達存有深沉的仇恨。藍冰雖然不知道原因,但她瞭解泰若伯是一個為達到目的的再重要的東西都願意犧牲的人。當面臨親情和仇恨的選擇題時,泰若伯絕對毫不猶豫的選擇後者。

    其實藍冰覺得某些方面他們有些相似,泰若伯和她一樣是火焰般的人,有著燃燒著的意志,不顧一切的決心和勇氣;執著,死心眼。唯一不同在於泰若伯比她更強悍,更冷酷。

    『既然我無法阻止他,那麼只有揭穿他。』

    第二天下午,藍冰和金達來到辛特所在的教會。很容易看出辛特眼底的驚異和激動情緒,藍冰卻似面對一個普通的認識人一樣禮貌的問候,並將金達介紹給他。

    辛特與金達交談幾句,他的眼神再次落回藍冰身上,藍冰帶著風度的笑容回視,眼裡沒有過去曾燃燒著的炙熱。辛特將他們帶到禮拜間休息的地方,三人在桌前坐下,金達不客氣地開始『進攻』桌上的點心。

    「你還記得當年的事嗎?和你的家人分離時所發生的事。」

    藍冰沒有預兆的將話題拋出,金達錯訛的看看藍冰再看看辛特,顯然不曉得藍冰在說什麼。

    「當然記得,我永遠都忘不了。」辛特回答。

    「那天爺爺有幾個客人。他們在和爺爺討論著什麼,後來激烈的爭執起來。他們開槍打死爺爺,大姐抱起我就跑,也挨了一槍。我抱著大姐哭,直到起火以後有人把我從火裡救出來。」

    說這段話的時候辛特盯著金達,藍冰沒追問細節,因為她之前曾特意查看過這起案子的卷宗。在當時這起案子很被重視,因為中國境內是不允許私自攜帶槍支,從唯一的幸還者辛特的口述中,以及殘存下來收養辛特的老農民焦黑的屍體上存留著的彈孔,都證實犯人是用槍殺人。警方致力追查,但該案仍是毫無線索。後來又過很久圍剿邪教『天啟』以後,據調查是天啟的教徒為佔用老農的土地,用土製槍殺死老農放火燒房。

    「你們姐弟一共三人,現場只發現一具孩童的屍體。你認定自己的姐姐應該還活著,後來一直在找她。你找到香港的九龍,最後的線索也斷了。」藍冰替辛特把接下去的說完。

    「其實上我們姐弟一共有四人,我是最小的一個。我們家原先很富裕,後來我的養父母因車禍事故死亡。馮爺爺是我養父母的遠房親戚,本來在鄉下種田,養父母出事後他來城裡照看我們,來的時候帶著兩個小孩。大姐和在領使館附近被撿到收養的我,我們三人有完備的戶籍。二姐和四弟是馮爺爺帶來的,在城裡沒有戶口。那時候家境已經不如以往,再加上馮爺爺也不太懂得這些,一直沒給二姐和四弟辦戶口。」

    領使館附近被撿到?這倒是頭次聽說。藍冰忍不住偷撇一眼辛特。

    「火災發生的時候他們也在裡面嗎?」金達擔心的問道。

    辛特搖頭,「他們當時不在家,但是在大火過後他們兩人也失蹤了。」

    藍冰暗自奇怪案卷裡只記載發現倖存者一名,另一個下落不明;壓根沒提另外兩個孩子失蹤的事。不知是調查的警察失誤,以為那兩個孩子和該案沒關係,還是怕外界反彈刻意掩蓋。

    「我曾追查他們的下落卻毫無線索。後來剷除邪教天啟抓住犯人後,犯人說根本不曾知道二姐和四弟的存在。二姐非常聰明,我想她一定是帶著四弟躲起來,在什麼地方過著平凡的生活。」所以他沒有再去找他們,因為他後來所選擇人生道路與平凡無緣。

    藍冰聽完以後恍然大悟。她知道辛特在事故後被一位英國神父收養,長大後進入教會。按理說以他的情況平常人應該心滿意足,但他希望查明真相找出親人下落,所以才加入fbi。可惜辛特的願望恐怕要幻滅了。他的親人不但沒有過著平凡的生活,反而……

    所有的線索全對上。泰若伯對金達的仇恨的起源,大概是金達和天啟創立者李情完全相同的臉,以及他與李情的友情吧!

    「辛特,我必須告訴你一件事。」藍冰嚴肅的說。

    藍冰探過頭去,湊到辛特的耳邊神神秘秘說了些話。金達沒好意思偷聽,但是仍對辛特的大驚失色感到好奇。

    臨走的時候辛特再次盯著金達看,突然問:「你是否記得五年前從火中救出一個男孩?」

    金達搖搖頭——他失去記憶,連現在用的名字都是自己起的,又怎麼可能記得五年前的事!

    不過藍冰心裡十分清楚,如果剛才講述的故事中金達在當場,如果是他面對那場災難的大火,他會衝進去救人。即使他只不過是過路人,即使他有可能也被困在火場,他也會闖入那場大火。

    因為他是傻瓜。

    思及此藍冰忍不住唇角洩漏出笑意,她沖金達點點頭,站起身便轉身離開。她連一句辭別的話都沒留下,彷彿之前沒人和她交談過,坐在那裡的只是個陌生人。金恩擦擦沾滿點心渣的嘴向辛特告辭,剛站起來就被辛特拉住。

    「請你告訴她,小心高等魔族。」

    金達聽得莫名其妙依然答應了,然後轉身追著藍冰離去。辛特看著他們兩人遠去的背影心中一陣揪悸。

    『是這樣麼,原來你已經有珍重的人,而我只是個陌路人。』

    『這樣也好,如你所願就此結束。』

    『就這樣的放棄……就好……』

    在藍冰回程的路上,微弱的焦味傳入她的鼻子。她透過出租車窗看到從遠處荒郊的一棟樓房上正湧起滾滾濃煙,竟然真的著火了!

    「是丁齊住的地方!司機先生,麻煩你調頭!」金達焦急的嚷道。

    藍冰不緊不慢的聳聳肩:「這麼大的火,肯定有人打過火jing。怎麼說丁齊都是個警察,不用管它也不要緊。」

    然而金達的下一句話打消她的悠閒。

    「林鈴也住在那裡!」

    ****

    一小時前

    丁齊聽同事說林鈴回家取東西,急忙從警局開車往回趕。

    他有一種強烈的預感,林鈴隱瞞了一些事,而且是與執意要奪回芯片的鬼面人有關的事情。

    當丁齊的車停在他在外面租借的樓房門前,看到門外七倒八歪躺著本該充當看守林鈴職責的jing衛時,他不詳的預感更加強烈。丁齊打開林鈴的房門,一眼看到一個男子平舉手臂單手卡住林鈴的喉嚨,將她纖細嬌小的身體拎在空中。林鈴臉色蒼白,她的腳懸空一尺有餘,她試圖用雙手扳開扼住她喉嚨的手掌痛苦的在空中掙扎著。在男子的腳下踩著一副眼鏡早已破碎,彷彿是對它主人未來命運的一種預兆。

    「放開她!」

    丁齊當機立斷掏出槍,沒等他瞄準林鈴的身體已像斷線的風箏向他飛來。他試圖伸手將她接住的空檔,男子突然出現在他身側衝他側肋一掌狠劈下去!丁齊低吼一聲疼痛的彎下腰,林鈴的身軀砸在他身上兩人一齊滾到在地。男子一腳踩在落地的槍上,稍一**竟將槍管踩扁。

    「警官,你不該多管閒事。」

    說著俊朗的男子又衝丁齊受傷的側肋狠踢一腳,確定聽到骨頭粉碎的聲音才滿意的笑出聲。男子彎下腰一把將他抓起沖丁齊的下腹又是一拳,力道大至使丁齊的身軀向後飛撞到水泥牆壁上,發出沉悶的巨響。丁齊的腹部開出一個血洞,紅色迅速在雪白的襯衫上蔓延,他的身軀貼著牆壁緩慢的下滑。

    男子正準備走過去再追加幾拳,卻被趴在地上的林鈴抓住腳踝。

    「住、住手,波伊森!我把東西給你,請放過他。」

    顫抖的聲音洩漏她的虛弱,林鈴艱難的爬起來。從她破爛不堪的衣服,以及臉上的擦傷明顯看得出她之前已經遭受過毒打。林鈴進廚房,一會兒功夫她手捧一支漆黑金屬製長棍走出來。波伊森雙眼一亮,帶著冷笑兩三步走到林鈴面前搶過她手中的長棍。

    「早交出來不就沒事了,敬酒不吃吃罰酒。」

    波伊森仔細確認手中的是真品滿意的勾起嘴角,他斜眼看衣著不整的林鈴,露出不懷好意的邪笑。林鈴立即察覺他的企圖驚懼的轉身要逃,卻被波伊森揪住頭髮一把拽回他面前。

    「仔細看果然是個美人兒,讓人忍不住想好好疼愛一番。難怪契主連重要的神器都交給你保管。」

    瞥見丁齊掙扎的要走過來,波伊森一甩手長棍飛出,穿入丁齊的血肉之軀將其釘在牆上。原本波伊森瞄準的是丁齊的心臟,但是因丁齊的身體本來搖搖欲墜,長棍僅僅穿過他的肩胛下側。即使如此他仍然傷的很重,他幾乎疼的昏過去。

    確信沒人干擾後波伊森將林鈴甩到地板上。

    「別耍花樣,你要是敢反抗我就殺了你弟弟。」

    林鈴瞪大眼身體僵住,任由波伊森肆無忌憚的扯去她的衣服。

    「放開她,畜牲!」

    丁齊試圖拔出肩胛的長棍卻無濟於事。

    「哈,難道你現在還被蒙在鼓裡?還是說你被這婊子迷昏頭了!」波伊森嗤笑道,「她本來是被派去監視你的人,卻在背地裡給警方透露線索。明明是契主的女人,竟然還膽敢和人勾結意圖背叛契主。就算不用通報契主我也可以現行解決她,不過有比殺她更好的方法——」

    波伊森喜歡看人類痛苦。比起活活掐死沒反抗能力的獵物,在傾心於她的人面前強暴她對他而言要更有趣味。感覺到手指上傳來的細膩觸感,看到林鈴臉上滾燙的淚珠,波伊森顯得更加興奮。他毫不遮掩自己粗重的喘息,低下頭準備繼續他的獸行。

    丁齊焦急下不顧傷口的劇痛繼續往前走,使得長棍從後到前穿行他的傷口。耳邊傳來的林鈴壓抑的抽泣擾亂他的心神,當長棍有一半的長度已貫穿他的傷口沾染他的血,他握住棍的前端,生硬將棍從身體與牆壁間拔出。

    鮮血飛揚。丁齊忍住貧血的昏暈感走向波伊森,手持長棍朝敵人的頭砸去!

    波伊森毫不在意的抬手擋住攻擊,回腕抓住長棍另一端向上一挑,棍從丁齊手中飛脫。波伊森用棍橫向一掃正擊中丁齊的頭部,丁齊昏暈過去。

    「咦!?」

    感覺到手中灼痛,波伊森驚叫一聲丟下長棍,發現自己的手心出現長條的焦痕。

    「神器的效力開啟?怎麼可能,難道這小子——」

    在他大吃一驚毫無防備的時候,一隻手從他的身下插入他的腹部。凶狠,迅速,凌厲;手再次從他的下腹抽出,指間捏著一顆黑珍珠般半透明圓形物。

    「你……呼……你……竟然……呼……呼……」

    波伊森大喘著氣顫抖的伸手試圖搶回黑珍珠,只見那手的手指**一捏,黑珍珠化為灰黑粉塵。波伊森慘叫一聲身形崩潰,分解成一團團肉塊散落在地上逐漸融於地下消失。突然肉塊消失的地方自行起火,焦黑的地板辟啪作響,一股青黑的煙從地低飄升。一個和尚從屋頂上跳下來慢慢走到跟前,他手中捧著一顆水晶。黑煙源源不斷的匯流入水晶,直到水晶內部成為不透明的黑灰色。

    林鈴從地板上坐起,悠然的吹去指尖殘留的黑粉,彷彿剛才致命的那隻手不是她的手。

    「多謝妙然大師相救。」她幽幽的說道。

    妙然哭笑不得;「毀壞魔物相當於心臟的『核』的人是施主,將水晶交給我,告訴我收魂口訣的也是施主。貧僧只是將所看到『核』的位置事先告知施主,怎能算是我救了施主?施主別拿貧僧打趣了。只是不知施主要魔物的魂魄做什麼用?」

    林鈴單閉一隻眼俏皮一笑,風情萬種。

    「追問女人的秘密可是件失禮的事。」

    「恐怕貧僧又要失禮,剛才的火是……?」

    「你是說這個?」

    林鈴打個響指,周圍的傢俱器物突然一齊著火,毫無預兆。

    「算是惡魔的恩賜吧。」

    多麼值得諷刺,她因那場大火失去所有,卻也因那場火得到能力。

    林鈴不理會火焰的迅速燃燒蔓延,她走到丁齊跟前蹲下,似想伸手觸及丁齊的臉卻在空中停住,轉而伸向他身旁掉落的長棍。然而在她碰到長棍的一瞬間卻被神奇的力量彈開,林鈴皺起眉,隨即輕笑起來。

    正直的心,無所畏懼的精神,包容一切的勇氣,只有同時具備這三點的人才能獲取不動龍棍的認可。

    她就知道會是丁齊,也只有他有這個資格。

    但,多希望不是他。

    ****

    「怎麼了?」火鳳察覺金恩的面色不對開口問道。

    「波伊森受到重創,不動龍棍剛剛認主。」魔物和契約者之間有種內在聯繫,只要一方危及性命即使相距遙遠另一方還是可以感應到。

    「哦?那個色鬼被幹掉了?」火鳳幸災樂禍的問。

    「他的魂未受損,大概只是遭到重創。」

    儘管身為魔族的波伊森聽命於他,但是波伊森依然背地裡仍打著不動龍棍的主意。只因『地』屬性的龍棍所帶有的『yin』xing對魔族吸引力極大,使魔族趨之若鶩。不動龍棍一旦認主,魔族擅自靠近已開啟效力的神器等於是找死。

    只不過,致使波伊森受創的真的是不動龍棍嗎?金恩若有所思的皺起眉。

    火鳳抖動一下小腦袋,將鳥頭轉向窗外。

    「你有沒有聽見歌聲?」

    「歌聲?」金恩的雙目不能視物,他的耳朵非常靈敏,但他根本沒聽到火鳳所說的歌聲。

    「沒什麼,可能是我的錯覺。」

    他們不知道在這所繁華城市的某條大街上,一個衣衫不整的藝人正拉著馬頭琴,嘴裡低低喃語著什麼。這是一首草原遊民中流傳的伴奏曲,淒美的曲調歌頌著一對生於敵對家族的兩位青年人崇高的愛情。只是不知馬頭琴這次又是為誰而唱?是為不願傷害愛人故作冷漠無情的女子,還是明知被欺騙仍願挺身而出的男人,或者是對天下千千萬萬有情無緣之人,寄予同情和愛憐。

    ****

    當藍冰和金達趕到現場,房屋已被大火吞噬。

    藍冰瞇起眼,她看到濃密的黑煙裡走出人影,小心的邁出一步想將金達擋在身後。然而金達卻將藍冰撞開急匆匆衝上去,差點摔倒的藍冰在心中暗自感慨那位大人的『潛力』。

    走出火海的人是林鈴和丁齊。林鈴抱著丁齊走到金達面前,她嬌小的身姿和她懷中龐大的男人身軀形成怪異的比例。她將丁齊放在地上。金達趕忙扶起丁齊檢查他的身體狀況。

    藍冰將自己的上衣脫下來,披在林鈴光裸的肩膀上。儘管她和林鈴不對盤,紳士該做的還是要做地~~(旁白:……女人一般會做這種事嗎?」)

    「我要走了,請將這個交給丁齊。等他醒來請告訴他,長久以來多謝他的關照,還有——對不起。」

    林鈴的臉上浮現淡淡的憂傷,她忽然回轉身,披在她肩上藍冰的上衣飄起遮住人的眼界,待衣裳飄落在地時林鈴已如魔術般不見蹤影。

    藍冰看著放置在地上的金屬長棍,驚訝無比。

    奇怪,不動龍棍為何在這裡?而且她為啥要把神器留給丁齊?是金恩的命令,還是她自己的意思?

    越想,藍冰越不瞭解這個女人的動機。

    『管她的,反正好戲即將上演,我只要坐在頭等席,答案自會揭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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