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六章 殺意 文 / 藍冰

    一個人在大街上遊蕩。

    穿行而過的車輛，寥寥無幾的人影；燈光流轉，星辰閃爍。

    她從不仔細去看也懶得注意它們的美好，因為它們正如人的想法，一閃即逝。

    難得的結婚紀念日被攪得一團糟她反而感覺一陣輕鬆。燭光晚餐和紅酒都很值得期待，但那不是她想要的。她想要的是——

    艷美的濃稠，流淌。

    她曾嚮往像普通人一樣度過平凡完整的人生，曾努力試圖將正常人的道德理念刻錄在腦海。可是越壓抑，越是無法控制住瘋狂。

    她討厭失控，也討厭被**吞沒，但她也逃脫不出放縱的快樂。

    無庸質疑她是喜歡聖者的，聖者是那樣的美好讓人忍不住想破壞，那樣的正直卻有自己的執著，身為神的公僕卻試圖瞭解她的想法，嘗試用不同的方式『勸解』罪人。

    她就是罪人。

    天生的罪人，為殺戮而誕生的死亡忠僕。

    她把自己和聖者鎖在一起度過快樂的生活，暫時忘記罪惡，暫時控制殺yu，暫時當自己的獵物只有他一個，假裝自己也能去愛人，能正常的生活。

    她錯了。

    很痛苦，像是獸性無法自制的時候壓抑著撕裂母親喉嚨時候的痛苦。而那時候母親的溫柔懷抱救贖她，於是她以為真的可以忍耐，真的可以信賴。

    迫使自己去愛自己，去相信自己。

    一錯再錯。

    好想殺人。

    一般人不可理解她的想法，她也同樣不理解他們，在她看來他們才都是異常的，只不過他們佔數量上的優勢。只有這一次，她強烈的感覺到自己的異常，並非為追求完美而產生殺人衝動。

    男人也好女人也好，小孩也好老人也好，一個個在誘惑著她犯罪。還好天色已暗淡街上的人不多，否則她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蠢事。

    她已經不再相信自己。

    『一定要忍住，趕去找老爺子派去送線索的人才是正事。』

    思緒混亂的藍冰一邊走著一邊習慣性**的彈搓沒有紙牌在手的指頭，直到指尖腫得通紅；微笑也漸漸浮起，強忍住其間略微流露的迷醉。

    很快藍冰便找到給蘇鵬送線索的人，一個三十來歲的青年小伙。很顯然他什麼都不知道，在皮薩店做外送的他只是想順便賺點零用錢，接受一個電話委託幫忙寫了張卡片放在皮薩盒上。等在蘇鵬辦公樓下正準備送上去的他正巧和她坐一所電梯，發現他也要到那一層藍冰便與他順口聊了幾句，意外的收穫呢。

    要問她怎麼知道他送的是線索？替蘇鵬訂好皮薩要求晚上12：00整準時送到不算是巧合吧？巧合只巧在小伙的表似乎快那麼十幾分，大概是為準時送到故意調快。

    老爺子找無辜的人做替死鬼是因為他很瞭解藍冰，知道她一旦弄清是他在搞鬼鐵定不會放過他派來的人。相反，毫無關係的人介入只是讓藍冰感到氣餒不會真對其怎樣，否則顯示自己氣度狹小向他示弱。

    他的確很瞭解藍冰。

    為尊嚴為氣度她願意忍耐。

    但，不是現在。

    你能想像讓一個已經瞭解分屍快感的傑森不去襲擊人而是分解塑料娃娃，或者讓飢腸祿蠹的豺狼與兔子共處嗎？

    是的，豺狼可以忍耐，但那是為等待更大的收穫，建立在它身體狀態良好的基礎上。

    不是現在壓制不住殺意的她。

    藍冰非常真誠的向青年小伙的坦白誠實致意，並對他老實的交出線索致以真誠感謝，輕巧的抬手一揮，一張紙牌劃開他的頸部動脈和氣管。他應該沒有疼痛，她盡量讓動作最快，快到他來不及感覺。

    『哎呀呀，粗心大意，在流光血之前他還是會覺得疼吧？』看著他摀住脖子驚慌失措亂撞的樣子藍冰搖搖頭自責。於是作為歉禮藍冰又一拳打向他的心臟，紙縫中夾著的紙牌深深釘入。

    電梯門開啟，她優雅的輕笑著從電梯裡走出來，隨即聽到身後的尖叫聲。回眼一瞥幾位職員正圍在電梯口，其中一個女的暈倒於當場。

    敲敲辦公室的門，一個拿腔拿調的男聲響起：

    「誰啊！」

    「先生，您的外送。」

    看著右手上所端被紅色覆蓋包裝皮薩的紙盒的她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