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十二章 合作 文 / 藍冰

    她又在做夢。

    夢裡她的身體輕飄飄，穿過門廊天空，穿過大氣層，回首望去是一顆水藍色的星球。

    她感動得幾乎要落淚，原來她一直生活在這麼美的地方卻從不自知。

    她一直飛，一直飛，周圍越來越黑，感覺得到前所未有的孤獨。

    「前面有兩條路，一條是生之路，一條是死之路。踏上生之路可以返回人間，踏上死之路能滿足你所有的**。你要走哪一條？」

    熟悉的聲音響起，她看到一個和夜大人實體形態極為相似的短黑髮身形站在她面前，他的雙手指向截然相反的兩個方向。

    她想起過去有一次受重傷時做的夢裡，就是這樣一個身形向她提出同樣的問題。生之路能夠讓她回到人間，而死之路則是淪陷入自己構想的美妙世界，被困在裡面直至靈魂消散。上一次就是這個身形幫助她回到人間，他依舊如故，高貴清靈灑脫如風。

    「奇怪，你的生命之光非常強，沒有瀕臨死亡的跡象，你為何會在這裡？」

    他好奇的打量她，似乎沒認出他們曾經見過面。

    想想也是，在這沒有止境的時間站在黑暗中，指引許許多多的靈魂走出迷茫，他怎可能把每一個靈魂一一牢記。

    「我不知道。不知不覺已經到達這裡，好像有什麼東西在吸引著我。」

    形體恍然大悟：「啊，原來你只是個迷路的靈魂。這裡不是你該來的地方，我帶你離開。」

    又要回去？她覺得有些失落。待在這無盡的黑暗中，待在這個連自己名字都忘記的形體的旁邊給她非常安心的感覺，沒有痛苦也沒有悲傷，有的只是安詳。難怪死去的人都不願活回來，如果死後是這樣的安寧她願意選擇死亡。

    形體牽著她的手踏上逐漸展開光亮的道路，她越走越沉重，幾乎走不下去。忽然有微弱的聲音從光亮裡傳來。

    「你聽，有人在呼喚你。」說完形體將她一推，她從空中掉下去。

    「冰兒！」辛特焦急的臉湊上來，看著他的憔悴藍冰於心不忍。

    「剛才我做了個夢，」她說。

    在夢裡差點拋棄你不再回來。幸好只是個夢。

    辛特剛想將她摟在懷裡，一聲假咳嗽打斷他倆的含情脈脈，她一扭頭正看到藍項擇和萬彤飛正在看他們。彤飛再次假裝咳嗽兩聲；

    「我知道大叔你很激動，但你也要考慮下場合，影響多不好。況且如果你是個美女還好，偏偏大叔你長得這麼大叔，再和一個長得漂亮的哥哥抱一起簡直是另類視覺暴力。」

    ……沉默。

    「不要攔著我，我要掐死這個小兔崽子！！！」

    藍冰暴走。

    等她冷靜下來得知前因後果，原來藍項擇趕得及時恰在藍應龍走後趕到，萬彤飛，藍項擇以及她親愛的老公趁她睡著的時候商討達成共識，讓萬彤飛暫時留下，再加上與藍項擇合作，等拿到聖堂內所藏的數據必須與他們分享。

    「留下他有什麼用，有腿的包袱。」

    她翻翻白眼，完全搞不動兩個男人在想什麼；於是不由得感慨男人心才是海底針，女人不能理解的東西。

    其實在她昏迷的時候藍項擇告訴她老公一些她不知道的事情，

    譬如藍姓家族裡高到驚人的變態比率，其中懷有異能者的幾率也很高；

    譬如藍應龍給她打的藥劑似乎是家族裡常用刺激人體運行異能的藥物，她的反應是被引導出殺戮機器的體質；

    譬如殺戮機器的體質肌肉承重力嗅覺等是正常人的數倍，再加上xing喜鮮血常常成為殺人狂，奇妙的是兒童汗液中分泌的某種物質的氣味可以平息殺戮機器的獸性；

    再譬如藍項擇想斷絕藍家變態的血統，而在藍麟的研究筆記中記載有藍家的秘密及斷絕這種血統的方法。

    如果她知道這些自然不難看出老公決定與藍項擇合作，以及留下小鬼萬彤飛的意圖。可惜她不知道，她只看到老公和藍項擇兩人鼻青臉腫慘兮兮的樣子，推測他們恐怕在達成共識前是經歷過劇烈的『友好交流』。

    『真可惜，打架怎麼不叫上我。』

    ****

    中國，某棟被植物環繞的鄉村別墅裡，一個老頭和一個中年坐在高清晰映像屏幕前，看著屏幕上的人物活動。而屏幕上所播映的正是不久前被施打藥物的藍冰與藍應龍對峙的鏡頭！恐怕藍冰和辛特死都想不到除去藍應龍，負責監視的雛和林邡外，還有第三組人在附近拍攝下所有的經過並記錄下藍冰異變前後的數據。

    「怎麼樣？」見播放的影像結束，老頭突然開口問道。

    中年連眼皮都懶得抬：「小孩子們的遊戲。你也是，都年紀一把還和他們亂摻和。」

    老頭苦笑，抬指輕撥手中的文件袋，文件夾不偏不倚的直射，被坐在他對面沙發上神駿的中年人翻掌接過。中年打開文件袋翻了兩頁，看著上面的詳細註釋與數據微微一笑。

    「很好的素材。不過既然她是藍家的直系子孫，若沒有特別之處才令人驚奇。」

    「如果我說有人專門收集有潛力的素材，抹煞他們的感情，試圖製造killingmachine呢？」老人追問道。

    中年對此嗤之以鼻：「胡鬧。killingmachine不是沒有感情的殺人機器，它的真正價值也在此。滅絕近千年的killingmachine，近百年內的記載只有藍麟一個，我不認為還有可能再出現第二個。」

    「那孩子不只是素材好，我認為她有成為killingmachine的資質。」

    中年看看老人，譏諷的撇撇嘴：「就算她真的是killingmachine又如何。」

    老人似乎因被看透而羞恥的尷尬無語。

    「建人，藍麟的時代已經過去，現在是年輕人的天下。我們已經老了，放手吧。」

    說完，中年站起身頭也不回的離開。老人頹廢的垂首，品味著中年的話。

    是嗎？我們的時代已經過去。

    當年的他們也曾年幼無知隨性妄為，少年的輕狂剛沉澱為成熟，剛開始用更清晰的眼界觀察周圍，認識生活的價值；轉眼他們就已經老了，世界成為下一輩無知少年的天下？

    老麟，要是你還在就好了，有你和我們一起老去，我也不會這樣不甘。偏偏你不在，卻將最富有青春活力的形象留給年輕人，讓獨自衰老的我好生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