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二十二章 程生命的流程 文 / 藍冰
說藍冰能回去，夜其實還在騙金達。
將甦醒後的藍冰帶出生死交界不難，但是在那之後時空之門開啟，藍冰無法回到屬於她的世界之事被金達察覺，金達肯定主動要求解除他們之間的靈魂契約。與其這樣，倒不如把藍冰困死在生死交界。雖然有點可惜，他可愛的死神……
藍冰與他之間有契約，她必須生生世世守護指引者，無法回到她所屬於的世界。
契約並非無法解除，但是解除的代價太高了，有可能危及到金達的安危。如果說出來金達一定義無反顧地答應，但是夜絕對不會答應。
金達是他的半身。無論他多愛憐藍冰，都無法與他對金達的感情相比。
為了金達犧牲掉一兩個守護者，對他來說根本用不著考慮。
他是夜——殘酷冰冷的漆夜，以人魂和負面情緒為能源，指引革新導向的意識體，世間最偉大的意識的分身之一；一個渺小的人對他來說什麼都不算。用不著權衡利弊，他直接放棄了對藍冰的可能性救援。
三天過去，他們與小惠及錢先生等人驅越野車（不要問偶錢先生怎麼弄來的車）準備離開柬埔寨。金達的傷勢無礙，但是金達手傷的符咒仍然沒有消退。夜知曉不是符咒的力量增強，而是他們的容器變得更加脆弱。
『沒有修復可能了。母體真小氣，再塑我們的器時不說替我們修補一下。我暫時不回那具容器的話或許還能撐一陣子。』
「夜？你在發什麼呆？」
金達發現夜若有所思好奇的發問，小惠暗想夜肯定又在打鬼主意。
「沒什麼。我只是想這具身體很合適，不捨得離開了。」
「夜！不可以任性！」
金達撲上去揪夜（其實是藍冰）的耳朵，估計這招也是小惠親傳。
『恩人加油趕快回來吧！你再不回來夜有可能佔據你的身體！』金達在心中暗自呼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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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叫什麼名字？」
「愛好？」
「在人間經歷多少好玩的事？」
「上次來找你的人是你的夥伴嗎？」
耳邊有個和夜大人相貌相同卻有超越金達聒噪的傢伙嘰嘰喳喳，藍冰依舊沉默。
「你與黑暗同化，可是我一說話你就顯露身形，是不是證明你心智不堅定？」
那是因為你像夜大人啊！你一開口無法不注意你。藍冰心中歎息。
融入黑暗與周圍同化需要心境平和，無yu無求。她什麼都不想，自然而然做到了。但是這個酷似夜的生死指引者一說話，總令她忍不住心中一動。
「真有趣，我一沉默你就消失，一說話你就出現，我們真是最佳魔術搭檔。」雖然在黑暗中徘徊許久，在與靈魂們的交談和窺測靈魂們的夢境，這位指引者對現代名詞還算瞭解。
「你的同伴沒有再來找你，或許他們已經放棄了。」
真吵。
「聽到我說話嗎？你已經被遺棄，以後在這裡和我作伴好啦！」
吵死了！
藍冰終於瞭解大話西遊裡孫悟空面對聒噪唐僧的感受，恨不得把某個傢伙開場破肚再用他的腸子勒死他，如果他有軀體的話。
終於她無法忍受荼毒，睜開眼直視指引者，冰冷的目光嗜血殘酷。
「好怕怕哦！表用醬紫色se的目光看人家，人家不好意思地~~」
她！想！殺！人！！！
「你真的很自信。可惜你的朋友都不重視你，他們來找你，一看沒折就撤退沒再來找你。似乎他們沒有我想像中的那麼重視你。」
閉嘴。
「你對他們而言，只是有利用的價值吧？你沒有真正的朋友。」
閉嘴！
「尤其是那個進來找你與我對話的意識體。他是偉大意識的分身吧？對這樣的存在來說你太不值錢，一發現無法帶走你索性就丟在這裡。對他來說，再找一個替代者簡單的很。」
……
「你是為他才來到生死交界嗎？真可惜，你所重視的人根本不在乎你，你對他而言什麼都不是。」
…………
「或者，他對你也不算什麼。可是他是唯一到這裡來找你的，其他你認為更重要的人乾脆來都沒來。」
「那又怎樣。」藍冰突然開口，「我不在乎。」
指引者繞著藍冰轉一圈，時而發出嘖嘖的聲音上下打量她。
「不在乎，幹嘛擺出一副被遺棄的樣子狼狽的矗在這兒。承認吧，你很不甘心。」
「在乎又怎樣。那個世界發生的一切對我都是鏡裡花，水中月。無論多在乎醒來都是南柯一夢。只要保留這份思念，曾經珍惜過的夢，已經足夠了。」藍冰說完又想合上眼，卻被指引者把她眼睛撐開老大。
她怒瞪指引者，卻聽懶洋洋的聲音幽幽的說——
「蠢才。」
……說誰是蠢才？！藍冰更怒。
「你以為用一句夢醒了就可以逃避嗎？如果你喜歡索性留在這兒不就得了？是夢還是真實有那麼重要嗎？」
就在藍冰為之心動時，另一個聲音悠然傳來：「當然重要。」
藍冰抬頭，指引者回頭同時看向一個離他們不遠矗立的意識體。
他看起來二十七八，身披青色風衣，面帶chun露般柔和清爽的神情。奇妙的是這樣的距離，藍冰竟然無法辨認他的臉！雖然能『感』到他的神情，年齡；卻無法分辨他的樣貌。
『入侵者！』這是指引者的第一反應，但是他隨後想到時空之風並未響起，這證明該人是以正當的途徑來生死交界而非通過時空之門。
「永遠沉迷與虛幻固然舒適，但是殘酷的真實更美麗。」那人如是說。
藍冰蠕動下唇，什麼都沒說出口。
「你認為自然的流程是什麼？」
流程？生老病死吧！指引者和藍冰都這樣想。
神秘人：「你認為生命與非生命，無形與有形有什麼區別？」
自然是生命可以進化繁衍延續生息，非生命保持一定形態而後消亡。無形沒有實體，有形有實體。指引者和藍冰得出同樣的結論。
神秘人：「生老病死呢？生命從興盛到衰竭，從年輕到衰老又是為什麼？」
藍冰猜測是為新生的延續，指引者猜測是為保持物質不能永存的守恆定律。
神秘人：「我們的存在，源於自然潮流。有形與無形哪種更適合進化？為得出答案自然進行選擇，漸漸有形的物體出現，昌盛。一旦做出相反的選擇，有形回歸無形，一切從零開始。」
「生命與非生命，哪一種方式能夠持久存在？為找出答案自然進行選擇，生命出現，繁衍。一旦做出相反選擇，生命消失，一切從死亡開始。」
「茁壯與衰老哪種方式更適合一個現實存在的物體？為找出答案自然進行選擇，不斷地成長，茁壯。一旦做出相反選擇，判斷該物體更適合於虛無而非實體，衰老與死亡降臨。」
神秘人：「一旦生命終結，真的是終結嗎？並非如此，生活的習慣，存在的形態在其他的生命中流傳，為他們所延續。」
這一句藍冰倒是可以理解。好像沒有孩子的夫婦，假如他們收養一個孩子，將他們的生活習慣教給他；與其他靠基因來遺傳習性的家庭相比雖然困難些，但是夫婦的『意志』與精神仍然通過這個孩子得到延續。
同樣道理，生物界中許多生物以其他生物生存形態所類似的方法生存，即使原本的生物絕滅，繼承他們生存形態的生物依然存在，最適合生存的方法依然延續著。
神秘人：「出生，學習，被選擇，衰亡。這就是自然的流程。所有的有形無形之物只是自然流程的一部分，為回歸自然奮力拚搏。你可以說是知識的沉澱，靈魂的成熟，**的茁壯，怎樣也好；我們都是順著流程前行，最終合流的股股溪流。在某個石坎停歇，在水窪中截流，變成一汪死水受困於此，你是否真的甘心？在靈魂的旅程中停歇，成為被淘汰的一員永遠無法與其他的溪流到終點彙集，你是否滿足？」
「告訴我我的孩子，你是否被眼前的假象迷惑，還未到達終點前停歇你的腳步！」
我……藍冰一個激靈，彷彿明白什麼，又彷彿什麼都還未明白。
神秘人毫不猶豫地轉身離開，將迷惑的藍冰和若有所悟得指引者拋在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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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您終於醒了！剛才您連呼吸都沒有，嚇我一跳！」侍從驚喜地對躺在床上的人說，伸手用手帕為該人擦汗。
「沒關係。」那人伸手拿過手帕自己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雖然不想承認，我已經過了全勝的時期；跑一趟生死交界這麼累。」
「先生？」
那人從床上坐起，解下身上所披被汗水濕透的青色風衣。
「許久沒見我的孫女，今日再見果然她還是個純真的孩子。」
面帶笑容的他瀟灑回頭沖侍從笑道，他的臉——光滑稚嫩，分明是一張二十幾歲的人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