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三十章 掠食者 文 / 藍冰
藍應龍離開房間，小心的輕輕關門。他衝門外的手下使個眼色，然後快步離開。
其實他原本準備封住藍冰的武功，這樣一來用不著鎖鏈或看守；但是鑒於藍冰身上有傷他不敢輕易這樣做。因為這種手法極為凶險，要震碎人的幾塊骨頭並用特殊手段弄破丹田。一般只有在給審訊中罪犯時才用這殘忍的方法，讓人在武功被廢的同時保持清醒承受痛苦。
其他手法類似點**或者下藥不是沒有，只是用在『非人』身上未必有效——誰能保證『純人』和人類一樣有所謂**道？肌肉和皮膚的實際構成承重能力不同，到底要多大的力道下指才不傷及性命的廢去武功？誰能確認純人應該使用的散功藥的藥量？多少份量對她來說正好合時？這些畢竟沒有先例。唯一保險的方法還是要用那一種凶殘的手段。
當然，等到藍冰病情好轉之後他還是會那麼做。好不容易才逮住的美麗蒼鷹，寧可剪去她的翎羽折斷她的翅膀也不絕能讓她飛走！
藍應龍一直以為他和藍冰是同一種人。或者更確切的說，他相信沒有其他人比他更瞭解她。在藍應龍看來，辛特就好比藍冰一時興起養得寵物，他本來自信的以為就算藍冰懷念辛特，也只是好比懷念一隻死去的狗罷了。可是藍冰的實際反應令他吃驚。
『這樣的喜歡？愛到想要吃了他，永遠和他在一起的地步？』
『啊！姨母，我該拿你怎麼辦？明明最適合您的是我，要是您繼續執迷不悟的話……』
「姨母，我對您，就像您對他一樣。假如您要飛走，我就殺了您。」
藍應龍的臉陰沉起來。此時不知覺間他已經走到一間研究室內。幾個白褂子研究員看他進來，其中最有資歷的兩個圍上來。一個是管事的，四十左右的華人中年女子，另一個是位稍微上年紀帶著鏡片的外國老頭。
「進行得怎麼樣？」藍應龍漠不關心似的隨口問道。
中年女子激動得滿臉通紅一副得換不上氣的樣子，而老頭則心事重重不吭一聲。
女子深吸口氣，遏制住激動：「你給我們的細胞和血液樣本是從哪裡採取的？天！簡直難以置信想像！我們試圖進行克隆，屢次失敗——」
藍應龍皺起眉頭：「我記得之前你說過用『藍人』的細胞做實驗雖然成功機率低但是仍可以克隆。」
「是啊，但你後來給我們的細胞樣本不一樣！雖然它們表層結構與藍人的細胞相同，但是基因不一樣！就像猩猩和人類的基因高達99%一致，正是那1%造成絕對性差異！這種細胞無法克隆，但是能夠與其他生物體共生後進化。其中成功比率最高的就是白鼠。」
說完女子假意咳嗽一下，沉思中的外國老人被喚醒。他是個大約六、七十來歲，接近禿頂的灰色眼睛的老頭，白裡帶紅的膚色和高翹得鼻樑明確標誌出他的國籍。
老頭開口解釋：「我們將這種細胞與第一代白鼠融合，第一代白鼠並無異狀。但是他們的後代，第二代白鼠發生了變異，它們的體細胞中帶有這種細胞的基因組。第二代白鼠的數量稀少——這很不尋常，白鼠的繁殖力非常強，一胎能生許多；但是第二代白鼠加起來還沒有第一代白鼠的一半數量。由於這個基因是x染色上的隱性基因，所表現出來的雄性白鼠變異比例比雌性大。像所有x染色體上隱性疾病一樣不，並非所有第二代都是變異體。」
這句話令藍應龍不由自主想起他們『藍人』中女性稀少的問題。他用眼神示意讓老頭繼續說下去。
「變異後的白鼠有極個別外型變化，大部分與普通白鼠無異。它們的臼齒脫落長出銳利的尖牙，性情凶殘喜自相殘殺。」
老頭說完這句突然扭頭走了，旁邊的女子連忙解說請藍應龍跟過去看。
一段實驗錄像。
錄像中巨大的玻璃缸內裝了大概數十隻白鼠。
不，它們已經不能被稱為『白鼠』了！它們像貓發怒時一樣豎立起自己細軟的毛，它們用尖利的牙齒和鋒利的爪瘋狂的撕咬周圍的同伴，將皮肉撕開，腸子扯出來；好像被餓了多少年一樣互相蠶食血腥無比。本該是白色的軟毛被血漿粘在一起，在玻璃上留下一道道粘稠的痕跡。最後整個玻璃都通紅，根本看不出裡面有什麼，只能聽到嘰嘰喳喳的撕咬聲。雖然已經看過許多遍，女子和老頭都臉色不打好，反倒是藍應龍面不改色。
「我們的實驗結果表明，」女子接著解說，「如果將雌雄一對單獨放在一起，它們表現出類似負鼠的行徑——雄鼠爬在雌鼠背上保持交配的姿勢，由雌鼠背負雄鼠覓食等等。根據負鼠的習性這種狀況會長達兩、三月之久，直至雄鼠死亡。由於時間不充足我們還不能確定這些第二代白鼠是不是也一樣。不過反過來看雄鼠數量上的優勢可能會由於這一習慣而被消減不少。」
藍應龍心中一動，多麼巧妙！猶如大自然的設計一樣精細！雄性的數量優勢是為保證交配，交配過後雄性死亡，因此保證了雌雄之間的平衡。
女子越說越口沫橫飛興致勃勃：「最不可思議的是，這些變異的白鼠經過檢查比尋常白鼠老化的慢！它們體內的控制生命衰老的計時器『小時鐘』細胞減少一半以上，而且他們體內分泌處某種物質遏制了造成衰老主要原因的ziyou基。這是通往減緩衰老的一條全新道路！只要揭開細胞的秘密，青春永駐不再是夢想！」
藍應龍不動聲色，心中卻有所明悟。他曾聽說過那個傳說中的人這次出現的時候仍是二十歲時的樣子，他還以為與藍家流傳中的黑暗食譜有關。原來，是這樣啊。血統純正的那個人物，天生擁有著幾乎是青春永駐的軀體。這麼說來的話，繼承那人血統的姨母也一樣。
藍應龍瞥眼又陷入沉思的老頭，勉強笑了笑：「格林漢姆博士，您有什麼看法？」
被稱作格林漢姆的老頭，想了想，不知是否該說。在藍應龍鼓勵的眼神下他終究開口。
「第二代白鼠之間繁衍下來的第三代白鼠數量更為稀少，外貌特種與第二代沒有差異，但是它們之間不會像第二代老鼠一樣互相攻擊。」
女子插話：「它們有互相攻擊吧？」
老頭搖頭：「那是第三代和第二代放在一起時，第三代攻擊並撕咬蠶食第二代；第三代本身之間不會進行攻擊。就是這裡，讓我覺得不對，有種奇怪的感覺。」
藍應龍挑眉：「什麼感覺？」
老人深吸口氣，終於鼓起勇氣；「我覺得，他們像不同種的生物，而它們的數量比例完全符合生物鏈裡的能量流動金字塔。」
眾所周知，在生物學上能量是由低級向高級流動，因此各物種的數量比例按金字塔排列。譬如最低級的植物數量最多，位於能量金字塔底層。再往上是靠消耗它們而活得一級消費者，二級消費者……越往上，能量流動去的越少，因此能夠供應的生物個體數量就越少。整個生態系統按金字塔層層遞進排列。而站在金字塔頂層的，就是人類。
隨著社會日益發展，人類的數量越拉越多，甚至超過資源能夠承受的供給量。繼續發展下去不出百年便呈現資源枯竭現象。這全是因金字塔頂層的人類數量超過金字塔能夠承受的數量比例。
聽了格林漢姆的話，藍應龍心中一動。第一代，第二代，第三代白鼠都是不同的物種，且按金字塔排布？由此可以聯想到雖然藍人是純人於人類的混血產生，但是人類、『藍人』和『純人』其實是不同種生物！他們同所有生物界中自然的造化一樣，有著完美的分佈比例保持資源的平衡利用。而置於頂層的正是數量稀少的純人。
食物鏈，金字塔……人類是藍人的食物，而藍人是純人的食物？！不可能，純人是藍人的遠祖啊！藍人不可能是純人的食物！
但是藍應龍轉而一想，遠祖又怎樣？猴子還是人類兄弟一般的進化旁支，照樣被人做成盤中餐。別說異種生物，同種生物間，尤其是接近古代的物種——譬如大王烏賊和鎧甲鯧魚（好像是叫這個名字的，古代滅絕的一種巨大魚類）都是同類蠶食。
不！藍應龍心中吶喊，他不相信！說他的姨母是站在他頂層的掠食者，他絕對不會相信！
格林漢姆歎口氣，他知道藍應龍不敢也不想相信他剛才所說的。他有一種預感，他們在玩火！這種神奇充滿秘密的細胞，將像核彈爆發一樣毀滅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