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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九章 文 / 穆紫軒

    飯後,顧幽把所有的朋友叫到了自己房裡。

    確定了門外走廊上沒有人後,顧幽才輕聲地說:「我想,我們不能繼續在這裡待下去了。」說完,看了看蝕燭。

    蝕燭對他點頭,說:「我同意。神秘男子的出現,被黑暗騎士追殺,正好被你們看見又救了他。我始終感覺這裡面彷彿有什麼內在的聯繫。」

    「內在聯繫?」懸鈴不太明白哥哥的話。

    蝕燭說:「是的,內在聯繫。也就是說,彷彿這一切都是一個局,而我們只是局裡的棋子。我們身邊發生的所有,我們所走的每一步,或許都在設局者的視線範圍之內。與其被敵人這樣操控,不如我們主動一些,跳出這個局。」

    融月不解地看著蝕燭,說:「煉舞不是說那個男子是迪拉王朝的王室後裔嗎?而且,我不覺得他的出現有什麼特別的地方。」

    顧幽說:「他的出現很特別。首先,追殺他的人是負責追殺地球修士的黑暗騎士,可是他卻不是修士。這一點,可以說明他是想通過黑暗騎士來引起我們的注意。另外,我們只見過他一次,可是為什麼他會知道我們住在這裡?足以說明,他監視我們已經有一段時間了。」

    融月仔細想了想,點點頭。

    顧幽接著對大家說:「正如剛才蝕燭所說,我們不能任憑他們操控,而是應該主動迎擊敵人,並且跳出他們所設給我們的局。」

    「可是,他們無處不在。」煉舞攤開雙手,「我們根本不知道他們在哪裡,所以也根本不可能知道哪裡才不是他們的局。跳出,很難。」

    殘魂同意煉舞的說法,「我聽不到有危險的人出現在我們身邊,派多多查看過,也沒有任何發現。我們不知道敵人隱藏在哪裡。說不定,他們化妝成了我們身邊的人,比如旅店的老闆,店員,住戶。甚至,廣到瞻神城的居住者。」

    顧幽咬著嘴唇,想了好一會兒,然後問蝕燭:「紅袍主教留下的指示,除了我們,還有人知道嗎?」

    蝕燭搖頭,「應該沒有其他人知道我們要去的地方。」

    「那就好,只要我們掩飾自己,並且離開瞻神城,說不定就可以逃離這個局了。」顧幽說,「大家想想,用完全不讓敵人發覺的方法離開。」

    「傳送?」蝕燭問,然後看著懸鈴。

    懸鈴力不從心地笑笑,說:「一次性傳不了這麼多人,況且還有大家的戰馬。我們不可能步行去葬……我們的目的地吧。」

    顧幽說:「不用傳送。」

    「不能傳送,但是還要讓敵人無所察覺地離開,除非挖地道。」煉舞說。

    殘魂笑笑,「這個方法,還是保留吧。顧幽,我問你,你所說的讓敵人毫不察覺地離開,非得是不讓任何人看見就離開嗎?」

    「不一定,只要敵人沒有發覺就可以了。」顧幽說。

    「那就對了。」殘魂的嘴角微微上揚,「既然無法不讓任何人看見,那麼我們就乾脆大張旗鼓出城好了。」

    「大張旗鼓?」煉舞大聲說。

    「沒錯,比如我們假裝舉行什麼可以不受城門守衛檢查的儀式,不是就出城了嗎?雖然敵人會看見我們的儀式,可是不一定會猜到是我們幾個人啊。」殘魂解釋說。

    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看著煉舞和融月。因為,此時除了他們,沒有人更瞭解海諾星的習俗。

    「儀式……」煉舞也有些犯難,雖然他知道海諾星的很多儀式,但那些都是自然和諧崇拜者所舉行的,並不受神教統治下的人歡迎。

    看著煉舞沉寂的臉色,顧幽輕聲問:「怎麼了?這裡的人沒有儀式嗎?」

    煉舞說:「我所知道的儀式在神教的城市裡是受到禁止和唾棄的,而神教的儀式,我並不知道。其實,你們應該問獄奴,別忘了,她在教會做過那什麼使者。」

    獄奴苦笑一下,提起自己在教會的職務,她似乎感覺臉上被人打了一巴掌。

    「獄奴,你知道嗎?」顧幽問她。

    獄奴點點頭,說:「只是,教會的儀式都是在大教堂舉行,我們並不能依靠那些儀式離開瞻神城。」

    殘魂端起茶杯,淺淺喝了一小口,心想自己的提議這麼快就被打了回去。

    顧幽的眉頭又皺在了一起,彷彿自言自語:「真的就沒有辦法了嗎?沒有了嗎?」

    「哎呀——」煉舞一巴掌拍在自己的大腿上,大喊了一聲。突然的動作和喊叫,嚇得殘魂手裡的茶杯險些從掌心翻下去。

    「你鬼叫什麼?」融月也被嚇住了,偷偷掐了煉舞的後背一下。

    本來煉舞臉上還是興奮的表情,被融月這一掐,痛苦混合了開心,面部怪異地扭曲,顯得有些不倫不類。「我……我想到……好的……主意了……」掙脫融月的手,煉舞喊出了一句。

    「什麼主意?」顧幽問。

    「有一種儀式,是不分信仰的,而且絕對可以輕鬆地出城。」煉舞總是喜歡在關鍵的時刻停頓一小會兒以觀察大家的臉色,「那就是……嘿嘿……婚禮。」

    「婚禮?」蝕燭來了精神,扭頭看了看顧幽,然後說,「依靠婚禮真的很容易混出城?」

    煉舞點點頭,「按照海諾人的習俗,婚禮的花隊在路上是不能有過多停滯的,不然就預示著將來夫妻必然不合。所以,為了尊重習俗,很多時候守門的騎士都只是草草檢查一下就放行了。如果給他們一點小紅包,甚至可以跳過檢查直接出城。」

    殘魂和蝕燭點點頭。

    可是顧幽的眉頭依然皺在一起,說:「可是,我們在瞻神城又不認識人,從哪裡去找舉辦婚禮的人幫我們混出去呢?」

    殘魂對顧幽說:「你這悟性,怎麼跟煉舞似的。」

    煉舞聽到殘魂拿顧幽和自己來比,趕忙劃清界限:「顧幽,你的悟性怎麼就這麼差勁呢?比我,遠多了。」

    顧幽抬起頭,看了看煉舞,並不計較他說自己的悟性差。他問:「煉舞,你的意思是……」

    還沒說完,煉舞手舞足蹈地,激動得幾乎要在顧幽頭上敲幾個大包起來。他說:「難道我們就不能舉辦婚禮嗎?我們這裡男的女的都有了,想辦好幾次婚禮都沒問題。」說到「男的」兩個字時,煉舞還拍了拍自己的前胸。

    「沒錯,自己辦。」蝕燭走到顧幽身前,眼睛飛快地瞟了旁邊的獄奴一下,說,「別人能辦,為什麼我們不能?」

    「你是說……假結婚?」顧幽問。

    蝕燭回答:「這個……如果你想真結婚,也行。」

    「我?」顧幽指著自己的鼻子。

    「對,就你,和獄奴。」蝕燭又看了看獄奴。

    「我……不要!」獄奴的臉上紅了一大片。

    煉舞撥開蝕燭,看了看顧幽和獄奴,然後轉過頭,對蝕燭說:「你領會錯我的意思了。你看看他們兩個的表情,一個整天皺著眉,一個整天緊繃著臉,這樣哪像婚禮呢?我說啊,如果辦葬禮他們兩個還蠻配套,向隊列前一站,絕對的孝子孝媳婦兒。」

    蝕燭正想摀住煉舞的嘴,而煉舞發揮出他刺客的特長一下竄到了融月身邊,對蝕燭說:「你看看,我們兩個,是不是郎才女貌?」

    「你們……」蝕燭張大了嘴。

    融月一把將煉舞推開,說:「你……」

    煉舞又走過去,說:「假結婚,只是假結婚而已。為了出城,我們兩個只好犧牲一下咯。」

    「犧牲?你?」蝕燭看著煉舞,笑得快要背過氣去。

    煉舞不理會蝕燭,深情地看著融月,對她說:「為了打敗敵人,為了這幫外星人,我們就犧牲一次吧。再說了,花隊裡只有新婚燕爾可以坐馬車,其他人都是步行的。」

    融月沒有說話,低下頭去,避開煉舞的視線。

    煉舞繼續說:「你,就是我的新娘。」

    好久,融月才說出一句:「哦。那麼,你就是我的新爹咯?」

    蝕燭剛喝到嘴裡的一口茶水噴了出來,濺滿煉舞的後背。手腕顫抖,茶杯摔了下去,在地上碎開了。而其他人,臉上都掛著扭曲的笑。

    煉舞一邊扭頭看自己的後背,一邊向融月解釋:「這個……與新娘相對應的……不是新爹……」

    「不是麼?」看到旁邊的人被自己一句話弄得笑到東倒西歪,融月卻不知道自己哪裡說錯了。「娘對應的不就是爹嗎?」

    煉舞哭笑不得,「沒錯,但是放到新娘裡面就不能這樣說了。記住,我是你的新郎。記住了嗎?」煉舞一再希望融月能夠記住,以免到時候在城門口把守城的士兵惹得一通狂笑。

    「哦,記住了。」融月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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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煉舞對於這一次行動似乎特別帶勁,兩天內又是租花隊司儀,又是購買婚禮用品,總是忙得不可開交臉上卻帶著無比幸福的笑意。

    一次顧幽悄悄指著煉舞,問蝕燭:「你說,他這是怎麼了?為什麼這兩天精神特別好似的?」

    蝕燭看也沒看,只顧著弄自己手上的彩花。他說:「你說煉舞嗎?他什麼時候精神不好?」

    顧幽說:「不是的,這兩天他更加活躍。」

    蝕燭放下手中的東西,抬起頭來,看了看煉舞,然後說:「確實……有點活躍了。不過,不奇怪,那小子想的什麼,明眼人一看就明白。」說完,蝕燭抱起堆在自己腳下穿成了串的彩花,走開了。

    「明眼人?」顧幽自己問自己。

    「喂,顧幽,來這裡幫忙。」煉舞喊起來。

    顧幽答應了一聲,跑過去,接過煉舞手上一大堆的火紅色的布條。看煉舞忙得這麼開心,顧幽問:「煉舞,你說,我是不是明眼人?」

    煉舞又塞了一團亂七八糟的東西給顧幽,也不管顧幽似乎還抱得下。他說:「你自己對著鏡子看看你那雙眼睛,白得跟死魚眼似的,肯定不是明眼人。」還沒說完,煉舞抱起一大團東西就走出了房間。

    突然,他的腦袋又從門裡鑽進來,說:「顧幽,你先抱著,別動。」

    顧幽憨厚地答應著。

    兩天後,「婚禮」如期舉行,新郎煉舞迎娶他的新娘融月去望神城居住。

    清晨冷清的街道上,剎那間盈滿了喜慶的氣息。紅色的碎紙片被司儀用手灑向空中,緩緩飄落。就像無數的蝴蝶,漫天輕舞。各種樂器吹奏出的喜樂在長長的花隊間飄搖,撩動了人們的心弦。

    輕盈的樂聲,美麗的彩隊,突然間給了所有人一個幻覺。彷彿,這一場幸福的典禮不是一個計劃,不是為了躲避,而是真實的,幸福的婚禮。

    幸福,太突然的幸福,讓所有人都輕輕地,笑了。

    由八匹全身披著紅袍的白馬拉動的花車裡,煉舞坐得離融月遠遠的,低下頭,偷偷地笑。而融月頭偏向一邊,看著花車的內壁,臉上被周圍的喜慶映得通紅。

    花車前後,許多微笑著的人步伐輕盈。

    蝕燭靠進殘魂,小聲問:「請了這麼多人來扮演親屬,是不是太鋪張了一點?」

    殘魂笑笑,說:「煉舞那小子花的錢,不過值得。」

    蝕燭會意地笑了起來。

    一路上,本來還在睡覺的人們聽到婚禮的樂章,早早地起床,站在了道路兩邊。孩子倚在大人懷裡,年輕的男女互相依靠。老夫妻的彼此攙扶,似乎在迴響幾十年前屬於自己和愛人的美好時光。

    無數祝福的聲音,在空氣裡飄揚。

    漸漸地,接近城門了。

    看到把守在城門兩旁的光之騎士,顧幽把兜帽壓得更低,大步走向前去。騎士看到顧幽,走上前來,擋住了他。

    顧幽趕忙照預先的計劃,掏出一個錢袋,遞給了最前面的騎士。騎士掂量了一下錢袋的重量,塞到腰間,然後說:「最近,上面安排下來了,所以我們需要檢查花隊,叫他們停下來吧。」

    花隊漸漸逼近城門,速度慢了下來。

    顧幽說:「我是今天的司儀長,你們也知道婚禮的花隊是不能隨意停下的……」

    騎士打斷顧幽的話:「我們沒有叫你隨意停,檢查,是隨意的嗎?」

    這時,煉舞跑了過來,掏出一個更大的錢袋塞給了騎士。然後說:「拜託了,今天是我的婚禮。家裡人很注重習俗,放我們過去吧。」

    騎士笑了笑,似乎覺得煉舞比較大方。他點點頭,說:「恭喜你了,新娘一定很美吧。好了,你們過去吧。」

    煉舞連說了幾聲謝謝,最後還誇張地擁抱了一下那個騎士,才和顧幽回到花隊裡。

    花隊離開了瞻神城,踏上了平坦的驛路。

    煉舞陪顧幽等人走了好長一段,正要回到花車裡,顧幽拉著他,壓低了聲音,說:「為了這次的計劃,你花了不少錢。」

    煉舞擺擺手,說:「買東西,租花隊其實花的錢不算多。我去租這些人的時候,告訴他們我家裡人都死了,但是想給自己的新娘一個很有排場的婚禮。他們聽了非常感動,要的價錢也一下少了大半。」

    「那剛才給騎士的那一個大錢袋裡,應該有不少錢吧?」顧幽又說。

    煉舞笑了起來,「剛才那袋子裡,裝的是幾塊鐵片和幾塊石頭。我耍他們的呢。」

    顧幽向瞻神城的方向望了望,然後對煉舞說:「那他們若是發現了豈不會追上來?」

    「你這司儀長怎麼當的,怎麼什麼都不知道?一般婚禮上收的紅包,都要在婚禮結束三天後才能拆。不然,就得不到喜氣的祝福。」煉舞嬉皮笑臉地說著,然後扔給了顧幽一個小小的錢袋,說,「再告訴你一件讓你吃驚的事情,我剛才順便把你給出的那個錢袋也拿了回來。活該,誰叫他們貪心的!」

    顧幽差點哈哈大笑起來,怪不得,煉舞會莫名其妙地去擁抱那個騎士。

    「又做回老本行的吧。」顧幽指著煉舞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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