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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12章 文 / 穆紫軒

    「你們的力量,不能夠與人造神抗衡。」黑衣男子一再強調著。

    顧幽搖了搖頭,「或許,真的如你所說,我們無法戰勝人造神。可是,我們不能夠眼睜睜地看著海諾的人類被人造神蹂躪。更不能,讓人造神打開亞哲爾的墓室。」

    「顧幽,你想守護海諾的人類嗎?如果連生命都失去了,你還能守護誰?」黑衣男子大聲對顧幽說。

    顧幽站了起來,「謝謝你的好意提醒,也謝謝你,告訴了我們那麼多關於我們為何來到海諾星的事跡。如果我們不去阻止人造神,如果亞哲爾的墓室裡逆轉空間渦流的能源被他們找出,那麼一切都晚了。或許,我們不但無法回到地球,甚至還會為地球帶去又一次災難。」

    「可是,如果你們去對抗人造神,只是以卵擊石罷了。如果你們死亡了,人造神照樣回地球,照樣回去復仇。」黑衣男子也站了起來,背靠著樹幹,說。

    「沒錯,或許真的是以卵擊石。」殘魂說,「可是,如果人造神真的回去了,那麼一切都來不及了。如果真的那樣,我們還有生存的意義嗎?我們只能待在海諾星,任由人造神在我們的家園肆虐。」

    「愚蠢,無論如何,活下去總比毫無意義地死亡值得!」黑衣男子吼了一句。

    顧幽盯著那張藏在黑暗裡的臉,盯了好久,才說:「我明白了。你說自己是應該被遺忘的人,是因為你背叛了藏花王朝修士的信仰,對嗎?」

    「背叛……或許,是吧。」男子的聲音顯得黯然,「但是,我從來沒有背叛過自己。我對自己說,我不要毫無意義地死亡,所以,我選擇了活下去……」

    「笨蛋,為了活下去,即使出賣自己的夥伴,你也願意嗎?你沒有背叛自己,可是卻背叛了自己的藏花王朝修士的名!」顧幽大聲吼。

    「我……我……」男子想要向後退,卻被樹幹擋著,無法遠離。彷彿一直遮罩著身體的黑幕被人猛然揭開,穿刺而來的陽光刺疼了他的身體。

    「藏花王朝一直在阻止人造神為地球帶去破壞,肯定做出了不小的犧牲。難道,你作為效忠藏花王朝的修士,連自己的生命都不願奉獻嗎?」顧幽的目光尖利,直直向黑衣男子刺去。

    「顧幽,難道你不知道活著的樂趣嗎?這個世界上,還有太多的美好我們沒有享受到。就這樣死去,你不會覺得太虛空了嗎?」男子的聲音微微顫抖。

    「眼睜睜地看著別人的生命任自己的敵人踐踏,我才會覺得虛空。」顧幽堅定地說,「我死過一次,我知道,死亡真的很可怕。可是,在黑暗的國度裡面,讓我害怕的並不是死亡帶來的恐懼,也不是沒有邊際的黑暗。我怕的是,我離開了那個真實的世界,而我活著的朋友,他們會不會不幸福,不快樂。」

    「你真的不怕死?」男子問。

    「死亡並不可怕。能為自己的信仰而死,那是一種幸福。」顧幽說。

    男子輕笑了幾聲,「真是笑話。你是永生的精神族,怎麼會死?你不會死,當然不會說死亡有多可怕。」

    「那麼我呢?」煉舞站了起來,「我不是永生的精神族,我有權力向你證明死亡是否可怕嗎?」

    「你?」

    「沒錯,我不是修士,我沒有你們所擁有的神奇的精神力,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煉舞說,「可以說,莫名其妙地被捲入了修士與神教的戰爭。可是,我卻一直沒有逃離。因為,我知道為了朋友的幸福,為了朋友的信仰而死,真的不可怕。」

    黑衣男子只是輕輕地笑。

    「你笑什麼?是嘲笑嗎?」煉舞說,「我也死過。顧幽被七個亡魂戰士殺死的時候,我的全真也被鋒利的十字斬刺出了許多的傷口。後來,我休克了,就像顧幽所說的一樣,墜入了一個黑暗的世界裡。在那裡,我所想的,只是顧幽是否還活著,孤鳴是否已經將顧幽的生命挽回……」

    顧幽向煉舞看去,一陣酸楚在心底默默生長。

    「真是可笑。」黑衣男子說,「如果死亡真的像你們說的一樣不可怕,那麼我不會再阻攔你們。你們去吧,尋找你們的敵人。」

    「你呢?依然做一個背叛者?」獄奴問。

    黑衣男子看著獄奴,沒有說話。

    「那麼,你就繼續做一個見不得陽光的背叛者吧。你已經放棄了自己的信仰,那麼你的生命也就沒有任何價值了。背叛吧,繼續下去,你會被自己所背叛的一切詛咒!」獄奴說完,走到自己的戰馬旁邊,翻了上去。

    「再見,修士。」顧幽看著黑衣男子,故意把「修士」兩個字說得很重。然後,他也翻上了自己的戰馬。

    煉舞沒有說話,而是抱著孤鳴向戰馬走去。他的嘴裡叼著一根草,冷冷地哼了一聲。

    殘魂翻上了戰馬,伸出手去,多多從天空中落下,落進了他的袖口裡。他將弓掛在戰馬的側身,然後摸索到韁繩,說:「不怕死的四人軍團,現在出發。」

    「不,五人。」孤鳴的小腦袋鑽出煉舞的懷抱,不服氣似地說。

    「噢,沒錯。」殘魂的臉上露出一絲微笑,「不好意思,我忘記了。不怕死的五人軍團,現在就去挑戰罪惡的人造神吧。」

    四匹戰馬揚起了草屑和泥土,向北跑去。

    黑衣男子站在樹下,迎著拂面而來的風,望著那四個遠去的影子,好久。他的雙手慢慢抬了起來,摘下大大的兜帽。黑色的長髮突然被風揚起,飄揚著,散開。

    無禁河畔,無數的人類被繩索捆綁著,連成了一個長長的隊列,隨著河水的流逝,向北移動。高大筆直的山壁,已經呈現在他們的眼前。隊伍的中間,有一輛大型的馬車,八匹高大的戰馬噴著粗氣,拖動著木製的馬車。

    光神和神之主教各騎著一匹戰馬,在長長的隊伍前後來回奔跑著,吆喝著,用長長的皮鞭催促著人類加快步伐。

    人類的臉上,是默然的表情。信徒們已經忘記了禱告,因為他們知道,神已經忘記了他們。即使再虔誠地禱告,神也聽不到了。

    長長的隊伍緩緩向前延伸。

    光神騎著戰馬跑到了隊伍最前面,望著不遠處高大的山崖,山崖中間似乎被刀切割出的山谷入口,大聲喊:「所有的人,再快一點,馬上就進葬龍山谷了!」

    光神的眼神慢慢向下降去,落到了山崖下的地面。突然,他的手揚了起來,大聲命令:「先停下來——」

    神之主教聽到了停止前進的命令,拍打著戰馬,向前跑去。

    山崖下,四匹戰馬向著人類的隊伍跑來。漸漸地,跑近。漸漸地,可以看清馬上的人穿著的亡魂戰士的盔甲。

    光神和神之主教拍打著戰馬,迎著對面的四匹馬跑去。

    兩隊戰馬漸漸跑近,幾乎同時停了下來。光神揚起皮鞭,不客氣地對對方說:「你們是什麼人?」

    「一直在等你們的人。沒想到,你們比我們晚到。」一個聲音說。

    「你是誰?」光神問。

    說話的人摘下了頭盔,白色的長髮墜到身後,被風吹著,散開。顧幽說:「藏花王朝的修士,顧幽。你們一直想要殺死的人。」

    神之主教皺起了眉頭。

    而光神的臉上,突然劃過一絲驚異。他盯著顧幽的臉,說:「你到底是誰?」

    「我已經說過了,我是藏花王朝的修士,顧幽。」顧幽冷冷地說。

    光神突然調轉馬頭,向著人類隊伍的方向跑去。他的臉上,滿是驚奇的神色。

    而神之主教依然停在原地,他看著山崖上方的天空,說:「獄奴,你在吧。很久沒見了,你還好嗎?」

    獄奴摘下了頭盔,「我很好,比什麼時候都好。主教大人,我想問問你,是你殺死融月的嗎?」

    煉舞的手從孤鳴的肩膀滑了下去,按在腰間。

    神之主教笑了笑,然後搖頭,「是靖冥大人殺死了融月。另外,我告訴你們另一個內幕。靖冥大人並不是聖徒……」

    「恐怕,這個內幕和我們沒有什麼關係。」顧幽冷冷地說。

    神之主教說:「我還沒有說完,你怎麼知道和你們沒有關係?我想說的是,靖冥大人根本不是聖徒,而是神教的八位神中的一位。讓我想想,他應該是光神吧。」

    「人造神?」顧幽握緊了拳頭。

    神之主教的嘴角向上略略彎曲。

    光神騎著馬一直跑到了馬車邊才停下來,彷彿在和車裡的人說著什麼。

    神之主教扭過頭去,看了看光神,然後轉過頭來,對顧幽說:「真是奇怪,為什麼光神大人看到你會有那樣的表情。我以為,他會很快撕碎你們的身體。」

    「在那之前,我們會撕碎你的身體。」煉舞說著,兩柄短劍突然從他向前伸出的手掌裡滑出,刺向神之主教。

    神之主教卻只是緩緩揚起一隻手,就阻擋了兩柄短劍。短劍禁止在空中,就像被兩隻手掌托著,紋絲不動。主教輕蔑地看了看煉舞,然後說:「毫無意義的攻擊。」

    「毫無意義?」顧幽的心裡,蕩出了一絲漣漪,他仔細地看著神之主教。

    神之主教卻並不知道顧幽問話的意義,他看了看顧幽,說:「沒錯,毫無意義。和以前一樣,我只用一丁點力量,就可以將你們所有的力量阻擋。」

    顧幽哼了一聲,「你是否忘記了,上次我折斷了你的手臂?如果不是那麼多的亡魂戰士圍攻,我可以毫不費力地將你殺死。」

    「毫不費力?」神之主教大笑起來,「顧幽,你什麼時候也學會吹牛了?」

    「你可以試一下。」顧幽說著,右手在空中一揮,一柄氣劍從他的手臂裡旋轉著向神之主教劃出。

    神之主教一隻手在空中握成了拳頭,然後向劍刃撲來的方向伸出,同時拳頭打開。掌心裡,一環透明的漣漪向四周展開。

    劍刃與神之主教身前的空氣捧撞,碰出好幾環漣漪,四散開去。劍刃化成了碎片,很快融化在空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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