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一百一十章擊退戎人 文 / 海之舟
在列陣的過程中，獨眼漢子又投了一輪石子。這一輪由於隊伍在移動中，中石的人比起剛才少了一些。
劉chun看著躺在陣營中受傷的戰士，心裡後悔沒有帶上醫護的人員。不過此刻顧不得這些了，劉chun又高聲喊叫起來：「擊鼓，第三、四營前進。」
隨著鼓聲的響起，三營、四營兩個陣列往獨眼漢子的方向移動起來。那些四面圍住的戎人也察覺到了劉chun的隊伍要進攻。他們也跟著隊形的移動吹響了號角。四周的戎人不顧一切的往隊伍衝刺過來。劉春心中一緊，他不敢有半點的猶豫，果斷的發出了口令：「第三、四營停止前進，交替掩護歸陣。鼓手擊鼓「奮勇」」
這時刻那些戎人的勇敢一點也不比他們養的蒼猊犬差，只見他們前撲後繼的衝向有漢氏的陣勢。毫不顧忌自己的傷亡，那些剩餘的蒼猊犬也被他們盡數放了出來，喊殺聲嘶吼聲犬哮聲響徹雲霄。
一場大戰突然的進入了生死決鬥的時刻，劉chun的腦海中只餘下勝利的決心，其他的一切都消散在遙遠的爪哇國。他拚命的喊叫著：「封住隊列的入口，第三、四營趕快歸陣。」他的聲音很快的淹沒在四周嘈雜的喊叫聲中，那些提著木棒的戎人有著超出了劉chun想像的戰鬥力，他們悍不畏死，甚至用自己的生命用同伴開路。不斷的有人主動的撲向有漢氏的軍陣前的長矛，似乎那只是一個樹椏。事實上這種勇敢是毫無效果的，對有漢氏的陣勢構成威脅的，是那些從陣列的空隙處死勁衝進陣形裡面的戎人。
在三營和四營退回來之前，不時的有人從空隙中衝進了隊列的後面。第一、二、五三個陣列後面一排的雙斧手，和這些衝入的人奮勇的戰鬥了起來。劉chun的幾個奴隸也在此刻發揮出了極大的作用，他們見血封喉的吹箭，悄聲無息的不斷帶走戎人的生命。劉chun也率領著二十騎在裡面左衝右突的殺將起來。所有的文明在這裡變的蒼白，剩下的只是獲得生存的勇氣。當進入了文明時代的我們，無法想像當初為了生存的祖先們浴血奮戰在蠻荒之地的血性與勇敢。為了獵物，為了地盤，為了女人，為了保衛自己的文明果實。方法只有一個「戰鬥」，只有在敵人的屍體前沒有倒下的人，才能有獲得生存的資格。
劉chun的矛頭早已經戮的斷裂了，他大喝一聲躍下馬來。只聽嗖的一聲，劉chun驚的抬起頭來。好險，剛才一顆飛石越過了劉chun在馬上的位置，砸到了遠處的第五營陣列中。一名戰士頭上冒著鮮血倒了下去。
這時第三、四營已經逐漸的退回了原位，隊列間的空隙已經漸漸的彌補起來。隊列的中間趟滿了死屍，有戎人的，也有有漢人的。劉chun提著精鋼的短劍，重新上了烈風。在高處看去陣列的四周趟著更多的屍體，這些屍體幾乎都是戎人和他們的蒼猊犬。整個陣局已經基本穩住了，隊伍裡「激戰」的鼓樂又敲打了起來。那個牽著白色蒼猊犬的獨眼戎人已經帶著人重新退往了樹林中。
劉chun眼看著戎人想要退走，他控制住自己想追殺他們的念頭。在劉chun看來，冒失去追。一者，有漢氏的戰士在散兵作戰的情況下傷亡肯定大的多，二者自己的目的不是殺敵而是解圍，冒然的追擊帶來大的傷亡很不划算。三者，這些戎人生活在樹林中，肯定長於林中作戰，追進林中不會有好果子吃。有以上三種想法，所以劉chun控制住了追擊的念頭。再說這些人來去如風，還真不好追上他們。大家只好眼睜睜的看著戎人很快的消失在樹林裡。
牛部落的大門終於在現在打開了，從裡面湧出了兩百多號人向有漢人的陣列衝了過來。那名齙牙居然在剛才慘烈的戰鬥中依然活了下來，不知道他從那裡跑了出來向劉chun說道：「大首領我們的首領和牛部落的人過來了。」劉chun低頭看了齙牙一眼，臉色也說不清除是笑還是怒，禁閉著嘴唇向齙牙說道：「你去叫他們找些會治病的人過來，順便做些擔人的架子。」齙牙看著渾身沾滿了鮮血的劉chun使勁點著頭，轉身向來人處跑去。
劉chun剛鬆了口氣，不遠處突然傳來爭執的聲音。他轉頭看去。原來是有漢氏的戰士們在為了爭著割下屍體的耳朵打了起來，有一人甚至拔除了手中的銅劍。劉春心中一股怒火騰的升起，他大喝一聲：「住手。」只見劉chun的青筋冒起在他的脖子上，雙眉高高的揚起。
這聲喝叫驚動了所有的有漢氏戰士，他們看見劉chun翻身下馬飛快的走了過去。那兩名爭功的士兵被劉chun的怒氣嚇的傻了，垂著頭站立在那裡一動也不敢動。劉chun控制住了自己想抽他們兩下的慾望，他寒著一張結冰的臉轉頭望四周看去，戰場上所有的人都在盯著自己。趁著牛、豚兩族的人還沒有到來。劉chun高聲叫道：「把這兩人先綁起來，我這裡宣佈一條，族人中有敢不團結族人的，相互爭功的殺。」劉chun話音剛落，這兩人撲通的跪倒在劉chun面前大聲叫到：「大首領饒命。我們不敢爭了，大首領饒命。」
劉chun冷冷的看了兩人一眼，向他們候在一邊的營長裳五說道：「今日第一次宣佈算他們以前不知，死罪可以免了。其它的你自己看著處理吧。」
這件事情讓劉唇印像頗深，其實這個貪慾的潘多拉之盒是自己親手打開的。在以後和牛、豚兩族的會晤中，他一得空就在思索著這件事情。這似乎是文明的進程中必然的現像，就是自己不頒布賞罰令。人們逐利的天性依舊在起著作用，只不過自己把這個進程稍微的加快了一些。中國古代商周時期出現的禮儀制度，是不是在純樸的人變的逐利以後，巫師階層想出來的辦法呢？大概他們是想用風俗習慣和制度來與人的天性作鬥爭吧。也許禮在特定的年代和時間裡，它並不一定全是封建時代的糟粕。
弄清楚這些問題畢竟不是劉chun的特長，他所做的只能是加強法制的建設。把法律的制度定的越來越詳細，越來越完善。
戰場上經過一翻清點和打掃，劉chun也得到了這一仗的相關數字。這一仗有漢氏陣亡了二十八人受傷了二十多人。而戎人留下了二百多具屍體，還有三十多個輕傷作了俘虜。這些俘虜裡殘廢的是沒有生存的資格了，剩下的還是不錯的勞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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戎人這一仗被打的怕了，他們很快就消失在附近的樹林。在下午的時候出去的偵察騎手已經在方圓幾里內看不到半個戎人了，只是他們發現了不遠處的一座樹林裡的戎人營地。
劉chun隨著十名騎兵進入了這個在秋季裡變的燒了起來似的雜樹林，在這茂密的樹叢中有一條被人踩出的小道。地上散亂的腳印已經被先前進入偵察的騎兵踩亂了，在這擠滿了枝葉的小道中行走了一會兒。前面豁然開朗起來，首先映入劉chun眼簾的是一具插在樹樁上的死人。
這種死相噁心的屍體，劉chun已經見的多了。他的胃已經學會了適應這種環境，那種噁心的感覺，換成了一點厭煩蘊繞在劉chun的心頭。樹樁從屍體的會yin插了進去，又從屍體的嘴巴露了出來。樹樁磨尖了的頭子突兀的從嘴巴中長了出來，那張臉已經被樹樁漲的變了形。劉chun吐了口唾沫往前走去，他身邊的戰士們表現的比他強多了。他們只是冷冷的看了屍體一眼，不言不語的跟在劉chun的身後。
誰也沒有想到這裡是一個巨大的開闊地，從樹林外面看這裡只是一片在山腳下茂密的樹林，可在茂密的樹林中沿伸進山谷的開闊地是如此的寬敞。數百個用樹枝搭成的三角形窩棚散落在這裡，一點也不覺得擁擠。劉chun想起了一個名詞，這裡如果叫藏兵谷其實挺貼切的。
已經值守在這裡的劉煒帶著二個同伴策馬趕了過來，他們早已經將谷地裡巡視了一遍。看他們的表情是有了新的發現似的，果然劉煒報告了前面有新的發現。劉chun和一同到來的騎兵隨著劉煒往谷地的中間騎去。
很快到了一個處於整個營地正中心的位置，這裡似乎故意的留出了一片空地。空地中觸目驚心的壘著一個金字塔形狀的骷髏頭。一堆綠頭的蒼蠅嗡嗡的圍著骷髏頭飛個不停，上面殘存的巴骨肉吸引了它們。這種極為新鮮的頭骨，是如此的白，白的讓劉chun感到似乎那是玉做成的骨頭。劉chun覺得自己好像應該露出討厭的表情，可他發現自己已經麻木了一般難受不出來了。他只是覺的氣味有些不好，心底有一些淡淡的厭惡。自個把視線轉到了其它的方向。
那裡依然是一個和死人有關的東西。那是個石頭做成的大鍋。劉chun來不及想這種石鍋費不費柴火的問題，他的視線被窩裡煮的幾個嬰兒吸引了。劉chun以為現在的獵物豐富，戎人也不至於一定要吃這些東西來填鉋肚子吧，他更多的以為是戎人用來祭祀他們的神靈的。或許就是今早的戰鬥中看見的那只白色大獒的食物吧。
這種只能依稀辨認出人樣的浮腫糜爛的五官模樣，實在有些難看。劉chun又轉過了頭向空地的右側看去，那裡用三條石頭搭成了一個石案，想來是供奉神靈時用的。
打量了四週一圈，本能的劉chun想早點離開這令自己敗胃口的地方。在營地中其它地方草草的看了一下，劉chun離開了這裡。
這一趟的收穫還是不錯的，不說找回了戎人沒帶走的一部分粟米。還把戎人的生活習性瞭解了個大概，從營地東側發現的一大片畜棚，和裡面難聞的sāo味以及滿地的圓形顆粒狀屎來看，他們已經大規模的畜養了山羊了。從他們建造的房屋來看，這種房屋都是很簡陋的，屬於那種隨意的走到那裡就建到那裡的窩棚。在營地裡還發現了許多小孩留下的腳印和痕跡，很可能他們是帶著所有族人一起移動的。也就是說他們很可能是遊獵兼畜牧的生活。
通過以上的分析，劉chun想這次戎人襲擊牛部落，很可能就是為了女人和孩子。由於他們四處遊蕩，又不能長期的和本族的人通婚。搶女人和孩子來補充族人是最有可能的。想到這裡劉chun不知道怎麼搞的，他忽然可憐起那些戎人部落起來。想一想一隻生存艱難的部落，為了得到部落的延續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可以得到女人和孩子的部落。眼看就要把人搶到手了，突然的一隻軍隊跑來與他們交戰，將他們的人口殺死了二百多人。這只尋尋覓覓，冷冷清清，淒淒慘慘慼慼的部落只好默默，帶著一絲對生存的無奈又往遠處繼續去流浪。想到這裡劉chun自嘲的笑了起來。一同的族人只當劉chun想到了好事，跟著劉chun傻笑起來。一行人就這樣傻笑著回了牛聚落。
劉春回到聚落裡後不久，運輸糧草的車隊也跟著過來來。牧三的屍體也隨著這些獨輪車被運送到了這裡。護送糧草的是神箭手劉燦，對於牧三的屍體劉燦顯的很尊重。他把屍體用貴重的麻布仔細的裹好，屍體還被劉岱用草藥特殊處理過。在這秋季了停放了好幾天依舊沒有大的氣味，屍體交給牧豎時。這位鬍鬚花白的首領，撫屍大哭起來。
之後安葬牧三的屍體，少不得進行一場法事。這一耽誤又是一、二天的工夫。劉chun在這段時間裡經常的和牧豎交談，兩人說起對戎人進攻目的的猜想時，大家的意見幾乎一致，都認為戎人是為了搶女人和孩子才長期的圍困著牛聚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