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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第一百章 夜雨柔情 文 / 紀沫

    中午,溫敏和石可欣回去吃飯,還沒有進門,就聽見裡面傳來日語吵架聲,進門一看,果然又是上次來找秋山哲也的那個宇航員吉村太郎又來找他。他與秋山哲也兩人都很激動,不僅臉紅脖子粗,還輔助以大量的手勢,只差沒打起來了,卻沒人能聽懂他們在爭論什麼。邰應濟在一邊勸架,雖然怕吉村太郎聽不懂,特意用上英語,但還是沒有什麼效果。

    白俊和銀星熠都不在。溫敏知道白俊是去做一些撤離這裡的準備工作,倒是沒有怪罪白俊。這些原本是米宏介在做的,但現在米宏介走了,白俊只好自己來。只是她看銀星熠也不在,覺得心裡很不是滋味。其他人幾乎是走馬燈一樣地來找她幫銀星熠說話,可銀星熠自己居然連面也不露一下。

    溫敏的無明火說什麼也壓不下去,突然發作起來,上前去揪住吉村太郎,也用英語厲聲道:「你聽好了,這裡是中國人的地方,不是給你們日本人吵架用的。你要和秋山吵架,等你們回到日本以後,再慢慢吵個夠。」

    溫敏的身手今非昔比,吉村太郎雖然也很強壯,但**掙扎一下,並沒辦法掙脫,氣急敗壞地用英語喊道:「野蠻的女人!」

    溫敏更生氣,一拳打在吉村太郎的肚子上。吉村太郎立刻抱著肚子呻吟起來,也不敢再說什麼。石可欣當然是幫溫敏,挑眉道:「沒有你野蠻!連最起碼的禮貌也沒有,居然跑到別人的地方來吵架!」

    吉村太郎漲紅臉,對秋山哲也咕噥一句日本話。秋山哲也換漢語道:「溫敏,謝謝你們。他不會再來了,讓他離開吧!」

    溫敏指著門道:「我又沒有攔著他,他自己有腳,要離開不會自己滾嗎!」她這句話是用漢語說的,但吉村太郎雖然沒有聽懂,卻看清楚溫敏的肢體語言,悻悻地朝門外走去。正要出門,又似乎是不甘心地回頭說了一句日語。

    秋山哲也的神色立刻變了。邰應濟關切地問:「秋山,吉村說了什麼?你不要緊吧?」

    秋山哲也搖搖頭道:「不要緊。他不過是說回日本後再來找我。」

    溫敏等人都不相信秋山哲也的話,但看他不願意說,也就沒興趣問了。草草地吃完飯,秋山哲也自己去休息去,溫敏照例來到邰應濟和石可欣的房間中說閒話。邰應濟忽然神神秘秘地拿出一盤磁帶來,笑道:「白大哥說他懂日語。我剛才把秋山和那個吉村太郎的談話錄音了,你們拿去給白大哥聽聽,看他們兩人究竟在吵些什麼。」

    溫敏提不起半點興致,索然道:「管他們的呢,反正都是他們日本人之間的事情。」

    邰應濟和石可欣同時愣住了,溫敏平時是最好奇的,所有問題都要弄一個水落石出才肯罷休。石可欣笑道:「可我很想知道他們說些什麼。你就陪我去找白大哥吧。」強拉著溫敏出門了。

    白俊儘管是很忙碌,但在石可欣和溫敏找到他以後,還是放下其他事情,立刻把磁帶放進錄音機中。但他只聽了一點,就放下心,對兩個女孩道:「他們說的都是他們日本人的私事,與我們沒有關係。」

    溫敏撇撇嘴,卻沒有說什麼。石可欣好奇地問:「那他們究竟在說什麼?」

    白俊笑道:「此事涉及他人**,你們還是不要問了,反正和你們也沒有關係。」

    溫敏當即翻臉,冷哼道:「那和你有關係麼?偏偏你就能知道!我算是看清楚了,你和星熠都是一樣的嘴臉,就是覺得自己比我們高明,似乎銀河系離開你們都不轉了!」

    白俊急忙道:「你們一定要知道,我說就是了,但你們不要多嘴再去告訴其他人了。」

    溫敏不屑地大聲道:「誰希罕!」氣哼哼地拉著石可欣離開了。白俊看著她們的背影直歎氣,估計自己又給銀星熠惹了一點麻煩。

    銀星熠幫范明藍療完傷離開以後,和羊崴約定的時間還沒有到,就用一個隱身術保護,先去了溟洲。

    安倍光枝派出的軍隊還沒有到,但貝貝他們可能已經收到消息,整個沙漠一片忙碌,有很多傀儡人在貝殼蜃人的監督下,正在建造一個簡陋的大型工廠和一個發電站。可他們自己製造的大型宇宙飛船連一個雛形都還沒有,看來短時間是不可能完工的了。一大群貝殼蜃人散佈在沙漠的四周,正緊張地朝天空中吐著他們特有的煙氣,沙漠上空又被霧氣籠罩住,可惜銀星熠找了半天,也沒有發現他們有任何有效的進攻措施。

    銀星熠看得直歎氣,難道貝貝他們不知道進攻才是最好的防禦麼?就這樣消極的防禦,遲早會被人攻進來,看來不幫幫他們是不行的了。

    銀星熠也不現身,掉頭就去找軍隊了。軍隊的人數不少,可從昨天就開始集結,此刻也集結完畢,正等候在飛機場中,很快就要乘坐飛機,開赴溟洲了。銀星熠也不去打擾他們,偷偷地去檢查了他們攜帶的武器。

    軍隊除一些常規裝備以外,還裝備了大量的次生波武器。貝殼蜃人的大貝殼的防禦力很高,激光攻擊對他們根本就不起多大作用,但頻率在0.3~1.5hz之間的次聲武器,不會對和人類結構相同的傀儡人造成傷害,卻會對貝殼蜃人造成毀滅性的打擊,而且是蜃人的霧氣阻擋不住的,的確是攻擊貝殼蜃人的最好武器。

    銀星熠沉吟片刻,想到一個好辦法,悄悄潛入軍隊之中,利用煉製法器的辦法,將次聲武器的發生器件改造一下。軍隊到達溟洲以後,將會發現這些武器都是次品,只能發出低於0.1hz的次聲波,對傀儡人,貝殼蜃人都不會有太大的影響。

    軍隊攜帶的次聲武器相當多,儘管銀星熠動作麻利,也弄了好長時間,還被迫跟著傀儡人飛行一段路程,才把他們帶的次聲武器全部改造完。銀星熠十分得意地笑一笑,一看,與羊崴約定的時間早就過了,連忙朝經南城飛去。

    羊崴與銀星熠約定見面的地方是一個小酒館,原本是想借助嘈雜的人聲掩蓋他們的談話,但在這非常時期,也沒有多少人有心思來這裡喝酒,小酒館中冷冷清清的,除了羊崴以外,就只有兩桌客人。

    桌子上放著一個空酒瓶,看來羊崴已經來了一段時間。銀星熠走進酒館,在羊崴的對面坐下,多少有些詫異地問:「你沒帶尾巴出來?」

    羊崴苦笑道:「怎麼可能嘛?不過都被我打發了。我一回鳳凰城,吳長老就派了兩個人跟著我,還把和我關係比較好的舒奇忘和桑昀、蔡子芙都派出去執行任務了,而且是派他們去天鮑星系取火藻,短時間都沒有可能回來了。我一氣,就跑去和吳長老吵了一架。但吳長老居然忍氣吞聲,並沒有和我翻臉。我估計安倍可能也想讓你解決小行星的問題,知道我在做準備,暫時不打算動我。於是我也就不和他客氣了,直接把跟著我的人打發了。但我也不可能知道什麼消息了。」

    銀星熠鬆一口氣,道:「只要他們暫時不動你,能讓你做準備就好。」

    羊崴道:「安倍也不可能希望小行星撞上來的,這方面他們對我倒是一路綠燈,要什麼就給什麼。我已經讓人按照計劃在做了。」

    銀星熠點頭道:「我想也是。你也不要太煩心了,是桑昀去天鮑星系還正好,因為米船長和柳辛也去天鮑星系了。你能不能聯絡桑昀和蔡子芙,打個招呼,萬一要是兩方面碰頭了,彼此容讓一些。米船長那裡我們已經說好了,絕對不會去攻擊你們的。」

    羊崴愕然道:「你們怎麼也會派人去天鮑星系?如果只是舒奇忘長老和桑昀、蔡子芙,我打招呼當然有用,可是和他們同去的還有常秋華長老,正對你們有很大的怨氣呢,恐怕我的招呼是沒有什麼用的。」

    銀星熠的頭又大一圈,苦笑道:「此事一言難盡。你就先盡力試試吧。安倍和常秋華原來就有關係,此刻常秋華應該是安倍的一大臂助,她怎麼會把常秋華支開呢?」

    羊崴搖頭道:「我也不知道。但從我一鱗半爪聽回來的消息分析,似乎常長老為秋山對安倍很不滿意,安倍才把他給支開的。」

    銀星熠不得要領,岔開道:「對了,飛鱘號讓米船長他們開走了,你還要給我準備一艘飛船。」

    羊崴歎息道:「那就只有重新找一艘小飛船了。只是小飛船要是攜帶的東西多一點的話,速度就無論如何也提不高,可能連光速也無法達到,我們多半要提前出發才可以,時間就顯得更緊迫。此事說來就怨貝貝他們,竟然會把所有的鈽-239都偷走,不然我們現在哪有這麼麻煩?」

    銀星熠也歎息一聲,貝貝他們也是因為沒有製造氫彈的技術,才想到多做原子彈,靠數量取勝的。要是他當時在東彝站時能不那麼衝動,把所有的成品和半成品都引爆的話,他們現在也沒有這麼麻煩。說起來每個人都是站在自己的角度,只錯了一點點,可彙集到一起,卻是一個巨大的錯誤。暗忖要是他們不管小行星的話,安倍會不會去操心?只是此事必須安倍親自出馬才可能完成,又有危險,銀星熠卻不敢拿一個星球去冒險。

    銀星熠和羊崴分手以後,估計酒月上時間還早,又在經南城的街上閒逛一會兒,才離開蜃樓星,回到酒月。酒月又到了傍晚時分。

    撤離的事情很不順利,白俊遇到不少的阻礙。很多來這裡才出生的人對其他地方充滿恐懼,並不願意離開。但白俊知道,他們與安倍早晚要一戰,留下任何一個普通人,都很可能會成為包袱。邰應濟的傷病都大體好了,正在跟白俊說不願意光是躺著不做事,要和白俊一起辦理撤退的事宜。儘管溫敏和石可欣對此頗有微詞,覺得他們不應該硬要強迫所有人都離開,但其實還是一直在幫著作工作,此刻也說要和邰應濟一起正式參加。銀星熠回來的時候,白俊正在給他們介紹今天情況。

    秋山哲也的傷也好很多,但多數時候卻躲在房間中不肯出來。此刻也不在客廳中。

    銀星熠和大家打了個招呼後,就到秋山哲也的房間去看他,說了一會兒閒話,出來的時候,客廳中又只剩下白俊一個人在等他了。

    白俊一見到銀星熠,就埋怨道:「你怎麼一去又是大半天?你可是答應過公子和小姐,要把溫敏帶回洗劍園的。你究竟要等到什麼時候才去找溫敏?她今天的脾氣可是比昨天還大了。」

    銀星熠聽得直搖頭:「我什麼時候告訴你我答應過師傅和師母的?」

    白俊指指他身上的紅襯衣:「有的話是不必明說的。你沒有準備去找溫敏嗎?」

    銀星熠無言以對,苦笑道:「你以為我不想早點回來嗎?我去蜃樓星,又沒有閒著。有一個不算好的消息要告訴你,安倍果然也派人去天鮑星系了,而且派的是羊崴起不了作用的常秋華。」

    白俊道:「果然算不得好消息,但現在我們也不能丟下這裡的事情去找米船長,擔心也沒有用處。你完全可以去找溫敏談一談。」

    銀星熠猶豫道:「今天時間很晚了,外面又在下雨,我還是明天再會去找溫敏吧。你先說說你這裡發生什麼事情沒有。」

    白俊早察覺外面的小雨根本就是銀星熠自己弄出來的,也不揭穿他,搖頭道:「沒有任何事情,大家都好得很。明天你不是要下午才去蜃樓星嗎?我們明天再說那些煩心的事情,你還是先去找溫敏吧。現在的時間也不算晚,約她出去走走。在飄著雨絲的夜晚散步可絕對是一件很浪漫的事情。」起身硬推著銀星熠朝溫敏的房間走去。

    銀星熠還不樂意,掙扎道:「可是我剛才去看秋山,發現他的情緒更低落了,怎麼可能沒有事情發生嘛?」

    白俊失笑道:「別為自己找理由了。今天吉村太郎又來找秋山,又與他吵了一架。他的心情不可能好。」

    銀星熠撒賴就是不肯走,又找一個理由道:「你知道他們為什麼吵架麼?秋山和安倍的關係比較特殊,任何一點疏失,都可能造成損失。」

    白俊好笑地看著銀星熠,傳音道:「星熠,這可不像你了!你以前那股勇往直前的氣勢都去了什麼地方?好,為了讓你不再有借口,我告訴你吉村太郎和秋山吵什麼。吉村太郎和真正的秋山哲也是好朋友,雖然不知道現在這個是誰,但知道他是冒名的,追問他把真正的秋山哲也弄去什麼地方了。還威脅說,等大家都回到日本,一定要請人查驗dna,就算是冒名者改變指紋也沒有用處。你說,秋山的心情能好麼?」

    銀星熠一愣,皺眉也傳音道:「可是,吉村太郎是怎麼知道的呢?以前他們在一起那麼長的時間,他都沒有知道。」

    白俊又推銀星熠一把,笑道:「行了,這個問題我會去調查的,你還是安心去找溫敏吧。」

    銀星熠實在是推脫不掉,在白俊的監督下,硬著頭皮去敲響溫敏的房門:「溫敏,我是銀星熠,可以和你出去走走嗎?」

    溫敏非常痛快地回答道:「不行,我累了,已經睡覺了!」

    秋山哲也那裡沒有動靜,銀星熠眼角餘光卻瞥見邰應濟和石可欣的房門開一道逢,立刻就要打退堂鼓。白俊死命拉著他,又去敲門:「溫敏,難得的機會,就算只是罵罵人出氣也不錯喲。他這次也沒有受傷,總不可能又睡著了吧?」

    偷聽的石可欣「撲哧」就笑了,完全暴露出自己的行跡。銀星熠十分尷尬,還只好裝著什麼也沒有聽見的樣子。好在這時候溫敏的房門終於開了,溫敏出現在門口,淡然道:「出去走走也可以,但白大哥要陪我們一起去。」

    白俊連忙推脫道:「我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呢,就不陪你們去了。」

    溫敏道:「白大哥不去的話,那我也不去了。我不想有任何引起柳辛誤會的事情發生。」

    銀星熠苦笑道:「白大哥,你如果想我成功,就陪我們走一走吧。」暗中卻發出指力刺一下白俊,利用他心通惡狠狠地道:「幻術!」

    酒月基地是一個隱藏在地下的人造空間,原本一到夜晚就黑糊糊的,今夜又下著小雨,四周就更黑了,但溫敏卻發現沒有一點雨絲落在她的身上,他們前進的道路也被一團朦朧的光影照亮了。白俊身上也是乾的,只有銀星熠的紅襯衣很快就被雨水淋濕透,顯得更加鮮艷。銀星熠卻像是對淋在身上的雨水沒有任何感覺。

    已經離開庫房很遠了,他們早就到達曠野之中,但銀星熠還是沒有開口說一個字。溫敏看著**的銀星熠不禁心疼,忍耐不住,終於開口道:「銀星熠,你約我出來,就是為了淋雨?」

    銀星熠笑笑道:「我約你出來,本來是想告訴你,我很愛你,想把你帶回洗劍園中,但我知道你不願意聽,所以就不說了。」

    溫敏完全沒有料到銀星熠會說得如此直白,心跳立刻加快速度,有點亂了陣腳。為了掩飾,她氣哼哼地道:「既然你知道我不願意聽,你還約我出來幹什麼?」

    銀星熠停下腳步,凝視著溫敏的眼睛,又笑一笑,輕聲道:「讓你痛快地罵我一頓啊!我知道我惹得你不高興了。愛一個人,就要讓對方快樂。我愛你,不願意你不快樂,所以出來淋些雨,好讓你出氣。你有什麼話,儘管罵吧!我保證不會再睡著了。」

    溫敏又是一呆,完全沒想到銀星熠說起這些肉麻話來是這樣自然,原來準備的一肚子罵人的話語,竟然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

    銀星熠裂嘴再次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幫愛人分擔,也是愛一個人應該做的事情,還是我來幫你罵吧。」轉身對著曠野,扯著喉嚨,大聲喊道:「銀星熠,你混蛋!你以為你是什麼東西?憑什麼讓大家都圍著你轉?你為什麼要讓白大哥趕走柳辛,為你掃清道路?柳辛也是一個人,憑什麼就該給你讓位子?你有什麼權利去主宰別人的生活?安排這裡人的命運?你一而再,再而三地獨斷專行,不顧其他人的感受,決定其他人的事情。人家不願意離開,你也硬要人家離開!我就不要受你擺佈!就是不跟你在一起!」聲音隆隆作響,雖在曠野之中,隱隱也似有回聲傳來。

    銀星熠回頭看溫敏一眼,展現出一個魅力十足的笑容,輕聲問:「夠了沒有?」

    溫敏簡直是被震住了,因為這些話正是她想要說的,她一直很不滿意銀星熠逼迫酒月中的所有人都撤離,完全沒有想到銀星熠會如此瞭解她,哪裡還能說出話來,聽了銀星熠的問題也沒有任何反應。

    銀星熠微微一笑,溫柔地道:「一定是還沒有夠,那我再幫你接著罵。」掉頭又對著曠野,扯開喉嚨大喊道:「銀星熠,這些就算了,可你為什麼要**我的感情?對你好的時候,你不領情;我好不容易平靜了,你又冒出來搗亂。你要是真的喜歡我,為什麼不自己來對我說,卻要通過羊崴的嘴,小華的口,白大哥的話,柳辛的退卻來讓我知道。我也要讓你嘗嘗被人拒絕,被人冷淡的滋味!我就不跟你在一起!我這一輩子都不跟你結婚!」

    銀星熠又停下來,回頭看著溫敏柔聲問:「夠了沒有?不夠我再接著幫你罵。」

    這些話又完全說中溫敏的心思。她已經是激動得淚流滿面,到底是忍耐不住,忽然撲上去對著銀星熠拳打腳踢,吼道:「你去死吧!原來你什麼都知道,什麼都清楚,可你就是不來和我開口!我在你眼裡究竟是什麼?白大哥說你是蔦蘿實在是抬舉你了,即便是植物,也知道要開花來回報澆水的人!我為你做那麼多事,你卻不理我!」

    銀星熠任由溫敏對他的拳打腳踢,只深情地凝視著她:「我現在不是來對你說了麼?你知道我要用多大的勇氣,才能下這樣的決心。你知道我的故事。我用了一百多年的時間,也沒有能平靜下來,真的是有點不敢了。」說著也激動起來,忽然緊緊抱住溫敏,圈住她的雙手,低頭找著她的嘴,給她一個纏綿的熱吻。

    溫敏僅僅是象徵性地掙扎一下,就反手抱住銀星熠,瘋狂地回吻著他。可她心裡到底還是有點氣不過,一邊接吻,一邊還不時要用手去打銀星熠的後背,只是那力量連蚊子都打不死。

    良久,兩人才分開。銀星熠拉著溫敏的手,哈哈大笑道:「溫敏,嫁給我吧!等我們回到地球後,立刻就成親。我回去就改口叫溫教授爺爺,本來可是他該叫我爺爺的。」

    溫敏一時還放不下臉面,更有些氣不過,一下子又掙脫銀星熠的手,低聲道:「不行,我已經宣佈不和你結婚了。我不能出爾反爾!」

    銀星熠又拉起溫敏的手,微笑道:「我們只是成親,不結婚。你又沒有宣佈不和我成親,自然沒有出爾反爾,講信用得很!」

    溫敏又急又羞,嗔道:「白大哥也在呢!」

    銀星熠哈哈大笑,揚眉道:「是不是白大哥不在,我們說這些就沒有關係了?你放心,白大哥壓根就沒有跟來!要不是他,我怎麼需要出來淋雨?他要是還敢塌我的台,我回去以後要他好看。」

    溫敏一醒,才驀然發現身邊的白俊早就不見了,就是天上的小雨,也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就停了,連銀星熠身上的襯衣都干了。忽然明白了什麼,**捶一下銀星熠的胸膛,氣哼哼地道:「今夜的小雨,是不是你弄出來的?」

    銀星熠點點頭,嘿嘿地笑道:「我是為了讓你出氣,也為再增加一點氣氛。水是我從那邊的湖裡弄來的,有點髒,所以不敢讓你也淋雨。而且我還故意讓可欣他們看我的笑話,給足了你的面子。你摸著自己的良心說,我對你是不是真的很好?你能找著我這樣的人,文能提筆成文,武能盤弓上馬,算是不錯了。」

    溫敏又捶一下銀星熠的胸膛,終於展現出酒渦的魅力,忍不住笑了:「白大哥總是說你臉皮厚,我到今天才發現,你的臉皮真是夠厚的。」

    銀星熠點頭,嬉皮笑臉地道:「在洗劍園,沒有人比我的臉皮更厚了。此事人人都是知道的,早有定論。」模仿著溫敏的語氣,指著自己的鼻子道,「看在你肯用心的份上,暫時放過你。你聽好了,只是暫時,今後如果再有閃失,我絕對饒不了你!」看著溫敏笑道,「你看,你沒有說出口的話,我都幫你說了,夠體貼吧?」

    溫敏被銀星熠逗得「撲哧」一笑,依偎進他的懷裡,抬頭去看他,正要說話,忽然發現他一直帶在脖子上的項鏈不見了,又沉下臉,勃然大怒道:「銀星熠,我是真沒有看出來,你原來是這樣一個絕情忘義的人!」一掌推開銀星熠,掉頭就朝回跑。

    溫敏剛跑出去幾步,天上又開始下雨了,而且一下下來就比剛才大很多。溫敏更是生氣,回頭對不知道又發生什麼事情,還呆站在原地的銀星熠吼道:「你今天就是把所有的湖水都淋下來,我以後也不理你了!」

    銀星熠倏地上前,緊緊握住溫敏的手腕,也動了怒火,鳳目中寒光直冒,沉聲道:「溫敏,你把話說清楚,我什麼時候絕情忘義了?我為給你賠罪,這兩天絞盡腦汁,可算是出盡法寶,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你要是真的不喜歡我,那我以後可以不來找你,但你不能給我瞎扣帽子!」

    溫敏抹一把臉上的雨水,一腳踢在銀星熠身上,卻發現這一腳遠沒有剛才輕鬆,就和踢在石頭上一樣,把自己腳也給踢疼了!顯然銀星熠剛才是故意讓著她的!溫敏怒不可遏,簡直是氣炸了肺,哭著喊道:「兩情相悅是自然流露,我不要你出盡法寶,更不要你為討好我,竟然把雲姑娘給你的項鏈也取下來!你今天可以忘記她,明天就不可以忘記我麼?你實在是太會玩手段!你滾,趕快滾,我以後都不要見著你!」

    銀星熠一愣,怒火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感動,不顧溫敏的掙扎,把她緊緊摟在懷裡,湊在她耳邊低聲呢喃道:「那根項鏈其實並不是煙兒給我的,而是她朋友易水寒送給我的。不信你可以去問白大哥。而且項鏈我也只是暫時拿給米船長,是為了防備萬一,讓他們在危急時刻救命用的。你抬頭看看,現在的雨水也不是我弄下來的,而是真的下雨了。敏敏,我真的愛你,否則不會為了你而生氣。敏敏,你好好想想,羅醫生曾經那樣對待我,我都沒有和羅醫生計較,沒有生她的氣。我以後也絕對不在你面前玩手段,所以連老天爺都被我感動了。敏敏,你要相信我,你看我什麼時候說過假話?」

    溫敏還是不信,抬頭看著銀星熠,哭著道:「我從小就不喜歡男人,只有你打動我。但你知道你是什麼地方最讓我動心麼?就是你對雲姑娘的真情。她雖然早就不在了,但她的影子似乎又時時刻刻都存在。我的生命也是短暫的,但我也是一個貪心的女人,希望有一個男人能在我死了以後也能永遠記住我,也為我浪跡整個宇宙,去尋找一個永遠也不會再出現的影子。」

    銀星熠一震,忽然放開溫敏,掉頭就朝回走去。

    溫敏大怒,追上銀星熠又是一陣拳打腳踢,雖然把自己踢得很疼,還是不肯住手,大聲喊道:「我就知道我在你心裡沒有份量,沒辦法和以前的雲姑娘相比,但我沒有招惹過你啊!你是我爺爺的爺爺,怎麼可以這樣**我的感情?」越打越傷心也越是沒有力氣,身子一軟,坐在泥濘的草地上,眼淚嘩啦啦地流出來。

    銀星熠抹一把臉上的雨水,回轉身來,蹲下扶起溫敏,軟弱地低聲道:「我從來也沒有**過你。我今夜和你說的話全部都是出自肺腑,我永遠也不可能忘記煙兒,但你在我心中就和她一樣重要。你不知道,我開始弄些雨水也是為了能讓我自己清醒一下,並不完全是手段。當初我費盡心機,歷盡艱險,竭盡所能,煙兒還是棄我而去,我很怕再去承受一次那樣的離別。我一直沒有主動去找你,只因為我害怕。敏敏,你永遠不要對我說不理睬我,或者是要離開我這一類的話。我真的害怕,禁受不住。修煉並不難,你已經有了很好的基礎,肯定能永遠地陪著我的。就算是你一定會去做鬼也沒關係,今後你去哪裡,我就陪你去哪裡。不管是上天入地,我都不離開你。」

    溫敏從來也沒有見過銀星熠軟弱的一面,頓時感覺到心裡很疼,一時也找不著話來說,哽咽道:「可是天底下又哪有女孩子主動的呢?」

    銀星熠苦笑:「你們這些女孩子,一個比一個厲害,我早就對你們甘拜下風了。」摟著溫敏,又給她細細地解釋一遍,連去找羊崴的情況也說了。

    溫敏聽他肯為柳辛等人操心,終於融化了,看著他,抿嘴癡癡地笑道:「星熠,其實我爺爺從小就非常崇拜你的。你不知道,爺爺一直要我嫁給你妹妹的後代,該叫你老祖宗的那個人。你說爺爺要是聽見你開口叫他爺爺,會是一種什麼樣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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