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五十三章 ═大結五局═ 文 / 死亡星戀
忽然——我感覺到一種暖意，一比無比暢快的暖意。陌生的感覺，似陌生的觸覺。因為，我沒有觸覺……
可這又是什麼感覺？我怎麼會有的感覺？
獨牙驚鄂地看著我。確切地說，是看著我的身後。他的表情告訴我，此刻，正發生很可怕的事情。
然而，會有什麼事能讓獨牙害怕？剛才的處境，比生死來得駭人。可那時獨牙都沒任何一絲兒的恐懼，也沒有慌亂。
我不信！但我不能不信，畢竟，我確實感受到了那暖意。
猛轉身，我要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瞬間，一個閃著青光的球狀物滑進了我的喉嚨。一張溫潤的嘴唇，立時貼在了我的嘴上。那暖意猛然熾烈，似要把我蒸發般難受，卻又泛著飄飄欲仙的快感！
二十年來，我第一次有了感覺！第一次有了這種真實的觸覺……
可是，我不高興！而且，我很後悔，也很痛苦。
青蓮的形體伴隨著暖意的襲來而變化，除了能看清並銘記那雙深情中帶著淚花的雙眼，我的視線都開始模糊。
時間一秒秒過去，我不敢動。
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也不知她為何要這樣。
隨著最後一抹青光，她說了句話：」相公，今生不能相守，我希望來世……我能做的，只有這些。好好照顧她們，我永遠愛你……假如可以，我還會再化做人形，四處尋你。相公，無論千年萬年，我都會找到你……」話還沒有落音，青蓮的形體變得模糊，通明。她淒楚的微笑，讓我的心好冷，好冷。那種狀態，如有風吹，必會散做一點一滴……」啊！青蓮，你……你做了什麼？你真傻……」此時，我才明白了她的行為。眼淚滑脫出來，我禁不住悲呼：」不要！不要離開我……你真傻，你真傻……」」青蓮，你……」獨牙也慘哭起來，急忙飄到我們身側，擔心道：」磨牙，她這是怎麼了？為什麼，為什麼？快去找綠毛前輩看看……快啊！」他邊哭叫著邊拉著我往屍王洞趕，可我沒有動，也沒有動作。
我只想多看青蓮一眼，記清楚她的樣子。
過了如許多的日子，我感覺這一刻來得最為短暫！
她還在消逝，消逝……
我沒有任何辦法，儘管這無比的功力。我不會仙術，也不知道如何救她……
我和獨牙都驚鄂著，彷彿靈魂都跟著逝去，無法呼吸。
青蓮變了，徹底地變了！
一朵蓮花懸浮在空中，散著眩目的光華。緩緩地，它落下，落在我平伸的手上。
我知道，這就是青蓮。是她把法力都給了我，用她的一切來洗滌我殭屍的邪惡。也因為這個目的，她獻出了自己的生命……
平托著這朵蓮花，我比托著大山還要艱難。負罪感越來越強，我的心在滴血！它閃著閃著，失去了光彩，化做了一支普通的蓮花。」青蓮，我絕對不會忘了你！我……也愛你！永遠……」說著，我已經看不清景物。身後的獨牙也述說著，安慰我。可聽在耳朵裡，我更認為那是感染……
——獨牙，你回去吧，你先回去……我有事要做。
話沒說完，我往後走了幾步，仔細看看屍王洞。又看看青蓮剛才站過的位置……
等一等，走了幾步？
我試了試，連我的手腳都恢復了靈活，和生前一樣靈活。關節多年沒有大幅度彎曲，此時越位的動作，倒還真不習慣。
可是，我依然沒有興奮。即使變做人，變成神仙，那又有什麼用？青蓮她死了……
啊……我咆哮著飛起來，沒有目標，腦子裡一片空白。
我和青蓮的過去，沒有多少回憶。對我來說，沒有。我們的過去和前世，是她告訴我的。儘管這樣，我信……
單說這短暫的相處，也足以讓我深愛她，我又何必去計較以往？還沒能夠好好陪她，哪怕是一天……她就死了，為了幫助我而死了。
我在飛，但我還想再多雙翅膀。
儘管現在的速度，天下間已無誰及我，但我發洩不出來這股憤懣。我只能不住地飛著，飛著……
忽然——我看到了一個小池塘。好熟悉好熟悉的小池塘……
那池塘邊有顆樹是躺著的，還有……
落在池塘邊，我依依不捨地把青蓮放了進去。希望她可以吸收日月精華，再次重生。可她的靈魂已滅，還會是我的青蓮麼？
站著，我站了好久好久。
天色陰暗得再也看不到東西，淅瀝著下起小雨。池塘裡跳起幾隻青蛙，落在荷葉上，似在對我安慰。臉面被雨水淋濕，我雙手按在臉上抹抹，終於大哭起來。
又不知什麼時候，我回神過來，已經站在屍王洞口。
腦子裡一片空白，我甚至沒有目標和想法。
這段路，我是走回來的。冥冥中，我就走回來了。
青蓮死了，還有她們……我答應過青蓮，我還要照顧她們——甄珍和公主。
我的感情，平均分配給了她們三個。沒有任何的偏差，我可以為任何一個而死。如果不是有她們，我一定會跟著青蓮去的。然而，就因為她們還需要照顧，我才不能那樣自私。我，還要活著……
進了大殿，我看到一張張壓抑的臉，和一個個鬱悶的表情。
獨牙站在那裡，像吃了中藥似的苦瓜著臉，低頭沉思。我第一次看他這個樣子，比上次失戀的表情還要嚴重……
所以，我很害怕。這……又發生了什麼？
因為，我沒有看到公主和甄珍。」獨牙，她們呢？」我站在獨牙面前問著。
獨牙看了我一眼，沒有說話。」獨牙，她們呢？告訴我……」我繼續執著地問。
獨牙愣了愣，依舊沒有隻言片語。他只是沉默，沉默地讓人害怕。」別問他了，他不會說的。磨牙，你有神聖而又偉大的使命，不能因為兒女情長分心。我都可以不要女兒，你又何必執著？」屍王說著頓了頓接道：」你以後只要專心地跟綠毛前輩學習法術，盡快解救萬千的殭屍，那就夠了。再說，殭屍的感情，實在麼？忘記吧……你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綠毛和黑面金剛在旁邊搖搖頭，又點點頭，甚是惋惜。」磨牙，前輩和屍王說這樣是對你好。你的任務艱巨，不能有半點分心……所以，她們兩個，她們兩個……」獨牙沒有說完，無聲地頓住了。」對！磨牙，男兒志在四方，要做就做驚天動地的大事。不能因為小事停滯了自己的腳步，你要做的，是為了數以千萬的殭屍啊。她們的存在，只會讓你分心。你牽掛著她們，就不能專心學好法術，所以……」綠毛前輩說完，背起雙手向旁邊走去。」獨牙，你告訴我，她們在哪裡？」我堅決地問向獨牙：」無論如何，我都要見她們。」瞬間，我感覺他們都異常的卑劣。為了目的，要做如此多的犧牲。甚至，也不和我商量，就剝奪我的所愛。如果可以，我會殺了他們。但是，我做不到。
獨牙是我最好的兄弟，我希望，他不會騙我。可是，他不說話。他的沉默，讓我撕心地痛。從他的表情，我知道他也痛苦。然而，我要知道真相。」磨牙，別問了。等你完成任務回來，我會告訴你一切。現在，你做你該做的事情就夠了……兄弟，別想那麼多。很快就會過去的……」獨牙說完語氣一轉苦笑道：」恭喜你啊，可以像綠毛前輩一樣靈活動作了。」」獨牙，我要你親口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我堅決道：」你們這樣，我更無法安心去學什麼法術。別說去做什麼事，在沒弄清楚真相之前，我不會做任何事！」獨牙轉身看看屍王他們，又看了看我。沒有回復，也沒有拒絕。掙扎中，他擠出一句：」那好，你跟我來吧。我們是兄弟，永遠都是！」說完，他飛向公主的石室。
我趕緊跟上，幾乎和獨牙同時進入裡面。
床上，安詳地躺著甄珍和公主。確切地說，是她們的屍體。因為，她們已經沒有半點聲息。連公主的心聲，也沒有。
我的膝蓋不聽使喚，撲通跪倒於地。不可能，這不是真的！
她們怎麼會死？在這屍王洞裡，不可能，不可能……」磨牙，別傷心了。這是真的，她們已經死了。真的死了……」獨牙接道：」你要做大事，她們就不能活著。就因為這樣，她們選擇了死。她們是為了你，也為了千萬殭屍的解脫。她們很偉大，都很偉大……」」啊……」我咆哮起來，一種難以述說的沉悶和痛苦瞬間決堤，岩石滾落，地動山搖。
獨牙依然很平靜，看著我，他顯得異常成熟。」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我不信，我不信！她們不會死的……」我慼然淚下道：」她們都死了，我什麼都沒有了……我……我什麼都沒有了，還去做什麼任務，還管其他的任何人……」」不！你還有我啊，磨牙……」獨牙急道：」我們是兄弟！好兄弟，你忘了？我們永遠都是好兄弟！」」她們都死了，都死了。為了我而死……」我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淒涼：」我活著還有什麼意義，還有什麼意義？甄珍……青蓮……公主……」念叨著，我不知該如何自處。」你有神聖的使命，有更多的人需要你去解救和幫助。這小小的犧牲，也是值得。我相信你，你會做好的！如果需要，就算讓我立刻死。獨牙我也不會皺半下眉頭……你明白麼？兄弟，這就是大義……」獨牙說道：」行大義者而顧全大局，才可謂大丈夫也！」」大丈夫？大義？……哈哈哈……哈哈哈……」我不住冷笑著，無法接受這樣的現實。」對，你要做大丈夫，行大義！不能被這些事情牽絆……」獨牙道：」以後，殭屍界的兄弟，都要靠你的解救了，加油啊！」」你把嘴張開，我看看……」我冷冷說道。」啊？怎麼？」獨牙不解問道。
隨著獨牙的說話，我迅速把自己的殭屍明珠吐出來，送進他的腹中。那殭屍明珠上，有著我九成左右的功力。無論接不接受，我都給他……」啊……呸呸呸……」獨牙驚慌失措，一時沒吐出來。他驚鄂地看著我，萬分地不理解。」你不用害怕，我只是把功力給你而已。這樣，你就可以為大家做些事情。她們死了，我絕無心情做任何事……好自為之吧，兄弟。下輩子，希望還可以遇到你……」說完，我剩下的全身功力瞬間凝聚。」獨牙，請把我們葬在一起……拜託你了。」」磨牙，不要！……別做傻事……」獨牙淒厲的慘叫，想要阻止我的行動。
然而，我已經下定了決心。
爆炸聲起，一切都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