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一百一十三、手足之情 文 / 青墨
莫天剛作夢也沒想到自己精心策劃的陰謀落了這麼個下場，深悔自己低估了石長生，奔入密林後，他片刻不敢停留，身形如飛，不住地向魔族大營奔去，他知道石長生輕功絕頂，只要他稍有停留，便會被石長生追上。
他全力奔了兩個多小時，終於在一塊大石後停下腳步，心想此時石長生應當追不上了，氣喘吁吁地要休息一會。就在這時，忽聽呼啦兩聲，兩個人影飛上大石。
「誰？」莫天剛驚呼一聲，他知道來者不是石長生，聽這兩人的身形動作之聲，輕功比石長生要低得多，但也算是一等一的高手。
「三師弟，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要不費功夫，我們終於找到你了。」一個怒氣勃發的聲音傳來。
莫天剛看清石上兩個人影，面色一驚，比看到石長生還要難看，口中驚叫道：「大師兄……二師兄……你們怎麼在這？」
這兩人，正是莫天剛的同門師兄弟，黃金劍士加謬和黑衣騎士祖瑪。這三兄弟同屬金劍客加林的弟子，卻分屬三個不同的陣營，雖然加謬和祖瑪各為其主，但基本上還算同一陣線，但是莫天剛野心勃勃，投身魔族，卻令得這兩個師兄大為惱火，一直要尋莫天剛問個明白，但由於事務繁忙，一直沒有機會，今天祖瑪正好要去找光明大帝，告訴他明珠皇帝的毒傷已被韓冰解除，準備與光明大帝攜手共抗石長生與莫天剛，不想黃金劍士加謬也受光明大帝之托，暗中來明珠軍營想找祖瑪弄清明珠皇帝進攻奧國一事的真相，兩人偷偷穿過各自陣營後在這大石旁會面，卻聽到腳步聲，二人以為是巡邏哨兵，便藏匿起來，誰知居然是一直苦苦尋找的莫天剛。
「呸！還叫什麼師弟，他這個人類的叛途，早就該逐出師門。」祖瑪的性子比加謬火爆得多，到底是死亡掮客訓練營出來的，當下呼地一聲擋在莫天剛前方，以防莫天剛逃竄。
莫天剛沒想到自己這麼倒霉，剛脫虎口又入狼巢，他深知自己這兩個師兄心性耿直，嚴守師門禁令，自己投身魔族，又侵犯人類境地，這份濤天罪孽死一萬次也難辭其咎，今天碰到這兩個師兄，十有**要被這兩個師兄為師門清理門戶而殺死。
若論一對一，莫天剛自忖兩個師兄都不是自己對手，但現在二對一，自己又剛剛受了石長生的重擊，傷勢嚴重，剛才一路狂奔，真氣也消耗甚巨，此時動手，根本是死路一條，不由心中一涼。
「莫天剛，你為什麼要投靠魔族！」加謬沙地一聲抽出黃金劍，劍尖直指莫天剛，語聲之中，微微顫抖。他們三兄弟自投入金劍客門下，一直以來生死與共，情同手足，今天居然弄得要手足相殘，三人心中俱是一片悲哀。
「我不是投靠魔族，我是要控制魔族，魔族是我們人類的大敵，我只是想為保護人類盡一份力罷了。」莫天剛心存僥倖，還想拖延時間以謀脫身。
「你撒謊！」祖瑪怒道：「你動用了史前人類寶藏的武器，魔族與風林家族早已在你掌控之中，而你……你居然野心萌動，妄圖一統天下，稱寡道孤。當年你出山時，師父就再三說過，你這人心性yin鷙，行事難免偏差，可是萬萬沒想到你居然作出這麼大孽不道的事來。天可憐見，師父老人家已經升天，要是讓他知道……他還不……」
莫天剛聽了祖瑪的話，這才知道自己的陰謀已經被韓冰大白於天下，知道今天再怎麼花言巧語，也騙不了這兩個師兄了，不禁心如死灰，長歎一聲，道：「是……我是野心勃勃，我想一統天下，今天……我落入這等絕境……成王敗寇，我無話可說，你們要動手，儘管動手吧。」
說完莫天剛頹然坐地，萬念俱空。祖瑪長矛一挺：「你……你這敗類，今天我就替師父他老人家清理門戶。」說完，一柔要向莫天剛刺去。
「等一等！」加謬一下架住祖瑪的長矛。祖瑪轉向加謬道：「怎麼了，你還想替這個敗類求情不成？他犯下這等大過，已經是百死莫贖了。」
加謬搖搖頭，聲音一片淒涼：「你忘了，師父臨走時，要我們好生照看這個師弟，他今天變成這個樣子，我們難道就沒有責任嗎？」祖瑪心中一動，回想起往日師兄弟在一起習武玩樂，出生入死的日子，何等的情深義重，如今卻要生死相搏，不由也是一聲淒涼長歎，長矛緩緩垂下，他表面雖然暴燥，其實外剛內柔，此時被加謬一動，哪裡還硬得起心腸動手。
加謬語聲雖低，聽在莫天剛耳中，卻如一道雷霆，他轉過頭來，望向加謬，良久，他緩緩跪地：「師兄，我對不起你們，對不起師父，可我已經回不了頭了，你就算放我回去，我也一樣要與你們為敵，你還記得你從前救過我性命嗎？我這條命本來就是你的，現在就當是還給你，你……動手吧。」
當年莫天剛在魔族邊境誅殺六百名魔神戰士，但自己也傷重無力，幸得加謬趕來助他一臂之力，拚死將他拖出戰圈，這才讓莫天剛得以保命。加謬回想當日情形，心中疼痛得無以復加，道：「你……你曾經是我們人類的英雄，本來只要你走正道，你可以名垂青史，你掌控魔族，本來大可以以此向人類諸國邀功請賞，從此讓人類與魔族永遠免於刀兵相見，人類會將多少榮耀奉獻給你……可是你……你這個蠢貨，就這麼一念之差，居然……」
說到這裡，加謬也想起了石長生，石長生何嘗不是同莫天剛一樣，一念之差，就成了人類的公敵，想到自己心愛的師弟與學生都成了惡魔，加謬不禁潸然淚下：「老天爺……這是為什麼……為什麼……」
忽然一個聲音從天而降：「因為沒有惡魔，就不會有英雄。」
「誰？」加謬與祖瑪同時驚呼一聲，只見身後，一個白衣人從半空中飄飄而下，居然是一直追趕莫天剛到此的石長生。
「石長生！不好！」加謬與祖瑪同時後退一步，挺起兵器相迎。石長生冷笑一聲：「我們這種人的存在，就是給你們這些作英雄的人一個表現的機會，如果這世界上全是好人，那該多麼地無趣呀，你們應當感謝我們，如果不是我們製造事端，誰會認得你們是什麼身懷絕技的英雄好漢呢。」
「荒誕！」加謬怒喝一聲：「公道自在人心，我們天生正氣，頂天立地，何須靠打打殺殺來證明，你花言巧語為自己的惡行正名，真是恬不知恥。」
「加謬老師，你道理再大也沒有用，這世界，是講實力的。」石長生上前一步，不理會加謬與祖瑪，對莫天剛道：「莫大哥，掌控魔族的法寶呢？交出來吧。」
看到石長生對待莫天剛的神情，加謬與祖瑪知道石長生與莫天剛因為黑吃黑已經反目了。莫天剛驚叫一聲，反身要逃，石長生一個飛身，掠過加謬與祖瑪的頭頂，擋在莫天剛前方：「還想跑？再不交出來，我就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說完，石長生手指一伸，一縷指風直打莫天剛的胸前要**。莫天剛此時渾身疲軟無力，哪裡躲得開，正在自歎今日死定時。忽聽當地一聲，加謬已箭步上前，一劍擋開了石長生的指風，石長生勁力奇大，加謬伸劍一擋，差點長劍脫手，心中一驚：「這小子武功怎麼高得這個程度了！」
「加謬老師，你們本是來殺他的，這會兒又何必護著他，你倆走吧，念在我們師生一場，我不與你們為難。」石長生道，同時又向莫天剛抬起手指。
「殺他！也要殺你這殺人魔王！」祖瑪一念及石長生控制明珠國，令自己萬千手下戰死沙場，心中對石長生恨之入骨，狂吼一聲，一矛向石長生暴刺而來。
石長生輕笑一聲，一抬手，扣住了祖瑪的矛身，道：「我同你可沒什麼交情，再不讓開，我可就不客氣了。」
祖瑪見石長生出手如電，自己連一招也走不過就被扣住了兵器，也是大驚失色，他連抽幾下長矛，卻有如蜻蜓撼柱子，紋絲不動。石長生又道：「怎麼，你還想打，難道你就不怕莫天剛跑了，又控制魔族來入侵人類國度？」
「難道讓魔族落到你手上，人類就會好過嗎？你這個瘋子！」祖瑪怒喝一聲，閃電般抽出一把腰刀，向石長生手臂劈落。
當！石長生提起祖瑪的長矛，一下架住了腰刀，道：「好了，我不同你囉嗦，你自己找死，可就怨不得我了。」石長生冷哼一聲，一掌向祖瑪當頭劈落。加謬在一側一掌迎向石長生，叫道：「二師弟小心！」
砰！加謬被石長生巨大的力道壓得雙膝跪地，直覺石長生手掌如泰山壓頂，胸口一疼，口中溢出鮮血。一邊祖瑪見狀一掌向石長生掃來，石長生左手一揮，接住祖瑪的雙手，又是一聲巨響，祖瑪全身一震，五臟六腑都幾乎從口中跳出來。
石長生分抗兩大高手時，莫天剛見狀要跑，石長生眼觀六路，大喝一聲：「別想跑！」一腳踢起地上一塊石子，啪地一聲正中莫天剛後胸，莫天剛背心一陣劇疼，撲通倒地，那石子居然打得入肉三分。
「師弟快跑！」加謬見狀大聲向莫天剛叫道，同時強提真氣，要與石長生作生死一搏，雖然明知自己是以卵擊石，也知道如果莫天剛跑了對人類未必有利，但生死關頭，不由自主流露出對師弟的關切之情。
莫天剛一呆，他本來還在想先逃命要緊，但是他回過頭，看到兩位師兄不顧性命地頂住石長生的掌力，本來他們只要一撤掌，石長生也未必會殺他們，卻寧死也不願讓莫天剛落在石長生手中，在這個時刻，加謬與祖瑪已忘了莫天剛也是個該死的人，只記得自己身為師兄，必須要保衛師弟。莫天剛見到此情此景，心中一陣悸動。
莫天剛與石長生這種已經絕情絕義的人不同，他只所以會走到這一步，是因為對自己的理想有種一種偏執的想法，認為世間無人能理解他，這才走上反抗全人類的不歸路，正如韓冰所說，他一直認為自己所作的一切是為了爭取世界終極的和平而不得不使用的一些手段罷了。這種想法讓他不由自主成了一個偏執狂，而如今看到兩上師兄捨命相救，他心中久違的親情義氣又被喚醒了。
「石長生，你要的是我！」莫天剛不再忍心兩位師兄獨抗石長生，大吼一聲，疲軟的身體不知何處生出一股神力，臨空向石長生撲去，一掌如山崩海嘯般向石長生撲來。
「來得好！」石長生手上加勁，全力一擊，砰砰兩聲將加謬與祖瑪彈開了，兩人一下跌下大石，口中鮮血狂噴。石長生飛身而起，隔空出掌，一股強大的鬥氣迎向莫天剛，莫天剛終究不是石長生的對手，半空中掌，砰地跌下來，正落在加謬與祖瑪的中間。
「垂死掙扎！」石長生冷笑一聲，跳下大石，向三人緩步走來。加謬、祖瑪和莫天剛三人對視了一眼，三人原本是師兄弟，此時遭逢強敵，不由自主心意相通。只見三人強忍傷疼一下跳起，加謬與莫天剛兩側挺劍而立，祖瑪正中長矛直指石長生，三人同時大喝一聲：「劍陣！」
這劍陣是當年金劍客加林創下，專門為師兄弟三人在聯手使用的，自從莫天剛背叛人類後，加謬與祖瑪以為從此再也不可能三兄弟聯手結陣，暗中遺憾唏噓，想不到今天還有機會並肩作戰，心中同時泛起一個念頭：「是兄弟就永遠是兄弟！」
「哈哈……擺陣呀！」石長生也聽說過這個三劍客同使的奇妙劍陣，大步邁進道：「好，我來領教一下！」說完腳步一錯，身體如一陣狂風向三人衝去。
「兄弟同心！」
「其利斷金！」
三人同時大喝，沙地一聲，莫天剛與加謬同時躍起，長劍如電向石長生刺去，劍支上下兩路同出，配合天衣無縫，而祖瑪長矛一動，居然一下直插入土中，砰地一聲，居然沒入整支槍桿。
「有點門道哦！」石長生不慌不忙，抬手向莫天剛與加謬的長劍抬手抓去，絲毫不懼劍鋒利刃。
「去死吧！」祖瑪見石長生只顧著天上的利劍，心中一喜，口中連喝：「兵！步！南！行！」
石長生剛剛要抓到兩支長劍時，聽到地上沙地一聲輕響，那長矛居然從地底直衝而出，向他胯下直射而來。石長生沒防到對方突出奇招，那長矛she得又快又勁，石長生已躲避不及，暴喝一聲，雙腿一夾，千鈞一髮之際用兩足踝夾住了直射上來的長矛。石長生一驚：「這劍陣果然厲害。長劍虛攻，長矛化地刺偷襲。三兄弟聯手，的確是威力大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