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一百三十七、本是同根生 文 / 青墨

    「宇宙中存在的意識形態千差萬別，人們信奉不同的神，每個人都以自己的神為唯一的，並且是絕對正確的，戰爭便因此而來，地球與天狼星的戰爭，只是一個前奏，將來的宇宙，終將陷入一個血與火的世界，和平，永遠只是夢想。只要有人，就有戰爭。」

    玲瓏望了一眼石長生，石長生的眼角跳動了一下，似乎有些觸動。大魔神聲音如鐵：「不可否認，在剛剛來臨地球時，天狼星使者的願望是美好而純潔的。建立富足寧靜的世界，讓人類不再流血，不再有痛苦和傷悲。錯在他們自作聰明地將自己認為是優秀的思想當作地球人也會承認的無價之寶。他們沒想過地球人是從戰爭中成長，在戰爭中發展，也在戰爭中壯大，對地球人而言，戰爭就如同生命的一部份，不可缺少，不可剝奪，他們將戰爭當成自己作英雄的唯一機會。」

    「天狼星人也忽略了地球人最本質的需求，他們人人渴望超越，渴望與眾不同，渴望出類拔萃，一個平等的，沒有區別的群體對他們來說是沉悶的，讓人了無生趣的世界。所以，地球人被公認為一個擅長破壞與殺戳的危險種族。」

    「我們為ziyou而戰！」玲瓏辨白一句。

    「誰對誰錯已不重要，在這場因意識形態的不同而引發的衝突當中，雙方各有損傷，地球人以慘痛的代價，換取了他們視之高於生命的ziyou。天狼星人通過馴服地球人失敗的教訓，也獲得了戰鬥的經驗，從此，天狼星像中了病毒一樣，感染了地球人喜歡爭強鬥狠的特徵。這場戰爭從與爆裂金剛的較量後，已經變成了純粹的科技與力量地較量，至於起初為什麼而戰，已經被淡忘了。」

    「那具體經過呢？」玲瓏問道。

    大魔神望向天空：「地球被打得千瘡百孔，無法再適應生命的居住，地球人離開了自己的家鄉，從此飄流在宇宙中，尋找另外的安生之所，並一直渴望著回歸地球。到如今，已經一億年了。」

    「你的意思是說，地球人沒有滅絕？史前人類還活著。」玲瓏大聲問道。

    大魔神點點頭：「地球人在離開時，在地底留下了生命培養液，並留下了部份史前人類的文化，你們全都是從培養液中涎生的人類的後代，也許是因為時間太長或者技術上的誤差，你們與史前人類稍有不同，比如你們，擁有超強的意念控制力，也就是魔法。而史前人類擁有的體格可以讓他們成為像爆裂金剛一樣的超強鬥士，你們就作不到。各有所短也各有所長。也因為在進化中變異的緣故，你們產生了矮人，精靈，還有血族等等這些新的人種。」

    「原來並不是像b027說的那樣是他們拯救了我們。」石長生回想起了b027自稱他們才是救世主，不由訕笑搖頭。玲瓏又問道：「那你又是誰？為什麼知道這麼多？」

    「我就是胡神，也就是石長生在人狼國度裡看到的b027。」

    石長生再對世事漠不關心也不由驚訝了：「那麼……那個人狼b027又是誰？」

    「他也是胡神，也是b027，我們曾經是同一個人。」

    「請你詳細說說吧。」玲瓏好奇心大起。

    大魔神道：「當年天狼星統兵入侵地球的將領，胡神與獨角獸的聯軍機甲人狼部隊，慘敗在爆裂金剛的手下，但由於天狼星人都是可以不斷復活的不死之身，所以，胡神與獨角獸被爆裂金剛用金剛結界囚禁在了人狼國度，獨角獸似乎從這場戰爭中領悟到了什麼，不再熱心於打敗地球人，而胡神矢志報仇，定要在人類回歸地球時，將人類變成自己的奴隸，對於自己當初來地球進行和平改造的目的，忘得一乾二淨。他在人狼國度中，不眠不休地製造新式的機甲人狼，以圖再次打敗爆裂金剛。由於爆裂結界的存在，他們無法衝出人狼國度的範圍，否則就會全身溶化。但一億年來，他屢敗屢試，雄心絲毫不減。」

    「他將自己當初失敗的原因歸結於自己的仁慈和善良，認為自己的失敗就因為自己不夠地球人殘忍和毒辣，他花了幾千萬年的時候，將自己當年作為和平使者光臨地球的純潔願望徹底排出體外，變成了我，另一個胡神。」

    玲瓏不由搖搖頭道：「這有點不合邏輯，排出體外的思想怎麼能憑空長出**呢？」

    大魔神道：「天狼星的生物都是沒有**的，只有思想。所以他們體會不到地球人**上的快感和痛苦，無法設身處地為地球人著想，才會有了一心將自己的思想強加給地球人的行為。所有的軀體都是天狼星人在地球從某種動物或人身上借來的，用你們的話說，就像借屍還魂。」

    玲瓏點點頭，又道：「難怪你知道得這麼清楚，原來你也算是半個天狼星人。」

    大魔神面罩後的臉似乎微笑了一下：「不，我是純粹的天狼星人，真正的天狼星人不會喜歡戰爭，人狼國度裡的胡神都已經不算是天狼星人了，他已經徹底被你們地球人同化了。不然他不會想出欺騙石長生的主意，來達成自己的願望，真正的天狼星人不會耍手段，是正直無私的。否則，如果天狼星真的和地球人放手一搏，地球早就片甲不留了。」

    玲瓏聽了，不禁有點不信，但她回想起自己聽過的異星魔蠍和爆裂金剛的故事，又不得不承認，天狼星人的確在很多次在地球人手下留情，他們並不想破壞，他們只是想建設。

    「魔族也是由人類變異出來的一支，由於受星球大戰後殘存的輻射影響，變成人與螞蟻的綜合體。因為相貌醜陋，他們遠離其他種族獨自生存。我與胡神分離後，就開始嘗試一種新方法，用天狼星的生存方式來引導他們，曾經神猴與獨角獸試圖改造人類時，在毫無痛苦的環境下，不斷有人死亡，我吸取他們的教訓，對他們的社會制度，等級制度，還有其他的外圍影響一律進行全新的改革，沒想到，漸漸將他們變成一個如同螞蟻一樣的生存的群體，我的調教沒有讓他們再繼續進化，他們停留在了進化的初始階段，永遠只相當於人類的原始社會。起初看到他們彼此之間沒有爭鬥了，全社會人人平等，我非常高興，以為和平計劃在人類當中是可以實施的，可是時間一長，我發現魔族變得殘暴冷酷，他們沒有了感情與憐憫之心，不再具有高級智慧生物的靈性，從某種意義上講，我並不是消滅了他們的野心和**，讓他們和平共處，而是將他們變成了一種低級生物，行屍走肉，他們沒有了腦子，他們可以為一些可有可無的禁忌大打出手，對其他種族的輕微觸犯都會進行生死相搏，完全變成了機器一樣的生物。這離我的原意又大相庭徑，經過這次，我終於明白，改造其他生物的心態與性格，根本是件不可能實現的工作，因為一種生物的性格特徵一旦不存在了，其實也就是等於這種生物已經消亡了，而是以另一種取而代之了。」

    大魔神望向石長生：「好心辦壞事的例子，這世上多不勝數，我原以為，以我們天狼星人數億年的文明，足以幫助人類成為與我們一樣高級的生靈，可是，急於求成的我們始終是失敗了，我們在良好願望的左右下，犯下了不可饒恕的罪過。」

    石長生低下了頭，這句「好心辦壞事」對他說，再有感觸不過了。

    「沒有人敢自稱無所不知，我們也是一樣，我們天狼星人太自負太自以為是了，結果是害人害己，我們早就應當知道，未來充滿變數，再精確的計算，也有可能出現計劃外的情況，就好比b027讓石長生作一次時空旅遊，原本以為只是滿足他一個普通的願望，讓他玩會兒就回來就可以成為他們的工具。沒想到陰差陽錯，卻讓石長生走向了一億年後，知道了真相，知道了他們人狼原一是假冒的神。上帝似乎注定要讓天狼星的和平計劃失敗，胡神一個又一個天衣無縫的計劃總會在最後關頭出些差錯，說不定終致全盤失敗。」

    「從改造魔族失敗後，我醒悟了，可他卻沒有醒悟。我與胡神原屬一體，我們心意相通，我不斷地勸他，要他放棄復仇的計劃，但他總是不甘心，這次他救了石長生，是看中石長生已經無路可走，成了人類的棄兒，深深處在絕望與悲哀當中。胡神已經變成了一個暴君，他不再相信什麼和平計劃，他要讓石長生成為機甲人狼的統領，用武力統治整個地球，然後由石長生帶領史前人類的後代，也就是你們，去對抗即將回歸地球的史前人類，讓你們自相殘殺……」

    「好毒辣的心腸。」玲瓏恨恨地說了一聲。

    「是同地球人學的。」大魔神聲音帶著三分嘲笑：「讓史前人類死在自己同胞的手中，讓他們的**與精神同時受到最嚴酷的摧殘，這是胡神的想法，同時打擊對方的感情與**，也是地球人在報仇時慣用的手法，比起你們人類中某些報復的手段，其實也能算是小巫見大巫。你們要明白，這次不同於異星魔蠍和爆裂金剛兩次了，上兩次不論是獨角獸還是胡神，都還抱著自己是救世主的心態，對地球人的生命懷著憐惜，但這次，卻是真正的決戰，胡神不會再手下留情，這次人類不再像與異星魔蠍作戰時保衛江湖那麼簡單了，這一次，是完全為了生存而戰。」

    「您能幫助我們嗎？」玲瓏急切地說道：「這實在是太驚人了，我們這個星球的生物生存了數千年，卻不知道人狼國度居然包藏著這麼大的禍心。」

    「我已經盡我所能了，我本想改造魔族讓胡神知道和平計劃還是有希望的，可這一次的失敗，已經遭到了胡神的嘲笑，他更堅定了復仇的決心，而由於他心性的變化，天狼星也不再承認他是天狼星人了，他同石長生一樣，都成了自己種族的棄兒，所以……他將所有的過錯歸結在地球人這個種族不該存在，他太討厭地球人了，這一戰，已不可避免，而且也將是胡神與地球之間的最終決戰。」

    「如果是這樣，為什麼他不親自作，要假手於我，還有，他既然看中的是我絕望的心靈，為什麼還同意我去改變過去，讓我穿越時空隧道，他不擔心我的心性會隨著我的經歷而發生改變嗎？」一直不曾出聲的石長生提問了。

    「我已經說了，他無法衝出當年爆裂金剛的結界，又得不到同類的救援，已經永遠成了囚徒，不得不假手於你。因為爆裂金剛的結界對人類是不起作用的，你可以穿過結界，ziyou地往返人狼國度與外界。而讓你回到從前讓你去改變過去，其實只是他一時高興下的一個錯誤的決定，因為試驗證明，就算回到從前，已經發生的事情也是不能改變的，總會有一些陰差陽錯的事情阻止你去幹你想幹的事情。而實際上，你有了金晶石母和霹靂鋼，你又回到你的從前了嗎？還不是因為玲瓏公主的金晶石母與霹靂鋼產生的衝突讓你錯過了你的時代。所以胡神相信讓你再經歷一次改造過去的失敗後，會更加堅定你與人類為敵的決心，因為你會對現實更加絕望。當然，這種變數再次出乎了他的意料，他沒想到人類手中也有從史前人類寶藏中挖出的金晶石母和霹靂鋼，石長生改變過去的計劃會是以這麼一種對他極為不利的方式來結束。」

    大魔神說完後，玲瓏先是震動，後是沉思，過了很久，她回過身來，轉向了石長生。

    「上天沒有放棄你。」玲瓏轉過頭來望向石長生，清澈的雙眼有些朦朧，百感交集地道：「我現在很害怕，又很高興，我害怕的是我們不會是人狼的對手，我高興的是，看到天無絕人之路，人只要活著，就總是有希望。」

    石長生一愣，對於玲瓏的感慨他有點莫名其妙，問道：「你有什麼新想法嗎？」

    玲瓏道：「你可以用作一名救世主的機會來證明你是個好人了。」

    石長生訝然地張大了嘴：「我？救世主？你別開玩笑了。」

    玲瓏道：「天將降大任於斯人，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你難道不覺得，你吃那麼苦，受那麼多罪，在今天，你又被捲入這場事關人類命運的糾紛當中，難道你不覺得，正是上天給予你的機會嗎？」

    石長生搖搖頭：「我明白你想說什麼，你想對我說，我將在這場戰爭中擔當主角，成為一個打敗胡神的英雄。我也明白，你對我有情有義。但你不明白，你們所說的一切，依然是爭爭鬥斗的東西，而我，對這些是真的厭倦了，這個世界，以後是死是活，不關我事，他們說得很對，我是個人渣，我已經害死了那麼多人，作了那麼多錯事，我不相信我還會有什麼運氣去作什麼英雄。」

    「為什麼你不往好處想呢？」玲瓏焦急地說道：「人有三衰六旺，你的運氣壞到這個程度，已經到頭了，難道你就不覺得，你馬上就要有好運氣了嗎？」

    石長生苦笑搖頭：「我覺得我能僥倖來到一億年前與一千年前，從爆裂金剛和大魔神的口中得知真相，讓我明白自己差點又作了傀儡，這就是上天給我最好的運氣了。我只是個普通人，現在是，以後也是，那些大事，還是留給你們這些有野心的人去做吧，我走了，這樣的世界，我不想再涉足了。」

    石長生說完，邁步向外走去，玲瓏還想衝上去攔住石長生，大魔神輕輕喚了一聲：「玲瓏公主，算了吧。」

    玲瓏回過頭，怔怔望著大魔神，大魔神道：「如果他不是個容易走極端的人，也不會作出那麼多的蠢事，更不會被胡神看中作傀儡，如果說他在進入人狼國度之前還有一點想改變過去重塑人生的想法，那麼到今天他知道這事情的真相，已經完全對這個爾虞我詐的世界失望了，他已經成了膽小如鼠的懦夫，這樣的人，已經作不了任何事情。他抱著這樣的思想，就算他再回人狼國度，對胡神來說，也沒有利用價值了，必將被胡神毀滅，沒有人會收留一個廢物在身邊的。」

    「可是……可是……」玲瓏急切地望著石長生越走越遠的背影，道：「難道就讓他這麼走了嗎？」

    「讓他走吧，他的故事已經到此結束了。」大魔神轉頭望向玲瓏：「玲瓏，你愛這個人對嗎？」

    「我……愛他？」玲瓏驚得一呆，臉上表情古怪之極，她愛石長生嗎？怎麼可能，他是個殺人惡魔，只是因為與她相處過一段時間，多少有點感情罷了。可是不愛嗎？為什麼看著他離去，自己會那麼失落？那麼難受？玲瓏咬著下唇，久久沒有出聲，薄薄的唇片幾乎要咬出血來。

    「你不要多想了，現在不再是討論兒女私情的時候，他也不值得你為他浪費時間了。」大魔神道：「這個救世主，總得有人來當，玲瓏，現在這裡只剩下你了，你清楚你的責任有多重大嗎？」

    玲瓏渾身一振，她望了石長生背影最後一眼，終於垂下眼簾，轉過頭道：「我馬上回千年後的didu，讓我父親和他的戰士們作好準備，讓他們知道一場硬仗要來臨了。在我離開之前，您還能指點我什麼嗎？」儘管石長生的離去讓她心如刀割，但她還是分得清輕重緩急。

    「憑你們目前的實力，是對付不了機甲人狼的，但是史前人類還在尋找回地球的路途，他們有這個實力打敗人狼，你要在胡神想辦法破開爆裂金剛的結界前，迎回史前人類，由他們來對付人狼。」大魔神道。

    玲瓏道：「那怎麼聯繫他們呢？爆裂金剛的結界會被打破嗎？不是說胡神被永遠囚禁了嗎？怎麼還出得來？」

    玲瓏問話時，石長生的身影已經在宮殿門口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