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一百四十九、方重生 文 / 青墨
嘩啦，石長生與玲瓏從時空隧道中滑出時，響起了一片瓦礫碎裂的聲音，接著二人跌到一個屋頂的斜坡上，在玲瓏的驚叫聲中二人身體直下滑，撲通兩聲跌到地上，玲瓏再一次重重坐在石長生身上。
「怎麼每次都是我在你下面？」石長生拍拍身上灰塵站了起來，看看四周，發現身處一條僻靜的小巷內，巷口可以見到來來往往的人流，不由問道：「這是哪？」
玲瓏站起身，理理衣裳道：「這就是我和韓冰出發時去救你的地方，didu，我們已經回來了。」這時玲瓏的金晶石母和霹靂鋼也發出一聲嗚的響聲，失去光澤。玲瓏低頭一看：「金晶石母和霹靂鋼能量用盡了。」
「這麼說來，我們和韓冰還是處在同一個時空中。」石長生回想這段時空之旅，道：「經過亂七八糟的時空之旅，一切又恢復正常了。我們只在時空中逗留了兩天而已。」
「恢復正常了？」玲瓏瞪大眼睛：「天哪，你還這麼輕鬆，韓冰現在要同人狼合作稱霸世界，他已經變成一個大壞蛋了，你怎麼好像一點事也沒有？」
石長生道：「韓冰本來就是這樣的人，只是你不瞭解他罷了，有什麼好奇怪的，他要是不稱霸世界，我才真叫奇怪了。我當初想稱霸世界只是一時心血來潮，他才算是真正有野心的人。只是因為當時我為他製造了當英雄的機會，他才作了英雄，現在我這個壞人死了，自然該輪到他作壞人了。」
「那……那我們總得想點辦法呀？」玲瓏結結巴巴道：「難道……難道任由事情這麼發展下去嗎？」
「有什麼辦法？」石長生道：「我們憑什麼來對付他們？」
玲瓏道：「難道人狼國度真的會答應同韓冰合作嗎？」
石長生點點頭：「以韓冰的聰明，一定可以說服急於脫困，急於報仇的胡神，看來他很快就一統整個大陸了，接著人類就要和我們的祖先——史前人類，打上一場，戰爭又快開始了。」
「那怎麼辦呢？」玲瓏急問道。
石長生拍拍肚子：「先找個地方吃飽肚子吧，我實在是餓壞了。」玲瓏聽了氣得白眼一翻，差點暈過去。
半個小時後，石長生與玲瓏在一家小飯店坐下，石長生大口享用著飯菜，酒足飯飽後道：「didu還是老樣子。」他望著外面熙熙攘攘的人群，高大的建築，似乎一切有如從前，並沒有什麼滄桑感。
「喂，你吃完飯了，是不是該幫我想想辦法了。」玲瓏敲敲桌子道：「我知道你一定有辦法。」
石長生苦笑了一下，他自己清楚，要對付韓冰和胡神，他根本一點辦法也沒有，他只所以能這麼鎮定完全是因為他抱著一付事不關己的態度，雖然作為一場全人類的戰爭，任何人都不可能置身事外，但對於石長生這樣心如死灰的人，結局是什麼樣他都可以坦然接受，所以他並不擔心。石長生沉吟一會，對玲瓏道：「其實我沒有……」
「辦法」兩個字還沒出口，忽聽街上有人驚叫一聲：「公主殿下！這不是公主殿下嗎？」玲瓏一抬頭，只見一名身都didu守衛統領服飾的軍官一下衝進飯店，倒頭便拜：「可找到您了，小的都要急死了。」
「是都馬。」石長生一眼就認出了這個軍官，這個didu守衛統領還是長得那麼胖，滿臉都是惶急的神色，石長生回想當年自己與他在脂香樓大打出手，還有他將自己逮捕入獄的情景，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事實上，自己也的確也是隔世為人了。
「不必多禮，起來吧。」玲瓏認識都馬，她也知道自己被韓冰帶去救石長生後，光明大帝一定又在大舉尋找她了，而每次尋人，倒霉的首當其衝自然是這些didu的守軍們，而自己進入了時空隧道，叫這些士兵到哪去找呢，想想也是夠難為他們的。
都馬哭喪著臉抬起頭來：「公主殿下，我的姑奶奶，你能不能別再玩失蹤了，didu的兄弟眼看就要累死了，殿下老這麼神出鬼沒的，咱們這些當兵的一家老小真的只能上吊了。」
石長生想起了都馬在他第一次見面時求懇梅利亞博士不要在didu搞事的樣子，與現在真是一無二致，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不由輕輕笑了一聲。都馬望了一下坐在玲瓏身邊的石長生，發出了疑的一聲。他還不知道石長生已經在人狼國度復活了，這件事目前被光明大帝列為高度機密禁止外洩，以免引起人心恐慌，但都馬數次與石長生打交道，自然對石長生的樣貌印象深刻，雖然石長生現在一身衣裳破爛，剛剛洗去血跡的臉上傷痕纍纍，更多一種超脫慵懶的味道，與從前那勇猛激進的他已截然不同，但都馬還是能依稀能從他身上辨出一絲從前的樣貌，加上一身髒兮兮的他同玲瓏這個金枝玉葉在一起，自然讓都馬加倍留神觀察，越看越像當年那臭名昭著的惡魔石長生。
「這位是銀華國人士方鐵，是他救了我。」玲瓏公主發現都馬觀看石長生的眼神有異，知道都馬可能以前認識石長生，只是現在還不敢確認，連忙為石長生胡謅了一個名字，以免石長生還未在didu地皮站熱就被抓起來了，要知道，石長生在這裡可是遍地仇人，不更頭換面改名換xing，那是肯定混不下去的。
「公主，出了什麼事嗎？」都馬大驚道。
玲瓏道：「韓冰，他劫持了我。」都馬一砸手掌：「果然是這廝，我就猜到，天下間除了他，還有誰有這個本事，居然能在奧國皇帝夜盜寶物，劫走公主，現在陛下已經遣特使到明珠國要人去了……先不說這些，公主殿下，快隨我回宮吧。」
石長生聽了站了起來，玲瓏一見連忙對都馬道：「你等一會，我有些話要和這位方俠士單獨聊聊。」
說完玲瓏與石長生來到裡面去一點，離都馬等人遠遠的，石長生不等玲瓏答話，就道：「我想我該走了。」
「你要去哪？」玲瓏眼神中有著幾許哀怨。
石長生想了想：「也許……離你不遠吧，我也不知道，但是，我不能呆在你身邊，至於原因，我想你清楚。」
玲瓏低下頭：「現在出了這麼大的事，你真的就這麼一走了之嗎？」
石長生長歎一聲：「其實你應當明白，我只是個廢人了，我幫不了你任何事情，韓冰和人狼雖然可怕，但是要與全人類作對，也不是那麼容易，我想你去找你父親手下的那些精英手下們商量一下，總能找到辦法，不要再寄希望於我了。」
「可是……可是……」玲瓏說了幾個可是，可是什麼，她卻說不上來。石長生道：「不必可是了，你也是公主，一人之上萬人之下，你應當懂得分清事情的輕重緩急，我知道你對我的心意，可你總不能老在我這個沒用的人身上浪費時間，何況，我沒有了金晶石母與霹靂鋼，也不可能走得太遠了，你想找我，以你的身份，應當不是難事。」石長生語重心長。
「我知道……」玲瓏眼中淚光點點：「你一直嫌我煩，巴不得早一點離開我。是的，你說得對，我應當把這事快點呈報父皇，讓他們想對策，不應當在你身上浪費時間了。」
石長生心中抽動了一下，他本想告訴玲瓏，同她在一起，他是很開心的，但他沒有說出口，只是道：「回去吧，天下間還有多少事在等著你做呀。我……我得走了，我們後會有期。」說完這句話時，石長生隱隱感到心中也有一絲不捨，但他強行壓住，臉上依舊沒有絲毫表情，轉身向飯店外走去。
「等一等！」玲瓏在背後叫住石長生，石長生聽到玲瓏聲音中有一絲哭音：「不管你怎麼看我，我都希望，以後我找你的話，你不要躲著我，好嗎？」
石長生背對著玲瓏點點頭，又聽玲瓏對都馬道：「都馬統領，你身上有錢嗎？」
都馬先是一愣，接著趕緊掏出一袋金幣：「有！有！」玲瓏接過都馬的錢上前遞給玲瓏，玲瓏走上前塞進石長生手中：「我……我也許沒什麼別的能為你作的，你……你要保重呀。」
石長生接過沉甸甸的金幣，感受如接過玲瓏那顆滾燙的心，玲瓏的手指握住他的手時，他心底又泛起那種離別的哀傷，石長生緊緊地捏住金幣，向玲瓏重重點了一下頭：「謝謝你，我保重。」
「這位俠士，能否請你到皇宮，你救了我們公主，我們要向你重謝。」都馬看出玲瓏對這位「方鐵」俠士依依不捨，想幫玲瓏挽留，而且他也覺得這位方鐵好像身份特殊，也想藉機查個明白。
「都馬統領，讓他走吧。」玲瓏轉過身形：「誰也不准留他，讓他走得越遠越好。」她背對著石長生面孔，已是淚如雨下。都馬不敢違抗，令店外的士兵讓開一條路，石長生向都馬拱拱手，大步向didu城門走去，玲瓏一直沒有轉身，但她能感覺到石長生在離自己越來越遠，當石長生的身影在拐彎處消失時，她彷彿有心靈感應似的回過頭，心中的傷感如鏡子的碎片般片片落地。
「保重……」玲瓏望著道路的盡頭低聲道，儘管那裡已沒有了石長生的身影，她捏捏手中已經失效的金晶石母與霹靂鋼，拭去眼淚，從石長生離開的一瞬間，她忽然感覺到自己的肩頭責任重大，這個世界都在等著她的拯救，有一種突然長大的感覺升上心頭，她望向皇宮那高高的尖塔，心底深深地說了一句：「石長生，你說得對，我不該再沉迷在對你的感情，不該再想著對你的依賴，我該為我的人民作些事情了。」玲瓏抬起頭，臉上煥發著一種從沒有過的光彩。
自此，玲瓏回到了didu，而在後來領導奧國與人狼國度的戰爭中，她以睿智的頭腦，強悍的作風，嚴謹的治軍之道，取代了摩龍成為了光明大帝的左膀右臂，終成一代女中豪傑。在戰爭中被人類譽為「鐵血公主。」（此乃後話。）
石長生離開了玲瓏，他知道自己現在再一次獨自上路了，他不可能留在玲瓏身邊，他想來想去，自己只有一條生存之道，那就是改名換姓，了此一生。
石長生來到一個小河邊，他望望水中的自己，臉上多了說不盡的蒼桑，身上多了說不盡的肅瑟，他已經不再是當年那個孩子了，渾濁的眼神告訴他，他的生命已經脫離了清純時代，雖然只有二十多歲，但他已經提前進入了一個成熟期，對命運，已經有了一個清醒而大致完整的認識了。
「我的樣子也變了。」石長生摸摸自己的臉：「也許很多人已經不認識我了。」石長生在街上買了幾件新衣裳，又買了一些化妝品，弄了些動物的毛髮，找了家旅館為自己作了個徹底的清洗，他沒有剃去鬍子，反而把那些毛髮粘在上面，將自己變成一個絡腮鬍子的大漢，幾乎看不清面目，又用化妝品為自己臉上修修補補，總之，讓別人再也找不到自己原來模樣的絲毫痕跡。石長生望望鏡中的自己，已完全成了一個尋常的老百姓。
「從此以後，我可以過普通人的生活了。」石長生滿意地盯著自己修改後的面孔：「我叫什麼名字呢？叫方鐵嗎？這是玲瓏為我取的，不過不太好，救了玲瓏公主的人，這個名字一定會讓很多高層人物知曉，反而不方便，以後我就叫方重生吧，我的確是死過重生了。」
石長生推開窗戶，天邊的太陽，正是如ri方中……
第二天，石長生打起包袱，離開了旅館，打算離開didu去哪個邊遠城市謀個生計，平平靜靜地了此一生，當他來到didu城門口時，看到didu城門口的守軍們一批批在緊急調動，他知道必然是玲瓏為光明大帝呈報韓冰在人狼國度的經歷後，didu方面已經迅速作出了反應，石長生心底默默為玲瓏祝福了一句，大步出了城門。
一出城門口，石長生便走到城門口的驛站，想去雇個車伕，他心底在盤算著自己該去哪，忽然他聽到馬車伕中傳來一陣吵鬧聲，定睛一看，只見一個車伕把另外幾個車伕一把從驛站中推了出來，撲通倒在地上，嘴角在地上撞出血來，臉青鼻腫。
「他媽的，老東西，還不給老子還錢，老子就送你歸西。」那些打人的車伕一個為頭衝到那倒地的車伕面前：「是不是以為老子的錢好騙呀？」從他的衣飾華貴可以看出，這個一定是平日裡專門管理車伕的地頭蛇，人稱「車頭。」任何車伕在他的地頭趕車都要交管理費和保護費，看來這個倒地的車伕又是一個交不起管理費的。
那倒地的車伕哀求道：「胡老大，求您再寬限幾天，就看在我給你趕了十幾年車的份上，我老婆現在病了……」
「你以為你老婆是什麼金枝玉葉是吧？」那車頭怒喝道：「羅大車，要不是看在你給老子趕了十幾年車的份上，老子就不會讓你欠我半年的管理費了，你到今天還不給老子還清，是不是以為老子好欺負呀？」
石長生一聽「羅大車」這個名字，忽然覺得很熟悉，他忽然想起，這個羅大車不就是自己離開銀華國來明瓏學院時坐車時趕車的那個車伕嗎？就是他介紹索倫給自己認識的，如果不是他，自己還未必進得了明瓏學院呢？不過自己進不了明瓏學院人生又會怎麼樣呢？石長生心中想了想，搖了搖頭，誰知道，連金晶石母和霹靂鋼也只能去到過去而到不了未來，可見未來是多麼地難以捉摸呀？
那車頭還在領著幾個車伕對羅大車又打又罵，忽聽身後傳來一聲怒喝：「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