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一百六十六、冰天雪地 文 / 青墨
所有人都心焦如焚地等待霍真的歸來，但銀華國前線離這裡有千里之遙，雖然霍真騎的是千里良駒，最快也要三天三夜才能返回，何況還要從紛亂的戰場中偷回火器，三天過去了，所有人都覺得有如三個世紀那麼長，霍真仍沒回來，倒是銀華國的求援信一封接一封地到來，明珠皇帝在大殿上來回踱步，不知如何是好，他已是數日未眠。
「霍真回來了！」就在第五天一早，傳令兵急急趕到明珠寢宮外報到，剛剛睡下不久的明珠一聽一個激靈跳起，急步來到宮外，只見霍真的白馬如流星般飛奔到面前，剛一停，那疲累已極的白馬便撲地不起，口吐白沫。
「老天爺，你可急死我們了。」明珠儀態大失，快步來到風塵僕僕的霍真面前，這時他發現霍真身後居然有個矮人，霍真顧不得擦汗，對明珠道：「陛下，看看我帶誰回來了？」
「干戈！」明珠一見這個大鬍子矮人，不由驚叫一聲，干戈向明珠行禮道：「陛下安好。」這時，聽到霍真回來的消息的眾人都急步衝了出來，一下將霍真團團圍住，索菲雅與卡休同時撲進霍真的懷中：「老公，擔心死我們了。」
「這次可真是萬幸了。」霍真簡短述說了他的經歷，銀華國前線的軍隊已經改變了戰術，他們且戰且退，將魔族引到銀華國境內的怒江附近，挖開了怒江的防洪堤壩，數萬魔軍被大水沖得一塌糊塗，加上這時精靈族與矮人族的援軍大舉增援，銀華國終於開始第一次對魔軍的大反攻，而且銀華國士兵也都發現魔族的火器可以及遠但不利近戰，便組織起小股部隊，散佈在叢林和山野地帶，專門伏擊魔軍，居然連連奏效，奪回一些失地，而且繳獲了魔軍一大批火器。
霍真道：「我這次根本沒有深入到魔軍陣營中去，直接在銀華**方那裡就得到了火器，還請來了矮人族的大鑄師干戈，這也是銀華國何昊華總統先生授意我，讓我將大鑄師帶到這個安全的地方，趕快研究出這種火器的奧秘，同時，何昊華總統請我轉告陛下，魔族雖有火器，但經此一役，證明他們也並非不可戰勝的，請陛下火速增援，不要坐等魔族打上家門。」
明珠皇帝手掌一拍，立時吩咐手下：「早就等他這句話了。」隨即吩咐：「馬上出兵，全面增援銀華國。」傳令兵領命而去，片刻後，隆隆馬蹄聲中，數十萬明珠國傭兵大舉出動，分三路直奔銀華國前線。
「您是天下第一的大鑄師，現在對這火器有什麼發現嗎？」明珠迫不及待地向干戈提問。干戈皺起眉頭：「我研究過，太複雜了，太精密了，目前還無頭緒。」
「那請您快一點吧。」明珠面色焦慮：「要知道怒江離我國邊境不到三百里之遙，如果頂不住的話，不用兩天時間，魔族就要打到我處，我們必須在這幾天內擁有同魔族同樣的武器才能與他們一拼呀。」
干戈道：「我儘管試試，但能不能成真是未知之數。」明珠向干戈長躬到地：「天下蒼生，盡系閣下手中了。」干戈回禮，臉上儘是憂色。
干戈與霍真急急去研究火器，明珠在一旁觀看著，望著二人將那烏黑油亮的噴火槍拆得七零八落，一件件零件地反覆查看研究，連大氣都不敢喘，三人不知不覺，便在這研究室中過了一整天，連放在一邊的飯都沒有吃。
不料第二天一早，壞消息傳來了：「報，陛下，十萬火急，銀華國來報，韓冰刺殺了銀華國總統何昊華與多名高級將領，銀華國全軍大亂，魔族勢如破竹，如今已越過怒江，直奔我國邊境而來。」
噹啷一聲，霍真手中的零件掉地，額頭冷汗直冒：「這與當年石長生刺殺華天倫軍官的手段如出一轍。」那傳令兵還在道：「魔族與我增援銀華國的先頭部隊已經交手，盧森將軍所率騎兵已全軍覆沒，盧森將軍戰死，餘部在邊境一帶會同銀華國與其它多國士兵死守。」
「這麼快！」明珠臉色慘白，萬萬沒想到不到一天時間，整個戰況又生變化，可現在對這火器的研究還毫無頭緒。霍真道：「陛下，這裡交給我們，您還是趕快組織部隊準備迎敵吧。」
不待霍真說完，明珠已匆匆出了研究室，霍真與干戈對視一眼，壓下心頭緊張，潛心繼續研究這火器的奧秘。干戈一生對各式各樣的兵器鑄造技術無一不jing，但看到這製作如此精密與奇特的火器，卻是束手無策，不由自語了一句：「要是梅利亞博士在就好了，以他天才的智慧，一定能提出我們想不到的構思。」
霍真道：「梅利亞博士雖然不在，但他的學生玲瓏公主在此，要不要……」
話音未落，干戈幾乎一蹦而起：「你怎麼不早說，快快請她過來呀！」
不一會兒，玲瓏被請到研究室，三人也不多話，繼續開始研究這神奇的火器，玲瓏在史前時代已經接觸過這種火器，加上她在梅利亞博士那兒學來的豐富的機械知識，不久就發現了製造這種火器的關鍵問題：「重點不光是在這火器的螺旋型槍管和機簧上面，更重要的是射出的子彈裡應當是有某種強大的助推力量。」
干戈小心地鋸開一粒子彈，玲瓏摸到裡面黑色的粉末，恍然大悟道：「明白了，這裡面是火藥，在子彈的末端，強勁的機簧在密封的槍管中推動子彈尾部時，火藥爆炸，產生巨大的推動力，子彈經過螺紋型的槍管後旋轉前進，根據計算……」玲瓏在紙上反覆地划動後，一拍手道：「這種力量是在穿透物體時產生的破壞力最大，螺旋型彈道在很大的穿透作用，所以打中人體時，進去時只有一個小小的彈孔，但從背後出來時，可以造成碗大的傷口……」
干戈迫不及待地接口道：「換句話說，如果我們能具備同樣的精密工藝，作出這樣的子彈和槍管的話，我們就能擁有和魔族一樣強大的兵器了。」
霍真抬起頭：「是的，這種技術並不是很複雜，有了玲瓏公主的理論，加上我和干戈的手藝，作出同樣的槍來，是完全可能的。」
玲瓏雙眼發光：「我們終於可以製造自己的槍了。」
三人同時歡呼一聲，正要拍手相慶，忽聽外面轟隆巨響，接著明珠國騎兵蹄聲如雷從三人實驗室門口經過，有軍官在大喝：「快快……出城迎敵！」
接著索菲雅急匆匆地奔進實驗室，向霍真道：「不好，韓冰殺來了！」
砰砰砰……清晰的槍聲如炒豆子般傳來，玲瓏將桌上的圖紙一把塞入干戈手中：「大鑄師先生，造槍的工作就拜託你們矮人部落了，請你快走，霍真院長，你快帶著大鑄師先生走！」
「公主殿下，你也應當……」霍真想拉著玲瓏一起走，玲瓏一縮手道：「不，只有我知道怎麼對付這些擁有槍的魔族，我要去幫助明珠皇帝，儘管為你們拖時間，你們快走，再晚就來不及了。」
「公主殿下，太危險了……」干戈臉色也變了：「我們幾個大男人怎麼可以把你這個女孩子留在戰場上，你不能去，要去也是我們去！」
玲瓏面色一凜：「霍真，我現在以公主的身份命令你，馬上帶人保護干戈先生撤退，再敢延誤，軍法處置！」霍真心中一緊，他從玲瓏身上，忽然感覺到當年光明大帝的威嚴，垂首道：「霍真……遵命。」
不一會，霍真、卡休、索菲雅三大高手護著干戈從都城北面撤退，轉道往明珠國西部的矮人部落，玲瓏急步趕到明珠的作戰指揮室，一進門，她就看到一個俊美得不可思議的男子正在與明珠激烈地討論著戰爭形勢，正是地獄男爵威米斯，血族領袖，卡列琳娜的哥哥。看來卡列琳娜終於放棄了幻想，打算與自己丈夫的軍隊決一死戰了。
「魔族不光有槍這種東西，他們有這麼快的推進速度還因為他們有一種稱之為旋風車的交通工具，兩個輪胎跑得比馬還快……」當玲瓏進去時，威米斯正在向明珠說道。原來，明珠派往增援銀華國的部隊已被魔族打散，魔族長驅直入，以一天三百里的速度突破了銀華國的最後防線，銀華國全境覆滅。
明珠還在建議威米斯率領血族摹仿銀華國中字門的打法，又大型的火系魔法結界來對付魔軍。玲瓏高聲道：「不可以，魔族已經知道這種打法，現在故技重施，根本不會管用。」
「那公主殿下有什麼高見嗎？」明珠雖然驚惶，但畢竟他出身是長期出生入死的傭兵，倒也並不慌亂，沉著地問玲瓏的意見。玲瓏道：「當初我想讓血族來幫忙，本來也是想用火系魔法結界，可剛才仔細看了槍的結構後，我的想法變了，我發現這種槍有個弱點，怕凍。」
「怕凍？」明珠與威米斯還有所有軍官都愣了一下。玲瓏舉起剛剛從研究室帶來的槍管道：「這種槍的機簧處非常精密，如果天氣嚴寒，空氣中的水蒸氣凍結起來，槍管和機簧接觸的地方就會凍住，槍栓的撞針部份只要凍住了，這種槍就失去作用了，而且魔族的住處處在酷熱之地，所以他們一向畏寒，強大的嚴寒會拖慢他們的動作，也會使他們戰鬥力大減。」
「不錯，當年魔族不敢越來華天倫關卡兩側的山脈就是證明，他們受不了那種高寒。我明白公主殿下的意思了，我們現在要布的，不是火系魔法結界，而是冰系魔法。」威米斯站起身來：「玲瓏公主的確聰明絕頂。」
明珠立時向手下軍官下令道：「命令邊防哨卡，無論如何，死守邊境，一定要拖到都城附近的結界完成為止。」
威米斯道：「也要嚴防韓冰獨自入境，刺殺我們的高級將領，所有將領身邊一定要多派高手防衛。而且我們也可以以其人之道，還制其人之身，派出高手刺殺魔族的將領，擾亂魔族軍心，因為魔族不比當年，聽說現在他們已經變得有頭腦和人性了。」
明珠點頭：「多謝提醒，兩軍對壘，攻心為上，魔族自稱是胡神的僕從，那我們就將真相寫成傳單，散在魔族的必經之地，告訴魔族我們與他們本是同一祖先，他們其實是受了胡神的蒙騙，想必對魔族的軍心也有擾亂作用。說不定還能因此讓魔軍罷鬥。」明珠與玲瓏接觸後，已經從玲瓏這兒知道了事情的全部經過，所以才提出這個方略：「我們甚至還可以派出使者與魔軍談判，看看能不能起什麼奇效。」
「如果需要與魔族談判的話，我保舉一人，可擔此大任。」威米斯道。明珠道：「這位能人是誰？」威米斯道：「銀華國大文豪蕭秋水。」
「蕭秋水？」玲瓏一愣：「他不是被我父皇關進宮中天牢，與整個didu一起被胡神炸死了嗎？」
威米斯道：「蕭老先生大幸，didu天牢深達數十丈，所以強大的爆炸只是將他與牢中的其他犯人壓在了下面，他九死一生逃了出來，看到didu受魔族攻擊時，他獨自轉道來到我們血族領地，向我們求救，並提出魔族攻勢強大，只怕我們出動之時，奧國與銀華兩國均已滅亡，我們在他建議之下，直往明珠國，中途也遇上我妹妹卡列琳娜，如今整個世界，除了明珠國與我血族，還有精靈、矮人等國外，其它地方已在短短二十多天盡歸魔族所有，我們再不攜手抗敵，將盡成人狼的奴隸了。」
明珠長歎一聲：「的確，形勢堪憂。」玲瓏昂起頭：「哪怕是我們人類戰至一兵一卒，也絕不投降。」威米斯點點頭：「不錯，決不投降。」
明珠霍然站起，對圓桌上的一眾軍官道：「大家都聽到了，我們已經退無可退，面對這些惡魔，我們會投降嗎！」
所有軍官霍然起身，齊聲高喊：「寧可戰死，決不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