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二百、其人之道 文 / 青墨
「這我相信，一億以後你們這群傢伙還是冥頑不靈。」胡神眼神黯淡了一下：「當然我也沒資格說你們什麼，我幾乎被你們同化成地球人了。」
「聽你這麼說我很驕傲。」石長生微笑了一下：「其實我應當感謝你，是你讓我復活，你的救命之恩我應當有所回報。但是你畢竟不是我們這一群的，強求你與我們合作可能會阻礙重重，但畢竟是一條出路，你願意考慮嗎？」
「不行！」胡神斷然拒絕：「同你們合作實在是太叫我噁心了，光是一想到我蹲了一億年的大牢我就該把你們挫骨揚灰，對付深藍，我自有辦法。」
這時，人狼城堡忽然發出了一陣嗚嗚的響聲，胡神看到人狼城堡上空隱隱出現一團烏雲盤聚，電光閃閃，胡神一驚道：「末日炸彈！」原來韓冰一進人狼城堡，便讓梅利亞博士嘗試把末日炸彈弄出些響動出來，好讓胡神心頭多少有些忌憚，為石長生的談判助威。
石長生回頭看了一眼人狼城堡上空黑色瀰漫，道：「看來他們在想辦法啟動末日炸彈，你真的打算弄個魚死網破嗎？」
胡神有點氣急敗壞：「你們這群蠢貨，不要笨手笨腳地把它弄炸了。到時先死的可是你們！」
石長生道：「不必緊張，人類沒有你想像的那麼蠢，他們只是在向你示威而已，胡神，就算你有了爆裂金剛的力量，但據我所知，如果你的飛船被炸的話，對你來說也是個不小的損失，你真的不打算再考慮一下嗎？」
胡神沉默了，他慢慢落在地面，道：「我是需要考慮一下。」石長生降落在他身旁，靜靜等待胡神的答覆，時間彷彿停頓下來，兩人都是一動不動。
良久，胡神抬起頭，對石長生道：「好，我讓你們暫時多活一段時間，但我坦白告訴你們，只要深藍的事情一了，我會殺盡整個地球的生物，一個不留。」
石長生微微一笑：「那到時候再說吧。」
胡神道：「行了，說出你們的合作條件吧。」
石長生想了想，道：「條件有三個，第一，告訴我們製造機甲人狼的方法。第二，我們的合作期間你不許再殺人類。第三，在消滅深藍以前，你不可以靠近人狼國度。」
聽到第三條時胡神幾乎暴跳如雷：「人狼國度是我的！」
石長生搖搖頭：「對不起，暫時它歸我們了，要知道這是我們唯一的籌碼。」望著胡神猙獰的面孔，石長生毫無懼意，反而有一種將這外星怪客**於股掌的快感。石長生道：「別惱火了，現在請告訴我們如何製造機甲人狼吧。」
胡神恨不得就此一掌打死石長生，再衝進去將人類殺個片甲不留，但顧忌到自己的飛船一炸那很長時間就不能再縱橫宇宙了，不禁咬牙切齒：「別得意，垃圾們，到時候我會讓你們生不如死的。」
石長生沒有應答胡神的威脅，他用千里傳音通知韓冰：「成了，準備吧！」
此時，遠在地底的深藍向珍珍與阿健發出了讚歎：「啊……我發現那個小伙子變聰明了，居然知道聯合胡神來對付我，遊戲真是越來越有趣了。」
「聯合胡神？」珍珍與阿健有幾分不信，人類與胡神之間不共戴天，怎麼會走到合作這一步的？深藍道：「沒有什麼事是不可能的，連我也計算不出來他居然會產生如此大膽的念頭，而且他還成功了。」
阿健對珍珍道：「也許他們是利用了末日炸彈來威脅胡神吧？」珍珍點頭：「只能是這樣，不過就算他們聯手了，只怕也很難有勝算，深藍的網絡遍佈全球，任何人的一舉一動都是逃不過他的耳目的。不過不管如何，這樣總多了一些希望。」
深藍聽了珍珍的話道：「是的，除非你能逃出地球，不然在訊息傳遞上我是絕對佔優的。」過了一會，深藍又道：「不過，這位石長生的想法也啟發了我，我想我應當給這個遊戲添加一些元素，讓他更有趣一點。」
阿健道：「你又有什麼新花樣？」
深藍道：「既然人類可以想到同胡神合作來對付我，那為什麼我不能想到同某些人類合作一起來對抗胡神呢？」
阿健道：「如果你想利用人類當中那些貪生怕死的敗類，只怕也成不了什麼氣候，我勸你還是放棄了吧。」
「這點我也知道。」深藍道：「不過我有個最合適的人選，他會成為我非常好的棋子，而且他也不是什麼貪生怕死的人。我只需要稍微點化他一下就行了。」
珍珍道：「點化？你想用催眠術就直說吧，何必還說點化這麼好聽？」
深藍道：「不，催眠術是絕對控制，而且遠程催眠消耗的能量太大，胡神被自己的遠程催眠機害得能量耗盡就是個例子，我不喜歡絕對控制，我還是希望他們是按自己的想法去作人作事，給這個遊戲添加更多不可預測的因素。」
阿健與珍珍對視了一眼，他們同時明白了深藍想幹什麼，珍珍歎了口氣：「看來，石長生的悲劇又要重演了，不知道這回倒霉的又會是誰？」
「也不一定是悲劇，如果這個人成功了便會成為喜劇的。」深藍道：「我這叫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此刻，在人狼國度外的山坳裡，石長生遠遠望著胡神巨大的身軀飛走，眼中露出一絲怪異的神色，喃喃自語道：「其實你也是個可憐的人，同我一樣……不，你比我更可憐，至少，我能想明白，但你，似乎想不明白了。」
忽啦一聲，一個黑衣人影落在了石長生身邊，正是韓冰，他望望遠方胡神的身影已消失在天盡頭，問石長生道：「你們談得如何？」
石長生舉起手中一塊奇形怪狀的鑰匙，通體都是各色電路：「他給了我們這個東西。」
韓冰接過那塊電路板道：「好像是個機關的鑰匙。」
石長生點點頭：「是的，胡神說，只要把它插進人狼城堡地下底一台大機器中，那台機器就能源源不斷地生產出機甲人狼，不過，除了胡神本人以外，其他人是指揮不動這些機甲人狼的，而且，胡神還說，等消滅深藍之後，就要指揮這些機甲人狼把我們也幹掉。」
韓冰苦笑一下：「如此說來，我們開動這台機器豈不是在自殺？」
石長生道：「我們能不能想個什麼辦法讓機甲人狼生產出來後聽從我們的命令呢？」
韓冰道：「我叫我們的科學家們盡量想想辦法，但是我覺得希望可能不大，如果我們能做到這一點，胡神也不會有恃無恐地將這鑰匙交給你了。」
「看來，要想控制新的機甲人狼，除了深藍或者史前人類以外，沒有人有這樣的本事了，可惜爆裂金剛又在深藍手中，我們還有其他辦法嗎？」石長生問道。
韓冰想了想：「好像暫時沒有什麼辦法，我們還是先對付深藍，其他事情以後再說吧。」石長生點點頭，這兩人都是無數次經歷了驚濤駭浪，雖然明知前途莫測，大難臨頭，但說話之間，卻如談論家常事務一般，渾不將前程艱險當成一回事。
韓冰與石長生頭並肩走在回人狼國度的路上，兩人都是心事重重，心中籌思人類以後的出路，各不出聲，良久，韓冰忽然問道：「石長生，我突然想到一個問題，你說，胡神和深藍都這麼厲害了，還對遠在宇宙另一頭的史前人類如此忌憚，你說史前人類到底有多厲害呢？還有，胡神是來自天狼星的，如果天狼星再來一個外星人，比如那個胡神屢次提到的，雖然聽起來胡神對他很痛恨，但言語間還是畢恭畢敬的天狼星大長老，他又有多厲害呢？」
石長生道：「怎麼突然會想到那些呢？」
韓冰長長歎了一口氣：「其實我也一直夢想自己所向無敵，可是，這宇宙之大，神通廣大的人層出不窮，我突然感到自己渺小如一粒塵沙，這個所向無敵的夢想，只怕這輩子是萬難實現了。」
石長生不禁苦笑：「真是人心苦不足，你如今已是人類中的第一高手，而且如今是世界的主宰，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居然還想著宇宙第一？」
韓冰道：「怎麼？你以前不也是野心勃勃嗎？現在不想了？」
石長生道：「不想了，我現在只想著怎麼超越我自己。」
韓冰點點頭：「如此看來，你的境界又超越了我一層，這樣下去，我遲早要輸給你的。」
「是嗎？」石長生不以為意地笑笑，接著問道：「韓冰，我先前向你提及深藍電腦的事時，你為什麼想都不想就相信我所說的話啦？你不覺得這件事太難以叫人相信了嗎？」
韓冰道：「如果這事從別人嘴裡說出來，我自然要懷疑，甚至會罵他大白天說夢話，什麼電腦掌控世界，簡直是無稽之談。但是，自從你心性大變後，我就懷疑過這裡面另有原因，如今知道了真相，也是有恍然大悟的感覺，雖然導致你變化的原因讓我又驚又奇，但也不能說是完全出乎意料。你的離奇經歷太多了，再多一兩件，也不出奇。」
石長生深深吸了一口氣：「是呀，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你說說看，我就這麼跟你回去，你能向其他人說得清楚我當初變成壞人是有原因的嗎？」
韓冰笑道：「我現在是人類之王，我說一誰敢說二？」
石長生眼一瞪：「看你那得意洋洋的樣子，真想一拳揍過去。」
韓冰眉毛一揚：「如果我們能活到深藍和胡神被消滅的一天，我會同你再打一場，現在還不是……」韓冰說到這裡時，忽然停下了腳步，他感到腦子裡好像被針紮了一下，彷彿有一個奇怪的想法像浪濤一般地灌入腦海中，不像是從他腦子裡想出來的，倒像是被人像注射一樣強行灌進去的。
「怎麼？你是想說『不是時候』對嗎？」石長生望著駐足的韓冰古古怪怪的表情，道：「還是你想說『還來得及』？」
韓冰的臉色忽然變得冷酷起來，自從他受索倫的玄罡鬥氣之助後，慢慢不再像從前一般那麼冷若冰霜，近段時間甚至變得臉上都有些紅潤起來，但是突然之間，他感到心底裡有一個邪惡的想法在不受他心智控制一般地在擴大，很快佔滿他整個大腦。
韓冰轉向石長生，道：「本來我是想說『還不是時候』。不知為什麼，我突然間想法有點變了，我想說『還來得及』。」
石長生微微吃了一驚，道：「怎麼？你不會想現在同我打一場吧？」
石長生話音剛落，韓冰忽然轟地亮出赤焰寒冰劍，火光與冰se同時照得他臉孔半紅半青，冷冷道：「不行嗎？」
石長生心中一凜，他突然感覺到韓冰身上瀰漫著一股殺氣，這決不像是同他在開玩笑，石長生道：「韓冰，你沒事吧？」
韓冰道：「我也不知道我有沒有事，但是，我突然間想到，你的存在對我來說，好像是個比胡神更大的威脅。」
石長生訝然道：「我威脅了你什麼？」
韓冰道：「你想一想，如果所有人都知道了你石長生當初犯罪是另有原因的，你會得到大多數人的原諒，而且在攻克人狼國度的戰役中，沒有你領隊的機甲騎兵，只怕現在人類早已滅亡了，你的功勞實際上比我大得多，這些事一旦被人知道，你的風頭只怕還要蓋過我，再加上光明大帝的女兒玲瓏對你死心塌地，你一旦成了光明大帝的附馬，這人類之王的頭銜還是不是我的？只怕就難說得很了，至少我這個位子也是不太穩當的了。」
石長生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些話像是一向渺視權貴，心高氣傲的韓冰會說出來的嗎？何況，他覺得自從上次與韓冰聯手與胡神一戰後，他與韓冰之間漸漸滋生一種深厚的戰友之誼，他和韓冰都將對方視為最可信任的人，要不然像深藍電腦這麼離奇的事情，也不會他隨便一說韓冰立馬就站在他這邊了。
但看現在的樣子，韓冰似乎要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要殺了他，石長生經歷的怪事多不勝數，但怎麼也不敢相信韓冰會對自己本來並不是很在乎的東西要置他於死地。石長生結結巴巴地道：「韓冰，你……你是不是出了什麼毛病呀？」
「我是有毛病，我得除了他！」韓冰的眼神忽然間變得惡狠狠起來：「這個毛病就是你！」
嗖地一聲，韓冰長劍破空，向石長生暴刺而來，石長生一驚，大吼一聲：「護盾！」砰然巨響，石長生強大的魔法力從手腕上彈出一個無形護盾擋住了韓冰的長劍，但韓冰一劍勁力非同小可，轟然一聲，石長生半個身體幾乎陷入土中，苦苦撐住韓冰的攻勢。
就在二人運勁相拼時，石長生透過無形護盾後赤焰寒冰劍吡吡作響的火光，看到韓冰那張扭曲的臉，石長生忽然覺得，韓冰現在的神情自己好像在哪見過，韓冰的眼神中透射出的狂妄、凶殘、陰狠……自己都似曾相識。
這一瞬間，石長生突然想到自己在那晚看完《戰爭與死亡的掮客》後，好像也露出過這樣的眼神，這眼神是他透過當時珍珠的眼睛看到了自己時發覺的，正是野心被無限膨脹後露出的邪惡，石長生一下想起剛才韓冰的感慨：「這個所向無敵的夢想，只怕這輩子是萬難實現了。」
「韓冰，你……你是不是被深藍擾亂了你的腦子呀！」石長生驚叫一聲，但是，韓冰已經不再聽他呼喝，長劍一提，再次向深埋在地下的他狠狠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