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二百四十七、大長老的懺悔 文 / 青墨
「我只知道你是個膽小鬼！」蘭廷伯爵冷冷盯著大長老：「不要說什麼我向大自然屈服這種鬼話，大自然是我的導師，我的盟友，也許，我就是大自然，我將義無反顧地執行這條定律，一切弱者，都將從宇宙中消失，你要反對我，就直接與我戰鬥，打敗我，你就是正確的。」
大長老沉默了，良久，才道：「看在我們朋友一場的份上，請你給我一個機會，我想同人類說幾句話，可以嗎？」
「可以，希望你能指導他們變強一些，不然這場仗打得太不過癮了。」蘭廷伯爵說完，身體向天際飛去。
大長老的靈魂緩緩飄落到石長生與韓冰的面前，石長生與韓冰望著這閃光的靈魂，靜待著。地上的火山已停止噴發，海水灌入岩漿，靜靜地冷卻著這個世界，天地間，霧氣蒸騰，一切都變得朦朧。
「不要認為你是人狼與血族的後代會對你們有什麼影響。」大長老終於開口了：「其實你們和我們一樣，都是進化的產物，也許你們的出現是一種偶然，但誰又敢說，不是一種必然。地球，是宇宙中為數不多的幾個意識之花盛開的地方。你們也有著將近30億年進化，在人類的身上，進化的過程至少意識到了自身，以及它自身的可能性。不管願意不願意，有思想的生命對未來進化負有責任。」
「我們的責任是什麼？」石長生問道。
「是建設和創造。」大長老道：「充滿著狂熱的、無政府主義的、革命的、精力充沛的、如熊熊之火；洋溢著驚人的創造**——這就是人的生命，人為了成長，而用安全和幸福去冒險。我不能說蘭廷伯爵是錯的，我們不得不面臨這麼一個事實：存在是暫時的。」
石長生與韓冰對視了一眼，大長老的話如寒風一樣將二人心頭凍得冰冷：「存在是暫時的，這是不是告訴我們今天他們面臨的就是死亡呢？」
「我們並不害怕。」石長生道：「也許我們連同我們創造過的東西在歷史的長河中必須要走向終結，最終化為不可辨認的塵埃，可正為如此，才令存在變得更加珍貴，值得我們珍惜，所以我們不會放棄，如果一定要死，我們也將奮戰到底。」韓冰也在一邊**點點頭。
「那麼然後呢？」大長老問道。
「然後，正如您所說，我們會去創造，我們並不相信大自然是殘酷無情的弱肉強食，也許，自然之神祇是對這個世界漠不關心，而所有的戰爭，只是我們自作自受……」
石長生這話一出，大長老的靈魂猛烈地震動了一下：「自作自受，說得太好了，如果不是我們去干涉人類的生活，也許一切悲劇都不會發生。」
「我並不責怪你，雖然我不能代表所有的人類，但我還是要感謝你讓我們認識到大自然暗藏的重重危機，我們盡力而為，度過難關，如果一定要敗亡，我們會用生命來捍衛人類的尊嚴。」
大長老沉默了，良久，才真誠地懺悔：「對不起，這麼多年來，真的，給人類添麻煩了……」
「我們可以原諒天狼星人的暴行，但是，我們不會忘記……」石長生道：「也希望你不要忘記。」
「感謝你們的寬宏大量。」大長老的聲音帶著無限的久疚之情：「我誤解了一個偉大的種族，從你們身上，我認識了真正的人類，陰陽合一，天下第一，無形無相，所向無敵。你們集中了血族與人狼的優點，也沒有固守著腐朽的思想，我終於明白，進化沒有奧秘，儘管蘭廷伯爵已經進化成得如此強大，但他還遠遠不夠，他完全褪化沒有思想的野獸了。」
韓冰長歎一聲：「可惜，再怎麼偉大，如今都要被這沒思想的野獸給打敗了，其實如果死在史前人類手上，那也罷了，可是死在這野獸的手上，實在是……」
「希望我能幫到你們一些忙，算是為我在人類世界犯下的罪過一點小小的補償。」大長老的靈魂忽然變成了銀灰色，石韓二人忽然看到那銀灰色中間飄出八道金色的光芒，居然是七個靜心掛件。
「那些靜鬥士呢？」韓冰驚訝地問道。
「很抱歉。」大長老道：「因為幾個小時前，我還是伯爵的盟友，所以，背叛他的靜鬥士們，已被我毫不留情地殺害了……對不起，我那時還是將人類當成十惡不赦的魔鬼……」
「你很強大！」韓冰悲哀地搖搖頭，想到七名靜鬥士居然同時死在大長老手中，才知道原來自己當初囚禁大長老完全是被他玩耍於股掌之間，他幾乎不敢相信當初自己能抓獲大長老：「當初你真的被催眠了嗎？」
「是的。」大長老道：「遠程催眠機的能力決不是沒有體驗過的人可以想像的，所以你們不要報任何天真的想法，認為史前人類也許能躲過遠程催眠機的攻擊，他們的確已經陷入了暫時的瘋狂狀態，攻擊很快就會降臨地球，當他們清醒時，地球也必然化為了宇宙塵埃。」
石長生接過那七個靜心掛件，嘩啦一下垂下，有點洩氣地道：「那你給這個給我們還有什麼用呢？」
「還記得當初第一次與異星魔蠍作戰時宋路遙與神猴產生的那個不解之謎嗎？為什麼有些問題沒有開始，也沒有結束。因為人會把遠古的記憶深藏在潛意識中，或者說深藏在人的靈魂之中，從而產生直覺這種神秘的東西。所以任何問題，都有開始，也有答案。我相信，解決這次危機的答案，也一定深藏在人類的靈魂深處。簡單地說，你們可以憑直覺找到答案。」
「具體我們該怎麼做呢？」石長生問道。
大長老道：「靜心掛件是引發人類潛能的工具，潛能不光指體能或法力，也包含開啟超人的直覺，齊集十個靜心掛件，這種情況下，人會陷入完全無意識的狀態，也就是你們所說的『靈魂出竅』，也許你們能從中找到答案也不一定。」
「也許？」韓冰苦笑：「又是也許。」
「姑且試試。」石長生道：「我們好像別無選擇。」
韓冰抬起頭，遠處，蘭廷伯爵的身體飄浮在半空，身體擋住了太陽，韓冰歎道：「恐怕蘭廷伯爵不會給時間我們去找答案了。」
「靜心掛件可以引發復生世紀任何一個人的潛能，當十個靜心掛件齊集，只要復生世紀的人類願意，所有人的力量將集中到擁有掛件的人身上，這個人，將有足夠的力量與蘭廷伯爵一戰，你們可以兵分兩路，一個去找答案，另一個人去作戰。」
韓冰與石長生對視一眼：「那我倆誰去打架誰去找答案呢？」
「兩件事都同樣危險。」大長老道：「不要以為誰會佔便宜，進入靈魂狀態以後會是什麼樣子，誰也沒見過，說不定不能再還魂到身體都不一定。」
「那麼……」韓冰向石長生伸出手來：「我們兩個，石頭剪刀布決定好了。」
「好主意。」石長生也伸出手：「贏的去打架，輸的去找答案。」
石長生與韓冰都知道與蘭廷伯爵對抗，九死一生，所以兩人都希望贏，把安全的活留給對方，雖然大長老說過進入靈魂出竅不一定能還魂，但只要活著，相信史前人類回歸後總有辦法。
「韓冰，我打算出剪刀。」石長生豎起兩根手指，韓冰笑了一下，把手放到背後：「不管你出什麼我都贏定了。」
「是嗎？」石長生把手放到背後：「一、二、三！」
石長生伸出手，出的果然是剪刀，韓冰的手卻沒有伸出來，看到石長生出的是剪刀後，才伸出手，出的是石頭。
「你……犯規！」石長生怒道。韓冰笑道：「我說過我贏定了，你又沒說要同時一起出。」說完韓冰一把將石長生手上的靜心掛件奪過來，石長生還想說什麼，韓冰道：「不要說了，石長生，如果我死了，你幫我照顧一下我老婆孩子就行了。」
石長生深深地吸了口氣，從韓冰的眼中，他看到自己的影子，道：「好吧，其實我倆不必分彼此的。」
「我也這麼想。」韓冰伸出手來，與石長生緊緊握在一起，這次分別，也許是永訣，千言成語盡在這一握之間。
「我能為你們做的就這麼多了，祝你們好運。」大長老的靈魂終於緩緩升空，身後同時浮起了獨角獸與神猴的靈魂，他們終於要永遠離開地球了。
辟啪！一道電光，忽然擊中了大長老三人的靈魂，居然是蘭廷伯爵突施暗算。「大長老！」韓冰與石長生驚叫聲中，大長老三人的靈魂化為灰白色，接著如同玻璃在空中炸裂，成為無數星星點點的晶體，消失在空氣中。天狼星最強的大長老、神猴、獨角獸居然就這樣化為了塵埃，客死異鄉。
「真可惜，又少了個朋友。」蘭廷伯爵的聲音分外得意。
「你……卑鄙！」石長生怒吼一聲，幾乎要向蘭廷伯爵撲去，但被韓冰一把拉住了。蘭廷伯爵道：「遲早我也會攻上天狼星的，不是我的朋友，就是我的敵人，可惜的是，我還以為大長老很強呢，原來也是不堪一擊。明白了，一定是對付靜鬥士時已經受重傷了。」
「你明明知道你還暗算別人……」石長生還要破口大罵，韓冰卻猛力拉回石長生：「別說了，出大問題了。」
石長生一驚回頭：「怎麼回事？」韓冰低聲道：「這裡七個靜心掛件，你我各有一個，加起來才九個，還有一個呢？」
石長生猛然醒悟：「壞了，那個凱瑟琳還有一個。」他急忙轉頭尋找霍真：「應當是在霍真老師身上的。」
蘭廷伯爵大笑起來：「別找了，霍真那個多情種子已經把它還給凱瑟琳了，要不然她怎麼能從火山坑裡把你們救出來呢，你以為我為什麼要讓凱瑟琳離開，我早知道你們可能會用到這個法子來對付我，嘿嘿，好不容易商量出來的作戰計劃如今功虧一簣，很難受吧。」
石長生眼神一冷：「你根本不是個真正的戰士，只是個小人！」
「戰士也是要*頭腦的。」蘭廷伯爵指指自己的腦袋：「我從不打沒把握的仗。現在把你們所有的靜心掛件都交出來吧。」
忽然間一個身影從山峰後衝出，正是霍真：「你們快逃，我馬上去找她。」說完，身體一躍而起，就在霍真要向凱瑟琳千里傳音的一瞬間，蘭廷伯爵手中一道電光向霍真猛she而來。
「頂住！」韓冰與石長生猛撲向蘭廷伯爵，忽然那電光在半空一拐，砰地擊中二人，石長生與韓冰同時跌落，硬生生在墜地前頓住身形，但那電光又扭頭再向霍真擊去。猛然兩個身影從山峰後躍起，卻是卡休與索菲雅，兩支魔法箭直射那道電光，砰然巨響，魔法箭根本擋不住，反彈回來，打中卡休與索菲雅的肩頭，兩人同時尖叫，跌落山峰，肩頭血如泉湧，身體再也無法動彈。
霍真來不及驚叫，那電光已如影隨形而至，霍真驚恐地望著電光不可阻擋的飛來，眼看就要被電得粉身碎骨。
突然，一個身影又從山峰後衝出，以不可思議地速度擋在霍真前面，生生幫霍真擋了這記電光。「啊！」這人影發出一聲女子的驚呼，身體如流星般下墜，蘭廷伯爵這記電光是全力一擊，就算是韓冰與石長生聯手也抵敵不住，這個為霍真擋駕的女子自然不在話下，但令人吃驚的是她的身體居然沒有炸裂，看來護身的魔法也是極為強大的。
這女子一下往後跌倒在霍真懷中，霍真抱住她飛落地面：「凱瑟琳，你沒走？」這個不惜以命相救的女子居然是凱瑟琳，她在霍真懷裡口中血流不止，雖然她也是靜鬥士，但依然打得五臟移位，筋骨碎裂，魔法保護膜只是保住了她的**沒被炸碎，所以傷重之下，面容依舊美麗。
「我……我不放心你，怕你死在……伯爵的手上……我一直躲……」凱瑟琳聲音顫抖，幾乎說不出話來。
「你別說話，護住心脈。」霍真緊緊抱住凱瑟琳。蘭廷伯爵也停止了攻擊，好奇地盯著霍真與凱瑟琳，他不明白為什麼凱瑟琳會為只有一面之緣的霍真連性命都不要，他已經遺忘了什麼叫愛情。
「不……讓我說……我怕以後沒機會了……我不知道……為什麼……看到你……就像看到一個曾經認識很久的人……我只知道……你對我很重要……你能明白……這種感覺嗎？」凱瑟琳望著霍真，雖然傷重，但雙眼依舊柔情似水。
霍真**點點頭，撫摸著凱瑟琳蒼白的面孔：「我明白，親愛的，那叫一見鍾情，你聽好，你沒事的，以後我們會天天在一起……我會陪著你，我發誓，你振作一點好嗎？」
凱瑟琳露出一個淒涼的微笑：「也許我……沒有機會了……我只有一個問題……想問你。」
「問吧。我什麼都告訴你。」霍真的雙眼開始朦朧起來。他看得出，凱瑟琳生命的氣息在飛速流失，已是命不久矣。
凱瑟琳艱難地問道：「你……真的會和你老婆……離婚嗎？」
霍真遲疑了一下，終於，他**點點頭：「會的，以後，我全心全意地愛你一個人，所以你不能死，你要……」
但霍真話沒完時，凱瑟琳已閉上了雙眼，聽到霍真說愛她，她已含著滿眶的笑容，去了。霍真感覺到凱瑟琳已完全僵硬了，他停止了說話，眼淚一滴滴滴在凱瑟琳秀美的臉龐。其實，他對凱瑟琳的那些甜言蜜語，全是言不由衷的假話，想不到，凱瑟琳卻願意為此付出生命，霍真心中絞疼，內疚，悲傷，遺憾……像一把把鋼刀在內心深處絞動著。
霍真輕輕摘下凱瑟琳的靜心掛件，抱著凱瑟琳的屍體，望向蘭廷伯爵，眼中淚水混著怒火雄雄，他忽然將手中的靜心掛件擲向韓冰，韓冰一把接住，蘭廷伯爵本可以阻止，但他沒有動，凱瑟琳的行為似乎令他震撼了，他呆呆望著霍真懷中的凱瑟琳，帶著不可思議的目光。
「對不起，我不能親手為你報仇。」霍真緊抱著凱瑟琳，默默向山峰後走去。人狼城堡的頂端，光明大帝望著傷心欲絕的霍真，長長歎了一聲。這時韓冰與石長生同時望向光明大帝，光明大帝會意地點點頭。
光明大帝高高舉起了手中的權杖：「大帝光明！」
石長生與韓冰雙手相牽，十個靜心掛件緩緩在兩人胸懷間飄浮起來，每個掛件射出一道亮光，形成一個十邊形的結界。一個巨大的光圈浮現在兩人的頭頂，「大帝光明」這聲雄壯的號令在光圈中迴響著，越來越大，越來越宏亮，化作無比強烈的聲波，傳遍整個世界。
又一次在新的戰爭危機中戰粟的人類全都聽到了這聲口號，與此同時，他們腰間那個通訊器還在急劇地鳴叫，提醒他們，史前人類立刻要回歸了。
「是光明大帝的聲音！」山川，大海，城市，鄉村，世界的每個角落，所有的人都抬起頭來，他們感受到大帝的召喚，同時，一股強烈的力量在他們身體裡同時萌動起來。所有人都感覺，要誕生一個史無前例的奇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