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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第六章 斗歌 文 / 小注

    第六章斗歌

    就在龍迪對於雪蓮的舉動做著諸多猜測的時候,雪蓮開始了行動。

    只見她向後退兩步,左手高高抬起舉過頭頂,手掌向著天空,右臂則直直垂下,右手掌心對著地面,身體站的筆直,下巴微抬,一副高傲的模樣。

    眾人都被雪蓮奇特的姿勢所吸引,一時間整個大廳裡寂靜的針落可聞。

    龍迪則是極度的震撼,他認得這個姿勢,這是吟遊詩人與吟遊詩人在同一家酒吧相見時為了爭奪地盤而擺出的戰鬥姿態,只是奇怪的是雪蓮所擺出來的是迎戰姿態,而這種姿態只有在對方發出挑戰後才會擺出來。

    奇怪歸奇怪,龍迪還是相應的擺出了挑戰姿態,左手放在腰部,手掌向內作抱豎琴狀,右手前伸,食指指著雪蓮,下巴微抬,滿臉微笑。

    雪蓮眼睛一亮,龍迪的姿勢正是自己在書中看到的吟遊詩人們見面時所擺出的標準姿勢。

    但書中只是說這是吟遊詩人們見面時的禮儀,並沒有寫明這是在什麼時候什麼場合用的禮儀,並且沒有介紹先後順序。

    之所以出現這樣的失誤,是因為書的作者並不是吟遊詩人,這些禮儀是他用兩枚銅板從一個飢寒交迫的老吟遊詩人那裡套出來的,而老吟遊詩人則因為對他的吝嗇深感不滿,於是就把這套戰鬥用禮儀當作見面時的標準禮儀告訴了作者。

    不過雪蓮可不知道這些隱情,她現在正在捉摸下一步舉措,雖說眼前的玫瑰子爵姿勢過關,但到底有沒有真才實學,她還是要確認一下。

    根據雪蓮所看書籍記載,吟遊詩人們在行過見面禮之後就要開始對歌,當然這也是錯誤的。

    接下來對歌是不假,但並非書上所說,是吟遊詩人們為了促進歌藝而發展出來的見面禮儀,而是吟遊詩人們為了爭地盤,決定兩人所在酒館到底歸屬於誰時用歌曲進行的戰鬥,俗稱斗歌。

    斗歌講究的是比拚,攻方首先唱,唱到一半時停,讓守方接著自己將下半部唱出來,如果唱不出來,則攻方獲勝,若唱得出來,則守方勝。無論勝負,下一場雙方角色互換,勝三場者為勝。

    為公平起見,無論勝負情況如何,雙方都必須做滿三次攻守,如若平局,則繼續比試,在接下來的比試中只要作為守方能獲勝一次就算贏,如果一直出現平局,就要看誰的體力好了,誰先聲嘶力竭,唱不出聲,那麼誰就敗了,並且在比賽中不得喝水、上廁所,或超過5分鐘唱不出歌來,否則視為自動棄權。

    所以一般說來吟遊詩人在斗歌的時候都是即興演唱,在古代,往往兩個吟遊詩人一旦斗歌,都會找一個沒人的地方。

    因為即興創作怎麼說也沒有經過長時間醞釀的歌曲動聽,曾經出現過不止一次包括比試者本人在內的人員因聽亂七八糟胡編亂造的斗歌而被刺激的嘔吐暈厥甚至神經錯亂精神崩潰的慘劇,所以這種比賽方式在很早之前就被吟遊詩人們很有默契的禁用了。

    但雪蓮可不知道這些,她對於書上寫的吟遊詩人們見面之後開始的對歌必須要使用即興創作歌曲這一條大為讚賞,因為她覺得這種禮儀會大幅提高吟遊詩人們的創作能力。

    隨手拿起一個茶杯,雪蓮略為沉吟一下,而後抬起頭,朱唇輕啟:

    原本的我依偎於母親寬廣的懷抱,

    殘忍的人啊,卻將冰冷的鐵鏟砸在我身上;

    不顧我的痛苦與意願,肆意蹂躪著我,

    還用熊熊的火焰來烘烤我,

    我究竟犯了什麼錯,為什麼要受著這種折磨;

    好想哭泣,但身體卻已失去了最後的水滴,

    好想吶喊,但身軀卻已在無生機。

    為什麼、為什麼?我一直無聲的詢問著自己,

    難道僅僅是人們需要美麗,

    還是人類原本就是殘忍無比。

    雪蓮用的是百年前一支少數民族——河族的一首名叫《離家》的歌曲的曲調,這首歌曲是那支民族因為自己賴以為生的河流乾枯之後在不得不遷徙別處之時創作的,曲調哀婉淒涼,充滿了感傷的味道,雪蓮用這種曲調佩自己的歌詞,效果可想而知。

    巴勃被自己請來的這位小姐搞得很是鬱悶,好端端熱鬧的宴會經她來這麼一段後立刻變了味,成批判大會了,在場的眾人各個面色沉重,個別多愁善感的甚至還對著茶杯嗚咽起來,真是太煞風景了。

    龍迪對於雪蓮小姐也是非常的不滿,但倒不是因為巴勃所顧慮的原因。

    和這位沒落貴族家的千金一樣,龍迪進入首都的上流圈子也是情非得以,雪蓮是為了家道的復興,而他則是被巴勃強迫而來。

    但和這位雪蓮小姐不同,龍迪對於改變並沒有太大的牴觸。

    作為一名窮人,龍迪其實更加期待改變,因為只有改變才能讓他的生活更好,雖說現在自己是被巴勃脅迫而來,但是要他放棄現在的錦衣玉食再回到從前的粗茶淡飯,那是無論如何也不行的。

    吟遊詩人雖然只是藝人,但因為經常從事詩歌創作,所以骨子裡其實把自己當作文人,而文人一個最大的喜好,就是要讓他人認同自己的觀點,吟遊詩人自然也不例外。

    微微一笑,龍迪順手順手抄起身旁餐桌上的一個茶杯。

    怯懦的兄弟們啊,你們是否還依偎在母親的懷抱,

    享受暫時的溫暖,安逸於貧瘠的家園。

    你們憐憫被帶離的我,因為家外的寒風是如此蕭瑟,

    熊熊的烈焰炙烤著我的身軀,

    靈巧的雙手賦予我新的靈魂。

    雖然痛楚難以忍受,雖然家園難以割捨。

    但雄鷹不出窩如何見識天空的廣大,

    鑽石不磨練如何顯露攝人的光彩。

    只會在母親懷抱中撒嬌的兄弟們啊,

    你們將在那溫柔中慢慢的腐朽,

    而我,將帶著痛苦過後的榮耀,帶著母親的期待,

    將美麗帶給世界。

    龍迪用的也是河族的一首歌曲——《新生》,這是河族在舉族遷徙到海邊之後創作的,這個傍河而居的民族,在河水乾枯背井離鄉數年之後發現了大海這個無比寬廣的水源,欣喜之情可想而知。

    而在此背景下創作出來的歌曲,曲調自是歡愉。

    眾人終又恢復了心情,那些多愁善感的人們則更是放開心懷,看著杯子的眼神也不再憂鬱。

    雪蓮也被龍迪的歌曲所感染,這位背負著家族復興大任的姑娘忽然發現原來自己蠻幸運的,最起碼自己來到首都之後還是挺風光的,既無衣食之憂,也不用辛苦的勞作,要知道家鄉的妹妹可是每天都要辛苦做農活的,且還經常只能吃那些除了能填飽肚子其它乏善可陳的食物。

    但在眾人之中,有一個人卻很鬱悶,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號稱帝國奇葩的宰相之子馮斯凱。

    馮斯凱納悶的摸著自己的下巴,不解的看著龍迪。

    「不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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