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二十八章 寶刀出潭 文 / 一一

    那男子呻吟一聲，再吐一口鮮血，斷劍支地。費力抹過嘴角逸出的鮮血道：「閣下身手不凡！可是為四丑尋仇而來？」

    玉妍驚醒過來，淚流滿臉：「相公誤會了！」

    我頭皮發麻，不住叫自己冷靜。心裡這才清楚明白自己釀成大錯，頓時窘立丈外。

    他聽我是敵非友甚至連問我姓名的念頭都未有，長歎：「江湖後浪推前浪，我燕某一招落敗心服口服。少俠身懷絕學是我正道之福。」轉身踉蹌離去。

    「衝動誤事啊！」無輕歎。

    我心知江湖人士最是清高，視名如命。如今應是一番好意前來反被誤，一招敗去自覺顏面無存，偏又俠義滿心，不願以命相搏。心灰意冷去。欲言又止也無法挽留。望向那一道蹣跚消失眼簾的背影空留無盡悔恨，愧疚。

    沉重來到紅玉身邊，挽起她，滿腹疑問地望著玉妍。

    玉妍默默呆立，珠淚輕垂嗚咽：「妹妹，妹妹她」卻是再也出不了聲。

    紅玉看了我一眼，猛地撲到我懷裡，雙肩不住抽動。我輕輕拍著她的香肩道：「怎麼了？」

    紅玉搖搖頭哭的更凶了，單薄的身子在風中不住的抖動。我愛憐地摟著她，不知如何是好。

    哭了好一會兒，淚水沾濕了我肩頭，她才幽幽道：「他們都不會再回來了！」

    「他們？``````」我猛的打一個激靈，手足冰冷。是紅玉的父母。我說不出安慰的話。紅玉再伏我肩頭痛哭，我黯然淚下。

    她終於停止了哭泣，卻昏倒在我懷裡。

    我茫然做在方凳上，玉妍靜靜地陪在身側。

    凝視著紅玉。她劉海零亂地錯落額前，雙眸輕閉，櫻唇微動，似乎唸唸有詞。那一張古典俏麗的瓜子臉上血色盡失。淚星在眼瞼蓄聚成滴，悄悄劃落，空留下盡碎人心的弧形淚痕。

    「相公先出去散散心，我陪伴紅玉妹妹。」玉妍黯然道。

    「嗯！」我苦澀應道。紅玉淒慘痛心的淚影，以及似曾相識的強烈傷痛，再次呈現深刻的回憶中。起身輕輕帶過門，不再讓清冷的空氣注進房內。

    「如何是好？」無問。

    我胸口頓時像給大石梗著：「不知道！」

    「不如下山去吧，這樣拖著終究不是辦法。」無提議道。

    「也好！」我應道。

    「那麼她們呢？」無問。

    「隨我去，時間可以融化任何事情，最不濟至少可把悲傷壓在內心深處。此去便是刀山劍海我也要闖過去，一切做個了結我便陪她們深山老林逍遙終老。」我深吸一口氣，才壓下波蕩的情緒堅定道。

    無輕輕歎一口氣，不再多說。

    默然半晌，陽光依舊，我卻是壓抑的不願再見片刻。

    回到屋內，我輕輕端了方凳給玉妍，用指尖拭去紅玉的淚痕。

    紅玉開口問，卻依然輕閉雙眸：「人死會再生是真的嗎？」

    我點點頭：「是！」

    紅玉再問：「他們會想我的，就像我也會想她們那樣嗎？」

    我再點點頭：「嗯！」

    「那麼你也會離開我嗎？」

    我又點點頭遂又搖搖頭：「不！我會隨你一生一世，下輩子我還陪伴你左右。」

    紅玉輕道，那聲音快把我的心都捏碎了：「他們終究要走的，你我也終究要走。來生我想再和你一起！還有爹爹，母親。」

    玉妍撲入我懷裡，頓時哭成個淚人：「我們會永遠相伴！」

    我肯定地說：「會的！」

    紅玉笑了，笑的有些牽強，睜開雙眸說：「好了，都不要傷心了！我們走吧，我身邊還有你和玉妍妹妹了。」

    生亦何歡，死亦何苦。憐我世人，憂患實多。堅強是一個很痛的詞，是在失去後才能體會。我沒想到總是將愛埋在心底的紅玉有這麼一顆堅強的心。自己幾經風霜才明白，卻不如纖纖弱態的她。還有玉妍，那些夢幻般的笑容背後堅強的心像山花一樣爛漫在心間。

    朦朧中,彷彿又見當年化學樓清草地上那清麗不可方物的女子。盈盈淺笑，一襲白衫無風而動,滔天一世的愛情如熊熊烈火，焚燒我殘缺的身心。前生的風，揚起今世的沙。看無窮無盡的哀傷，每個人的心中都有一份脆弱不堪的敏感，那留下的淡淡痕跡，邁過去便是匆忙成長的蛻變。

    也許本就該這樣，只有自己曾經傻傻在碎屑的青春花瓣中徘徊輾轉。

    於是我終於可以很釋懷的對紅玉說：「逝者如斯，便是看開懷吧！」

    平淡了二天，我們草草將一些衣物打了個包便準備啟程。臨行前，紅玉雙手捧個荷包呈給我：「諾！給你繡了個包，掛著就不怕掉了！」

    那荷包上面繡了朵荷花。簡單卻更顯出淤泥而不染，濁清蓮而不妖。裡邊鼓鼓的不知為何物，一條紅絲繩穿過包口。

    「什麼呀！神秘兮兮的！」玉妍一蹦靠了過來，滿是好奇。

    我打開一看，絢麗的五彩徑相溢出「哦！我倒是把我的蛋忘記了！」

    「你的蛋？就沒見拿出來過！」玉妍愛不拭手撫摩著。

    「我自己都忘記了！」我取過荷包，卻又溫柔地掛在紅玉雪白的頸上。我不需要它，更希望有天這靈物也能保護她平安。就像白幽靈般守護我心愛的人。

    紅玉頰上飛紅又起，卻思慮地望向玉妍。後者伸手向我擰一記，笑道：「妹妹可別拒絕了相公的定情信物，這小賊，改日我讓他把心挖了一半出來給我帶上！」

    「什麼！你就不讓我活了？」心中卻忖道：要蛋，其實還有兩個。不過卻不是這樣給的！

    「哼！賊眼溜溜的又在想什麼？」玉妍手上一用勁，疼的我直叫饒。「撲哧」一聲，紅玉卻是少了幾分憂愁，心情開朗了許多。

    鬧間，就聽見後方林子深出傳來一聲巨響。一股靈氣沖天。

    「快去看看什麼靈物出土了！」我道。

    我們三急忙趕去，奔走間無說：「靈氣中一股強烈的霸氣，定是那日淺潭中的靈物！」

    那淺潭一眼望盡，沒發現什麼異樣。昨日無說有異象我沒有太在意，這會又能搞出什麼花樣？

    衝到潭前，見一股水柱破地湧出，形成一道噴泉，有半人高，周圍涓涓潛流。頂端水柱似爆裂，四散開去，水瓣成片落回潭，堆起千層雪。柱頂盛開的水蓮中，托著一柄金刀，上下翻滾沉浮。一股霸道氣勢逼人。

    「刀？方寸空間竟埋有此寶物？」無驚訝。

    我手捏輕身咒，腳尖輕點水面，如蜻蜓點水般向金刀滑去。動作一氣呵成，線條優美及富動感。看的二女意亂情迷，忍不住驚呼。我一陣得意，無的境界登時被投入一粒小石子，四分裂開。身體一重，落入水裡，嗆了幾口水，才灰溜溜地撿過金刀，狗爬游回岸邊。

    紅玉憋紅了臉忍的很辛苦，玉妍早笑的哎聲歎氣。

    我抹一把臉，尷尬地把刀橫握，招呼玉妍，紅玉過來，仔細端詳。

    那刀怕有百斤重，黃金刀身像東洋的武士刀，白金吞口，刀柄鑲著七顆青金石，刀身在烈日下閃耀，一條游龍若隱若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