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六十二節 荒山野嶺 文 / 旌歌
玲兒在一旁見欣瑩看著頭頂那焦黑的枝杈,看了許久,以為從中看出了什麼端倪,便也循著欣瑩的目光去看,看了幾眼,除了那黑糊糊的表象,卻怎麼也瞧不出個所以然來,便忍不住問道,小姐,你在看什麼啊?
這是一棵千年樹妖,被一位神秘法師所擊斃。欣瑩終於把目光從頭頂的枝杈間挪了回來,投到了前面更遠的地方。
哦?玲兒聽完,抬起頭來又多看了那炭黑的枝杈幾眼。法師我們這一路見得多了,小姐為什麼要說他是位神秘法師呢?
其中原因跟你說了你也不懂,你只需明白,這位法師的能力甚至可能在我之上。
什麼?小姐,你不是開玩笑吧。連魔尊大人都常說:瑩瑩天賦異稟,法資不凡,絕非凡夫俗子所能豈及。今日不過見了幾根焦黑的枝杈,怎麼就如此貶及自己?
你不知道,我在法學中的修為,只是繼承前人學識,照搬形式,雖然每招每式運用起來嫻熟之至,不過,頂多也只能算是深諳於心。我曾聽說六年前,法瑪大陸法師界曾出現一位奇才,名叫仇記,被冠以法神稱號;此人在法學上不但能做到駕馭嫻熟,而且突破原有法學形式,多有創新,其運用自創的電系頂級魔法狂雷咒,在第六次會戰中將祖瑪教主身邊的五名陰陽法王護衛全部擊斃,只此就可見這一魔法招式的歷害。如果將來有一天,我和這仇記在疆場相遇,我想,自己必不是他的對手。
唉,魔尊大人怎麼可能會捨得派自己的寶貝女兒到前線上去呢?玲兒說話的時候,故意拖著長聲,表示對這件事情的無需置疑。
世事難料,如今天尊聲名ri勝,更有龍血先生和法神仇記兩人幫襯,恐怕父親此生夙願難狄啊。
那樣不是很好嗎?小姐就可以和魔尊大人一起像平常人家一樣過那種平和安詳的日子了,再也不用整天想著打打殺殺了。
唉,你呀,真是天真。欣瑩說著搖了搖頭,就算父親此時想要罷手,也是停不下來的,法瑪大陸上的人們不會原諒他,職業中人也會想盡辦法找到他;所謂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啊。
難道,就不能給人一個改過的機會嗎?玲兒皺著眉頭,不捨的問道。
能,不過要先贖罪,而這個贖罪的方式……有些事情,一旦做了,就沒有辦法再回頭,以現在的形式來看,父親當年的出發點是個錯誤,可是,現在再怎麼計較這些,也是於事無補,只有按著既定的路線繼續走下去。
話說到這裡,氣氛便有些陰鬱,主僕二人沉默著。周圍的天色也已經有些發暗了。
那,這個神秘法師會不會就是那個仇記?玲兒冷不丁問了一句,似乎是為了打破此時的冷場。
欣瑩聽了這話,再次抬頭看了看那幾根丫杈,隨即收回目光,像是在自言自語,不會吧,難道他又自創了一項新的魔法,如果真是這樣,那這個仇記簡直就不是人了,倒真的應該稱他為神。
暫且擱下主僕二人在這裡看著幾根焦黑的枝杈胡猜亂想,再說仇記這邊。
昨天乘著暮色好不容易進到了黑密林內部,眼前的景像竟似人間仙境,當下歡喜不盡,喜出望外。看看天色已經擦黑,便在谷內露宿一晚,天明後開始了全方面的搜索和探尋,花了大半天的功夫,將整個山谷內的情況基本掌握清楚,這才帶著興奮不已的心情,從原路再次費力地鑽出黑密林,心裡尋思著日後若是在這個人間仙境建造一座法學館驛,供法師界研習**,真是最為恰合不過的了。這簡直就是天賜寶地,卻被我仇記今日尋見,看來,也是命中注定,不從也是不行的呀。
心情暢快,走起路來都是輕飄飄的,似乎是為了迎合愉悅的心情,此時仇記的嘴裡還吹起了口哨,在寂靜的山谷中,那輕快的哨音傳得很遠很遠。
欣瑩和玲兒正看著徐徐降臨的夜色不知如何是好,隱隱地,就聽到有哨聲傳來。欣瑩耳目聰慧,聽到後,抑止著欣喜的心情,不事聲張地又靜聽了一會。此時,那哨聲越發的清晰了,而且正在向著這邊走近,確信不是幻覺後,欣瑩這才高興地扭過頭來看玲兒,只見玲兒也和自己一樣,一臉的歡喜。二人對視了一眼,就已經明白了彼此想要說的話,便都耐心地等待著哨聲向著這邊漸漸飄來。
此時夜色已經初顯濃厚,仇記將背包裡的松明翻了出來,拿在右手,左手中指與拇指相扣,將中指輕輕地向著松明一彈,一團火苗夾著呼呼地風聲,附在松明之上,轉眼間就已燃得通亮。仇記舉著火把,轉過一道樹林,就憑著記憶中的直覺向著那棵千年樹妖的方向走來。
沒走多久,離樹妖還有一二百米左右的時候,仇記就覺得那樹妖附近似乎站有兩個人,模模糊糊的,看得不是很真切。心想,這一帶很少有足跡踏尋,山谷中更是連條路都沒有,這兩個人是幹什麼的?難不成也是職業中人,看出了那是千年樹妖,想要據為己有?這樣一想,仇記的腳步就不由得加快了,不管怎麼說那也是棵千年樹妖啊,可遇不可求,雖然一根魔杖對於自己此時的法力提升已經起不到太明顯的作用,不過有總比沒有強吧,聊勝於無嘛。再看那兩個模模糊糊的人影,自己舉著火把都朝著這邊走過來了,仍沒有絲毫醒覺的跡象,還和自己剛開始看到時的那個姿態一樣;一定是完全沉浸在眼前這不勞而獲的興奮之中,難以自拔,以至於有人在夜色中舉著火把朝自己這邊走了過來,都沒有絲毫jing醒。
仇記心裡這麼想著,越想越氣,有一種自己的勞動果實被人活生生佔有的憤懣充斥胸腔,便把手中的火把高高舉起,想要看清前面兩人的模樣,無奈夜色蒼莽,風力甚疾,那火在頭頂飄忽搖曳著,根本泛不起多大的光亮,雖然此時與那兩人相隔不過二十米,卻仍是不得明裡。仇記乾脆收回火把,大踏步來到兩人中位置靠前的那人近前,站在其面前不足二米之處,猛地把火把經由頭頂向前送出,「呼」地一聲舉在兩人中間,臉上帶著很不友好的表情,細細端詳此人。
卻看到一張嬌艷異常、冷峻無比卻又不乏熟悉的臉。
場面是戲劇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