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九章 敵後游擊(五) 文 / 造山運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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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襲寧國的戰鬥一點都不好看。部隊是在天快亮的時候來到寧國府的城下的,打前鋒的是戴鐘的特戰排和近二百名新兵,他們都穿上了元軍騎兵的盔甲,還打著元軍的旌旗。守城門的老弱士卒將城門大開,畢恭畢敬地迎接騎兵老爺進城。
當年寧國府在幾個月裡幾經易手,十分熱鬧。先有皇室宗親棄城而逃,知府嚴紹卿投降元軍。後有張世傑部將奪回寧國府,又後被元軍攻佔,還戰死了一名皇室宗親。如今寧國府的三位元廷大員都聚在府衙大堂,他們都被捆綁著,而且還跪著,堂上的人物是沒有什麼威風模樣的賈邇冶,他沒有拍驚堂木。
漢人大官是嚴紹卿,他面如死灰,顫慄不已。蒙古人達魯花赤桀驁不馴,心有不服。回回人同知東張西望,尋找生機。賈邇冶在欣賞三人的表情。
「呃,給嚴大人鬆綁看坐。」賈邇冶終於開口說話了。
「啊?」嚴大人甚感意外,趕忙磕頭謝恩,然後用半個屁股坐在一名戰士給他端來的凳子上,仍然是戰戰兢兢。
「嚴大人,不必害怕。大人是有福之人,理當有坐。」
嚴大人不知如何回話,呆呆地望著賈邇冶。
「嚴大人,這幾年日子過的可好。」
「托將軍之福,還過的去。」嚴大人暈頭轉向喔。
「咳咳。嚴大人,這幾年可有苦楚?」
「啊?這;;;。」嚴大人扭頭看看達魯花赤,欲言又止。
「唉,大人有苦就訴吧,那個韃子已經奈何你不得了。」
嚴大人又看了達魯花赤一眼,「回將軍,下官沒有什麼苦楚。」
「唉,大人是有福之人,為何如此膽小。好吧,來人,將這個韃子和這個se目賊人各打四十大板。呃,不可打死打殘了,還要留著幹活呢。」
一頓大板之後,達魯花赤和同知被拖走了。賈邇冶說道,「嚴大人,韃子敲詐了你多少財物?」賈邇冶知道蒙古人和se目人都十分貪婪,連同僚下屬的錢財也巧取豪奪。
「回將軍,都是些身外之物,不值一提,再說人家還給了個se目人小妾作為交換,是買賣,不能算敲詐。」
「哦,那就不必從沒收的韃子悍匪和se目小賊的財產中歸還大人的財物了。嚴大人,繼續做寧國知府如何?」
「啊?下官乃有罪之人,怎敢繼續為官。」
「唉,嚴大人官運亨通,當初大人是宋廷知府,如今是元廷寧國路總管、宣慰使。現在本將軍要大人繼續為官,為何就推辭不受了?」
「啊?下官遵從將軍之命。」嚴大人汗如雨下。
「這就對了嘛。哎,大人不想整治酒席,請本將軍給大人壓驚嗎?」
「啊?下官這就整治酒席,請將軍給下官壓驚。」
酒席之上的故事很是乏味,無非就是嚴大人表示動用府庫給軍隊提供錢財糧草,賈邇冶為了建立良好的軍政關係不能推辭。現在造山補敘這段時間集結在瀏河和崇明島的水陸大軍以及臨安前線發生的事情。由於本書主角賈邇冶身在皖南,發生在江浙的故事只能用春秋筆法簡略敘述。讀者如果對那些故事的細節有興趣,造山建議讀者閱讀《項飛回憶錄》和《金無忌傳》這兩本書的有關章節。
就在賈邇冶攀登黃山,在光明頂上自我陶醉的那天,項飛帥領集結在瀏河和崇明島的全部水軍大小戰船以及兩個陸戰團和劉芒團南下舟山群島。五艘戰艦、三艘武裝商船和六百餘艘小戰船於翌日浩浩蕩蕩地到達舟山群島,捕獲了三十餘條元軍小船,登陸佔領舟山、岱山、金唐山、大衢山幾座大島。在元軍水軍主力南下福建廣東之前,這裡曾經是六七萬元軍水軍的集結之地,幾座大島上的元軍營寨拾掇拾掇還可以使用。
在水軍收拾大小島嶼上的少量元軍守營部隊的同時,劉芒團、兩個陸戰團和情報資源司令部的兩個特勤排在在鎮海登陸。項飛忙著和錢進、張順水等水戰將領部署水軍,研究消滅元軍水軍主力的方案,精心設計戰場。登陸作戰的三個團在劉芒的指揮下攻佔了明州,隨後又拿下了奉化。兩個特勤排開始了不可告人的秘密活動。
就在浙東登陸行動開始的同一天深夜,無忌指揮本師的三個團、三個直屬團和閔煙師的榮廣野和炮兵教導大隊突然包圍了餘杭,拂曉時發動了炮火打擊,十個炮兵連剎那間將城牆上的守軍消滅的乾乾淨淨。攻入城門僅僅一個時辰,一萬餘元軍被全殲。接下來的幾天時間裡這支兩萬餘兵力的騎兵部隊先後拿下了德清、湖州和長興。現在無忌師的李大逵團、桂進門團、開合師的葉濤團和炮兵教導大隊駐守餘杭和德清,臨安岌岌可危,其餘部隊駐紮湖州和長興。
白秀才等五名情報人員分頭出發了,幾天後無忌指揮三個直屬團和榮廣野團先後攻佔廣德和建平(郎溪),湖州和長興由秦玉團駐守。范廣師駐紮宜興和溧陽的兩個步兵團分別移師廣德和建平。隨後呂鐵頭團及駐紮宜興和溧陽的兩個特戰連來到寧國。
「都督,接下來打哪裡?」這是呂鐵頭見到賈邇冶後提出的第一個問題。
「現在哪裡都不打,先消化這一段時間得到的果實。新打下的地盤需要建立新政權,新兵需要送到蘇北和膠東去組建訓練部隊,戰馬需要送到濰州去裝備騎兵duli團。鐵頭,jing衛營有二百新兵,你挑選一下,組建一個大小炮混合的炮兵連,由你的炮兵部隊訓練他們,軍官和骨幹炮手從你的部隊調換。」
「是。都督,你調來了兩個特戰連,是不是有什麼行動?」
「嗯,我打算再往南滲透,撈點便宜,順便看看地形和交通條件。」
「都督,現在我們幾個主力團都聚集在這一帶,想攻佔哪裡還不是一句話。」
「暫時別動,我還打算必要時將這幾隻騎兵部隊機動到臨安前線,打下臨安。」
「都督,現在打臨安也不是費事的事情,為什麼不打呢?」
「我希望南方的元軍去救臨安,現在不能取臨安。」
見到呂鐵頭的第二天賈邇冶出發了,隊伍裡少了二百新兵,多了兩個特戰連。賈邇冶現在沒有花兒摟腰貼背的待遇了,原因是花兒會了騎馬。花兒的坐騎是一匹老馬,性格溫順,對花兒騎在背上感到十分愜意,但是沒有非分之想,花兒的坐騎是一匹去勢的老馬。老馬比賈邇冶要純潔的多。
花兒不僅學會了騎馬,而且還學會了射擊,賈邇冶的步槍現在斜插在花兒的馬鞍上。緩慢行軍的隊伍裡響起了槍聲,破壞紀律的人是花兒,沒有人忍心責備她。當花兒的馬脖子上掛上三隻野雞和兩隻野兔時,花兒在換彈夾,賈邇冶歎氣了,「花兒,你打的獵物不值一顆子彈,見到野豬再用槍打好嗎?」
「寶爺,這不是鳥槍嗎?花兒打的可是野雞和野兔啊,比小鳥大喔。寶爺,這鳥槍比花兒爹爹的鳥槍好。」花兒聽楊無過稱呼賈邇冶為寶兄弟,已經自作主張地稱他為寶爺了。
「花兒,你為什麼不用鋼弩打獵呢?鋼弩比鳥槍好玩喔。」弩箭是可以回收再利用的,子彈只能回收彈殼,何況花兒根本就不搞回收。
「不,鋼弩沒有鳥槍打的遠,不好玩。」賈邇冶只能再次歎息。
部隊沿河而上,道路越來越差,越來越險,很多地方實際上沒有路,怪石嶙峋,不得不下馬步行,還得小心翼翼地牽著戰馬。午後部隊登上了分水嶺,這裡反而比較開闊平坦,有個小小的村落,只有六戶人家。下午大多數戰士在紮營作過夜的準備,部分戰士四散開來,他們去打獵了。花兒也加入了打獵的隊伍,花兒的父親是個獵人,被狗熊咬傷後還能爬回家,但還是死了。花兒的母親絕望而死。
傍晚時打獵的戰士陸續回到營地,他們帶回了一頭野豬,一隻老虎,還有許多野雞野兔。野豬是被花兒一槍擊斃的,老虎是只華南虎,身體裡有三顆子彈頭和四隻鋼製的弩箭。有只弩箭擊碎了老虎的腿骨,但是弩箭沒有變形。賈邇冶知道後世華南虎是受保護的珍稀動物,但他晚上吃老虎肉時一點內疚的感覺也沒有。
「寶兄弟,為什麼下午時你說不往前走了,你不是要到徽州去嗎?」晚飯時楊無過提出了問題。
「大哥,今天上來是沿著河溝,明天下去也是沿著河溝,你不覺得這條路太難走嗎?」
「這點困難就打退堂鼓,這不像寶兄弟的作風喔。」
「大哥,我這是以退為進,明天我們繞道旌德,從那裡也可以到徽州去。」
「那要往後退,還得繞個大圈子,寶兄弟,你這是捨近求遠,是愚人之舉喔。」
「大哥,到徽州去不是目的,只是過程。過程複雜些不是更有意思嗎?」
「唉,不知道你搞什麼鬼。走著看吧。」
天黑透了,是睡覺的時候了,楊無過離開了,屋子裡之剩下賈邇冶和花兒。這間屋子是全村最好的屋子,去年秋天翻新的屋頂稻草還散發著清香。賈邇冶和衣而臥,拉過被子的一角蓋在肚子上。花兒吹熄了油燈,脫去外衣鑽進千縫百納骯髒而又潮濕的夾被裡。兩種適應能力,兩種心靈,你讚美哪一種,鄙視哪一種,或許你另有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