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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第十九章 營救計劃 文 / wpg

    營救計劃每天早晨張學明總是接到按例報告的時間,但看守李匡福的「倉庫」卻是一直都沒打電話來匯報情況,張學明撥過去之後,電話沒人聽,過五分鐘,又接著撥了幾遍號,還是沒人接,張學明感到出事了,但他並沒有招集大批人手,也只是帶上4個德國人,來到了囚禁萬興舟的倉庫。

    樓道裡的燈仍然亮著,中之yu嘔的屍臭在空氣中飄動,大群大群的綠頭蒼蠅正在享受它們的大餐。張學明皺著眉,拿手帕摀住鼻子,撿著乾淨的地兒走上樓去,4個德國人毫無表情的跟在後面,像是所有感知器官都已麻木,只有在經過遭破壞的純鋼捲簾門時,臉上才露出些許奇怪,那門像是被利刃切割過,但不知什麼樣的利刃可以割出如此完美的切口來。

    來到12樓,德國人一腳將門踢開,端著大口徑的手槍衝了過去。

    萬興舟半躺在沙發床上,看樣子剛衝過涼水澡,頭髮還濕濕的。用一把長得嚇人的開山刀在挑指甲縫,見張學明來到,把刀往地上一扔,翻身坐了起來,瞇著眼看緊張站在眼前的幾個人。在他眼中,這幾個人已是死人,一塊分子盾放在身前,根本不必擔心槍擊,經邊兩天的練習和昨日的屠殺,分子武器已可以隨時ziyou的在掌中生成了。

    張學明還是有恃無恐的搖搖手,讓德國人把槍收回去,搬來個椅子坐下,頗有興趣的問:「樓下的人是李先生所殺的嗎?是用什麼?還是鋼絲嗎?」

    萬興舟只覺得這個張學明還真是有趣,死到臨頭了還有心思問這種問題,也就微笑著回答:「不是,我是騙你的,其實我練的是「日本鬼子術」,你知道日本人當年為什麼被稱為鬼子嗎?」

    張學明搖頭。

    「因為日本人會一種邪術,他們隱藏了武器,而在趁人不備的時候就揮出那把利劍,將人一劈兩半。而這種手法總是有如鬼傀一般無影無跡,所以才被人稱為鬼子,可你知道為什麼抗戰還是我們中國人勝了嗎?」

    張學明繼續搖頭,繼續聽萬興舟胡扯。

    「只因會這種邪術的日本人不多,而且這邪術不夠正大光明,甚至可以說十齷齪,所以輕易也不使出來。其中一個最主要的原因就在於利劍的出處,你知道怎麼撥出來嗎?」

    張學明搖頭。

    萬興舟笑著說:「你猜猜看,猜中有獎!」

    「用腳撥出來?」

    「錯!重要的是從什麼地方撥出。」萬興舟的眼指向後方。

    「後背?」

    「錯!再往下。」

    「屁股?」

    「錯!再深入些。」

    「肛門?」

    「中了!」萬興舟大笑起身:「對!我現在就想拿我的大便捅死你!」

    連4個德國人都忍不住笑,原來他們雖不會說中國話,卻是能聽懂。

    張學明是故意引萬興舟說話,這不但是為了緩解一些怒氣,雖然他並不知道萬興舟為什麼發怒。而且有可能會探知一些情況,但現在目的顯然沒有達成。

    「李先生難道已對解藥不再感興趣了?」張學明抬出殺手鑭。

    「是的,難道張舵主沒有看見麼?」萬興舟用手一指,只見牆角放了幾個貼黃標籤的針管,「看看,那是什麼?」

    張學明撿起一支,不用仔細看,他的心裡涼了半截。這確是解藥,可是在一秒鐘之內,張學明的臉上又恢復了那種有恃無恐的表情。「李先生難道真的相信這是真的解藥麼?」

    「你不用騙我!我知道這就是解藥。」萬興舟面上毫不動搖。

    「是麼?可我相信李先生今晚還是會毒發,三天後也是如此。」張學明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準備走。

    「站住!你就這麼想走麼?」萬興舟怒喝,心下卻是有些發虛。

    張學明回頭說道:「李先生不用著急,還是先前的話,我明天再來,那時李先生想通了,我們再談談松濤的營救計劃。」說完不再停留,直接走下樓去。

    萬興舟頹然倒坐在沙發上,難道這竟是真的,小圓竟然是白白死掉的?想到小圓,他又想要掉下淚來。順手從沙發下拿出小圓的那兩頁紙,第一頁上畫的是一個金字塔,第二頁卻是小圓寫的一封短信。字跡潦草,看樣子寫自匆忙之中:這是在張學明保險櫃中和解藥一齊找到的,我雖然不知道到底是什麼,可上面好幾個人的名字都是幫內的重要人物,應該很有價值,所以複印了一份給你,也許張學明會因為這張紙而對你有所顧忌也說不定。

    萬興舟又翻回第一頁來看,只見金字塔中密密的記了幾十個人的名字,明城舵主洪邵已被紅筆畫除,在上面一級的烈火壇壇主姚嬌玲被畫上了一個大大的紅圈。再看在紙的最上方寫了一行小字:行百里者半九十。這句話的意思萬興舟也大致明白,說的是一個人要走一百里,走了九十里,卻也只是成功了一半,沒完成之前不論差多少,就不算是最後的成功。

    想了一想,也不禁為張學明的野心驚詫。只是最上面的一個名字居然是王沛,萬興舟大感意外,難道青華幫幫主竟會是自己的主管王沛?想起從前的工作接觸,認為這只不過是很巧的巧合罷了。

    如此胡思亂想了一個上午,肚子也開始咕咕叫起來,這時走道裡響起了輕微的腳步聲。萬興舟只覺得如夢初醒,竟分不清哪是現實,哪是夢境。「小圓!」

    一個女子打開門走了進來,將飯盒一放,話也不說轉身就走。萬興舟看清了那女子面容,雖然有幾分姿色,卻是另外一人。他渾渾噩噩的吃完飯,信步走下樓去,樓下早已打掃乾淨了,所有血跡也被沖得無影無蹤,像是從裡也就沒有過那場屠殺,也從來就沒有小圓這個人。

    一個穿著帥氣的小伙走上前來,微笑著說:「李先生最好還是不要離開12樓。」

    「想要嚇唬我嗎?你還不夠格吧?」萬興舟喝道。

    小伙仍舊微笑,客氣的說:「不敢,只是張舵主說了,怕李先生毒發了找不到人,反倒耽誤了病情,但張舵主特意交待,如果李先生執意要走,不得阻撓。」

    萬興舟猶豫了片刻,沒有說話,還是轉身走上樓去。

    是夜,寒毒如期來襲。

    萬興舟挺了一整夜,在痛苦加強的同時,自身能力也被大大的提高。以至於張學明面對萬興舟的時候,還是吃了一驚,張學明曾見過那些毒發之後的人,面色憔悴至極,經邊一夜之後,身心都倍受折磨。但像萬興舟這樣的,氣色卻是極好,由他的動作看來,可說是精神百倍。要不是聽萬興舟口氣已軟,和白得透明的臉上有的隱隱一道青氣外,幾乎不能確定他確實毒發。張學明讓二十幾個荷槍實彈的幫眾退了出去,這個計劃不能讓太多人得知,但鑒於前天三個幫眾的死亡,張學明實在對萬興舟懷有深深介備,生怕真的解了毒,那時只有立斃於槍下才能除此大患。他至此時仍不明白萬興舟是怎樣切開的捲簾門,又是怎樣殺掉三個身手不錯的人。不過現在已不重要,萬興舟的毒並不是那麼好治的,特別是現在已進入第二階段…

    「李先生終於有耐心聽我說一說松濤的營救計劃了嗎?」

    萬興舟苦澀的點點頭。

    行動計劃僅5人參與,4個德國人和萬興舟一人。地點在城郊的新江花園別墅區。

    同荷槍實彈的4個德國人相比,萬興舟的裝備實在少得可憐,只有一把40公分長的短刀。但這也是萬興舟自己的要求,他覺得太長的武器礙手,可是如果不選,又顯得太不像話。4個德國人看著個兒只到自己前胸的萬興舟,又看看他手上的那把小刀,卻也絲毫沒有輕視之意,畢竟那三個人死得太離奇,4個德國人也不敢大意。

    遠遠就看得見別墅裡人影綽綽,有不少穿著運動員服裝的人四處巡走,萬興舟也不禁敬佩青華幫的計算周密,附近就有幾多運動員場館,裝伴為運動員,最是容易隱人耳目。

    別墅剛蓋好不久,四周的空地很空廣,風自江邊刮過來,吹得衣角迎風作響。萬興舟看4個德國人迎著正門走了過去,心下奇怪,跟在後面問:「這就是你們的計劃麼?不用等天黑一些再動手麼?」4個德國人如啞巴一般不吭一聲,萬興舟也只得靜靜跟著,暗自製成了分子盾,心中只說:「怕個屁,再怎麼樣你們也在我先死!」

    門口的兩人遠遠看見四個穿t恤背大旅行包的外國人和一個中國人走了過來,便迎出去揮手:「這裡是訓練基地,請不要再靠近了!」卻不見來人有絲毫理會,只得又走出兩步大聲喊:「這裡是封閉式訓練營,請你們轉回吧。」4個外國遊人咕嚕咕嚕的說著不知哪國的外語,仍是往裡闖。

    兩個守門人急了,只得向那中國人求助,說:「您是翻譯吧?他們在說什麼?求您向他們轉達一下我們的意思。」那中國人塌拉著眼皮,頭也沒抬的說:「我哪知道他們說什麼鳥語,你這人也太奇怪了,我還沒找你翻譯,你倒反來找我了?」

    兩人奇道:「你不是他們的翻譯嗎?」

    「我跟他們素不相識的,怎麼可能是他們的翻譯?」

    兩人越發奇怪:「那你跟著他們幹什麼,我看就是你們5個一起來的。」

    「他們欠我錢。」

    「欠你錢?」兩人更是奇怪。

    4個德國人見萬興舟又開始胡扯,更加往裡邊走。萬興舟眼見二十幾個運動服都圍了上來,便接著說:「是啊,剛才我迎風數錢,掉了一百,轉眼就讓這4個鳥人撿去了,我追上來問他們討還,他們卻說這錢本來就是他們掉的。」

    兩個守門人奇怪問道:「你不是說聽不懂他們說什麼,怎麼會又能知道他們說錢是誰掉的?」

    四周人更是聽得莫名其妙,都奇怪萬興舟為何要迎風數錢,遠處的那十幾人眼見圍起了好大一堆人,不知出了什麼事,便趕了過來。

    萬興舟大聲說道:「當然是用猜的,我猜現在這一百元就在這裡~」說著忽然自腰裡掏出一把短刀,左手使刀在兩個守門人腹上交錯一拉,右手往腹腔內一掏,扯出老長一段肝腸,往旁邊一個德國人臉上摜過去。萬興舟心中早就憋了一口惡氣,卻因解藥無奈壓住,這時卻也想趁4人不備讓他們鬧個滿頭污穢。德國人一閃身,肝腸擦身而過,在他身後的一個運動服上一圈,纏住了他半個身子,尾端卷在頸中,那人高聲慘呼,坐倒在地手慌腳亂的脫離。這時守門人似乎才反應過來,一個捂著有長長口子的肚子低聲呻吟,怕震裂了更大的傷口,另一個看著自己空著的腹腔狂呼,可被他腸子捲住的弟兄太呆,竟不瞭解他的意思,不會再幫他把腸子放回去。

    4個德國人趁圍住的人都被這突變激得有些發呆,同時出手了,站在眼前的四個運動服在同一時間倒下,接著又是後面的四個,動作整齊得如同收割小麥,不過粉碎的卻是骨頭,被打倒的人無一例外的口中噴著鮮血,再也哼不出聲來。相比之下,萬興舟的動作卻要溫柔得多,刀鋒掃過,看起來毫無力量感可言,但等你反應過來,要麼你的身上已在噴血,要麼當你要使用身體某個部位的時候,卻突然發現它們已不在!

    十餘秒後,42個人全部死亡,並不是所有人都原意面對這樣的屠宰,只是想逃走的時候發現自己腿軟了,又或是腿已不在。

    德國人的一面屍體還算完整,但萬興舟的一面可說是一片狼籍,驚奇的是他身上竟然片塵不染。萬興舟早已看清這些人全部都在左腕上戴有綠色珠鏈,每殺一人,便感覺地下的小圓安息多一分。

    「碰!碰!」兩聲槍響,萬興舟一貓腰躲在了德國人身後,德國人手一抬,4枚子彈射出,擊中了房中走出來的開槍的兩人。接著直接衝入大廳,又用他們的大口徑手槍射死了在大廳和樓上的7個人,原來他們的槍法也不比收割人骨弱。

    大廳側面通往內廳的門的鎖著的,德國人走上前去一擊,那實木門就猶如薄紙片一樣碎裂開來。德國人給了萬興舟一個微笑,伸出右手做了個請的姿勢。

    「幹什麼?不和我一起了?還是要去幫我對付那個高手去了?」萬興舟看另外三個已經上了樓梯,問剩下的德國人。

    德國人點點頭,不再停留轉身上了樓梯。他們的另一個任務已開始,而萬興舟看過別墅的地圖,從樓下的過道便可以到達地下室,如果他確實有真材實學,那麼救出松濤後,為了解藥會幫助張學明探出要找的地方,如果救不出,也是借他人之手除了心腹之患。

    打開樓上的門,一個運動服抬著一把短刀撲了上來,讓德國人伸手在領口一揪,直接摜在了牆上,頭骨盡碎而死。

    裡面的門忽然打開,衝出來兩個肌肉線條十分優美的少年男人,看得出來他們聽見了慘叫和槍聲,但僅穿了條沙灘褲,身上汗水淋淋,在這微涼的冬日看起來分外狼狽。

    「你們但敢闖到這裡來,不知道這裡是青華幫麼?」說著徑上前來空手奪德國人的槍,德國人被兩人一頓猛攻打得相後退了幾步,竟抽不出手來開槍,看兩人飛腿連環踢出,一腿快似一腿,身手竟是不弱。德國人持槍右手將對手兩腿一一擋開,揮出左拳猛擊對手面部,那膚色略黑的少年叫聲:「來得好!」揮拳擊在德國人擊來的左拳,只聽卡嚓一聲脆響,拳骨爆裂,縮手呼疼之際,德國人右拳連槍帶拳自右向左掃過來,黑少年整張臉被這一甩拳打得臉頰變形,在空中飛起半個圈子,倒在一邊不在動彈。此時的形勢立即一變,四個德國人和在一處,那絕妙的配合立即產生威力,另一少年未能擋住一招,便聽見那種令人牙根發酥的聲響。

    踢開虛掩的房門,裡面傳來一陣女人的大聲尖叫。一個女人坐在一張極大的床上,身上只遮了一塊床單,看到4個德國人闖進來,嚇得大聲叫喊,似乎連被單也抓不穩,從身上滑落下來,露出潔白豐滿的胸脯。

    4個德國人一怔,他們懷疑這個女人真是張學明千萬叮囑小心的烈火壇壇主,統領十個分舵的姚嬌玲,眼前的嬌艷少婦看起來十分嬌弱可憐,4個德國人都不由得放低了槍口。「碰!碰!」兩聲槍響,床上的女人裸身滾下,手裡兩支槍的口徑絕不比德國人的小,只看到在前面的兩個德國人後腦噴出兩團血漿,倒地身亡,另外兩個抬手舉槍,還沒來來得及開槍,一人右臂又中一槍,另一人腿上卻中了三槍,倒在地上低聲呻吟。姚嬌玲站起身來,全身上下只穿了一雙白色的高跟鞋,走到未死的兩個德國人身前,笑呤呤的說:「我雖然不喜歡快槍手,可我自己就喜歡做快槍手。」接著手一抬打死了捂著右臂的德國人,只聽腿上中槍的德國人一聲低吼,從地上躍起,一把卡住了姚嬌玲的喉嚨,推倒了一尊明代花瓶,直接將姚嬌玲砸到了牆上,姚嬌玲嬌軀在牆上重重一碰,眼中金星直冒,雙手的槍都掉落在地,喉中只感覺德國人的手越收越緊,身體也漸漸舉高。雙腳腳趾一縮,高跟鞋中兩片利刃彈出,把德國人胸腹之間踢個稀爛,德國人的氣力隨著鮮血的流出一分分消失,最後雙目圓睜,坐地而死。

    姚嬌玲緩過氣來後,並不急著穿上衣服,走到鏡前一照,「青幫雙毒,嬌媚娘、花中仙,是這麼好對付的麼?」說罷撫著自己傲人身材咯咯大笑。

    萬興舟在裡面的過道裡沒有再遇到一個敵人,他扔了那作樣子用的短刀,舉著分子盾往裡走。在過道盡頭的那道門是鎖著的,萬興舟用分子刀輕輕割開門鎖,看來裡面隔音極好,兩個運動服已睡得熟了。看兩人長相猥瑣,萬興舟覺得其活著也是一種痛苦,於是在兩人睡夢中就將兩人頭割了下來。

    打開地下室的門,一陣香氣首先飄了出來。萬興舟走下樓梯,只看了一眼關在特意打造的鐵牢裡的松濤,眼光馬上被眼前的景像所吸引。一張由四張桌子拼成的大桌上,放置了無數的美食,地上放了無數的美酒,一個瘦骨嶙峋的高大漢子靠在椅背上睡著,看樣子是酒飽了。萬興舟很長一段時間來都吃不好、睡不好,乍見了這些香味濃郁的美食,不自禁的吞了口口水。拿杯子在桌上的小木桶中倒了一杯生啤喝下去,又在桌上撿了塊叉燒送進嘴裡,這才轉頭對松濤說:「咱們是不是走了吧,老留在這裡多沒意思?要不出來吃塊雞肉怎麼樣?」見松濤完全沒有反應,便自盤中抓了半隻雞,抬著酒杯走到了那造得極為堅固的鐵牢前,問松濤說:「吃嗎?」忽見松濤神情恍惚,似根本就聽不見萬興舟說的話,只見他赤了手足,十個指端都滲出縷縷鮮血,手足上多有青紫,看樣子是受盡了折磨。但他的臉上卻看不到痛苦的神色,只見他食指指甲已被人撥除,正聚精會神的在牆壁上用手指滲出的血寫著什麼。萬興舟順著他的手指看過去,只見牆壁上端寫了一首五言:愚揚抑宮中寒梅俏,羅衫弄逍遙。

    朝夕不得見,夜夜添寂寥。

    遙若星辰渺,近又冷霜飄。

    悠然玉簾下,鎖斷佳人笑。

    寫的似乎是其對一個女子的戀戀之情,再看他剛寫完的另一首七言絕句:臨別寄情我我你你相見難,愛愛情情終需散。

    思思慕慕每時刻,倩倩隱隱付夢鄉。

    由於每句開頭的第一字和後面句子似特意留下了一些空隙,萬興舟連起來一讀:「我愛思倩!」竟然還寫了兩遍!看來這呆子也還真膽大。

    「思倩來了~!」萬興舟對著牢中松濤大叫。松濤正呆呆對著牆上的詩詞發怔,忽聽萬興舟一叫,如夢初醒:「思倩在哪?在哪?」

    「啊~什麼人?吵鬧什麼?」瘦骨漢子被兩人的大聲叫嚷驚醒,見萬興舟一面大喝大嚼,一面和牢中的松濤說話,站起身來,倒是嚇了萬興舟一跳,原來這瘦漢子很是高大,身高兩米左右,差不多要頂到地下室頂。瘦漢子走上前來:「你是什麼人,怎麼敢跑到下面來,還胡亂吃我的東西!」萬興舟聽他說話傻傻的,也不放在心上,繼續問松濤:「你這牢門的鑰匙誰拿著?」瘦漢子又走近幾步,萬興舟看他的樣子像是一下子壯了不少,再走近時,更加壯實了,不由得大驚,沒聽說過人能在短時間內就增壯的,這是什麼功夫?只感覺呼吸一窒,瘦漢子已揮出一拳,慌亂中根本不及出分子刀,酒肉一拋,雙手集分子氣盾一擋,「轟」的一聲巨響,萬興舟被震得橫飛出去,直到背撞上了牆壁,好在才進別墅時萬興舟身體四周已布起一層薄薄的分子防護層,因此可以血不沾衣,這時後背重重撞上牆,才不至受傷。卻也是五臟六腑如同翻轉了一般,胸口煩惡之極。

    松濤聽到這一聲巨響,這才完全清醒過來,看見萬興舟,不由得驚奇問道:「是你?你怎麼來到這裡了?」萬興舟喘了兩口氣,說:「來找你啊,我來這麼一趟可真不容易!」

    瘦漢子又慢慢瘦了下去,看著皮破血流的手背發怔,轉頭問萬興舟:「你這是什麼功夫,打破了我的手,你是怎麼做到的。」

    萬興舟吃了個暗虧,也不敢小視了這瘦漢子,因此試探性的說:「當然,我曉得你這功夫的破綻。」

    「不可能,我的功夫是我師傅傳的,只有我師傅知道我的破綻,你怎麼可能知道。」

    萬興舟一看這漢子實在有些傻,有門兒!「當然不是你師傅教我的,是你們幫主教我的!」

    「我們幫主,我們幫主我師傅也沒有傳過他功夫啊?」

    萬興舟感覺找的方向似乎有些錯誤,但感覺問題不大,接著說:「這你就不懂了,幫主讓你師傅傳他,你師傅能不傳嗎?而幫主要我來提審松濤,當然又把功夫傳給我了,說是你這個人太憨直,怕是信不過別人,傳了功夫制服你,你才會聽話。」

    瘦漢子摸摸後腦,傻笑道:「是啊,我師傅也老是說我憨。」轉念一想,忽然覺得有什麼不對,又說:「我這功夫練了十幾年了,你剛練又怎麼制得住我,你騙我,我們幫主又怎麼會輕易傳你功夫?」

    「廢話!我和你們幫主是多好的朋友,怎麼可能騙好朋友?你們幫主叫王沛對吧,你們壇主叫姚嬌玲對吧?」

    瘦漢子點頭道:「是了,我們幫主的名字外人從來不知道,就是壇主的名字也少有人知。」反倒幫著萬興舟圓起謊來。

    萬興舟見松濤也是入神傾聽,況且這漢子看來還不壞,自己的分子刀出手一是無絕對把握一招致其死地,二是不想讓松濤知道,便越發胡扯了:「別說你現在練這功夫十幾年了,就算幾十年也趕不上我。」

    瘦漢子看起來不太相信萬興舟的話,不服的說:「那可不一定,我現在就能勝過你!」接著在桌前坐下,開始大吃大喝,讓萬興舟感覺那不是一張嘴,而是一個洞,只需往裡填塞東西就行了。「吃飽了好打架!」他邊吃邊含混的說著。

    萬興舟也是趁機拿了一杯啤酒和一塊黑滷牛肉給松濤,自己也坐下大吃一番。吃了七八分鐘,萬興舟已想好了,看瘦漢子也吃下去了半桌子的菜。在角落裡拿起一個鍛煉身體用的啞鈴,拿給瘦漢子,然後對瘦漢子說:「也不用打,你把這個啞鈴從中折斷,我便服了你,相信你不用再練幾十年,再練三年就能趕上我了。」瘦漢子運起氣來,全身肌肉蓬漲,用力於雙臂,將啞鈴向兩邊彎過,但那啞鈴鋼質不好,幾乎彎成了直角,也扳不斷,萬興舟笑著接過啞鈴,伸掌在頭上「啪」的重重一擊,暗自在啞鈴中間用分子刀切割一下,反向一扳,乒的一聲脆響,從中折為兩段。瘦漢子橋舌不下,萬興舟笑說:「怎麼樣?瘦鬼!我弄起來怎會那麼容易。」瘦漢子拿過來一瞧,說:「你耍詐!這中間的斷口怎麼可能如此整齊?」萬興舟正色說:「這你就不懂了,你看見我剛才在自己頭上一擊了嗎?」瘦漢子奇道:「這又有什麼干係?我以為你在犯傻。」「放屁!犯傻是你的專利!」瘦漢聽萬興舟說得嚴肅,不由得小聲問:「那這是幹什麼使的?」「運功,你師傅教你功夫時藏了私,你的功夫因此學不到家,因此要說你幾十年也練不到我的功力嘛。」瘦漢聽萬興舟這麼一說,不由得點了點頭,但面上的表情還是有些懷疑。萬興舟又拿起另一個啞鈴,伸掌在頭上「啪」的重重一擊,手指在中間撫過時已割了過去,接著一扳兩斷。「看見沒有,這叫做凝功法,你那功夫太基本了,精華就在於這頂上一擊,可以短時凝聚功力,比你那幾下威猛幾十倍,化柔為剛,化弱為強,化腐朽為神奇,簡直是妙用無方哪!」趁著瘦漢不沒反應過來,帶他來到牆邊,看了看牆頭的透氣窗,萬興舟對瘦漢說:「你用全身氣力對這牆一擊我看看,你到底有多少功力,我好人做到底,就把這化柔為剛的功夫傳給你了。瘦漢剛才眼不眨的看著萬興舟把啞鈴扳斷,又聽萬興舟一陣胡侃,心中已信了九分,這時聽萬興舟一說,運力於雙臂,對著牆面奮力一擊。「砰」的一聲巨響,塵土飛揚,整個牆面都為之一顫,但這牆面屬外牆,至少也有60公分厚,根本無法擊毀。萬興舟手指在牆面上劃了一個大圈,分子刀隨之而出,整個牆壁實際上已被切割開來。萬興舟命令道:「抬手,拍頭!運功!出手擊出!」瘦漢子依言在自己頭頂上一擊,接著將全身功力運於雙手,用力擊出,只見一時間灰土四散,整塊牆面飛出,「啪」的一聲,落入水中,水花四濺。萬興舟往外一張望,原來這裡已是江邊,牆壁飛出,落入了江水之中。

    瘦漢子看著自己的雙手怔了半晌,忽然歡呼起來。他實在想不出這時的一擊竟有如斯威力!此時對萬興舟的話已信足了十成。萬興舟對瘦漢子說:「怎麼樣?現在我再教你運勁方法,聽我的口令,抬手!運功於雙臂!向頭頂猛擊!」瘦漢子在這時那裡還分得出這和之前命令有什麼細微差別,抬手運功,用力一擊,立即將自己打得昏死過去。

    萬興舟哈哈大笑,在昏倒在地的瘦漢身上找了一陣,拿出一串鑰匙,在鎖眼裡一陣亂捅,趁松濤不注意,用分子刀將鎖一切,拉開門把松濤拉了出來,他才懶得管這鑰匙開不開得了門。松濤由於隔得遠,看不清萬興舟倒底使了什麼手腳,把瘦漢騙得打昏了自己。但受了這許多天的折磨,以為自己已是必死,這時重見天日,確實對萬興舟大是感激。萬興舟眼睛一紅,心中想著小圓,已掉下淚來:「我的愛人被青華幫害死,我想要報仇,但現在卻是自身難保,只得混進青華幫,聽你被抓起關在這裡,我想這是我唯一的機會,因此便來找你,我想找你學功夫。」萬興舟知道談詩論詞的人最是吃這一套感情餐,因此先動之以情。

    松濤一時間已忘了萬興舟的作惡之處,反而想他這樣的脾氣也許是因為痛失愛侶而變得如此之壞,想到自己對思倩的苦戀之情,不由得歎了口氣:「唉,你想要找我學功夫,我也做不了主,這得要稟明了家主。」

    萬興舟落淚道:「那你帶我去見家主啊!我救了你出去,我定要被青華幫追殺,連命都必定保不住了!」

    松濤正自沉呤,忽聽樓梯上腳步紛亂,抬頭見牆上老大一個破洞,拖著萬興舟的手往外一躍,躍入了江水之中。

    萬興舟落入江中,吃了幾口水,心裡一驚,但想到自己的功力,便運用吸納換氣法,屏住了呼吸,感覺全身舒暢,肌膚呼吸之間,已被松濤拖著游出了老遠。

    松濤游動迅速,江中又波濤滾滾,至黃昏時分,已游至江河的入海口。松濤拖著萬興舟上了岸,萬興舟吐出一口江水,像是被江水灌暈了,過了一會兒才醒轉過來。

    松濤極目遠眺,發現「宮」已在三五里之遙了。看萬興舟醒過來之後眼淚汪汪,似乎又想求他收留。一想到回去後馬上又能見到這段時日朝思慕想的思倩,精神為之一振,而此時像是再世為人,卻是多虧了眼前的此人,當下心意已決,就算家主怪罪,也要收下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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