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三十三章 應天成道 文 / wpg
大年初八。
老梅看樣子已是接受了這個殘酷現實,也漸漸麻木。倒是那三個yin人還是很跋扈,而且三人來歷已很清楚了,年前最後一搏,也是合該有事,陰溝裡翻了船,十年黑道打拼又怎樣,到最後得到的還不是一死。不過看三人很是想得開,言語談論中,不時流露出生做霸主,死為鬼雄的不悔氣概。
萬興舟這幾日心中總有不安的感覺,那是一種身體上傳來的本能訊息,而今天,這感覺已發揮到了極至。
三個毒販並不是合夥人,而是以唐介容為首,郭風、李恢為輔的小團伙,經過牢裡的數次交鋒,梁、王一夥早已服貼,唐介容以驅使幾人為死前一樂,對於萬興舟和老梅兩人的不聞不問也惱火起來。白日裡,唐介容就一直盯著萬興舟打量,他也觀察出來,老梅根本不具威脅,但只是和郭風李恢二人交換了一下眼色,便倒頭大睡了。
午夜2:00,萬興舟一面練功,一面思考,他總覺得身體雖然日趨強健,但終是外剛之象,內臟已有些衰退**的樣子了,而功力雖進,但只不過是量上的積累,再無質變的爆發感。心想這幾日心神不寧,莫非是因為大限漸至。
身上髮膚陟然豎立,有人悄無聲息的往身後摸了過來,那人極為小心,站立於萬興舟身後不動,像是早已謀劃好了,過了片刻,又是兩人摸了過來,三人都以全神防備,氣息凌厲,以品字形逼了過來。
由感而斷,這三人正是那三個毒販,但身上的氣運比自往常何止強了十倍,幾乎可比當日龍呤宮中的四等高手!但萬興舟又哪會懼怕,暗自把身上的分子層面加厚,凝神以待,倒想看看這三個人到底有什麼目的。
郭風見萬興舟仍舊躺著不動,便向唐介容和李恢打了手勢,兩人仍是不敢大意,這次由李雲直接委派使者遠到東海省將三人請來,衝著李雲在道上的面子,三人答應一定除去萬興舟,為青華幫辦成此事,也還李雲的一個人情。三人所創的德興會在雖屬於小幫會,但這來在東海省也是好生興旺,其中也是多承青華幫照顧,另外是全靠了三人的謹慎大膽做風和高強本事。既然李雲特意來請,也可想知要對付的必然是非同一般人物,只是常人練氣,越強則越形於外,行動之間,必然要帶出逼人氣道來,非一流高手不能斂氣隱形,而這時觀萬興舟卻是呼吸均勻,看來是早已睡得熟了,於是三人眼神一交,已是合身撲上,六掌同時向萬興舟身上擊落下來。
還未在萬興舟身上落掌,三人就感覺掌下一滑,平的一響,打在了地上,萬興舟卻是紋絲不動,睜開眼來,看著三人嘻笑。
三人大驚,只聽牢外執崗武警問:「裡在在幹什麼?」
萬興舟沖外面說:「沒事,沒事,我起夜摔了一跤,他們扶我起來呢。」
這時牢裡的另外幾人全醒了,老梅爬起身來,擋在萬興舟身前,低聲說:「你們幹什麼?我早就看你們不懷好意了,大家都是快死的人了,為什麼還想要為難別人?」三人並不理會老梅,只是對萬興舟反幫他們的偷襲說話而驚疑不定。
「三位老大,有什麼事?」梁可和王召討好的跑過來,說:「可不用三位老大出手,儘管吩咐我們做就好了,你,滾他媽一邊去,算什麼東西!」說著又走上前來,一把將老梅推開。萬興舟走上前來擋住眾人,說:「你們到底是衝我來的吧,也不必找旁人的麻煩。說吧,想要怎麼樣?要是不想說,直接動手也行。」
唐介容忽然手腳一抖,如變魔術一般,手銬腳鐐掉落,身手已大是靈活,萬興舟見他早有準備,相信並非只為牢中這小小地位紛爭,大是驚奇,驀見他已出手,雙拳相互一繞,凝重擊出,看不急迅,但凌厲氣息已直逼胸前,然萬興舟竟覺胸口一窒,原來萬興舟的護體分子和別人所練真氣有所不同,但本質卻是一樣,只要達到所需強度,便可如水透沙,直襲本身。萬興舟急速運轉分子,然後以雙掌擋格,左右眾人突然全數脫落鐐銬,一時間百掌襲身,萬興舟本來身上的分子運作能力就較為薄弱,這時週身遭受攻擊,只覺立時就要被這幾人壓碎碾細,全身骨頭都在咯咯作響,痛不可當,原來那三個毒販竟還只是這些人中功力最弱的!心裡惶急起來,只想先用分子爆推開眾人,那時分子刀,爆裂指一出,形勢必然改觀。
不料後腦一陣鈍痛,被飛來一掌擊得昏昏沉沉,好在分子週身運轉,將各人的勁力都轉化了不少,但這時一掌擊得極重,幾乎將頭骨擊碎,一時間各人內力已入侵體內!萬興舟無法再行運轉,只有用體內的殘餘分子苦苦抵抗,而身後的那一掌似已粘在了頭頂,強烈的真氣透頂而入。
「好了,這回制服這廝了,把他放下來吧。」眾人運功將萬興舟按倒在了鋪上,萬興舟抬眼一瞧,按住自己頭頂的竟是老梅!老梅低聲笑道:「看他怎麼抵敵十大高手的同時夾攻。蘇平,去,拿東西將門堵死,等事情一過,明早張舵主自會把咱們弄出去的。」
蘇平撤出掌力,拿了鋪蓋等物將門縫都塞死了,然後又轉回身來,繼續按掌戒備。老梅將抵在萬興舟頭頂的掌力稍稍放緩,然後問道:「萬興舟,你用的是什麼武功,還是武器?說出來,讓大家分享分享。」
「我憑什麼要告訴你?」萬興舟用力抵制著,努力才將話說出口。
「就憑這個!」老梅向眾人略一動作,眾人手上加勁,萬興舟只聽見自己全身骨頭爆響,剛要叫出聲來,就被老梅用另一隻手摀住了嘴,只痛得眼鼓如珠,頭上冷汗漓漓,想起那些被自己折筋斷骨之人慘狀,只想哈哈大笑,可惜被摀住了嘴。
「怎麼樣?還想再來嗎?」老梅收回部分掌力,低頭看萬興舟說。
萬興舟艱難說道:「我可以告訴你們,但你們是誰?咱們做一個交換吧,你說出張舵主是誰?你們的身份和此來目的,我就全盤托出。」
十人俱都是習武愛武之人,聽過萬興舟的事後,對萬興舟神鬼莫測的奇功都極感興趣,這時聽萬興舟原意說出,全都大喜過望,早在行動之前,就已想過此事,這時雖有假公濟私之嫌,但萬興舟遲死一刻,早死一刻,對青華幫並無損害,俱是屏息凝神。
老梅說:「事到如今,你還想會有什麼轉機嗎?告訴你也不妨,只舉手之勞罷了,但你若食言的話,我會叫你死得痛苦不堪。」
萬興舟說:「我現在已是痛苦不堪了!」心下卻借這緩出來的時間思索脫困之術。
老梅又把手上勁力一緩,在安全範圍內讓萬興舟好受些,這才開始說:「我本名就叫梅義,呵呵呵呵,要是你做了鬼,那是冤有頭,債有主,儘管來找我就是。這次行動,由分舵主張學明全權負責,我雖然不為尋常事物出山,但這次是幫主親定你為目標,我白虎堂李雲堂主向幫主點名要我參與,這才第一個來到牢中和你做伴,小子,你的面子也不比李雲小啊,」萬興舟插口問道:「張學明?他不是死了麼,我親下的手,你這不是騙我嗎?」梅義看來也不想跟死人一般見識,說:「這我倒是聽說了,否則也不用這麼小心對付你了,你炸不死他,是因為張學明那輛車裡有古怪,這張學明看來奸滑似鬼,讓你殺了,那豈不笑話,他只需腳跟一碰後座下的開關,後座自會隔成一個合金艙室,然後車子引爆,可以完全掩人耳目。只怕並不是你的槍彈引爆了車子,是他自己引爆的吧,不然前幾天我看他真算得上毫髮無傷,這項發明我看用在幫主的車上倒也合適。」萬興舟想要點頭,只是無法動彈,心中也暗自佩服,雖然現已沒什麼恨意可言,但總是想,要是再撞在我的手裡,一定讓他碎如齏粉,不能再次復活,卻沒想到自己還有明天否?梅義看了萬興舟一眼,接著說:「我是前幫主的座下二弟子,幫中若有大事,我必會視為己任,但對於萬興舟你,我也不陌生,在你化名為李匡福的時候,就騙得我那傻徒弟在守衛松濤時把自己打傷,這次不惜施苦肉之計,也是為保萬無一失。」抬頭看看四周掌抵萬興舟的眾人,又說:「沒想到這次真是下了大本錢了,這李堂主竟請動了這麼些人!」向眾人額首道:「沒請教。」眾人都是微笑額首,算是回禮。王召等六人向梅義說:「我們六個是貴綿分舵的常舵主的保鏢,常舵主在美人山一戰死了,張舵主看我們幾個還算有幾手三腳貓的功夫,就調至他身邊走動,保舉我們參加行動,梅老師,我們是久仰大名了。」梅義看六人身手頗有大家風度,哪是什麼三腳貓的功夫,暗歎真是江山代有人才出,笑道:「客氣了,客氣了。」德興會的三人臉上微紅,當初李雲托人來說時,並沒說明這次行動還有別人參與,這時才發現自己三人只不過是個藥引子罷了,真正的猛藥才是青華幫內的自己人,但這時只覺萬興舟體內一般強勁的內勁四處衝突,不得不用盡全力抵擋,勉力開口說:「幸會!幸會!早知有各位英雄,我們這小幫小派的又何來自作多情呢。」梅義見三人心中有氣,也懶得為張學明調解,只說:「哪裡,沒了幾位,我們青華幫只怕還要多費些神呢。」三人更是氣憤,聽這話就是說自己三人直是無用,當下撤了掌力,抱手立在一旁。梅義微微一笑,也不在意,只手掌中加上三分勁,把撤去的勁力均了過來,接著對萬興舟說:「想不到你小子也挺滑的,幾次在飯裡下毒,你就是不吃我的飯,要不也不用費什麼事,因此只等這初八來了,散功藥力消失,這才對你下手,我看幾位兄弟也都吃了散功藥,倒是在這初八準時失效了。」萬興舟問:「幹麼要吃散功藥?直接動手豈不乾脆。」梅義不知萬興舟仍不想放棄嘗試引動分子爆裂,只道他真是大腦不濟,笑語:「這就是張學明的連環計了,我這把老骨頭,先讓人一頓好打,然後又苦心騙取了你的信任,接著由王兄弟帶人進來分散你的注意,最後再由那三位將你的注意力全部吸引,我們這才好下手,妙啊,真是妙啊。」德興會三人不知道這幾人為了消滅萬興舟這個禍害,竟然還處心積慮的服下了令內力暫失的散功藥,而自己三人只是將功力刻意隱匿,按青幫要求一定要在初八動手,自然成了暗夜中的三大燈泡了。萬興舟又問:「我倒是曉得你們要我的命只是怕我說出了青華幫的秘密,但就不怕在你們功力未復之前,我就把這秘密告訴那陳汝麗麼?」梅義笑道:「那就算不得妙計了,張學明那小子早就把你和陳汝麗那小娘的脾氣摸得一清二楚,短時間內,他再從中加一些安排,你倆必然合不來,不過時間一長,這男女之間,就難保了。好了,多的也不用說了,你是中毒之身,幾十天後還不是要死,不如痛快把那功夫的秘密說出來,我也痛快送你上路,免再受那毒發之苦。」
萬興舟一身勁力被青華幫七大高手逼住,左衝右突俱是無用,若是不先行逼出,必然要被這七股內力震死,更談不上說要從外再引分子製造爆裂,既然早晚也是死,多活這幾十天也沒什麼意義,但心中隱隱覺得,自己這身功力也是悟自無窮無盡的痛感之中,合乎死地後生的古義,說:「你們都做夢吧!要學我功夫,磕頭老子也不教!」集全力衝擊而出。
眾人皆感萬興舟身軀一震,不明白萬興舟何來此大力,手掌差點脫出,那知萬興舟已是強弩之末,全身九成九的力量都用來抵抗壓力,餘下力量吸引外分子力,積蓄並不為多,這一爆發後再無後力,眾人卻是內力全出,萬興舟只覺四肢百骨千萬細胞,渾身內外俱受重壓,瞬間天翻地覆,一道腥臭之氣從胸臆中直透上來,張口間,黑水如靈蛇出洞,噴得他正對面的劉東滿頭滿臉,劉東只呼出半聲,立即倒地身亡,這毒血深入萬興舟骨肉,雖只是花中仙毒和萬興舟體內毒素相生相濟的至毒之物的幾十分之一,劉東哪裡抵受得住,那一張壯臉上肌肉塊塊腐爛,死得極慘。
這時變生肘側,所有人都是一呆,手上狂she而出的內力也是一緩,萬興舟噴出這口毒血之後,腦中一片清明,曾聞:成大人者,與天地合其德,與日月合其明,與四時合其序,與鬼神合其吉凶,先天而天不違,後天而奉天時。又聞:菩提無樹,明鏡非台,心本無物,何來塵埃?當年讀來雖然神妙,也只覺是古人遁世自圓之說,這時一一想來,自己這身功力,也來自於虛無,正是合乎天道,順應自然的,當日熱毒發作,只是一心想要得到清涼,因而導分子入體內;寒毒發作,便加速分子在體內的運動;分子爆裂,是yin疑於陽,力量持衡,必戰之理,這一切都是順自然,合木生金克,火燒水滅的五行規則。現在七大內力加身,自身不足卻硬要加以抵抗,就是相悖於自然法則的違天之事,天為陽則地為yin,外為陽則內為yin,而yin本性柔,所謂至柔而動也剛,順乎自然,承天而時行。萬興舟將餘下勁氣全部撤離牴觸,引導七股內力長驅直入,自然匯於一處,又細分細分,自身體各處細胞蒸騰而出,如江河歸於大海,又受日照收於雲層後普降大地,循環不息。
眾人只覺片刻間內力源源打進,再無任何抗力,卻如泥牛如海,消失得無影無蹤,俱是大驚失色。萬興舟縱聲長笑,分子引爆,七人一齊彈開。門外執夜哨武警大聲喝門,但這時誰還有空理喻,萬興舟手上分子束一卷,梅義只覺身上立時被一股有形內力緊緊勒住,陷入肌膚之中,接著大力牽引,身不由己的被萬興舟拉到身邊,萬興舟說:「我只問你一句話。」五指箕張,梅義臉上已如刀割芒刺,內力竟無法抵擋,當下心中魂飛魄散,只覺這滿眼凶光的萬興舟乃是一隻穿著人皮的惡魔!
「那個失業的老梅是否真有其人?」
梅義竟是不敢說慌,這是三十年來除對前幫主外的人如此驚懼,開口諾諾說道:「確實有,只不過他姓葉,但他實在倒霉,撞在我的手裡,我只得,把他殺了頂而替之,也省得另編謊言。」
萬興舟說:「好,算你誠實,值得重獎!」說著手指一收。
梅義喘了口氣,感覺是死裡逃生,正是喜上眉稍,忽見萬興舟手腳上鐐銬斷裂脫落,十指向己一指,急雨落蓬的聲音連串響起,眼中已是滿天紅霞,霧茫茫的一片看不清了。
牢門上鑰匙轉動聲,武警推門不開的聲音,外面的喝罵聲,像是從天邊隱隱傳來,牢中的八個人眼睜睜的看著梅義忽然全身爆開,化成片片血雨,四散濺射,而萬興舟雙手連揮,風姿飄逸,不沾染一點塵污,恐怖感令腦中盡成空白。
此時的萬興舟攻、防能力都足以和當世一流高手比拚,悟性的突破,在新在境界中頗有登高而小眾山之感,眾生之無奈、悲喜漸淡。將梅義爆死之後,已不想再作殺戮,但梁可本是陰險小人,怎料萬興舟會放過自己,在眾人一呆之時,只求把握這稍縱即逝的機會,運足全身功力,將最為瘦小的蘇平抓起扔向萬興舟,自己腳在身後牆上一蹬,如一支脫弦利箭,揮掌射向萬興舟。
萬興舟伸掌自血霧中一抓,以分子灌注,頓時凝血成刀。此舉只為更加固化空氣分子,防止和高手身上的護身內力相互滲透,而影響分子刀的銳利程度。梁可彈射而出,謀以萬興舟不備之時,再拿蘇平做護盾,只要對其造成一定傷害,那時合眾人之力就可有殺滅萬興舟的機會。誰料身在半空,忽覺涼意襲體,身前的蘇平已是如風裂布,斷為兩片,二把兩米來長的血刀迎面劈來,未及應變,已瞧見自己由肩至腰,被血刀切落在地。
萬興舟一腳踢飛射來的半個梁可,持刀拄地,屹立當場,剩下七人顫慄不已,王召指向萬興舟鼻端,顫聲罵道:「你這惡魔!」
萬興舟哈哈大笑,「你以為你是好人?要是你有我這身本事,只怕要比我惡魔十倍百倍!我雖不善,也不與你們同流,即然你這麼說,我就惡給你們看看!」巨長分子血刀左右揮出,嚓嚓數響,王召和他餘下的三個兄弟都是雙腿俱斷,轉身對立在一邊,強作硬漢之色的唐介容三人說:「看在你們也是受人所托,我不想殺你們,但請不要再和我為難。」說著自倒地的王召等人身上噴湧而出的血液略作牽引,全身上下由薄轉厚,製成血衣,片刻之間,萬興舟已變成了一個血凝於身,全身通紅的怪物。接著分子血刀揮出,然後是一聲悶爆,獄牆轟然而倒,已是飄然奔去。
唐介容三人看著四週一片血腥,聽著王召四人斷腿之痛的慘呼聲、牢門外武警的打門聲、怒罵聲,只覺全身虛脫,坐倒在了地上。
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
不錯,自然運轉,四時更替,都是天道使然,而所有問題,只要用心正法,應天行事,無不可解決,回首自己以往的經歷,不全都是見招拆招,水來土掩麼?想到這裡,萬興舟只覺信心百倍,自己身上的毒必然可解!
牢房外早已燈火通明,萬興舟從破牆中一躍出,數道探照大燈齊刷刷的罩住萬興舟全身,塔樓上打燈的武警都是一怔,不知燈下紅通通的人形究竟是何怪物。但還是照例喊話:「下面的人聽著!不要動!我們已瞄準了你,你必須原地等待我方警員到來!」萬興舟縱聲長笑,在這靜夜中顯得異常刺耳,舉步向內院落通外的監門走去,正對萬興舟的塔樓上三人都相視驚疑,只兩痤塔樓上神槍手呼吸均勻,槍口不離萬興舟胸口心臟位置。
「下面人聽見沒有,再走便要開槍了!」打燈武警看那怪人越走越快,空氣驟然凝重,斷喝:「開槍!將其擊斃!」
左右塔樓雙槍齊發,準確打中那怪人胸口,那怪人卻渾然無事,快速奔跑起來,神槍手又一次瞄準開槍,只見那血紅怪人將手中血色大刀一揮,叮叮一陳輕響,鋼條鑄就的大門碎成一堆廢鐵,直奔大院裡去了。神槍手臉色煞白,他曾夢到過最可怕的惡夢,就是當面對敵手衝來的時候,忽然發現自己手中槍已變成一塊木片,而此時就像惡夢重演。
吳俊友帶領二十六個武警隊員守住了監獄大門,獄中警報響徹雲天,萬興舟奔到大院之中,吳俊友早已令手下佈置防線,等逃犯入圍。
萬興舟奔出後院,來到前面大院,遠遠就看見了隱在燈後的持槍武警,那二十幾人隊容整齊,一字排開,俱伏身凝神,手中機槍對準了自己。只聽吳俊友沉聲喊話:「快快放下武器,束手就擒!」
巴連弟半夜驚醒,連jing帽也不及戴就提槍衝了出來,26號死囚室出事,鐵定了是那個萬興舟,迅速組織警員從內院向外趕了出來,遠遠瞧見那血紅的人影,便帶頭來了槍,「犯人越獄!當場擊斃!當場擊斃!」心中是又恨、又驚、又怕。
萬興舟血衣護身,子彈擊中身體立即彈開,只當是給蚊蟲撞了一下,吳俊友聽巴連弟已喝令開槍,又見那血紅怪人手持長刀,一步步走來,當即下令開槍射擊,瞬間三十來只槍口齊吐火舌,彈道飛射,直撲萬興舟,要將他鑽個千洞百孔!
巴連弟和吳俊友一眾都只道那血人要立時倒地身亡,卻見無數子彈劃過夜色,擊在那怪人身上,叮噹亂響,濺出無數火星,那怪人哈哈大笑。
萬興舟此時只覺似暴雨傾盆,而自己身披暖厚雨披,在雨點的摩挲下極是舒服,不由得發笑。看眼前這些人更加瘋狂掃射,頗覺恬躁,看了看前後院的兩個高達十五米的塔樓,暗笑:你們可不能怪我,身子登時快逾奔馬的快帶跑動起來,揮刀圍兩個塔樓分別一繞,刀峰暴長,切入磚石如切豆腐一般,在上面繞了兩個斜圓,塔樓上幾人忽覺腳下移動,接著有緩緩下滑,地動山搖,不由得大驚狂呼,地上諸人也是腳下震動不息,相顧變色,只見雙塔越滑越快,隆隆巨響,如平地滾起悶雷,眾人身軀跟著大地震動起來,嘩啦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兩塔終於同時倒塌,石土飛濺,塵煙漫天而起,砸倒了一大片監獄圍牆。
兩座塔樓上連帶兩個神槍手一共7人,同時想到,今夜要命喪此處了。在塔樓倒下的那一瞬,忽覺身體被繩索拉扯,再次睜眼時,已好生生的落在了地上,耳中只聽人語:「你們和我無仇,也不用傷你們啦。」
萬興舟趁著煙灰滿天,從監獄倒塌的破牆之中跳了出去,如風馳電掣一般跑了個無影無蹤。
陳汝麗也是半夜被電話驚醒,當得知市二監的重大變故之後,目瞪口呆,不知該如何應對,完全清醒之後,長歎一口氣,只恨剛剛抓住的線索又斷了。
(鮮:四處看看,還是起點的支持者們最狂熱、最令人感動!謝謝!天鷹不知為何會轉少了一些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