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一百零五章 謀定後動(全) 文 / wpg
聯合國做出決議:中國必須於48小時之內做出撤軍,對於東亞的正義反擊,國際社會將進行廣泛聲援,必要之時,可對之採取聯合武力壓制。
其實這時就算中**隊撤軍,已要防止東亞部隊的乘勝前擊,而英梅等國可能進行的混水摸魚,范寅攸只能調整戰略區域,進行緊縮xing防衛。東亞十三國得到國際性援助,再加上源源運至的軍備物資,兩余百萬官兵精神大振,開始進行全面反攻。而范寅攸此時已不能再調集國內兵力對邊境增兵,刺激了國際上反而令之真的採取聯合武力壓制,得不償失。為了萬興舟交待的減少人員傷亡的總戰略準則,又只能不斷後退,在兩天之內,已退入國境線十餘里內,可是東亞竟似完全沒有得到滿足的樣子,仍在猛烈進攻,看起來隨著戰果的增加,中**隊大量飛機與坦克的消耗,他們的野心開始變大了,不再是當初只想堅守國土的簡單想法了……而其它對東亞強烈聲援的國家,心裡打的主意,只怕有些醉翁之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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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興舟看看王沛,又看看身邊的向羽青,張口道:「羽青,你是不是……」向羽青與他心意想通,已明白他在想什麼,搖了搖頭道:「我知道,你要去殺人,又怕我看不下去,我既跟了你,你做什麼我都支持,我想必要的時候,你也需要我的幫忙。」萬興舟點了點頭,轉過身來時,臉上的溫柔表情已換,雙眼睜大,兩隻眼角已斜斜向上揚起來。「王幫主,我想你應該明白,這件事無法見光,但也正是你的拿手好戲了。」王沛躬身道:「主席就放心交給我吧。」
打開門,三人從小樓中走了出來,這時已是傍晚時分。雖已過去了兩三天,但印度燈節的隆重氣氛還沒有完全消除,來來往往,以布包頭的印度男子和臉蒙白沙的女子在街頭看著雜耍,從地攤上買了食品邊走邊吃。萬興舟和向羽青裝成手下人,走在王沛身後,只覺得這裡的人多極了,似乎一旦發生混亂,只怕立即就能踩死擠死數百人。但這些本地的居民早就習以為常,看來以摩肩擦中的行進方式為樂。以極慢的速度走了兩條街,天已黑了下來,人流終於開始變稀,環顧左右,不知何時,已跟了七、八十人在身後。萬興舟也不覺得奇怪,這些人服se各異,有的穿了西服打了領帶,有的卻又用包頭把半邊臉都遮了起來,他們彼此間看似並不認識,其實從彼此間偶一接觸的眼神,就可知道,這些都是早已伏在加爾各答的王沛手下了。
順著格利河邊一路行走,向右面轉過兩條街道,走入清真寺後面的一個巷道,突然有人用印度語沉聲道:「喂,這裡可不是隨便能走動的地方,沒聽過『多那教』的名號嗎?」一個高得嚇人的黃臉漢子伸手擋在巷口,街道對面和巷子裡三十幾個正在閒談的印度人都圍了過來。王沛身邊的兩個本地手下走上前去,與之交談道:「我們是『金龍會』的,和你們法魯卡巴大長老約好了,今天要一起談談格利河的生意。」那黃臉漢子打量了王沛一下,又側目看看他身後的一大幫人,遲疑道:「你們的會長是?王先生他來了嗎?」王沛調整了一下即譯器,淡淡的道:「我就是王沛,煩勞你去通報一聲,這裡人多眼雜,要是引起了警察的注意,對大家都沒什麼好處。」手指輕輕一彈,眾印度人只覺得眼前一花,那七八十名跟在王沛後面的手下已隱入四面街道巷口內,隊列之整,分工之明,絲毫也不見混亂,對地形的熟悉,更是出乎這些多那教徒的意料。那黃臉中年人已有些懼怕,對身後一個印度人低聲耳語幾句,強作鎮靜道:「請三位稍候。」
法魯卡巴大長老正在翻閱桌上的賬簿,看到急匆匆敲門進來的小伙兒,皺眉道:「馬圖拉,你這個樣子也像是做大事的嗎,虧得你父親昨天還向我推薦你。」那個叫馬圖拉的小伙定了定神,然後把外面的情形描述了一遍。法魯卡巴點頭道:「他們來得挺準時啊,好了,我知道了,你先把他們請進來,說我換了衣服就出來。如果只是那三個中國人,就不用搜身了,我多那教在印度縱橫數十年,難道還會怕了這麼幾個外鄉人嗎。有七八十人又怎麼樣,今晚不是佈置了四百來人在左右嗎?你鎮靜些,可不要丟了我教的臉面。」馬圖拉恭恭敬敬的應了聲是,關上門走出。
法魯卡巴一面從衣櫃中拿出平時很少穿的西裝,一面想:「這金龍會之前還沒聽人說過,怎麼突然之間,就在加爾各答有了不小的勢力,現在竟然敢和多那教搶起走私生意來了。今天如果給他們些厲害看看,今後難保不騎到頭上來了。」換好了衣服,又想:「多那教在印度十幾萬兄弟,算是印度三大幫之一,如果今天一個處理不當,只怕要叫『旁遮普』幫和『維盧』幫給看得低了。」心中暗自打定了主意,如果今天這小小的金龍會不肯俯首稱臣,那乾脆把來的這些人都幹掉。中國人本來就與印度之間有磨擦,如果出了事,警察方面想必也不會深究,更何況是這種黑幫火並。想到這裡,按鈴叫進一個手下,吩咐道:「你通知加巴、亞格拉一帶的兄弟,多帶人手傢伙,以防今晚事變,他們帶了近百人過來,我們必須要做好充分準備。」等那手下從後門出去後,又梳理了一下頭髮,這才打開門走出。
萬興舟看著放在客廳中央的金製佛像,又看看牆板上的雕金裝飾,對坐在身邊的向羽青笑道:「我看這些人對黃金都已達到癡迷的程度,不過看起來別有一番風味,不如等我們回去後,也把臥室裝成這樣。」向羽青搖頭道:「我可不喜歡,看著金晃晃的刺眼,倒不如中式的木傢俱用著舒服。」兩人旁若無人的談著些閒事,垂手肅立寬大的客廳四周的二十幾個印度人只覺得這兩個中國人未免太過猖狂,來到多那教的地盤上,竟沒有一點談判的樣子。再看坐在客座上首的王沛,神情悠閒,把玩手裡的懷表,對自己的兩名手下也不呵斥,任由其嘻嘻哈哈的說笑。耳聽得腳步聲響,一個身穿西服,白布包頭上飾著寶石和黃金的老頭子穿過台下走廊,緩步繞過前方小潔淨聖池,走上台來。萬興舟哈哈笑道:「這老頭更是花哨,不錯不錯,有些大人物的樣子。」
王沛等老頭來到近前,細看了一下,他大約六十歲上下,鬚髮都已白了,但臉頰上不見皺紋,保養得很好。兩名印度人急忙上前,為其拉開座椅,站起來微微欠身,算是場面上的客套,等老頭坐定之後,這才坐下道:「這位一定就是法魯卡巴大長老了。我初到貴地,這時才來拜會,已缺了禮數,請大長老見諒。」在兩名印度人伸手的那一瞬間,已看清兩人食指中的繭片,又見他們出手穩定,已肯定這四周的二十八名印度人都是使槍的好手。但王沛對於這種場面已見得多了,而身邊還有萬興舟在座,更是顯得從容大氣。
萬興舟卻很不己為然,不動聲色的用分子層形成一個隔絕空間。張口對王沛道:「少和他們說客套話,咱們時間不算充裕,要做的事還很多,你直奔主題吧。」法爾卡魯巴看坐在王沛下首的那男人動了動嘴,卻聽不見聲音,心中懷疑他們在用唇語交談,臉上立現慍色,大聲道:「我就是多那教的大長老,在道上做事向來光明正大,眾人信服,這把老骨頭才勉強管得住後下那十幾萬的兄弟。你們中國人鬼鬼祟祟的,來到我們印度做什麼?不要以為自己有幾把號人,就敢約我出來談什麼毒品、軍火的生意,我勸告你們,年青人,趁早收拾收拾滾回你們中國去,我們難道會連這點兒東西都沒有?第一次見面,還可好好說話,下次再見你們在格利河邊出現,我就不會這麼客氣了。」王沛笑了笑,還待再說,萬興舟道:「你看,我們還沒開口,他們已把門堵死了,本來不想動手的,算了,既然王幫主找到路子搭上線,現在到了這裡還是用我的手段吧。」
「彭!」站在萬興舟左面的第二名印度人只覺得眼前一片鮮紅,右側的同伴已化成一團血漿,摟頭蓋臉的飛散過來,啊!他的驚叫也只得半聲,胸前呼呼一窒,眼看著自己的身體突然破碎,便什麼也不知道了。整個房間轉眼間已被血液噴成一片紅色,十四名印度人不知去向,只留下地上的一片**殘渣。七名印度人剛剛拔出手槍,「碰碰碰碰碰碰碰!」七聲槍響,王沛手中的史密斯威森10mm大口徑手槍已打爆了他們的頭。如果不是因為受到突然的驚嚇,這些職業槍手的速度或許要比王沛還要快些,王沛轉過槍口,還待解決左側的其它人,轉頭卻發現還知何時,這些人已軟倒在地,胸前的一個血洞這時才開始流出血液。
法爾卡魯巴大長老早已嚇呆,半晌才驚道:「你們……你們……你們是惡魔!」已開始不住的念起教裡的經文。耳聽腳步聲凌亂,四個印度人已從門外搶進來,忽然身後一陣自動步槍掃射,從門前直摔了進來,背部血肉模糊。王沛知道這時外面的那七十四名金龍會的人聽到槍響,已開始動手,他也不擔心。看了一眼端坐在椅中的萬興舟和向羽青,屏住呼吸,向法爾卡魯巴走去,這裡的血腥味實在太過濃烈,場面也讓他反胃,對於萬興舟夫婦突然使出的手段,又驚服又懼怕,本來預備好的說辭看來都是多慮了,他沒想到這一瞬間就可能解決掉室內的二十八名保鏢。
法爾卡魯巴用抖顫的聲音道:「你……你想要幹什麼?」王沛冷冷的道:「你是乖乖的聽話,還是要像他們一樣?」他的聲音在這時通過即譯器聽來更顯陰森,法爾卡魯巴閉起眼來,不敢再看眼前情景,顫聲道:「無論你們要什麼都可以,請不要……不要殺我。」人真是很奇怪,越到老來,卻越怕死,特別是生處富貴中的老人。王沛耳聽外面槍聲已漸稀疏下來,看了看懷表的時間。這些人都是青華幫裡的好手,做這種事非常有經驗,對於這幾個街道,都已調查得很清楚了,這裡並不是多那教的總部,為了接見金龍會會長,法爾卡魯巴不過是選了一處別院,所以附近的教眾也不過一百來人,收拾起來並不費事。從槍響到現在不過八十餘秒,警察最快也要四分鐘才能趕到。王沛拿出槍式注射器,道:「把脖子抬起來些。」法爾卡魯巴睜開眼,看到抵在耳下的並不是刀子,便十分順從的接受了注射。
從清真寺後法爾卡魯巴的別院到位於克裡西那布河的多那教總部,仍有四十餘公里,為了防止人多壞事,王沛遣散了那七十餘名青華幫的高手,留下滿巷的百餘具屍體,警察趕到的時候,附近的居民才敢靠近了探詢。王沛索取了法爾卡魯的私人汽車鑰匙,四人一齊乘坐著向多那教總部開去,這近一個小時的路上,法爾卡魯巴身上突然感到身上似乎將被烈焰所撕裂,青華幫三毒之一的「花中仙」,經過國家機密研發部越加深入的改進,效果雖不如神經控制術一般霸道,但隱匿xing也更好。這種藥性發作起來已比之前快了數倍,可根據注射份量及配比的不同,改變發作的效果。法爾卡魯巴一時間只想自殺以結束這種無法忍耐的感覺,可惜他根本使不出一絲的力量來。臉上肌肉扭曲,連叫喊也無力發出。王沛看折磨得他差不多了,一手駕車,一手捏掉法爾卡魯巴的下巴,動作敏捷,已將兩粒藥丸餵進了他的口中,再接回下巴。法爾卡魯巴漸漸平復下來,非人的折磨一時間讓他像是蒼老了十幾歲,臉上皮膚也失去光滑感。他卻是心存感激,對王沛道:「您賜給我解藥了?」王沛打開大燈,看著前方的道路:「哪有這麼便宜的事,這只是精煉的高純度毒品,可以暫時緩解藥力而已,每天要服食三次才能克制。如果你肯聽話,毒品可以持繼供給你,也可能有一天徹底將你的毒性解了也說不定。不過這種藥力在九天後會逐步加劇,我想你的時間不太充裕,行動也要加快些才行。」花中仙的解藥配方十分複雜,王沛卻也懶得和他說明。在這種藥力作用下不屈服的,至今還沒有一人,就連萬興舟也不例外。
到達克裡西那布河的多那教總部後,法爾卡魯巴電話聯絡了所有加爾各答的大小頭目,共一百四十一人連夜到場。然後法爾卡魯巴用自己想出的借口,拿出王沛為他準備好的一整箱注射器,給每人頭目注射過一遍,再進行分別審查。王沛和萬興舟兩夫妻作為「被抓來」的敵方,和法爾卡魯巴坐在一起,指證到底是誰出賣了大長老,與金龍會勾結意圖判教,造成了今天晚間的清真寺別院大火並。
王沛利用微型電腦終端調出所有頭目資料,先令法爾卡魯巴殺掉五名似乎難以控制的頭目,作為替罪羊。然後指著電腦中的一人,對法爾卡魯巴笑道:「你如果不願意聽話,我可以讓他來代替你。」
電腦圖像中的那人有一臉黑鬚,相貌威武,在印度人當中也算是帥的了。法爾卡魯巴看到在像片下註釋的字突然被王沛改翻成印文,吃了一驚,只見上面除了人物詳細介紹,又用紅字寫著:「多那教第三把手,極有野心,一直在等待機會對法爾卡魯巴取而代之。」驚道:「你們怎麼會有如此詳盡的資料,這件事就算教內知道的人也不多。」法爾卡魯巴這句話問出來,驚的卻不是王沛掌握的情報,而是對於這幾個中國人的真正目的感到恐懼。王沛翻了兩頁,再遞給他看,法爾卡魯巴一聲慘叫,幾乎當場昏了過去,那上面列舉了與他相關的所有遠近親屬,有些竟然連自己都不熟悉,看來為了威脅自己,他們準備得實在太充分了,還不僅僅是一支毒針而已。可是怎麼能夠如此神通廣大,法爾卡魯巴想破頭也不會明白。
萬興舟和向羽青一直在整理行程計劃,這時插口道:「王幫主,精力還充分嗎?我看今晚要連夜動手了,我能幫你的時間不多,可是這件事如果不能上軌道,我還是有些放心不下,而一些調動細節上處理起來,我來操作也會方便一些。」王沛只覺得萬興舟做事太過急功近利,可是又不得不承認他的方法很有效,點頭道:「那麼煩勞萬主席先進行,後面的事再由我來辦。」
萬興舟逼視著法爾卡魯巴,一時間,法爾卡魯巴只覺得這時一輩子所見最具權勢的眼神。他不禁問道:「你究竟想要什麼?」萬興舟淡然道:「我只不過想叫你做上印度的首席黑道執行官,你這麼一把年紀了,難道想這一輩子就這麼過下去?如果你沒有這個野心,我可以換其它印度人來做,但後果你自己當然明白。」遞給他一個戶頭,接道:「這裡有兩億梅元,作為你的啟動資金,唯一的條件,是你必須完全聽從王先生的指揮。」法爾卡魯巴遲疑了,他只覺得自己根本沒有選擇,雖然明知這是一個很大的陷阱,可是卻不得不往裡面跳,而陷阱中的財富與權勢,大到他從來也未敢想過。
5469年8月24ri午夜,印度三大黑幫之一的多那教總部,突然傳出一個令在場一百餘名頭目都感到十分振奮的消息,因為就在今夜,教中大長老「謀劃以久」的擴大計劃開始實施,對於每個頭目的忠誠審定與堅固措失,不過是這件事的前奏。多那教平時以走私生意為主,除了與警察部隊的關係良好之外,其實教內武裝實力並不甚強,只要能夠併吞南方的「旁遮普幫」,一定可以躍居印度第一大幫,也可對去年幫派鬥爭中旁遮普幫的仇恨一雪其恥。加入黑幫的人,除了想保住一條命之外,誰不想憑一股狠勁,過得比大多數人高貴灑脫。留下大部分頭目坐鎮總部之後,大長老那架陳舊的私人直升機從多那四層樓樓頂起飛,帶著眾頭目的希冀,直飛印度南部大城——孟買。
旁遮普幫在孟買勢力龐大,單單在港口一帶就有兩萬餘人,其它各個支派分佈於印度南部大小省市,總計有七萬餘眾。印度人口密集,勞動力過勝,現今最有前途的可選行業,一則進入軍隊或是警察部隊;一則進入黑幫,不但與警察有所勾結,在平民面前更是可以耀武揚威,作威作福。旁遮普幫幫眾總數雖然只達到多那教一半,但實力更強,主要是因其地理關係,臨近阿拉伯海和歐洲,這兩個地方都是軍火走私業發達的地方,不比臨近亞洲一帶,政府控制也強,而亞洲國家對於軍火交易相當敏感,所以旁遮普幫裝備十分精良,幾乎每個幫眾都擁有步槍和大口徑手槍。而操控海運生意,與海岸部隊坐地分贓,財力也十分雄厚。之前與多那教的兩次大的地盤爭奪,都因多那教在東方根基牢固,所以成效不大,但如果反過來,多那教要併吞旁遮普幫,卻令人難以想像了。
8月25ri清晨時分,法爾卡魯巴的飛機到達孟買,這時聚集起來的教眾僅有一千二百餘人,持有武器相當雜亂,但隨即分赴各分部的一些中國人讓這些教眾感到,就算在這次大火並中死了,得到的安家費也夠家裡人好好生活一輩子了。才剛剛出現的金龍會已被大長老收歸旗下,而這幾十名中國人在送完賞金後,再次神秘消失,一個消息已開始在教中頭目中被透露,大長老為了取得南方勢力,不惜血本請到眾多殺手,在消息還沒有完全散出時,大長老本人已來到聚集地。
巴爾克特港口方圓一百公里,是旁遮普幫最主要的控制範圍。在這個範圍之內的十七個卸貨岸口和五大集市,都是幫眾時常聚會的地點,或許是因為事情影響太大,多那教要大舉進攻的消息還是傳了出來。幫主阿迪侖召集了他最得力的三個手下緊急商量對策,除了在自己控制的二十二個地區進行武力加強外,在巴爾特港口上佈置了六百名槍手,防範有可能發生的火並。阿迪侖一直在發火,三個手下都跟著罵起來。「他媽的,平時塞了那麼多錢在這些人手裡,到了這種時候,這些海岸jing衛隊都借口什麼不插手黑幫事物,想要置身於事外?」一個身披布袍的黑漢子低聲道:「他們還不是想趁這機會加收分成,不過幫主,我想也不用擔心,這些多那教的人想必都發神經了,那一兩千人也敢到我們這裡來撒野,他們只怕是想找回去年的場子,虛張聲勢罷了。」另一個唇上留兩撇濃須的卷毛道:「最可恨的要算附近的這幾個小幫派,平時對咱們畢恭畢敬的,這時都想躲在後面看熱鬧,等狠狠的打退了多那幫那群東方土賊,看我怎麼收拾他們。」
在圓尖頂三層樓房的廊下,如哨兵一般的站著一百餘人,他們個個背著長步槍,分隊在樓房四周巡視,不時發出一陣笑聲,對於多那教的地盤爭奪計劃,都認為這只是一個無聊的笑話。他們以黑幫的身份,竟然可以明目張膽的持槍四處走動,而不時巡過的一些軍警也是視而不見。站在塔樓上的兩個黑幫成員忽然接到步話機中傳來的通訊,問道:「海岸隊的兄弟嗎?什麼事?」那邊有人答道:「在海岸邊發現一灘水跡,讓你們的兄弟幫著查一下,這樣的天氣,風浪是不會濺到岸上來的。」
「啪!」這個剛剛向黑幫通報完發現港口水跡的印度三等兵,立即挨了班長的一個耳光,打得中分式軍帽也歪了。班長訓斥道:「你怎麼還在這裡?我剛才不是通知在下午2:00前你們全員離開嗎?」三等兵被打得一怔,「我剛剛才換崗,不知道啊?」那班長道:「好啦,少費話,快點從港口撤離,你沒有看到嗎?海岸jing衛隊的十七艘快艇都已離港遠航,你這個廢物,到時休想分到一個盧比!要是拖了我們班的後腿,我要你的小命,快行動,你這頭豬!」連罵帶踢的把那三等兵從岸邊崗哨上帶走。
整個巴爾克特港口突然變得一片沉靜,每隔幾分鐘就可看到的巡邏隊已消失不見,幾個黑幫成員注意到這種奇怪的現像,跑進阿迪侖的別墅內,正想上樓報告,忽然聽到樓下傳來一片驚呼,從廊下看去,四具身首異處的屍體不知何時,已被扔在了百餘名黑幫守衛的面前。「是阿迪侖幫主!是阿迪侖幫主!」眾人驚惶失措,亂作一團。看到阿迪侖和三個副幫主頭已被利器從脖子上割下,扔在屍體旁邊,然而血液似乎才剛剛從斷口處噴射出來,濺得近前幾個幫眾一身。忽然間,港口外傳來一陣陣槍聲,其中不時夾雜人臨死前所發的慘號。
一千二百多名多那教徒手持各式各樣的步槍,從港口外衝進來,唯一相同的是他們的頭上都戴了一頂大大的、鮮艷奪目的綠色包頭。但凡看到其它服se的人,無論有無武器,他們也不及分辯,立即開槍射殺。但此時港口附近的七個小幫,早已支會大多數勞工和生意人離開,唯有剩下二十幾個沒有得到消息的平民,在這次槍戰中被誤殺。
整個港口已變得像過年一樣熱鬧,槍彈四射亂飛,偶爾看得到一團團因火箭彈爆炸而騰起的火焰。分散如潮水般的多那教眾已殺紅了眼,從坎得蘭集市一直衝殺過來,殺掉了迎面抵擋的兩千四百名旁遮普幫幫眾,他們也知道這個港口中有兩萬名左右的敵人,但進攻卻是出奇的順利,所殺的幫眾基本沒有什麼抵擋能力,十七個卸貨岸口和五大集市的各處旁遮普幫頭目,十之七八已經被人在短時間內暗殺,根本組織不起系統的反攻。多那教卻分成了十二個百人隊,由二十四名正副頭目帶領,並由法爾卡魯巴大長老分發先進的通信聯絡系統,根據小型終端器上所指示的方位,以多攻少,所以武器雖然雜亂,但行駛的已是行軍作戰的系統方法。常常根據港口詳盡地圖,左右的兩三個百人隊,同時對一個有百餘幫眾的旁遮普幫控制地點進行圍攻。
如無頭蒼蠅般的旁遮普幫眾還沒有得到對方從哪裡攻來的消息,火箭彈已從遠處射了過來,擁擠在一起的幫眾立時被炸死十幾人,三面交叉的火力打得他們無法抬頭。看到身邊的同夥被亂槍射中頭部,大塊的頭骨連帶著血漿,從腦後飛出,恐懼之下,大叫投降。多那教從衝過來,把還想反抗的幫眾亂槍打成蜂窩,然後就在換槍,撿起旁遮普幫的ak74步槍,聽從現場百人隊長的指揮,繼續向下一地點衝擊。其中順手牽羊,炸開保險櫃拿取旁遮普幫現金的大有人在,再加上法爾卡魯巴大長老許下的巨額獎金,真是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個個奮勇當先,向群龍無首的旁遮普幫眾殺去。
這場地盤爭奪的黑幫火並一直進行到下午5時,才全面結束,其間除了海岸jing衛隊,就連警察的身影也沒有見到過半個。旁遮普幫被打死三千餘人,投降一萬四千人,倒也並不是因為多那教的火力威猛,主要因幫主阿迪侖和大多數頭目都死於非命,群龍無首,混黑道混得連東家也沒有了,那還能有什麼前途。而多那教僅死傷三百餘人,多那大長老來到港口的開闊處,對全數被繳槍後集中於平地上的旁遮普幫幫眾說話,表達如果願意歸順於多那教的,那麼不但不與之為難,每人都可以和多那教徒一樣享有良好的待遇。話音落時,立時就有一萬餘人站到了右邊歸順多那教,另外的四千人,有些想了想,又有兩千人站到了右邊去。法爾卡魯巴和顏悅色的又問了一遍,再次有三百人站到了右邊。其餘的一千餘人頗為念舊,有的因為看到這等屠殺場面,膽子變小,都不想再混下去了。看著右面人頭湧動,再看看分佈於兩側的一千名教眾,法爾卡魯巴不禁有些志得意滿之感,想到今後西面的旁遮普幫已歸於自己旗下,而除了巴爾克特港,其它旁遮普幫分部已不足為慮,遲早已也歸屬於多那教,自今天起,多那教成為印度第一大幫,忍不住面露微笑。忽然聽到旁邊的王沛道:「把那些不歸順的都殺了。」這才如夢初醒,原來自己也不過還是別人控制的物件。低聲道:「是不是放了他們,沒有必要做得這麼絕吧。」王沛冷冷的道:「你是越老越沒膽子嗎?要成就多那的霸業,不殺不足以立威,立即殺掉。」法爾卡魯巴只得用通訊器悄悄輸入指令,兩百餘名多那教眾突然的一擁而上,百人隊長一聲令下,連繼不斷的槍聲響起,千萬發子彈從槍口怒she而出,打得血花飛濺,不肯歸順的一千七百名旁遮普幫幫眾瞬間屍橫就地,有的還想要垂死衝出,被當頭數槍,打得半個腦袋都不見了。
歸順的一萬多名幫眾在多那教的監督下,把港口四處被打死的幫眾屍體收集起來,和剛剛屠殺完畢的屍體堆在一起。這時誰也不敢再起絲毫反抗之心,他們都沒有想到,多那教竟然會毒辣至此。幾千具屍體堆得像小山一樣,油罐車駛過來,把汽油噴灑在屍山上,一把火,燒得整個港口佈滿了屍臭,濃煙滾滾而起。
海岸jing衛隊看到海岸上的濃煙,與法爾卡魯巴進行通話之後,開始返航。駛到近前,這才看清焚燒的竟是屍體,多數士兵也不由得大是吃驚懼怕,各艦艦長卻安慰道:「這些都是黑幫的禍害,社會敗類,就算死得再多些,也不為過。好啦,各班級下週一到海岸部津貼處來領外塊吧。」
來到海岸艦隊長官室,法爾卡魯巴身邊站了三個東方人,艦隊長官瓦拉第疑道:「這三個該不會是目木人吧?」法爾卡魯巴強作鎮靜的道:「怎麼會,這……這不過是我剛剛收伏的一個小幫派而已。」瓦拉第這才放心,道:「今後希望能和多那教合作愉快,那麼……」站在最後的兩個東方人拎上兩支大皮箱,然後打開,展現出裡面堆得密密實實的梅元。法爾卡魯巴道:「這裡,嗯,這一箱有一千萬梅元,是感謝長官您對這件事的環境支持,另外一箱的那一千萬,是希望長官代我向上面疏通關係用的,至於怎麼能包這件事包得嚴實,就麻煩您了。」瓦拉第吞下一口唾沫,從皮箱中拿起兩疊梅元,抽出來看了看,大笑道:「虧你們考慮得周全,知道我們這裡還是現金來得方便。你放心好了,以後有什麼事,儘管給我打電話,兄弟我一定全力幫忙。」
等法爾卡魯巴和多那教一干人眾打掃乾淨港口,開始在周邊重新佈置黑幫範圍後,副官接過總長官遞來的一袋子梅元,嘖嘖的道:「這些多那教出手到是大方得很,也不知他們今後賺不賺得夠這筆錢?」瓦拉第將腳放在桌面上,笑道:「那就是他們的事了,我想他們只怕是出於長遠考慮的吧,不過,要想給了這一次就算了事,那也不可能,這件事,我還要去上面好好走動走動,亂子出得真是不小。你順便也在近期打聽打聽,警察部門他們給了多少,不要還比我們得的多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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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那教吞併旁遮普幫才過去四天,就連許多幫派中的黑道生意都還沒有交接整理完,北方新德里的「維盧幫」幫主——帕勒得布又遭暗殺,印度警察部長也得到消息,覺得有一種說不出的恐慌。本來就算在世界各地,無論發達與不發達國家,都有黑幫這種性質的力量存在,但原有的三個幫派,都因各自的牽制與爭鬥而無法壯大,也是保持勢和均衡的一個好辦法,部分警察在其中收受好處費,牟取私利,算是治理的一個辦法。而這種事在印度大小官員中尉然成風,無法從根本上剔出。但如果任由一個黑幫持續不斷的發展壯大,那便開始危及整個國家的政治穩定了。
受到警察總部的關注,萬興舟和王沛自然也得到了消息,與法爾卡魯巴一起坐下來商量對策。有一陣子,法爾卡魯巴似乎有自己才是真正的全局控制者的錯覺,但每當花中仙毒發作,又再吸食大量毒品時,這種錯覺便會消失。王沛給他服食了足夠的毒品之後,才讓他參與其中。王沛看到垂頭喪氣的法爾卡魯巴ri現老態,便道:「你可要想明白了,如果在他人面前失態,我馬上就讓人對你取而代之。」萬興舟正和向羽青說著什麼,向羽青卻默默的不出聲,萬興舟道:「別耍小孩子脾氣,你難道還不相信我嗎。」然後轉頭王沛道:「好啦,把解藥給他注射了,時間也快差不多了。」法爾卡魯巴聽到這話,心中大喜過望,卻聽王沛道:「這老雜毛不太聽話,我就怕給了他又玩什麼花樣。」萬興舟不再說話,伸出手來,王沛只得從上衣口袋中掏出注射器,為法爾卡魯巴解去了花中仙毒,萬興舟道:「大長老,你想必也明白,就算解了毒,也只是讓你少受些苦,你的命,還有你們整個家族的九十七條命,只要隨時想要,我們隨時都可以取走。」
王沛想了一陣,說道:「既然黑幫已受到警察們的關照,要想再明目張膽的併吞維盧幫,已不可能,我覺得還是走以前的老路子。」萬興舟會意笑道:「這些事你最拿手,這也是我把你請到這裡來主事的原因,你看著辦罷,無論要資金還是要裝備,你都有權力調動。」歎了口氣又道:「張小明那小子,計策好是好,但竟然算計到我的頭上來了,真是麻煩,可是又不得不去做,好了,王幫主,現在印度的形勢又和以前國內一樣了,你放手去做吧,如果需要暗殺手段,我隨時調龍吟宮的過來。現在范將軍那邊戰事日漸吃緊,形勢已對我們不利,我們必須要加快速度。」王沛搖頭道:「這也不好,黑幫就是黑幫,是見不得光的,有些事還是只能從背後進行,如果把手伸到正面來,那便不好解決了。好在我早已習慣了,您請放心,這裡根基已穩,就交給我吧。」萬興舟看著他一副簡單的自傲神情,依稀就是當年在公司裡的普通的一名主管人員,伸出手來與王沛一握,笑道:「小心在意啊王主管,你只須記得,我的就是你的,天下這麼大,一個人是佔用不盡的,權力要有人和我分享才會有趣。」
萬興舟離開之後,王沛放開了手腳,他與萬興舟做事的方式全然不同,萬興舟做事總喜歡用直接快捷的方式,而他卻是利用自身稠密周詳的思考方式,令印度黑道更加隱密化。每天的工作,就是先自己對手上的情報資料進行系統的分析,然後再將實施方案通過法爾卡魯巴的嘴巴,讓它一步步的成為現實。每天睡眠時間雖不足4個小時,卻由於逐步的佔有變得精神亢奮。
首先是使用令人難以查覺,卻又快捷準確的手段,在警察部門的嚴密關注下,開始實施對維盧幫的吞併計劃。維盧幫幫主遭到暗殺,新幫主上位,顯然對各分部的控制已沒有原來牢固。法爾卡魯巴做多那教長老已十三餘年,對一向敵對的維盧幫瞭解極深,再加上利用軍事情報手段搜集到的個人資料,三天之內,從多那教指派出的千餘名小弟又偷偷的跑關係,投其所好和金錢誘惑,維盧幫上上下下,都已被打通。這些決定跟隨多那教的維盧幫頭目,既對新幫主不滿意,又懼怕多那教神出鬼沒的暗殺手段,再加上多那教印度第一大勢力黑幫的優厚待遇,在三重因素下,自願接受花中仙毒素的注射。另一方面,王沛利用之前在中國國內的經驗,繼續挖掘多那教現有警察關係網的潛力,充裕的資金疏通,將所有能夠收買的中低層警員都納入了關係網中。
5469年8月29ri,東亞十三國步步緊逼,聯合海軍已打到南海上,而由緬甸至胡南的邊境戰線上,聯合陸軍向前緩慢推進了五十餘公里,進入中國國境線內部的山地地帶,這時已是寸士必爭,戰事進入僵持階段,范寅攸採用了全守之勢,東亞聯軍就算想再向前推進一里,也絕無可能,二百四十萬聯軍已增加至三百五十萬,而中國的電子戰部隊,已為聯軍的進攻造成了極大麻煩,隨著區域性的電子干擾和指揮系統失靈,常常有一兩個東亞連隊死於中**的密集炮火之下。東亞雖然在軍事技術力量方面與中國相比較差,但總是靠壓倒性的兵力填補一些進攻漏洞,充當炮灰或是探路石。
出於對中國數量眾多的戰略導彈反擊的恐懼心理,東亞也並不敢過分緊逼,一面保持目前所取得的優勢,一面在國際上奔走,需求歐洲與美洲的聲援。作為主導地位的梅國,也並不想與中國進行正面衝突,僅是暗中給予印度和蘇聯方面壓力及誘惑。但一開始對中國使用的外交政策——誘使中國出兵東亞,國際中已開始流傳一片懷疑的態度,均認為梅國出爾反爾,利用之後立即過河拆橋,僅是對梅國進行敷衍,並不想成為其手中工具。但實際上,梅國的目的已經達到,無論是中國或東亞,在這場戰爭中誰取得勝利都不要緊,兩國實力必因這場戰爭而剝弱,戰事拖得越長,影響也就越巨大。梅國將會是今後一直的真正主導國,能夠維護世界和平的力量,還是永遠無人可以取代。再加上現在各國間互不信任的態度,將因這場戰爭的影響而擴大,不可能再形成足以對抗梅國的聯合體。
在印度國內,也存在著兩種不同的意見分歧:一種是順應梅國的意思,從左翼協同東亞十三國聯盟的進攻,徹底的打垮中國,享受世仇得到報復的快感。一種是對戰事繼續關注,等到恰當的時機再決定出兵還是暗中給予東亞支持。
9月1ri,王沛讓一名翻譯留意著報紙上的重要消息,然後在他吃早餐的時候讀給出他聽,雖然要交給法爾卡魯巴處理的事千頭萬緒,但還是要擠出時間來關注一下印度國內的側面消息。那名翻譯念完《亞洲戰事走向預測》之後,讀到了一則採訪消息,這則採訪是關於印度陸軍第2軍司令官皮爾瓦拉對東亞戰事的發言,本來軍隊指揮人員在媒體上發言就十分奇怪,而這個四十歲剛剛出頭的司令官在採訪中居然胡言亂語,妄自斷言中國在這場戰爭中將遭遇前所未有的慘敗,而且叫囂印度應該立即出兵,給一向在亞洲驕橫慣了的中國沉重打擊,給中國一個深刻教訓。王沛又是吃驚又是好笑,心道:「這人是個傻b,就這樣也能成為一個軍的指揮官?」可是喝完一杯牛奶後,心裡忽然一動,要求手下立即通過保密衛星線路,把皮爾瓦拉的個人詳細資料傳過來。
看了資料之後,這才明白,原來皮爾瓦拉是印度前總統的兒子,借助他老子的勢力和政界的支持,才在印度軍中取得了不低的地位。皮爾瓦拉為人衝動,易怒,時常因頭腦發熱而觸動他人利益,在軍中人際關係惡劣,這次參與新聞評論,也是軍中的其它人故意促使他出醜,眼看著他父親以前殘留的關係即將耗盡,在軍中再混下去是日益艱難,卻還不自知。由於萬興舟早就要求軍部給予印度足夠的重視,再加上印度一直以來對中國的虎視眈眈,軍事、間諜言面的資料是相當完備的。所以當皮爾瓦拉這個名字一輸入資料庫之後,就連他的作息時間、生活習慣和一切良好與不良的嗜好,都完整的擺在了王沛面前。
就在皮爾瓦拉發言見報的當晚,皮爾瓦拉得到下級軍官的通報,一個印度的黑幫首腦人物來到第4軍軍部拜訪。本來皮爾瓦拉是不想見的,特別是經過軍官的描述,那是一個打扮花哨光鮮的六旬老人,更是沒有多少興趣。黑幫時常會通過一些關係到軍隊來購買私人武裝的槍支彈藥,印度軍人條件艱苦,這在印度軍中早已是公開密秘了。平時的幾十支步槍這種小交易,直接由手下人搞定,然後自然會把一部分好處交到皮爾瓦拉的手上。
但是等皮爾瓦拉接過屬下呈上的禮品單時,不禁吃了一驚,只見上面列舉著:ak104突擊步槍500支及5.56mm子彈若干;梅式m203b自動榴彈發射器30具及配she榴彈;m36式大面積殺傷手榴彈1000枚……這些彈藥對於軍隊來說也並不算是稀奇的東西,可是對於黑幫的意義就絕不一樣了。「這些人竟然不是來買軍火的,反而來送軍火?」皮爾瓦拉有些摸不著頭腦了。
法爾卡魯巴坐在皮爾瓦拉的對面,顯得有些侷促,他之前做夢也沒有想過,竟然會有一天,與一個正規軍的司令官面對面的坐下來,還要談一些生意。權力又開始對他產生了麻醉作用,如果法爾卡魯巴不是一個渴望權力的人,他又怎麼會一坐上大長老的位子,就在上面久居三十年而不想下來。
皮爾瓦拉也不敢小視這個黑幫首腦,他還不清楚此人來的目的,便收起了平時的狂態,和顏悅色的道:「大長老送我武器幹什麼?不會是想要參加軍隊吧,這樣罷,我看現在國家正值用人之際,你們能夠有這麼多武器,說明是很有辦法的一類人,正好加入到我這裡,也好壯大我的聲勢,放心好了,只要有我在,軍裡沒有人敢反對的。」
法爾卡魯巴心道,這人果然是一個草包,凡事說起話來都以自己為中心,亂放厥辭。又想到中國人這次竟然要自己到軍部來,必然有極險惡的圖謀,可是自己卻根本無力對抗,這種司令官能在軍中掌握重權,真是國之禍患。
可是就如王沛所說,如果法爾卡魯巴不做,這件事自有人做,結果都是一樣的。人不為己天誅地滅,王沛給的條件是十分優厚的,每次由法爾卡魯巴經手的錢,總會有同樣多的一份匯到他的賬戶上,這時已累計有六億多梅元了,這些錢就是賺一輩子也不可能賺到。一想到自己已近七十,法爾卡魯巴總想給後代再多留下一些財產,讓家裡的人知道,自己一開始加入黑幫的想法是正確的。所以當錢轉移到國外安全的地方後,法爾卡魯巴開始習慣了這種被他人掌握的現實,六億梅元,讓任何一個印度人在選擇出賣國家與否時,他相信沒有人能夠抵擋得住這種誘惑。所以時常的,法爾卡魯巴就用不知道中國人的圖謀這個借口,來安慰自己,現在所做的並不是什麼天理難容的事。
法爾卡魯巴將一本印度前總統所撰寫的自傳遞了過去,說道:「我一直是您父親最最忠實的追隨者,對於他的政治思想,我真是崇拜得五體投地,可是選擇了這條路,作為一個社會最下層的小人物,以前實在沒有為他老人家出過什麼力,在他老人家病重的那段日子,我多想再最後看他老人家一眼,可是我這種人又怎麼可能走到他的跟前去呢?所以現在有了些力量,一定要對他的兒子來表達一些心意了。」
皮爾瓦拉有些遲疑的看著法爾卡魯巴,說實話,至於他老子到底提出了什麼有利於國家的政治思想,他壓根兒也就沒關心過,年青的時候,縱情享樂,年紀一大,便形成以自我為中心的習慣。法爾卡魯巴以為他有所懷疑,立即轉移視線道:「我對您的忠誠,你在自傳的第一頁就可以看得清楚了。」皮爾瓦拉不太情願的翻開厚重的自傳,當看到印有印度國家銀行字樣的幾張大額存單,夾在第二頁與第三頁之間,這才留起神來,盧布的一個數字後面有很多個零。對於錢他顯得很是精明,很快就估算出,那是折合一億梅元的巨額資金。對於這筆巨額資金怎樣才能穩妥的流入個人手中,皮爾瓦拉已具備豐富的經驗了。皮爾瓦拉舞動他那對雙濃眉下的小眼,放低了聲音問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法爾卡魯巴曖昧的道:「我認為,只有司令官您,才是真正有勇氣的人,也才真正有權力來做這個國家的主人,那些軟弱的廢物,長期佔據著印度的統制地位,以至於我們還要受到領國的欺壓,只要由你做上了印度最高統率——總統這一位置,我國才可能真正的邁向世界強國之列。當然,我這裡也存在這小小的私心,你知道,多那教這段時間一直都有警察部在找麻煩,我們實在不厭其煩,如果您在身當大位之後,能幫我解決這一個小問題,我實在是感激不盡!」
皮爾瓦拉怔怔的出了一陣神,忽然爆發出一陣驚人的大笑,他站起身來,繞過桌子走到法爾卡魯巴面前,重重拍了一下法爾卡魯巴的肩膀,笑道:「你才是最瞭解我的人,放心好了,我一定不會叫跟隨我的人失望的!」神情突然的變得極度高傲自滿,彷彿這時的他已經是印度最高統率了。法爾卡魯巴聽見了自己骨頭的脆響,忍住疼點頭道:「皮爾瓦拉總統,您放心好了,如果有人膽敢在您前面擋路,我們黑幫自有黑幫的手段,只要您在背後給予我們一定的支持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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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沛並不認為這件事進行得很順利,能夠兼顧大局,並保證每一個環節的暢通無阻,才能讓可能性不大的事變成絕對。現在最主要的事,是針對每一個對皮爾瓦拉深惡痛絕的人進行策反,這些都要依照個人弱點來進行,如果遇到頑固不化的人,又使用什麼方法來隱蔽而安全的除掉,是一個龐大的系統工程,而且必須要準確快速的進行。至於怎麼控制皮爾瓦拉那個草包,倒是位居最末了。本來直接控制印度總統,應該是最為快捷的辦法,可是這麼做卻是絕不可行的,那個老傢伙十分有主見,具備一個領導人應有的才質,無法控制,如果硬來,暗殺了他,只會引起政局動盪不安,而且事情鬧大了,便無法完美收場。照現在的計劃進行,雖然煩瑣,卻是最為穩妥,易於將真像隱藏在內部鬥爭之中。
9月9ri,關乎印度整個國家的一場大變故,已有充分準備。這時東亞對中國的圍攻,出現了轉折,中國投入在邊境戰場的兵力大幅度增加,開始有些反攻的跡象了。
皮爾瓦拉這幾天哪裡也不想去,就連新德里最著名的肚皮舞會,他也沒有興趣參與,只有一些下級軍官對他這種有違習慣的做法感到質疑,曾有想拍馬屁的下屬提出將兩名新近出名美女悄悄送到軍部來,先被他表現得義正言辭的態度嚇了一跳,繼而就被轟了出來。而一向喜歡抓小辮子的同級別司令官,卻一反常態的沒有什麼話表露,媒體也在不失時機,以展現著皮爾瓦拉一些優秀的將軍風範的事跡加以報道。
幾名皮爾瓦拉的親信,卻一直頻繁的在司令官私人住所中進進出出,各種有利的數據和政界大小政客的資料,如流水般的放到了皮爾瓦拉的桌上。皮爾瓦拉愉悅的表情中,充分帶有滿足與自信。他相信自己的親信絕對可靠,並不是因為其在軍中擔任要職或是辦事能力突出,而是這些人都是他年青時的玩伴,對於皮爾瓦拉的湊趣與投其所好,他們做得正如吃飯與飲水一樣習慣而自然,而結朋帶黨,提拔自己所喜歡的狗肉朋友,也是皮爾瓦拉自認對權力的一個重要衡量標準。在這些親信充滿興奮的語調中,皮爾瓦拉已經清楚知道,不論是印度所有黑幫,兩個共和黨派,還有警察部隊與軍隊,很大一部分人都在暗中狂熱的支持自己,這自然是法爾卡魯巴的功勞,不,他還是認為,是自己強大的個人魅力,造就了這樣的局面,至於所謂的很大一部分人到底是多少,他卻不能清楚的說出來。
這天中午皮爾瓦拉坐在厚絨毛毯上,吃著豐盛的全羊大餐,一邊饒有興致的看著台下十二名印度美女舞動豐滿的身姿,他覺得,這段時間實在太累了,處理了那麼多的公事,也該娛樂放鬆一下了。忽然聽到響鈴,一個親信進來報告說,法爾卡魯巴秘密來訪。皮樂瓦拉喝退了歌舞表演,只留下他的九個親信,自從達成「共識」之後,每次與法爾卡魯巴秘密會面時,他都會讓這九個親信參加,他認為這並不是懶惰的表現,如果對部下有充分的信任,這些人才會真心為他賣命,雖然他每次會談完畢後,都是由這九個人來負責所有數據報告,至於消息真實與否,他也沒有細細的查問過。
法爾卡魯巴並不是一個人來的,還有另一個瘦弱的黑臉青年,包頭罩得很低,幾乎連眼睛也看不清楚,而且一直都低著頭行走進來,這讓皮爾瓦拉覺得很不滿,未能經過他的允許,法爾卡魯巴竟然敢直接把外人帶到這裡來。
法爾卡魯巴的笑容顯得有些陰險,既然事情已到了必然的階段,與其再想那些可怕的後果,不如安心享用現有的金錢和權勢。「我這次來是看看司令官的情況的,所有的準備都已經充分,想必司令官也沒有想到,進展會有如此順利吧。這最後的關鍵問題,還是司令官的決心。」看了看嬉皮笑臉圍坐在皮爾瓦拉四周的九個印度人,忽然臉色一沉,道:「司令官想必不知道,所謂的圍結忠誠,和結黨營私僅一線之隔!這些廢物,你要留在身邊成為禍患嗎?」法爾卡魯巴的精神早已徹底放棄抵擋,已就轉變成盡力為王沛服務,這樣的表現機會,他已等了很久,否則要是讓王沛覺得他一無是處,那麼換人取而代之的時候也就到了,換句話說,是死期已到了。
果然,前方地台上的十個廢物,笑容一齊凝固在了臉上,近半個月來,已沒有人敢這麼大聲的質問皮爾瓦拉,就連陸軍部的納高爾元帥,也只能用懷疑與訝異的眼光看看他。
彷彿只是一夜之間,皮爾瓦拉已成為印度現在最傑出的軍中英雄,就連他那篇狗屁不通的採訪文,也成為標榜皮爾瓦拉不畏強國態勢的點睛之語。全印度的黑幫、警察、兩個共和黨派和一部分愚民,都表現出對皮爾瓦拉的狂熱追隨。總統措手不及的準備成立專項調查組,著手於對付這個新冒出來的強力競爭者,可是為時稍晚,從黑暗中急速浮出水面的微小變動,迅猛變成海面洩漏原油的起火點,原油蔓延面積已具備至命殺傷力,火焰還有可能遲疑或是停留嗎?之所以能夠讓皮爾瓦拉的影響力擴散如此之快,與印度本身的歷史發展是分不開的,古文明的沒落和佔多數的貧窮人口,再加上狹隘的報復思想,只要有金錢為先導,讓民眾盲從只是順籐摸瓜而已。
皮爾瓦拉正想給這個溫順的僕人狠狠的一頓痛罵,至於僕人為什麼突然敢教訓起主人來,他還沒來得及去想,忽然看到了更奇怪的景象。那個跟在法爾卡魯巴身後的敦實小個子,竟旁若無人的從臉上揭下一層黑色的薄膜,露出略顯蒼白的臉來,然後順手扯下包頭,拋在木質地板上。他整理了一下頭上精神十足的短髮,抬起頭來。那雙眼中突然暴漲的精光,竟讓人覺得他並非人類。皮爾瓦拉身邊的九個廢物不約而同的顫抖起來,被這如炬似電的眼光一掃,頓感魂飛魄散。皮爾瓦拉勉強克制住心中的害怕,大聲道:「他……他是什麼……人!法爾卡魯巴!你把什麼人帶到我這裡來了!」聲音卻如電子混音,幾不成調。
小個子無機質的聲音通過即譯器發出:「記住了,我叫楊學升。」轉過身去,背後的兩名衛兵雖已掏出手槍,但已嚇得呆了。楊學升緩慢的伸出雙手,那兩名衛兵看到修長有力的手指慢慢到達自己的前胸,可是只覺得四肢已無法動彈,胸口一陣刺痛,手指已抵住軍裝接觸到皮膚了,發出驚恐已極的大叫,但拼了命的想移動手中的槍口,卻連扣動扳機也無法做到。楊學升的手指如同死神的利刃,似乎為了故意讓人看分明的慢速度,插入像是突然間變成了豆腐的兩個士兵的身體,你幾乎可以分辨得出在這些痛苦的聲響中,哪一部分是皮,哪一部分是肉,隨著骨頭被切斷的聲音響過,可以看得到鮮血從楊學升的指縫中,如同爆水管一般的紛射出來。穿透了背部的肩胛骨,又從後面的軍服中破孔而出的手指,終於被楊學升收回,他抬起雙手,雙掌仍然潔白乾淨,兩個衛兵用凸出得可怕的眼球看著自己的胸口,倒在了地上。
室內靜寂得可怕,忽然間一股臭氣衝破血腥味散發出來,有人已被嚇得大小便一齊失禁。楊學升左手拇指與中指輕輕一彈,「啪」的一聲脆響,在皮爾瓦拉左右的九個親信身子已經被人凌空提起,不知何時,九個中國人已站到了他們面前。不等這些親信發出驚恐的喊叫,只聽得「嘶啦,嘶啦,嘶啦,嘶啦……」一陣令人皮酥肉麻的聲響,九個中國人一手執人體左肩,一手執人體右肩,將這些親信都扯成了兩半。
「哇!」剛剛吃進的羊肉如同噴泉一般被皮爾瓦拉吐了出來,他不是沒有殺過人,可是眼前的場面,就算噩夢中也不曾見過,閉上雙眼,令人無法忍受的氣味還是直灌鼻孔,胃中只如翻江倒海一般。
楊學升冷冷的聲音蓋過了劇烈嘔吐聲,「你準備好,明天中午叛國,要是你還真的是個廢物,不如讓我現在就殺了你。」
楊學升將東亞戰線上的事交託給韓小佳全權負責後趕到印度來,並不是為了向王沛尋仇,他還有更長遠的計劃,要用自己的實際行動證明,他比王沛要有用得多。可是王沛的速度,超出了他的預料,本來要打算在王沛嘲笑自己前離開印度的,可是王沛僅僅是善意的對他微笑了一下,然後說道:「你來了真是太好了,有你這樣的頂尖高手在,皮爾瓦拉只怕想不屈從都很困難。這裡都交給你了,我實在是太累了,七天只睡了四個小時,如果不是稍微注射了些毒品,只怕早已睡著了。」說著把屬下叫到跟前,讓他與楊學升交接。等楊學升驚喜的發現,這個最重要的時刻還要是由自己來完成時,王沛已沉沉進入夢鄉。
對於能力問題,王沛從來也沒有這方面的擔心,誰更重要,萬興舟心裡自然很清楚。他在夢中翻了一個身,喃喃道:「不知道萬主席那邊進行得怎麼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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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洲的九月,氣溫已開始驟然下降,隨著北冰洋的寒氣南移,漫長的寒冬已預先降臨。
莫斯科紅場上一派歡慶的氣氛,看到隨處可見的大托盤,被士兵們舉在手中,向趕來的群眾發放著巨型麵包和鹽,幾乎要讓人認為復活節又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