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5回 強制休息階段 文 / wpg
萬煜奇道:「老媽你說什麼,養不大是什麼意思?」
向羽青道:「你不但長像像我,脾氣也像,從小到大,你闖了多少禍啦?好了,先不說這些,給我靜靜的坐下,這件事我不想讓你爸知道,所以要快一些。可能會有些難受,你忍一忍。」
萬煜想不坐下也不行,那國咨舍人在他肩上輕輕一按,他只覺得渾身酸麻,坐在了破沙發上,一直自認為已有小成的硬氣功,這時半點也施展不出來。
向羽青看國咨舍人點了點頭,知道他已有準備,便將身上的真氣都集中了起來,伸出一指,抵在國咨舍人的後頸中。
向羽青長時間以來,吸取了不下千爻的龍吟宮宮人的功力,自是非同小可。這時利用國咨舍人的特殊行功方式,作為橋接體,直接的把真氣送入萬煜的體內。
萬煜練過一些初級的氣功,剛開始的數秒間,倒覺得從舍人手掌傳來的功力暖融融的十分舒服,可是這數秒一過,立即全身酷熱,感到全身的血管筋脈都脹大了幾倍。想要張嘴大叫,可是在這強大的衝擊力之下,全身都無法動彈分毫。
如果吹脹了的氣球,向羽青已感到兒子身上傳來的阻力,將真氣輸入放緩一些,卻運用得更加綿長細膩,助他擴展人體這個潛力無限的彈性空間。
又過了兩分鐘,萬煜覺得似乎頭髮細胞都粗大了數倍,全身骨頭也在格格作響,他在頭暈目脹中,似乎能看到自己的皮膚在如沸水一般滾動。
忽!
身體終於到達極限,遵循生命自有出路的原則,真力散入四肢百骸,細胞經歷了一次分子的裂變,釋放出身子四周的一團狂暴真氣驟然又收縮回體內,產生出無限的新生力量。
如同百川歸海,數百爻的真氣都找到了安居之處。大海之所以能容納如此之巨量海水,其實並不是因為它本身就是那麼的廣闊,只不過就像本來無法裝載的如此多水量的湖泊,它為了變成海,吞併了原來並不是湖區的陸地、高山、河流,使原來不能為己所用的地方改變,變成了容器的一部分。
誰規定了真氣只能存於丹田,有了海一般的身體,每一條神經、每一塊肌肉、每一個細胞都是蓄滿核能的容具。
萬煜的汗水都已濕透了全身,但身體卻是說不出的輕鬆,靈台一片清明,剛才被龍吟宮人打過的部位,竟已不再感到疼痛了。
舍人腳下也是一片汗水,向羽青道:「羅啟和,實在辛苦你了。」
舍人笑道:「哪裡,夫人吩咐是我的榮幸,更何況這樣的傳功過程,我也從中受宜非淺。」
萬興舟推門而入,臉上似笑非笑,像是早就知道了什麼。
向羽青道:「他爸,不是說在樓下等我嗎?」
萬興舟並不談這一話題,也不見他怎麼用力,從門外拉進來一個人,道:「看看你的寶貝兒子,做事多疏忽,報了警,卻讓巡警撲了個空。」
萬煜低頭一看,是那個在鐵門內賣毒品,然後被自己打昏的光頭,拎著錢和毒品的皮包掉在一邊,現在看起來才是真的昏了過去。
萬興舟道:「這小子可不是一般的庸手,和人妖都是那宮人安排的,只為了引你上來。」向萬煜擠擠眼睛,又道:「這下老子對你夠意思了吧,你放心,那個宮人鬧的事也不小,我會給上面一個交待的,現在考慮的,不過是別把你給暴露出去了。」
***
大規模的退伍軍人,來得快,去得也快,他們做軍人實在太久了,無論到哪裡遊玩,還是像軍事演習一般。萬煜見到了父母,卻又匆匆來去,心頭隱然若失,有時,他真想不明白,他們是為了讓他早一些duli,所以才離開,還是因為這身份的秘密,抑或父母本來就是貪圖玩賞奇風異景,而不戀家的人。
可是無論怎樣,萬煜知道,爸媽都很愛自己,這就夠了。
局長親自帶隊來到怡和小區,將兩名嫌犯抓捕之後,坐進車裡,局長先是誇獎了萬煜一番。
「好小子,果然不愧是警隊的武狀元,抓了個人妖,又抓了個賣毒品的,一個人繳獲20公斤毒品,了不起啊!我們現在要找主犯,也有線索可查了。」
然後又狠狠罵了一頓:「你知不知道這兩天是內部調查,誰准許你亂跑的?還甩掉了同事的追蹤!這是無組織無紀律的行為!你等著處分吧!」
一星期後,謀殺四名特警的主犯還沒有找到,可是公安部來了一道絕密文件:
「罪犯楊熙已被我部抓捕歸案,經調查,證據確鑿,為謀殺安寧市四名特警兇手,由於另牽涉多起重大案件,現由我部執行秘密槍決,特此通報安寧市市局。」
落款:公安部部長——陳汝麗。
萬煜除了閉緊自己的嘴,他還能再說什麼?
萬煜一向喜歡個人英雄主義,喜歡用自己的方式做事。平時看在集體榮譽的份上,還沒給過什麼處分。但這一次案情重大,局裡經研究判定,萬煜在行動中擅作主張,甚至為女色所迷惑,無視組織紀律,在局裡造成較壞較大影響,如果不是將功補過,又曾多次受獎,將作停職處理,現作出降級處理決定,並作內部通報批評。
看到自己的警銜由2槓1星變成了1槓3星,jing督變警司,萬煜也覺得無可奈何,既關聯到父母那些老一輩的恩怨,似乎又涉到政治這個他最不願關心的話題。
開完會議之後,局長看了看萬煜肩上的警銜,勸道:「小萬,你也不用想不通,其實現在的新制度,就是要找出具體的事故責任人。你的隊友犧牲,這種心情我理解,以你的個性,作出些違反規定的事情來,也不足為奇。公安部直接插手,省裡沒辦法明明白白的結案,你正好在這個時候冒出來,難免要抓個典型……」對於這種敏感的事,沈鋒也不願多談,故作輕鬆的笑了笑,又道:「我是絕對相信你的,只不過,年青人有活力是好事,但一定要懂得守規矩。大道理我就不說了,你自己揣摩揣摩。」
其實對於隊友的死,萬煜並不像局長所想的一般,處於悲痛之中,只是有少許感傷,更多的則是崇敬。既然選定了要做警察,就要對這種高危險性的職業有足夠的心理準備。隊友、同事,包括自己,隨時都有遭受意外的可能。
戰爭在很多時候,都難以斷言哪一方才是正義的一方。但是警察與罪犯,卻永遠是正與邪之間的較量,無論和平與否,罪犯都不會消失,警察也永遠不會無事可做。警察的神經都必須隨時繃緊,保持緊張感,在萬煜心中,這才是真正的男人應選擇的職業。死了是英雄,活著更要做英雄!
更何況現在的軍隊存在,只不過是為了預防大規模的叛亂活動,軍人根本是無所事事,所有的訓練,不過是為了訓練,哪裡有實戰的機會?
無聊坐在操場邊的長椅上,萬煜覺得渾身發癢,已經閒了一周時間了。這就是報應,越心急,強令休息的時間也越長,想到還有七天,局裡才能定出究竟要被貶職到哪裡。算了吧,靜下心來好好想想,怎麼才能讓自己變成一個守規矩的警察吧,卻想得咬牙切齒。
籃球場中有同事叫道:「萬煜,別坐著發怔,不打球也幫著撿一下球!」局裡的條件十分不錯,警員收入普遍提高,辦公樓時時進行翻新,活動場地也是復和膠地面,打起球來十分舒服,可萬煜卻沒有一點兒興趣。
萬煜扶正了jing帽,想著心事,站起來走到草皮上去撿球,彎下腰,單手去捏球,他手本來就大,但還是有些捏不穩,不知不覺中用了些力,「啪!」藍球立時在手裡爆開了。
一個剛剛招收進來的膽小警員,被嚇得急忙去掏槍,引來一陣轟笑。
萬煜不好意思的道:「這籃球質量也太差了吧,這麼巧就壞在我手裡。」
打球的七八個警員走回場邊穿外衣,道:「萬煜,你不是因為看錯了人妖,把火發到籃球上吧,哈哈哈哈,走走走,先去吃晚飯,聽說園平路新開一家飯館,味道不錯,等會兒再回來打打沙包,讓你好好發洩一下。」
「不了,我還是在食堂裡吃吧。」萬煜心道:這兩天絕對不能再惹什麼事,最好連市局都別走出去,要是真的被停職,可不是鬧著玩的。
實在沒心思吃什麼飯,更何況食堂裡的大師傅,估計是照顧進來的,味道實在不怎麼樣。啃著兩個包子,萬煜來到了室內散打訓練館,他覺得打打沙包,到是個好主意,早上和自己賭氣,躺在宿舍裡不出來,等會兒非要好好的找幾個同事打一場。
空蕩蕩的場館邊上放著一些運用器材,牆邊吊著五隻軍用沙袋,這種新制式沙袋,全仿真人體型。不是指外形,外形仍舊是直筒狀的,但內在裝了木條,仿人體內的骨骼結構,打起來,就和打在真人身上差不多。
「我不信,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那麼厲害的人!」萬煜吼了一聲,揮拳猛擊。
如果不是親身體驗,他並不信人的手可以直接穿透堅韌的人體骨肉。根據父母的解釋,那龍吟宮人一個人就完成了潛入市局偷聽任務、獨自殺掉四個特警、與金盛世聯繫並安排圈套這一系列的事,然而獲得過市武打冠軍的自己,在其手中就像貓嘴裡的魚,沒有絲毫抵抗力量,也是事實。但國咨舍人更加厲害,厲害得已不像血肉之軀。
這些人已被父母帶走了,可是還有些擔心,父母真的能讓這些怪物乖乖的聽話嗎?除了歷史書本上學到的,對於萬興舟和向羽青的事,也只是知道他們的身份是自己的父母而已,父母從來也不談起往事,他們的過去,就像是空白的,而且在歷史書中,對於這兩個人並沒有作過多的評述。
在生活中,父親會一些魔術,母親,卻更像個默默無聞的家庭婦女。父母都沒有工作,一家人卻能過著中等的生活,常常的搬家,還有那些偶然來訪的叔伯朋友……不是因為如此種種,萬煜還真要懷疑這是父親的一個彌天大謊了。
對於父母的秘密,萬煜只覺得困惑,他也信服父親所說的,人生要duli的走自己的路,付出自己的努力,才會真正的快樂。可是轉調到警隊才一年,就出了這樣的事,唯願所有的秘密都會像父親所說的,自此被他全部帶走,可父母真的有這樣的能力嗎?一想到這裡,萬煜就感到說不出的煩躁。
嘩!
沙袋在拳下粉碎,袋裡的沙子和木條,像是暴噴而出的泉水,急散而出,濺到牆上的沙子,又翻滾回來,潑得整個場館都是。
「啊!?」萬煜根本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急急拿起角落裡的掃帚,對場館進行打掃,心中不住的問自己:「這是怎麼一回事?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剛才打籃球的兩個警員走進場館,稍瘦的那個警員叫道:「啊!快看,萬煜又在破壞公物了,你怎麼玩的,連沙包都玩壞了?」壯實的那個警員看了看放在牆邊的啞鈴,道:「你不會是拿啞鈴砸的吧?算了吧小萬,雖說你在這局裡降級算是古今第一人,也用不著窩這麼大的火,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咱們幹警察的,只要有這條命在著,憑你的那一身硬功,立幾功,兩年時間不就又能升起來了嘛。」
兩個警員走過來,摟住萬煜的肩膀,都安慰起他來。壯實的那個拍拍他,道:「來來來,咱們的武狀元,我們倆個陪你練練,穿起防護來,有火就打出來吧。」
萬煜輕輕的甩開兩人的手臂,吞吞吐吐的道:「我……我有點不舒服……想回宿舍……靜一靜……」他輕手輕腳,生怕兩個同事就像籃球一樣,稍一用力就啪的碎裂。
兩個警員看萬煜急匆匆的走出場館,相對苦笑,瘦警員道:「怎麼辦,老李,你看這小子滿懷心事,看著也是怪可憐的。」
壯警員道:「小萬他還年青,沒經歷挫折,聽說從武警那邊過來,就一直挺順暢的,沒想到毒販子選上了他做收買對像。人是好的,可是心理還有些脆弱,這是小事兒,咱們幫他扛下來吧。」說著拾起掃帚,繼續打掃。
瘦警員搔頭道:「可咱們怎麼說呢?拿槓鈴真的砸得壞這沙袋嗎?」在另一個沙袋上試擊了兩拳,又看著地上的一片狼籍,驚道:「能弄成這樣,這小子還真不是一般人!」
萬煜坐在宿舍的床上,呆呆的看著自己的雙手,實在不敢相信,口中喃喃自語:「為什麼會這樣?母親說要給我的東西……難道是這個,我還以為,那國咨舍人只是替我舒筋活血,用氣功按摩身體,老媽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有這樣可怕的力量……她一直都像個普通人的啊。」
由於時間匆忙,向羽青也忘了交待萬煜要先習慣這超人的力量,還好第一拳不是打在訓練的隊友身上,否則後果實在不堪設想。
拿起床頭的煙灰缸,這是個用子彈殼做的煙缸,是畢業時校友送的。用力捏擠,煙缸在手中不斷的變換形狀,揉成了一團湯圓大的廢銅,然後又拉長、扯斷,就像是在揉麵筋的感覺。在床下的水磨石地面按下,手指便毫不費力的擠了進去。
「老爸老媽,你們又一次干撓了我的生活!」在心裡叫喊的這句話,雖然有責怪的成份,但驚喜感實是佔了多數。
睡眠時間開始減少。躺在床上,萬煜卻發現自己的活力實在不允許他閉眼,長夜漫漫,卻又在強制休息中,無事可做。他不知道,這種難受的經歷,他的父親萬興舟也曾經歷過。
只能起床來找事做,練習力道的控制。
在萬煜被強制休息兩周的前十天,一直有人看到在深夜的訓練館,萬煜一個人在館內苦練。
副局長找萬煜談了一次話,萬煜道:「劉局,我只是睡不著,局裡讓我一直休息,骨頭都快閒散了啊!」
副局長心道:「局裡的傳言,果然不是沒有根據的,萬煜,這真是一個叫領導頭疼的年青人啊。」只得道:「你休息好了,也才能到新的工作崗位……咳。」看到萬煜有些發白的臉,又笑著補充道:「你放心,是不會把你這種人材一直閒置的,國家培養你也花了不少氣力,怎麼可能浪費呢。」
***
練了一陣,自覺已能完全熟練的控制力道,正坐在場館中發呆的萬煜,忽然聽到場外集合的聲音,奔出去看,已瞧見百餘名警員正在集合,二十多個武警跳上卡車,抓住從身邊跑過的一個警員來,問道:「老許,今晚有行動嗎?」
老許一臉的緊張,道:「大行動,得到確切消息,城西的兩個黑幫今晚兩點會有一場火拚。」
萬煜急道:「讓我參加吧,要不,你跟周大隊長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