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12章 文 / 藍色天體
這是我的朋友。你們可以隨便聊聊。茄子如此泛泛的介紹了一下進來的辣根草後，就閃身進入了屏風後的秘密小隔間裡開始工作起來。暗門內的空間比外面狹小許多，可設備精良，不亞於城裡的大區實驗室。他這樣的塊頭，擠進這樣一個相對狹窄的地方真的是有點勉為其難。不過，如果是一個瞭解肥子身世的人就不會對這一切感到奇怪了。想當年，茄子可是聞名於世的古生物學家。如今操持起這為人不齒的非法勾當，也是世道所迫哦。
坐吧。辣根草沒忘了照顧自己的絕品貨色。刺籐讓百合先坐下，自己則坐在了百合身邊。坐在旁邊單人沙發上的那位尊貴客人，一臉不屑表情。不單是對這兩個乞丐一樣的年輕人。對茄子這個所謂朋友也是一樣。要說他也是個見過世面的人，對辣根草這樣人物應該還是知道的。辣根草不單在情報界名聲大到發臭。在偷獵和走私文物的圈子裡也一樣是排得上座位的人物。但是，他卻不認識面前的人。這就是辣根草為人處事高明的地方。名和利，他更看重實利。所以，這世上耳聞其名的多，真正見過他廬山真面目的人少。況且，他現在也老了，越發想過自己想過的日子，而不受外界打擾。如果不是那些大人物突然想玩玩撒根島上發現的超級玩具。他這一生也許就這樣悄無聲息的直到結束。絕不會像現在這樣鬧出越來越大的動靜來。
屋子裡的四個人都不說話。百合偎在刺籐懷裡，心情十分的緊張。她也不知道為什麼。好在，刺籐揀來的小機械人蠻好玩的，居然會逗人開心。它也不從刺籐口袋裡出來，就這樣一會露個頭，一會兒露個頭。而百合就悶著勁，點它。多數沒點到手指頭都戳到刺籐身上了。刺籐讓她玩。這會兒，他也緊張著呢，眼睛滴溜溜的直轉悠，看面前的兩個外星人，看這屋裡的擺飾。雖然屋子裡很安靜，可他腦子裡亂哄哄的，跟個人潮如湧的集市一樣。各種思緒多的快讓他的腦袋死機了。
對面前這個所謂的大主顧，辣根草沒興趣。他從不直接跟最終客戶來事。在71區，在這漂亮的銀城裡，他只認肥子。這樣對肥子好，對自己好，對大家都好。他不想知道別人的什麼事情；也不想讓別人知道他的太多事情。他已經習慣了隱藏。就像現在，他從不穿軍服一樣。對生活，他有自己的原則。他知道什麼東西是自己的，那些東西好玩卻有毒。他已經過了衝動的年紀。隨著歲月的流逝，增加的不單是年紀，還有越來越多尚未實現，難以實現的願望。這讓他常常有一種緊迫感。很顯然，帶著過多沒有實現的願望離開這個人世，並非是不可能的事情。而是很可能的事情。稍微想一下都覺得淒涼。眼看老的連路都快走不動了，卻依然了然一身。他看著面前的沙發上坐著的刺籐和百合，不由得忽起惻隱之心，想起了自己的家鄉，多災多難的特剋星。夾在雅藍星和津卡瑪星之間的特剋星活像一個天然的戰場。真不知道這些爛事都是怎麼整出來的。
屋裡每個人都活動著自個的心眼，誰也不說話。越沒人開口，開口的壓力似乎也就越大。當前來購買貨物的尊貴客人，想開口跟茄子的朋友說個話時，才發現這會兒再開口好難啊。嘴像被膠粘住了一樣，又好像被什麼夾住了。他瞟了一眼門口的老頭，有些明白了茄子為什麼稱這個人為朋友了。這個老頭身上有一種常人沒有的東西，彷彿磁場一種看不見卻實際存在的力量圍繞著這個高瘦的老頭。這種感覺有些讓他不舒服。他在沙發上稍微端正了一下自己的坐姿，乾脆繼續保持沉默。但是神色上明顯比方才要顯得禮貌和客氣多了。
搞出一身汗來的茄子，從密室裡出來，繞過屏風見到這樣的場面，笑了：啊，先生們好修養啊。很榮幸的告訴大家一個驚人的消息。只要價錢合適，二位都可以如願以償。
跟野草一樣就那麼從地裡冒了出來。沒錯吧？
沒錯。這些外星人真的跟我們長的太像了！我實在是，這實在是至今為止最偉大的科學發現！
啊，我可以打斷一下嗎？
請說。茄子得意洋洋的看著坐在沙發上的客人，好像是他發現了這些外星人的存在一樣。
或者你們在說一個故事，或者我愚鈍聽不懂方纔的話是什麼意思。
啊，是這樣。茄子現在幾乎有些癲狂了：請看這兩位。他們是從恐龍星球來的外星人。他們不是津卡瑪人，不是雅藍人，也不是特克人，總之，他們不是普休系的人類。他們是異星來客。
你確定？沙發上的客人驚懼的站起身來，躲到一邊，彷彿這樣即使有什麼災難也不會先落在自己頭上。
是的。茄子那雙本來很大，卻因為肥胖而似乎變小了的眼睛閃著不同尋常的異樣光澤。
應該把他們裝在瓶子裡。
不。那是暴殄天物。必須要保證他們活著。茄子興奮的手舞足蹈。辣根草在一旁靜觀變化。茄子的，買主的，自己貨物的。他注意到兩個年輕人，相擁在一起，很緊張的看著正在說話的肥子和那買主。
可是，萬一感染了他們的疾病怎麼辦？那神色不安的買主似乎也是個行家。
應該先擔心他們受到我們世界的感染怎麼辦。從各個角度看，都是這樣。他們的數量上的劣勢，和生態上的劣勢都是顯而易見的。如果說感染，他們應該首先出現狀況。可是，請看，在你們面前的簡直是如假包換的普休人！
這麼說……
他們星球的生態環境依然和我們的基本相同，和1億年前一樣。我們兩個星球就是這個銀河系裡的一對孿生兄弟！
這太驚人了！那買主歎到，開始被茄子亢奮的情緒感染了。辣根草也暗暗的佩服肥子。居然能說出這麼大一套道理來。相比之下，自己的所作所為跟一個傻楞子白癡沒多少區別啊。
的確。如果，我有足夠的錢，一定要都買下來。茄子兩眼發光的看著沙發上坐著的刺籐和百合說。
我可以自己做個分析嗎？買主顯然動了心思。這可是事先意想不到的情況啊。想必狐套先生一定對這個新的消息感興趣。
可以。我留了一點樣本做紀念。他說話扭頭沖辣根草擠了個媚眼，免得他生自己的氣。回頭，他帶著客人到了屏風後面，鑽進了密室。
辣根草預感到銀子像海浪一樣湧上自己的撒根島。他高興啊。但是，他壓抑著。畢竟事情還只是個開始。他想好了。如果，價錢達不到自己的要求，就原樣把貨物帶回去。現在，他覺得有必要做點事先的準備工作。因為事情也許會很順利。如果現在就可以把貨物脫手，又何樂而不為呢？他坐到剛才買主坐的沙發上，誠懇的向前探著身子，兩個胳膊肘都架在自己的大腿上，衝刺籐和百合邊說邊比劃著：一會兒，也許你們要分開。一個還跟我回去，一個留在這裡，或者跟那位先生走。也可能，你們一起都要跟那位先生走。這要看具體的情況。當然，更大的可能是我們還是一起回去。我希望你們可以明白，這樣對你們最好。呆在我那裡，早晚，是會被發現的。那些近衛軍就跟熱血沸騰的童子軍一樣，成天想著改變世界的命運。他們可看不見已經有多少人的命沒了，在太空中，在行星上化為齏粉。懂我的意思嗎？等會兒，一切都一定要聽我的！他說完話，右手在刺籐的大腿上結結實實的拍了一把。
刺籐沒防備，整個人一哆嗦。他完全搞不懂對方的意思。只是模模糊糊的感覺到，好像有了麻煩。百合早已經沒跟小機械人玩了，她恨不得鑽進刺籐的肚子裡，或者變成刺籐背上的一塊肉，免得像這樣的擔驚受怕。想到自己變成刺籐背上的一塊肉，她忽然就又想笑。那樣話，刺籐不是成了個駱駝嗎？
密室裡。買主已經確認了茄子的說法。的確是外星生物。撒根島真是個奇跡之島啊！這位久經世面的代理人掏電話的手都忍不住的顫抖著。他小聲的對茄子說：我需要和先生通話。我想，先生一定對這個非常感興趣。但是，我要問詢一個底價。你的朋友一定不會輕易出手的。
我只要佣金。至於你們具體如何談，我可不管。
我是否可以單獨的佔用一下這個地方？
不行。你要麼出去打也行啊。
我就在這裡打。有轉換器吧？
茄子點了點頭。
那神經兮兮的代理人撥通了狐套的電話。這部改裝過的密碼手機，可以把通話者的音頻加密後變成通常xing的問候語通過網路傳輸出去，進入對方特定的具備同樣加密和解碼功能的電話後，再把解密後的信息還原成原來的音頻。而且在一次通話後，機芯就會自動溶毀。這是目前極尖端的秘密通訊器材。
什麼事？不是要你別隨便打這個電話的嗎？耳機裡傳來一個蒼老而又慢條斯理的聲音。
是的，先生。現在的情況很特殊。撒根島上出現了從恐龍星球上傳送過來的人類。
哦？
是的，先生，我確定。
什麼樣的人？
和我們長的一樣，生存需要的生態環境目前看來也是一樣的。他們看上去就和津卡瑪人沒什麼區別。
連津卡瑪也沒有完全相同的兩個人。應該是會有不同的。幾個啊？什麼價錢？
兩個，一男一女。價錢，還沒有提及。
啊。如果價錢公正，兩個都買下來。
如果太高呢？
只買那個女的。我想看看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樣的女人。
價錢上？
你應該知道，我花了多少錢開礦。就這樣了。
喂——這位著急的代理人發現狐套先生已經把電話掛了。他暗暗的罵了一句老不死的。轉過臉來平靜的沖茄子點了點頭。
聽到身後的動靜，辣根草站起身來，又走到通外間的房門旁。他佔據著整個房間裡致為關鍵的一個位置。一般人難以注意到這點。他往那裡一站，任何人都休想輕易的溜出去。他這樣做當然只是為了防止自己的貨物逃跑。萬一這兩個小外星人跑出去，那跟銀子長腿自己溜了又有什麼區別？
嗯。這位狐套先生的代理人神秘的買主不知如何稱呼面前的賣家。他扭頭看了一眼茄子。
老頭。你就叫他老頭。
啊，老先生。我有意賣下他們兩個。
你願意出多少錢？
老先生先說個數吧。
覺得即有趣又無聊的肥子從桌上拿起了自己抽到一半的雪茄煙，重又點上了。一股難聞的味道立刻在屋裡擴散開。百合翹起上唇試圖堵住自己的鼻子。刺籐倒不覺得怎樣。辣根草沒想到對方來得這樣快。確切的說，他在這之前還一次也沒考慮過具體的賣價呢。這是第一次開價。對方顯然是個行家，可惜以前沒有打過交道。辣根草尋思著，自己可以喊天價。但是，那樣會有價無市。末了還是得自個降下來。那樣沒意思。必須叫出一個基本合理的價錢。人家難以接受，又不捨拒絕。必盡，這些貨物拿在手上也是很燙手的。他思考著頂級富人的消費能力，自己的需要，開出的價錢到手後夠幹哪些事情，一會兒的功夫，他的腦子裡已經轉過這所有的念頭。當他開口說出價錢時，肥子叼在嘴上的煙，崩——掉地上了。
1000億元。
代理人心一緊。差點沒犯病。1000億元。可以買下半個銀城了。老傢伙真的是都很敢想啊。鎮定了一下後，他笑著開口了：這個是不是貴了一點？這兩個，人，雖然難得。但是，這其中的風險也不是單方面的。
辣根草等他說完後，重申了自己的要價：一個1000億。
好不容易彎腰撿起掉在地上的雪茄，剛直起腰來的肥子又是一哆嗦，夾在手指間的雪茄又掉了。
代理人的頭上已經冒出汗來。他身子晃了一晃，一屁股坐在了自己剛才坐過的沙發上。1000億一個。我可以雇10萬個頂級殺手把我幹掉10萬次了！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樣失態。津卡瑪星上哪來10萬個頂級殺手呢。不過是個討價還價的開始而已啊，怎麼會產生這樣的想法呢？人家漫天要價，你就地還錢不就得了。即便生意不成，也是仁義在啊。人家也沒逼著你要，生搶你錢啊。
辣根草見肥子雪茄掉兩次，都不知道揀了，便咳嗽了一聲，算是緩解一下氣氛。肥子緩過神來。很艱難的再次把煙揀了起來，這次也不吹上面的灰啊什麼的了，直接塞進了嘴裡。他現在太需要來一口了。這要是成了，將是我一生事業的頂峰！肥子心裡激動著呢。儘管他知道這個價太離譜了。可是，他就喜歡辣根草的這氣勢。
一時間，又誰也不說話了。狐套的代理人，慢慢的找到了自己緊張的原因。沒別的，面前這個老傢伙居然一下子就踢到自己的底價上了。真的是又疼又癢啊。好像狐套幾十年來在津卡瑪四處開鐵礦投資額差不多正好是1000個億。他記得自己上個月還在環球風雲榜雜誌上看到過這篇報道。我的天啊！1000個億。要是今天拿不下來。改天被別人買去。價錢終有一天會傳出去。不管它以何種形式，謠言也好猜測也好。這本來就是見不得光的事情。要是那樣，狐套那個老畜生還不得讓人把我的腦袋扭下來啊！想到這裡，他真的感到脖子疼起來，有些後悔剛才急急忙忙打那通電話，臉上也露出了極為痛苦的表情。
這時，靠牆擺著的矮櫃上，放在一溜擺開的四個監視器旁的電話響了。監視器上是店內和店外公共走廊的畫面。肥子轉過身去拿起了電話。
聽好了。立即找到老jiān賊。要他出去躲躲。
喂？肥子詫異的拿著聽筒，可是對方已經掛了。對方通話時使用了變聲器。顯然是為了保護自己。當肥子反應過來，明白打來電話的是誰時，慌的啪一聲把電話壓了。叫辣根草老jiān賊的只有他！難道說已經被發現了。內務部都知道了！神啊，保佑我。得趕快結束這一切。可又從沙發上站起來的代理人卻一擺手不容他說話。
老先生。適當的少一點。我原以為500億一個都貴呢。不過，既然，你提出這樣的價錢。說實話，這價錢都可以造一支星際艦隊了。如果可以達成一個合理的價錢，我現在就可以支付定金。
你說吧。什麼事把你急成這樣。辣根草發現肥子跟吃了篩糠藥似的站哪裡直顫，便問他。
你們還什麼艦隊！都已經被發現了！你還是趕快躲一躲吧！
知道我在這裡了？辣根草不露聲色的問。
那樣你還躲得了嗎？趕快走吧。晚了，只怕走不掉了。肥子說著話已經急死了。都是1000億害的。
很好！狐套的代理人瞬間彷彿看到了曙光，激動的上前跟辣根草說：我說過風險不是單方面的。如果800億可以成交，我現在就帶走一個。並且給你100萬無記名的ziyou支取信用卡。餘款會很快打到這張定金卡上。
有多快？
我帶著貨平安到達安全地點後。
我憑什麼相信你。
聽說過狐套這個名字吧。
他是真正的買主了？
我什麼也沒說。
肥子看著這兩個財迷，一個不怕抓，一個不怕把真正的東家都說出來。看來都是瘋了。他著急的不得了。就差殺人滅跡了。
980億。
給你卡。950億。
辣根草把代理人手上的卡拿了過來：你可要好好的把貨運回去。記得差我949.99億元的貨款。
一言為定。代理人轉身過來就拉百合的手。百合尖叫起來。刺籐立刻跳起來，一拳打在了拉百合的傢伙頭上。
老天爺！肥子也尖叫起來。
辣根草伸手就把刺籐拽過來摔倒在了地上。刺籐還想回手。一股強大的電流瞬間便把他擊昏了過去。百合拚命的和面前的生人廝打。卻被那人捂到臉上來的一張濕手帕迷昏了過去。
她死了價錢也是一樣。辣根草突然說。
說定了。那衣衫凌亂的代理人也狠狠的回了一句。不過他可不想出現那樣的狀況。
搞成這樣，你們還想跑到哪裡去？肥子嗓子突然間啞了。他真急了。他真擔心兩個可愛的外星人就這麼死在自己的店裡。那可真是對上帝，對科學的褻瀆啊！
你慌什麼。辣根草說著，把昏迷的刺籐掐腰抱了起來。那個代理人則蹲在昏倒在沙發上的百合身邊，試她的鼻息，摸她的胸聽是否還有心跳。
肥子看到監視器裡，出現了內務部的警官，失聲叫道：他們來了！
代理人和辣根草吃了一驚。